张堂昌站在山陕会馆正门处的悬鉴楼上,手中紧握着一把长柄手枪,焦急地望向北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琉璃照壁外的长街上,往日里挤满了来往吆喝的小贩和行色匆匆的商贾。
今天,却是冷冷清清。
张堂昌回望了一眼会馆内,偌大个会馆中,此时藏匿了近二百人,却是鸦雀无声。只有前院的两支铁旗杆上的小旗在迎风忽闪,发出一阵阵响动。
城北方向已经隐约可以听到嘈杂的呐喊声了,想必是灾民已经入城了。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见杆子过来?
张堂昌不由有些焦急地望了望大拜殿旁的药王殿,刘秉信正是藏身在那里。
大拜殿与悬鉴楼,带上后院的春秋楼碑房,正是山陕会馆的中轴线,但大拜殿里,毕竟供奉了历代西商的祖宗牌位,早已关门落锁了。
所以刘秉信选在了药王殿藏匿,在这里,可以与悬鉴楼形成对角线,一同俯瞰大拜殿前的空场。
这个空场,便是张堂昌与刘秉信为那群杆子选定的葬身之地!
张堂昌天没亮就带人躲在悬鉴楼上,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没吃没喝的,越是焦急,人影越是一个没见。
张堂昌皱着眉头瞧了瞧蹲在护栏后的联防队员,因为紧张,绷紧身子蹲了两个时辰,是人便扛不住!都在偷摸着伸胳膊抻腿。
这廖启德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还不来?
二十万雪花银,都钓不来这个孙子?
正在诧异着,东边的鼓楼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来了!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张堂昌不由缓缓蹲下了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花格护栏上,死死地盯着琉璃照壁的方向。
远处,一个个猥琐的身影猫着腰缓缓地出现在永庆街上,他们紧贴着西侧的沿街商铺,躲在屋檐下,陆续朝着山陕会馆的正门涌来。
张堂昌的头皮有些发麻,自从离了淮军,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早就跟他这个张家二老爷没关系了。
可今日,只怕要大开杀戒了。
他的身边,是他院里最得意的下人,拿着从靳岗教堂买来的德国造毛瑟步枪,他所在的悬鉴楼里,藏了六十多个联防队的人,二十多条毛瑟,剩下的土炮、猎枪都有,至少人手一把火器了。
想到这儿,张堂昌反倒有些后悔了,时间紧迫,家中还藏着将近十余把毛瑟步枪呢!本想着趁乱卖个好价钱,没想到张堂文这一法子,倒是没个拉锯对峙的时间了。
早知如此,真该把那枪都发给联防队的人。
至少眼下胜算也高一些。
张堂昌从廊桥处缓缓地伸出头,照壁外的拴马桩处,杆子已经站上了人。
扛着各色火器的杆子正在从正门鱼贯而入,门房里早已没了人,几个杆子进去搜索了一番便又出来了。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连抬枪都扛出来了,张堂昌不由冷笑了一下,这些杆子人虽然看起来多了些,手中的火器却是不行,有些个人身上还只是背着一把劈山刀,都宣统朝了,还指着大刀子么?
很快,张堂昌已经能听到无数脚步声从自己脚下传来。
杆子们正在通过悬鉴楼进入会馆!张堂昌默默攥紧了手中的手枪,冲着身边的人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们做好准备。
按照约定,第一枪,该是他张堂昌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