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是本地人吧。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乞丐将银子小心的放在兜中,幸福的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
“这话就要从建虏入关说起了......。”
他拿出茶馆里说书人的本事,手舞足蹈的说了半刻钟,在郑成功再一次的银弹攻势下,终于说到了重点:
“建虏多凶残啊,长着青面獠牙,还有三颗脑袋,一个脑袋一顿要吃一头牛,一个脑袋一顿要吃一个读书人,还有一个脑袋专门吃小孩,咱们朝廷哪有天兵天将去镇这种逆天的妖孽,然后钱阁老就说大明降不住,找人议和吧......。”
郑成功红毛夷都亲手砍过,当然不会信什么青面獠牙这种鬼话,但是议和两个字不断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
“尊酒前期君莫忘,药囊我欲傍余生。
杂虏横戈倒载斜,依然南斗是中华。
龙虎新军旧羽林,八公草木气森森。
板荡凄凉忍再闻?烟峦如赭水如焚。
......”
钱谦益在郑成功的心中,不仅是老师,还是偶像,人生导师。每当有钱谦益关于忧国忧民的诗句传出来,郑成功在得闻后必定视为珍宝,日夜诵读,对老师的情怀五体投地,恨不能牵马执鞭,在左右效劳......
随着这个刺痛他耳膜的“议和”,让他心中那尊神圣的雕像轰然崩塌了。
“我不信!”
郑成功忽然虎吼一声,烈马似的狂奔起来,抓到一个路人便喝问道:
“朝中谁人主张议和?”
路人惊了半响,畏畏缩缩道:“钱......阁老。”
“朝中谁人主张议和?”
“钱阁老。”
“钱阁老......。”
每个关于钱阁老的回答,就让他的心震颤一份,他像个被长辈抛弃的、无助的孩子,又像偶然得知偶像人设崩塌的死忠粉丝,迷茫、困惑和失望不断的冲击他的内心。
郑成功踉踉跄跄的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眼前一排排高抬大轿经过时他也毫不在意。
“有刺客!”
忽然有人狂喊着,四五个穿着黑衣的刀客从巷道边上冲了出来,引起了家丁们的狂呼。
黑衣刀客见人便砍,鲜血流了一地,他们似早有预谋,齐齐朝着当头一定轿子冲去。
郑成功骤然遇到一出戏,心情不愉的他便双手抱臂,站在边上冷眼旁观。
“保护郑将军!”
家丁们大吼着,拼死护住那顶轿子,轿子里似乎有人在拍轿身,黑衣人顿时更急促了,不过在家丁们神勇的护卫下,刺客们被一一刺死,竟然无一人主动逃走。
这群黑衣人刚死,家丁里便有人喊道:
“是阉党余孽!那群没卵子的。”
一具被扒了裤子的死士尸体滚了出来,看着面貌明明是个男人,下面却光溜溜的。
“是个阉人!”
顿时引起了旁观百姓的连连惊呼。
郑成功冷笑的更深了。
“痛煞我也!我的圣仪兄如何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让走到一半的郑成功顿时转过身来。
身穿便服的钱谦益浑然不顾‘危险’,脸色焦急的,第一时间冲入了轿中,将哇哇大吐的郑鸿逵扶了出来,并不断轻拍郑鸿逵的后背,将这出戏演的足足的。
旁观的郑成功再也忍不住了,如猛虎般冲进了人群中,怒喝道:
“钱谦益!”
“保护阁老!”
家丁们纷纷抽出利刃,郑成功哪里会怵,脚尖从地上挑起兵刃就欲杀近人堆中。
“且慢!”钱谦益冷不丁被一喝,肩膀抖了一下,将郑鸿逵扔到地上,但听着声音熟悉,定睛一看,不是郑成功又是谁?
他顿时反应了过来,连连喝止家丁们的动作,没有对郑成功的称呼做文章,反而露出既疑惑又关心道:“大木,你怎么来了?”
“你可曾上疏议和?”
郑成功脸色冷峻,不为所动,连敬称都省了。
钱谦益闻言,老脸露出尴尬之色,“朝中之事,你还不懂,不知为师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