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上,才发现开门的是柳如是。
“师母......?”
看着眼前一身绿衫、打扮清婉靓丽的柳如是,郑成功有点害羞,连忙退了两步,下意识的挠了挠头,道:
“老师在吗?”
柳如是见状莞尔,发出飒爽的笑声:“大木是来拜访相公的吗?他应酬去了,不如到府上稍坐一下,料想相公也就快回来了。”
郑成功透过余光瞄到了钱谦益府内的样子,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仆人,觉得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好,他有心避嫌,摆了摆手,道:“既然老师不在,那我就不打扰了。”
“扔死你,狗秦桧!”
话音未落,一个穿开裆裤的半大孩子忽然骂了一句,并扔了一块小小的石头过来,石头奔着柳如是而去。
郑成功是自幼便习武的人,听到破风声过来,本能正欲避开,又想到柳如是还在身后,就硬挨了一下。
石头虽小,但是棱角尖锐,加上扔在郑成功眉角,让他眼角破了块皮,顿时血流如注。
“大木!”
柳如是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惊呼一声,当意识到对方是替自己挡灾后,便连忙从台阶上俯下深去观察对方的伤势,郑成功满心怒火,被身前的香风一吹,顿时忘了生气,呆呆的看着身前的佳人。
柳如是人长得美,又正当花好年华,虽然已为人妇多年,但丈夫是个老不中用的人,反而将这个年龄段的女子该有的妩媚和风韵蕴养到极致,郑成功此时是二十出头的阳刚青年,顿时就被怔住了。
“大木,你还好吗?”
柳如是拿出绢帕擦了一会儿,见身下的人一声不吭,低头看去,才发现两人竟然离得这么近了,还有郑成功俊脸上呆滞的表情。
两人骤然如此亲密,都微微失了神。
一个是英姿勃发的小郎君,一个是人比花娇的美娘子。
暧昧的氛围在空中发酵。
柳如是脸微微醺红,更散发着一股别样的美艳,她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敛了敛裙裾似要拉开二人的距离,声音颇为清冷道,:“大木,你若没事的话,师娘就不送了。”
这是送客的话,即使柳如是有心疏远,但映衬着方才热络的表现,反而更加显得话中的旋旎,就像平静的湖中被一块顽石乍起涟漪,主人却用手抚纹,适得其反。
郑成功低昂着头,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拱了拱手离开。
失魂落魄的走了好一阵子,走到亭边,方才想起那个扔石头的顽童。
还有他嘴里的骂语。
狗秦桧?
眼角的血堪堪止住了,他见到亭边还蹲着一个乞丐,便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乞丐的兜中,就着对方诧异的眼神中问道:
“你和我说说,为什么有人会在木斋公的门口骂他是秦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