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要暗了,张堂昌依着张堂文的吩咐,将巡防营的刘秉信和赊旗镇中几户大商家都喊到了家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会客厅中,张堂文站在场中,把自己的计划详细阐述了一番。
屋里顿时好似炸锅了一般,喧闹不停。
“张老板!你这是擅作主张!致赊旗镇十万百姓的安危于何地?我巡防营人虽少了些,把灾民挡在城外尚是凑合,若是大开四门蜂拥而入,便是我们百十个兄弟都是三头六臂,恐怕也难以弹压!”
“刘哨官说的是啊!城中街道纵横,门市林立,这上万灾民入了城,怎么管制?张老板,你这是引狼入室!”
“论起重利,只怕有些人还会惦记起各家商号的资材吧?上万人啊!张老板,你怎可料定他们都会直奔你所谓的乐输银呢?”
张堂昌和党苍童默默地看着场上的动静,却是一句也辩驳不了。
张堂文孤身站在场中,四面无靠,也是被众人一顿夹枪带棒的抢白说的不免有些心慌,他迟疑着朝众人拱了拱手,轻声说道:“这只是堂文的一人之见,如今城外灾民不知何时便会被人怂恿着揭竿而起,赊旗镇虽说有城墙护佑,可是...各位,这城墙,当真就是万夫莫开么?”
张堂文看向刘秉信,“秉信兄弟,你巡防营的人,若分在赊旗九门,每门不过十人,若是灾民趁夜登城,只需四丈云梯便可,试问,你防的过来么?”
“什么四丈,前些个年城南地陷,南边那三处城墙如今怕不是三丈有余而已,还不说那水门,年久失修,连个舢板都拦不下了!”张堂昌在一旁冷笑着说道:“如今联防队也不过百十号人,加一块一门二十人,若是外面的灾民真让鼓动起来,上万人啊!还不说那些有枪的。哼...看似是固若金汤,其实就是吹弹可破而已!”
方才众说纷纭的众人顿时又没了声音。
赊旗镇上,最大的官,该是管辖三州两县的厘金局三品道台,可如今赊旗镇早不似当年那般繁华了,厘金局也是名存实亡,除了办差的人,连个品级高点的人都没有。
更不说灾民之事一出,都跑到南阳城去了。
刘秉信是驻防赊旗镇的哨官,此时却成了肩负城防大任的最高长官。按定额,他上面还有营官,驻防赊旗镇的也该有两队十八棚绿营兵,共计三百多人。防守赊旗九门,应该是足够的。
可如今除了新军,喝兵血是老八旗和绿营的惯例,兵不足额司空见惯。
一遇事,才真是露了馅儿。
刘秉信尴尬地舔了舔嘴,看向张堂文,“那...张老板,若是依了你的法子,这城门...就直接打开?”
“不!直接开城门,会让那些杆子心生疑惑!”
“那...”
“枪还是要放的,随意朝天开几枪,便赶紧撤到会馆,准备接战!”
刘秉信皱了皱眉头,“我巡防营的人全窝在会馆了,城门又洞开,那这赊旗镇可真就是任人宰割了!”
党苍童缓缓地站起身,浑浊的双眼看向在场的众人,“这便是为何要喊来各位的原因!”他轻声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人们涌进镇子,主要的去向有两处,一处,是会馆,一处,是张家粮行!只要大部分的灾民涌向这两处,张老板的法子,便可算是功成了!”
“城外的灾民又没进过赊旗镇,他们怎么知道往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