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堂文送走了众人,和张堂昌来到东裕街上。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高悬的明月播撒着银光,打在东裕街的青石板路面上,泛出片片涟漪,在这寂静的夜里,甚是乍眼。
“哥,说实话,你这法子,伤人伤己!”
“是!可,你有好法子么?”
张堂昌一甩辫子,满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在我而言,卷铺盖走人便好了!闹捻子那会儿,咱老爷子不也被老太爷送出城躲着去了么?闹饥荒,闹民乱,那是朝廷该发愁的事!咱们凭什么又出钱又冒险的,朝廷又不会赏你个一官半职!”
“那城外的灾民呢?那也是大清的子民,他们就活该被葬送么?”
“人各有命,自有天定!这总怪不到咱老张家头上!”
张堂文默默地看了张堂昌一眼,“人,不该是这样啊!堂昌,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都是卿卿性命,为何有人命比纸薄,有人醉生梦死!活着,是一个人,一条性命最低,也是最卑微的需求,若是你我舍下一身荣华,便可换来他们的苟活!佛语说,胜造七级浮屠!在我而言,亦是做人的根本,你我同生于世,若不能相互扶持,同患难,与禽兽何异?”
张堂昌轻佻地回视着张堂文,抿嘴一笑,“你倒真是菩萨心肠!我不行,若要我舍弃这一世锦衣玉食,那我情愿做个禽兽了!宁做撑死鬼,不做空乏人!我之所以同意你的法子,是因为廖启德那个龟孙子!此番若能手刃了这个假洋鬼子,莫说你舍了咱家一年的屯粮,便是要我拿出半壁家财,我也没二话!”
张堂文笑了笑,打量着张堂昌,“你这个混不吝,真是没亏说你!还好你是我张堂文的亲兄弟,若是换了别人,或是成了我的对头,真真是个难缠的敌手了!”
“哥,你知道你兄弟一辈子最恨的是什么人么?”
“廖启德那样的?”
“廖启德那样吃里扒外的孬种!”张堂昌撇了撇嘴,“求财不择手段无所谓,我也是!但你不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替洋人做事,把自家市场拱手让给外人做主!这是一!二嘛...整天装孙子,做些阴邪鬼魅的下作手段,不像个爷们,就像这回饥荒,推着灾民往上闹,自己躲在后面,怂!要让我逮着他,一定让他脸上开个酱油铺,教教他爷们做事儿是个什么样!”
张堂文也是一笑,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张堂昌的肩膀,转身便要回自己院子。
“唉!哥!”
“唔?”
张堂昌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二嫂三嫂都到南阳了,大嫂一个人在老院,明天一早你院子的人肯定全到前面招呼放粮了!要不,让大嫂先找个地方避避?”
张堂文愣了一下,抿着嘴想了想,“明天大考了,你大嫂她...还是跟着我吧,放她一个人在后院却是也不放心...”
“那我给你留俩人,派粮乱哄哄的,没杆枪镇住场子也不行,粮行那俩护院一早我给你留下...”
张堂文借着月光审视了一下张堂昌的脸色,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大宅,张堂文回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