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0-11
第十一章
坐在六扇门衙门里,陈哲与张雅、元能几女一道将诱拐案的卷宗仔细整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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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结果却是一筹莫展。
从六月初到七月底,花三娘子一共作足足九起案子,除了最后一起案子她得
手离去之后不久,自己便被洗刀祭主人掳去、于是她拐走的那幼童很快被官府衙
役们找回之外,余下的八个幼童都是在被拐走之后都是全无头绪,直到家中付过
赎金,方才在五七日之后得释。
这花三娘子的轻身功夫确实极为高明,拐人、送信、提取赎金、释人,似乎
都是由她一人包办,衙门里的衙役全然摸不到她的踪迹,直到普度禅院的弟子介
入,方才捉到一些跟脚。
一面是高超的作案手段,另一面却是乏善可陈的案情。
花三娘子做成的八起案子,单拿出来看,简直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苦主都
是地方上的士绅富户,都是趁家主带着几个护院出门、家中人手不足之时翻进后
院掳了家中幼童便走。就连投信勒索的金额也不过是二三百两银子上下,这数目
当得江南寻常百姓十年的收入,可对那几家乡绅来说也不过只是稍感肉痛罢了,
有两家甚至案发之时都没报官,而是赎了人回来之后再另行报备的。
「所以……这些案子的联系又在何处?」
几起案子涉案的金额累加起来不过两千五百两银子,赵元诚当不至于为了这
么些银子就派个高手出来疯狂作案,
然而陈哲眼下看来,除了制造些混乱给按察使司添堵之外,此案似乎就没有
任何意义了。
张雅也在翻看案卷,她让胥吏找来了相应的户籍卷册,一边检点一边提笔记
录着其中要点:「几家苦主身上都有举人功名,多少算是官场中人,这案子本意
该当是着落在方面吧。」
「哦,那这几家苦主,在官场之中又有何交游?」
张雅摇摇头:「就只是有举人功名而已,同年同窗之中,确实少不得与布政
使司、按察使司都有些联系,却也仅仅是寻常关联罢了,无论是蒋藩岳还是刘廉
访,这些人都攀不上多少联系。」
陈哲轻叹一声,拿过张雅做下的笔记,陈哲一边翻阅一边问道:「家族亲眷
呢……唉?」
陈哲随手一翻,就看到这承天府的一家士绅,从官身来看,这家平平无奇,
家主是二十多年前的老举人,早年进京试过两次春闱不第,此后便安心归乡经营
家业,做了个平平无奇的富家翁,顶多是做过一任府衙典吏胥曹,将将混了个正
九品上荣休。
然而这家的户籍册子上一处的记录却引起了陈哲的注意:主母徐苗氏……
陈哲立马放下手中笔记,指着那家主母的名字道:「快,都查一下,这几家
和苗家有没有关系。」
几女手忙脚乱搬开一叠叠户籍册子,逐一搜检起九家苦主的家人名册,果不
其然,这九家竟是全部都和苗家沾亲带故,且还不是七拐八绕的远亲,尽皆五服
之内的堂表姻亲。
「小琼,你带着这份名册,去找那苗毓秀,问问看这几家近日里与苗家可有
什么走动。」得了结果,陈哲当即给了指示,转头又与元能说道:「元能,这几
家你应当也是接触过的,便由你出面,去邀这承天府城内的两家,莫要直接提我
名字,去找个城中酒楼摆一桌,让我去会一会这两位苦主。」
两女各自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复命。
张琼那边自是妥帖,苗毓秀知无不言,只道这几家确实都是苗家时常往来的
近枝姻亲,而且其中的关键之处是,这几家都收到了苗家老祖寿宴的请帖。
「苗府寿宴……」陈哲心下有了几分明悟,随口夸了两句张琼,又转向了元
能:「这两家你请便请了,为何这宴席摆在了燕归园?难不成你们普度禅院暗殿
在江南行走都不避讳身份的么?」
元能不辱使命,出面登门轻易便将两家苦主约了出来,只是她定的这席宴会,
却是摆在了承天府头一号的青楼燕归园中,故而陈哲才这般问她。
元能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道:「就是因为奴是普度禅院弟子,这宴席才得摆
在青楼啊……普度禅院精通女子医理,乃是江南第一等的女医院,江南七十二院
青楼,谁在普度禅院面前不是曲意结交?奴奴一出面,燕归园主人便将园内最好
营巢轩供了出来,届时说不得他家的那位道魁也要来敬一杯酒奉一曲琴呢。」
陈哲一时语塞,这倒是他不懂行情了,原以为只是琉璃湖与青楼有些香火情
分,没成想普度禅院这佛门清修之地与江南青楼之间也有这般交情。
不过想想元能与她师傅本慧在京城女眷之中如鱼得水的模样,有这般交情倒
也不足为奇。
到了傍晚时分,陈哲独自一人来到府城南边的燕归园。
与京中的几座翘楚青楼不同,这号称江南第一楼的燕归园的布局确实非楼而
实园,在承天府南城繁华处闹中取静,以青瓦白墙围起一座大大宅院。
进门自有仆役引着陈哲绕过影壁走进前庭,陈哲开的绿绮楼也是宅院布局,
然入院之后依旧是以二层绣楼做了前堂门庭,这燕归园的正厅却实实在在是悬山
顶大屋,此时早有人站在这大屋檐廊下等着陈哲。
迎候陈哲的乃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只见她面容姣好,身姿高挑挺拔,头
簪一支乌木素钗,身着一领皂色男装道袍,举手投足一派庄重诗书气,迎面端正
拱手躬身道:「见过陈都尉,陈都尉大驾光临,小园真是蓬荜生辉,陈都尉请往
这边走,营巢轩早已安排妥当,请随妾身往这边走。」
对方这副做派,让陈哲也不免庄重了几分,略作拱手还礼之后,跟在这妇人
身后往那后院去,一路边瞧这园中布置,边向那妇人打听道:「不知大家如何称
呼?」
「哈哈,当不得都尉大家的称呼,妾身十多年前试过两场江南贡试,一次也
不曾登榜。」这妇人气质不俗,只是姿色确实不甚出众,不过这话确实有些谦虚,
大家之语本意确实是称呼花中魁首的,如今见了青楼中的头面女子,也以此称呼
为敬,便如民间见了当兵的,少不得叫声太尉,只此罢了。
陈哲笑了笑:「大家不必过谦,世间女子如花各不相同,有的如桃李,甫一
成年便是盛期,灿烂绚丽,也有的像大家这般,好似那牡丹,暮春方盛,却更是
雍容华贵,令人心折。」
「都尉这般夸赞,真真是折煞妾身了。」妇人眼中满是喜色,只是面上笑容
依旧含蓄端庄:「妾身洪勉,既得都尉这般夸赞,自少不得督促低下女儿们多多
尽心卖力,必叫都尉舒心满意。」
「倒是有劳洪大家费心了。唉,说起来,洪大家似是早知这设宴待客之人乃
是在下而非元能?」
洪勉嘴角一翘,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贝齿:「陈都尉不必多心,元能师太年
纪虽小,却是江南有数的高手,又是六扇门里顶尖的供奉,这江南六扇门里能支
使她出来的办事之人又有几个呢?」
陈哲一愣,随机在心下暗笑两声聊以自嘲,元能在他身边不过一普通姬妾,
自是向来使唤惯了,殊不知在外面她如今也是个大人物了,自己不知不觉便漏了
心思意图……只希望今日邀来那两位苦主不要似这洪勉一般通透机敏,不然这当
面盘问只怕是要徒劳无功了。
这燕归园中既不临水又不设塘,纯以花木造景,风格更偏郊野乡趣,有些近
似那日买酒的酒坊,一派质朴闲适,想来这江南庭院向来爱做些精巧的溪庭,就
连官衙后院亦不免俗,官绅显贵们怕是早已看腻了,反而是这般乡野风情更加别
致出新一些。
来到营巢轩,此处也是一般农家小院布景,两间茅顶小屋之间,夹了间宽敞
仿古轩亭,香茅盖顶,四下以细竹帘幕挡风,亭前一片花圃,此时种满各色秋菊,
绚烂多姿争奇斗艳。
轩亭中不设桌椅,铺了软厚的坐席,以分席式样摆好了三张大案几,各自摆
上了八碗八碟的凉菜果品,陈哲自顾自脱鞋上亭,在主位上盘腿坐下。
「洪大家,还请安排吧。」
洪勉盈盈颔首应是,抬起手鼓掌两声,轩亭两侧的茅屋里便各走出几个莺莺
燕燕,一共八个俏丽丫鬟在陈哲面前站作一排,逐一行礼之后,手里端着器具的
四人在旁烹起茶水,怀中抱着乐器的四人在另一边轻弹鼓吹。
茶是好茶,还未入釜,只一开盒就有清香幽幽袭来,待水沸点开,亭中更是
茶香弥漫,闻着便已生津。
曲亦是好曲,一横一竖两支箫笛轻柔应和,复有琵琶月琴声声点缀,既清且
灵,不噪不乏,静心却又不寡欲,与阵阵茶香相得益彰。
陈哲也是吃过用过的,尝了两口桌上的果子凉菜,品过丫鬟奉上的茶汤,再
静静分辨一番乐理,心下忍不住便将这燕归园与京中的几大青楼作比较。
三大楼各有其风格,与这燕归园不尽相同,倒是自家的绿绮楼和这燕归园走
了同一路子。
绿绮楼的吃用、曲艺虽不落下风,可人员就被燕归园比下去了。
亭中这八个丫鬟,相貌并不比绿绮楼精挑细选的女侍更有妍色,然而一举一
动之间,这几个丫鬟神情淡然目光清正,气质脱俗出尘,相比之下,绿绮楼那班
时不时漏些小意奉承气的女侍不免就落了下乘。
陈哲随意点了个烹完茶水束手立在一旁的丫鬟:「这位姑娘,可懂些诗词?」
陈哲问得突然,那丫鬟却丝毫不见慌乱,转过身子屈膝弯腰,行礼回道:
「禀公子,奴家略知一二。」
陈哲故意伸了下脖子看那院中满是菊花的花圃,旋即问道:「可知些咏梅的
句子?」
眼前一片菊花,这丫鬟临时背些咏菊的诗词也属寻常,偏偏陈哲问起咏梅,
显然是有意考校。
这丫鬟仍是不慌不忙,轻轻点头道「奴婢晓得。」说着便咏诵起一首咏梅诗,
背完一首不够,又诵了一阙词。第一首是前朝旧作,后一阙连陈哲也不曾听过,
这丫鬟诵完细细分说详解了一遍,方知乃是去年秋天江南这边的才子新作。
待那丫鬟说完,陈哲忍不住转向洪勉道:「燕归园果然是好生厉害,你莫不
是找了几个清倌来冒充丫鬟了吧?」
这丫鬟会背诗也就算了,背完之后还与陈哲对答了一番诗理,显然不是死记
硬背,而是真懂得这其中的文学道理,此番修养只怕比寻常的应试蒙童还要高了。
洪勉只是微笑:「都尉错怪妾身了,燕归园中的女子都是七八岁便甄选入园,
自小除了女子诸艺,还要念五年内塾,到了十四五岁,天赋上佳的便养做清倌,
等着成年去试那花乡试。天赋平平的,便养在园里做丫鬟女侍,以待将来有恩客
赏识。」
陈哲也是懂行的,绿绮楼中的姑娘也是这般从小养起,当年刚开业时的教养
嬷嬷和头一批姑娘还是关家度让来的,但这番教养也只限于姑娘了,楼内的侍女
都是从牙行现买,回来再调教个年许,顶多是粗通些文字,大半的本事也只是端
菜倒酒罢了。
因而陈哲也笑道:「洪大家莫要说笑,你们这般养法,又与别家的清倌何异
呢?难不成赎身银子只做丫鬟价么?」
洪勉只是笑笑,不接陈哲这茬:「若是陈都尉看着喜欢,这两组丫鬟陈都尉
散席之后带回府中使唤便是,只求陈都尉能在咱这燕归园中留下一份墨宝就好。」
陈哲十八岁时就中过京畿解元,虽不曾在书法一道下过功夫,一手馆阁体也
是拿得出手的,不过拿得出手并不意味着便要出手:「旁的倒也罢了,只是我若
在燕归园题词,关家世兄那边只怕是抹不开面子……不如你且先想想,回头换个
要求便是,这份人情我陈哲总是承的。」
说罢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着「知刑狱司」的铜钱丢给洪勉:「若是有事,
持此物去六扇门衙门找人。」
这下家中应当是再不缺丫鬟了……
洪勉接住那铜钱,脸上终于露出明显的喜色:「那便多谢陈都尉照拂了。」
又与洪勉谈笑了一阵之后,小院外边又走进来三人,当先一人瞧着便知是园
中管事,她身后领进来的两人俱是四旬上下文士打扮,一个高胖一个矮瘦,看来
便是陈哲这次宴请的那两位诱拐案苦主了。
两人进了院子,看清亭中情势之后同时一愣,左手边那矮瘦之人愣过之后两
撇八字眉越发往下耷拉,看向陈哲之时,脸上更多了几分畏缩之意,脚下步子放
缓似有退去之意,而那个高胖文士则只是恍了恍神,随即神色如常大步向前。
那矮瘦文士见状面上筋肉抽动两下,终于腮帮微鼓,咬牙跟着高胖文士一道
上前脱了鞋进到亭子里。
高胖文士进了亭之后依旧大咧咧走到陈哲近前,一拱手道:「我等只道是元
能师太相邀,且不知这位大人是?」
「六扇门陈哲。」陈哲放下筷子,举手还礼道。
高胖文士仍是面不改色,而那矮瘦文士面色又黑了些,然而事到如今,他也
只能跟着高胖文士一道恭恭敬敬向着陈哲自报家门。
「小生高庆,见过大人。」「学生徐友新,见过陈都尉。」
见过礼,两人各自入席。那高胖的高庆继续追问道:「不知今日陈都尉请小
生至此所为何事?」
陈哲并不正面作答,只是笑对二人:「先不谈公事,我初到江南地方,嫌一
人出游太过无趣,便请苗家毓秀小姐荐些亲朋好友与我结识一番,不曾先与二位
知会,确实是在下冒昧了,我且先自罚一杯。」
高徐二人入席之后,洪勉和带二人前来的管事便自行退场,丫鬟也给陈哲撤
去茶碗换过酒水,陈哲对着二人举起酒杯,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二人也各自举
杯跟随。
这宴席既以陈哲为主,两个宾客又和他身份悬殊,这席上自是由他主导,饮
酒谈话,尽在他掌控之中。
这般节奏之下,两位宾客的表现截然不同,高庆应对自如,该吃吃该喝喝,
谈笑风生,没心没肺似的一派坦然,徐友新则面带忧愁,支支吾吾,一双筷子捏
在手里久久不落,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
浅浅饮过两轮酒,院外又进得几人,原来是燕归园的几位姑娘。
难怪洪勉说那几个丫鬟天赋平平,袅袅娜娜当先走上亭来的女子着实是让人
眼前一亮,脸蛋五官精致之中不乏稚嫩清丽,尤其一张小小瓜子脸上两只狐媚大
眼盼顾生辉,真叫一个勾魂夺魄。
这女子看头面发饰俱是未梳拢的清倌,身上衣衫却极是豪放,只披了一件俏
色织锦大衫,用一条腰带松垮垮系着,轻易便可教人看出她衫内空无一物,行走
之间,不仅胸腹之间的娇嫩白肉就这么敞在衣襟领口外边,就连下身粉嫩光洁的
白虎耻丘也时不时就破开下摆遮掩,调皮地露出些真容。
这般香艳景象,陈哲尚且看得目不转睛,高庆和徐友新更是连大气都忘了喘,
四只眼睛都牢牢定在这女子身上,始终不曾转开半点。
狐媚少女带着身后四个姿色打扮都稍逊两分的伴当在席前盈盈下拜,身子起
伏间,襟前春色更加肆意显露,引得左右高徐二人鼻息迭重:「奴家庞珠丽见过
都尉与两位大爷。」
「咦……竟是庞大家?」徐友新忧愁之色尽去,转而一脸的惊叹。
高庆也嘿嘿笑道:「果然是陈都尉面大,竟能叫这燕归园唤出今年花秋闱夺
下前三的庞道魁出面陪客,小生真是三生有幸,能沾都尉这份光啊。」
原来眼前这光彩夺目的少女,就是与杜欣欣、杜欢欢姐妹齐名的三道魁之一,
难怪颜色毫不逊色陈哲后宅中的几位花魁。
庞珠丽眼眉模样与杜欣欣有几分相似,都是尖俏的瓜子脸,杜欣欣乃是一双
杏眼,面相更雍容柔美些,而庞珠丽生的一双眼角斜飞的狐狸眼,左右流转之间
尽是锋芒毕露的勾魅劲儿。
礼罢起身之后,庞珠丽斜脸超边上奏乐的那组女伎抛了个眼色,亭中原本清
幽恬淡的乐声陡然一变,转作了低沉婉转又节奏明快的舞曲,庞珠丽便在这曲声
之中带着身后四个伴当翩翩起舞。
庞珠丽一身半遮不遮的打扮,这舞姿自然也不会靠向雅致脱俗的风格,只见
她身姿婀娜,身上那件大衫披披挂挂,随着乐声和舞姿遮了又露、露了又遮,双
手不经意间便撩开些衣襟,欲拒还迎地展露一番春光。
庞珠丽容颜姝丽,身材上就差了些丰腴,少女的酥胸虽得娇嫩粉白,可惜只
是盈不满握的丁香乳,纤纤腰肢下的臀胯亦是仅仅有些起伏,幸而庞珠丽这具身
子在娇柔纤细上做到了极致,踏着变幻多端的舞步,少女身姿如狐灵动,如猫敏
捷,如兔轻盈,又如蛇妖娆,从案桌前跳到案桌后,在陈哲和高徐二人身边若蝴
蝶穿花一般绕来绕去,配上她衫子下忽隐忽现的春光,当真是将撩拨二字做到了
极致。
饶是陈哲遍历花丛,也被这少女勾得鼻息渐重,喉间干燥,忍不住连饮了几
盅酒来消解干渴。
一曲舞罢,庞珠丽足下两步轻点,竟从陈哲面前案桌上纵跃而过,带着那衣
袂飘飘的大衫乳燕投林般扑进陈哲怀里。
「奴家这舞,都尉可还喜欢?」
不等陈哲答话,庞珠丽捻起桌上酒杯抿了一口,嘟着小嘴凑到了陈哲嘴边。
陈哲噙住她娇艳的红唇,受了这香艳的一皮杯儿。
饮罢这一皮杯,庞珠丽在陈哲怀里一面斟酒布菜,一面扭来扭去,有意将滑
溜溜的身子在陈哲怀里蹭来蹭去,见她那四位伴当两两陪侍到高徐二人身边,又
开始叽叽喳喳像只跳脱的雀儿,张罗着要在席上行酒令。
不愧是江南顶尖的花魁,庞珠丽这侍客之道无从挑剔,已入陈家门的几位花
魁在酒宴欢场之中各有风情,张琼雍容坦然,自带几分贵气令人心折,白瑛清雅
淡定,与她宴饮,就如文坛中的知音座谈,清平而入心,杜欣欣小意温顺,待人
接物细腻妥帖,使人如沐春风。
大抵也只有罗瑜与这庞丽珠相近,两人都是娇小身材,性子好似也都是,活
泼灵动的模样,只是罗瑜更偏娇憨,虽得依人,偶而却也失之刻意。这庞丽珠则
更显娇俏,当然,一个俏字远不能尽得她身上那股灵气,就如眼下,她咋咋呼呼
地拿着令签招呼三人,那眼眉神态既不失青春少女的机灵可爱,又蕴含着仿似多
年老友一般的开朗可亲。
这气质,就连陈哲也不免是暗暗心折……不过心折之余,陈哲也不曾忘了正
事,觥筹交错间时不时就偷偷观察着高徐二人的神色。
高庆依旧是那副该吃吃该喝喝的模样,只是兴高采烈之余,不经意间又会露
出一张冷静无波的面孔,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便又堆满了欢喜笑容。
徐友新显然就没有这份城府,又是几轮饮罢,此人已有些放浪形骸,搂着两
个女姬哭哭笑笑,口中也是期期艾艾词不达意。
陈哲见此情景,明白火候已到,探手伸入怀中庞珠丽衣襟,在她盈盈一握的
小小玉笋上轻轻一抓,低头轻声道:「庞大家,那位徐爷已经到量了,麻烦你与
几位妹妹带他去客房暂且歇息,我与高爷有几句私密话要谈。|最|新|网|址|找|回|-发布页LtXsfB点¢○㎡」
庞珠丽自是乖巧,当即呼唤四个伴当架着徐友新起身:「奴家自会让茶奉在
门口守着。」
说罢,庞珠丽又招呼侍女们将案席连同残羹剩酒一道撤去,又搬来一张干净
案几并一套文房四宝。收拾完,庞珠丽对着陈哲抛了个媚眼,便带着女姬女侍们
一道退出了院子。
第十二章
燕归园的待客之道不可谓不尽力贴心。
青楼会在客房之中暗设些铜管机关窃听秘闻,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而燕
归园这般直接奉上笔谈器具,算是做了个坦坦荡荡的样子,虽不至于完全把自家
摘干净,倒也确实让贵客心中舒适了不少。
陈哲挪过坐席,执笔舔墨,笔是上等紫狼毫,墨是珍品松烟墨,配套的纸笺
也是金梅府老字号梅生阁的上品冷金熟宣纸,陈哲手腕轻悬,笔走龙蛇在冷金笺
上留下一行行楷:高兄当知我何求。
高庆自撤下酒席之后,便一直端坐原地不动,面上淡淡含笑,一片古井不波,
任由陈哲布置。这会儿低头看向陈哲笔下纸笺,直腰正坐对着陈哲低头拱手,然
后接过陈哲手中毫笔便在那纸笺上落下一行字:但听都尉吩咐。
陈哲又提起一笔,写到:那边说说那诱拐案子的内情。
眼前这位在承天府默默无闻的寻常举人财主高庆显然是一个心思通透、极有
眼色的聪明人,在纸上笔走龙蛇,将不曾呈现在案件卷宗之内的隐情一一道来。
「那恶客信中除了索要二百两纹银之外,提了一个条件,要我在苗老太君的
寿宴上细看风向,只要有人首倡某事,我便随之高声应和便是。为此,那恶客还
索去一份我签字画押的投效拜帖,约为凭证。」
陈哲看到此处,提起另一支笔,沾了墨在旁写到:「她让你写那封拜帖,投
效的抬头是何人?」
「赵公子。」
陈哲挑挑眉,这三个字出现在这里,既谈不上意外,却又有些特别。
这件案子是赵元诚在背后捣鬼本就在陈哲意料之中,然而按照陈哲和张雅等
人的分析,若不是布局大成,赵元诚不该随随便便露了行藏。
看来赵元诚这次布局最重还是落在这苗家的寿宴上了。
见陈哲神色轻挑,高庆又提笔写道:「那恶客在心中反复威胁,要我严守秘
密,否则他能进我后宅一次,便可进第二次,下次掳的便不是我儿,而是高某这
项上人头了。都尉若是有意,不如将计就计,以高某做饵引那贼人出来?」
陈哲轻笑一声,高庆的心思并不难猜,什么设局做饵多来是虚情,要陈哲应
诺保他身家性命才是真情,随即写到:「不用了,这贼人已被另一案的凶手所杀,
至于这幕后之人会不会寻你的梁子,安心吧,那只地老鼠不敢当着我面前做事的,
六扇门自会保你无恙。」
「有劳都尉费心。」高庆脸上挤出几分笑意,继续埋头写到:「其实我与另
几家苦主都是远近姻亲,案发之后我们早有私下串联,那贼人其实索求大致相同,
我算了算,苗家寿宴不过是在苗家二堂摆上五六桌,若是我们几家联合一致,已
然占了席上宾客二成,虽然都是些无足轻重的苗家远亲,一道鼓噪起来,声势却
也不轻。」
陈哲缓缓点头,想来赵元诚让花三娘子做下此案为的就是这一番鼓噪声势,
只是还不知他们要在那寿宴上首倡些什么东西。
想到此处,陈哲捻起那张两人笔谈的纸笺在掌心团起,内劲一吐便将这纸团
搅成齑粉,然后以内力牵引这团纸屑飞过手边烛火,化作一条小小火龙绕着手掌
盘旋两圈直至散做飞灰随风消逝。
陈哲毁去纸笺,自是因为接下来的对话并无太多隐秘:「高兄对苗家可有了
解,这次寿宴争嗣,你可有些心得?」
高庆看着陈哲小露一手内功,面上浮出几分惊诧,听陈哲说起苗家,方才收
敛惊容,转而流露心折神情,略作沉吟之后,正色道:「苗家如今老祖之下,管
事的乃是第三代。」
苗家老祖今年八十了,膝下养有二子二女,按苗家的血脉,二子早已作古,
二女倒是还在,只是早就外嫁,不问家中事久已。第二代另有几个庶女,也不必
多提,蒋芸之母就是其中之一。
第三代苗家子弟分作两房,老祖长子这一房第三代只有一子,便是苗毓秀的
父亲,也已早逝,只留下苗毓秀这唯一的骨血。
次子二房一脉人要多不少,光是嫡室便得三女,只是膝下并无男丁。
如今苗家真正掌家立户的,就是二房的三个女儿,其中长姐二姐招赘了一对
兄弟,乃是江南承天府另一家大户的子嗣,自身既有才干,又有夫家外援,膝下
还各有一子,尤其二姐的那个亲子,今年一十六岁,端得是文武双全,举业上早
早点中秀才功名正在备考明年秋闱,武功上亦是年纪轻轻已有先天修为。
种种利好之下,外人看来这苗二姐虽不是长房,却早已在苗家嗣位上坐下了
半拉屁股。
然而高庆却并非这般看法:「苗二小姐虽得强势,实则内有大患,她夫家宋
氏在承天府也是根底深厚,若由她继承苗家,老祖百年之后,说不定这苗家就要
和宋家合流了,只是到时那苗家麒麟儿苗君望会不会改叫宋君望可就说不定了。」
陈哲点点头,宋家他也是知道的,这一户非是江湖豪门,而是簪缨累宦,一
门九进士、六代五尚书,乃是承天府内最顶尖的几家朱门大户之一,这门楣可要
比苗家高多了……这般门户,出两子入赘苗家,想来不止是和苗家攀亲这般简单。
「相比于苗二小姐,倒是苗三小姐于苗家的家业来说更为稳妥一些。」
高庆的说法也有些道理,苗家二房这三个女儿,长女不过中人之资,不值一
提,次女擅长经营,又懂得借势,确实是个人物,至于年纪最幼的三女,以外边
的风评来看,乃是个心无旁骛的武痴,今年已是二十五岁的年纪,依旧不曾定亲,
家中事务也涉及甚少,然而据传有先天九段巅峰的修为,是苗家如今最有希望突
破通天境的武力担当。
若是苗家以这武力卓绝的二房三小姐为家主,再由二小姐从旁辅助,倒也是
个合情合理的嗣位选择。
只是陈哲对苗家的家事并无太多兴趣,与苗毓琇结盟也不过是想要入局寻那
赵元诚的跟脚而已……苗家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有些官场关联的江湖家族而已,
至于苗家二房背后的宋家,六代五尚书不假,可那也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如
今的宋家已有两代人不入六部九卿,当代家主不过是个告老还乡的工部员外郎罢
了,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他宋家祖上再怎么辉煌,又怎比得过现任尚书坐镇的
陈家?
这也是为何苗毓琇只是在家中亮出和陈哲的盟表,对方就方寸大乱。
高庆说了几句,也看出陈哲的意兴阑珊,心中顿时有了些明悟,就此住嘴,
转换话题:「这苗家事便是如此,不知都尉可要我去联络一番,反其道而行?」
「不用,你这几日只需静静等待,若是对方又来寻你,你立刻派人报讯便可。」
说罢陈哲报了自家那私宅的地址,高庆自是会意,认真记下。
事已至此,这宴会也到了该散的时候,陈哲换来洪勉,掏出一把金叶子会账。
陈哲并不知江南青楼的行市,比照着京城三大楼,这样一场茶围花销大抵是
百两纹银上下,他随身带的金叶子乃是一两一片,顺手抓了十来片放在桌上便是
百多两银子。
洪勉看也没多看两眼,直接一手将那十来片金叶子推回,只伸手捻起两片:
「酒席用度本就是元能师太的人情,鄙处又得了都尉的信物,自不敢再收银钱。
珠丽对都尉一见倾心,交代妾身莫要收都尉的台费花销,只是下面的姑娘们还要
些赏赐,便只这些足矣。」
陈哲挑挑眉:「倒是多谢庞姑娘垂青了。」
洪勉呵呵笑道:「都尉一到承天府便将关家的杜氏姐妹收入囊中,这倜傥之
名名动梅江上下,珠丽她也无别的心思,只求都尉在这江南盘桓之际,莫要沉溺
于家中的温柔乡,有空便多来这燕归园赏一赏别样的风景。」
陈哲哈哈大笑:「这倒也坦诚。」
庞珠丽与杜欣欣杜欢欢并列三道魁首,陈哲要是不在家中守着杜氏姐妹而频
频流连燕归园,在外看来自是她庞珠丽的一场大胜,说不得今后身价还要往上涨
一涨。
只是燕归园虽得坦诚,陈哲却不会领她们多少情:莫看着庞珠丽在席上打扮
放浪任君亵玩,可她这般想方设法自抬身价,便知这女子定然是要趁这应届花魁
的一年卯足心力赚银子的,轻易不会教人梳拢了去……如此看得吃不得的美肉,
就算是次次白嫖,陈哲也没兴趣捧着她。
从燕归园里出来已然夜深,婉拒了高庆同车而回的邀请,陈哲安步当车独自
回家。
家中自然有人留着灯火等他回来。
前庭大堂,一高一矮两个秀丽身影各捧着一卷书册在读的入神,见陈哲进来,
两人放下书本上前见礼。
高的是府内总管袁华英,矮的是上一届的京城花榜探花罗瑜。
陈哲此去并未瞒着府里这些女子,这会儿回来一身脂粉香,罗瑜虽早知内情,
依旧有些吃味地问道:「主人,这燕归园的姑娘成色如何?」
「嗯,见了那道魁庞珠丽,大抵有你八九分水准了。」其实庞珠丽和罗瑜身
段容颜相差无几,都是纤细娇小的五短身材,罗瑜胸脯要丰满些,庞珠丽则胜在
腿长了一两寸,两张俏脸也是难分轩轾,罗瑜多两分甜美,庞珠丽强一些魅惑
……不过自家女人当面,总要说些好听的:「她颜色身姿都略逊于你,只是应酬
手段比你当初还高明些,大概就是这般赢下好大名声。」
罗瑜面上不免泛起几分喜意,含笑点评道:「自当如此,花魁花魁,倒是交
际手段还要胜过容颜身材一些……当初奴家几人有主人在背后做靠山,这交际应
酬的本事上便不如那些个要自己挣命的孤魂野鬼用心。」
「哦?既然如此,那你是在什么本事上最用心呢?」陈哲明知故问,笑着揽
过罗瑜。
罗瑜自是懂他,也懂那青楼中的门道,感觉陈哲狼爪在自己背后直往敏感处
探寻,知道这冤家今晚是没尝到肉味,当即甜甜一笑,小小的身子钻进陈哲怀里,
一面回应他手上的侵犯,一面自行解开身上衣裙:「奴家自然是在侍奉主人的本
事上最用心。」
说罢,罗瑜嘟起小嘴,仰着脸在陈哲脸颊颈项之间一阵乱亲,解除了衣衫束
缚的白嫩身子也紧贴着陈哲上下厮磨起来,两只小手不去阻挡陈哲的魔爪,反伸
入陈哲衣内,一样向他隐秘处摸去。
见此情景,一旁袁华英知趣告退,却被陈哲叫住:「华英你也一起吧。」
袁华英轻轻点了点头,利落地将身上衣裙褪去,一声不响走到近前,双手背
身而立,看着罗瑜在陈哲在怀里黏黏腻腻。
陈哲后宅里如袁华英这般性子冷清的不止她一个,只是有的那是假冷清,譬
如白瑛,平日里一副闲淡模样,到了榻上也是千娇百媚热情似火。而袁华英则是
真正的娴静淡然,就算是侍寝时,也是这样不争不抢,安安静静地在旁候着。
陈哲一手把罗瑜抱在怀里,一手拉过袁华英,将她高挑苗条的身子扛在肩上,
就这样抱一个扛一个,带着两女来到后院卧房。
进得房中,陈哲把二女往屋里巨大的拔步床上一丢,三两下扒掉身上衣袍,
扑到床上先将罗瑜压到了身下。
「呀……哈哈……」被陈哲压在身下粗暴地一枪入洞,罗瑜只轻轻惊叫了一
声,随即不痛反喜,欢快地发出两声娇笑,细细的腰杆也用力上挺。
陈哲只管尽情纵马扬鞭,罗瑜身子虽然纤细,可终归是内功高手,大力挞伐
之下依旧有余力迎逢配合,数十回合之后,陈哲火气稍减,支起上身,腰胯继续
抽送之余,分出双手在罗瑜身上各处柔嫩细细抚弄。
适才在燕归园,庞珠丽也是任由陈哲上下其手,罗瑜与庞丽珠身形近似,然
而肌肤却有不小差别:罗瑜生长在气候干燥的北地,又自小习武,一身雪似的白
肤莹润光滑而又紧致弹韧。庞珠丽则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一样雪白晶莹的肌
肤,摸上去更多是一种仿佛能吸粘人指肚的软嫩,另外看那庞珠丽的舞姿,陈哲
便知她也练过些内功身法,只是那功夫明显不是江湖中练来对敌的套路,更接近
普度禅院的炼体法,一身筋骨不求强健更偏柔韧,诸般叠加,使得二女手感上颇
为不同。
陈哲脑海中在比较他人,神色中不免露了些迟疑,罗瑜也是个心思机敏的,
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几分计较,不免又有些吃味,倒吸一口气,
暗中下腹用力,陈哲只觉她牝中猛然一抽,四下软肉紧紧裹住玉龙,一下子竟夹
得他进出都有些艰难。
「呼……怎的突然来了这兴致?」陈哲不由得放缓腰胯,让下身玉龙慢慢开
拓,同时每一下都尽力向深入探索,到底之后轻轻晃腰,让枪尖在罗瑜花心处打
个圈儿再缓缓退去。
罗瑜运劲收紧下身本就费力,又碰上陈哲变招,小脸在一阵阵刺激之下涨的
通红,然而口头上却分毫不让:「那庞珠丽再是让主人念念不忘,她今晚也不会
用骚穴儿夹主人的大枪。」
「哟哟,还真吃醋了。」陈哲抚了抚罗瑜的俏脸,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这众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外边的野花虽香,可我最心疼的,
还不是你们这些家花。」
罗瑜也知道太过吃醋便不是情趣而是任性了,顺坡下驴道:「那今晚奴家便
不和那野花较劲了,且看主人如何疼奴这家花。」说罢,她下身松劲,不再卖力,
长舒出一口气,就此半软着身子张开双腿任由陈哲主导。
陈哲也不计较罗瑜她偷懒,说话间他的长枪已在罗瑜下身进进出出百多合了,
以罗瑜往日里的本事,即便不用什么手段,也就是二三百合的耐力,这会儿为了
赌气强出大力,估摸着离她极限也不算远了。
于是,陈哲拽起罗瑜两条短腿压到她肩头,罗瑜虽不再出力,却仍知配合,
两手绕过双腿伸到下身,纤指一勾,将胯下竖嘴左右分开,方便陈哲进出探底。
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战了七八十合,罗瑜伸长了脖子仰面一声嘤咛,
就此偃旗息鼓。
陈哲自然还未尽兴,放开罗瑜,转而拉过早已在旁等候多时的袁华英。
袁华英的身材与罗瑜可谓是两个极端,罗瑜是陈哲后宅身材最娇小的几个女
子之一,而袁华英则是数一数二的高挑颀长,尤其是一双鹤腿,长足三尺有余,
又生的极为笔直,豪门出身的她自幼娇生惯养了一身白皙无瑕的肌肤,只这两条
钟灵毓秀的美腿,性子淡漠的袁华英便在榻上胜过许多费尽心力的莺莺燕燕。
况且,袁华英只是性子淡漠冷静,又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陈哲转身而来,
她便是不主动挑逗,也知道将自己一双玉腿左右屈膝分开支在床上,摆出个尽显
本钱的撩人姿势,此外,这个寡言的女子还会以独有的方式述说心中情欲。
陈哲伸过手去,指尖在袁华英腿间敞开的牝户上轻轻拂过,只这一拂,指头
上就沾了厚厚一层亮晶晶的汁水:「啧啧啧……平日里老是一本正经,这水却比
谁都多。」
面对陈哲的调笑,袁华英一声不吭,只是带着细碎红晕的脸上浅浅浮起些许
笑意,一双眸子里精光暴涨。
陈哲知她这是浴火高炽,却故意不再碰她那愈发汁水淋漓的牝户,反而两手
一拉,将袁华英一双长腿并起,然后挺起胯下玉龙钻进了她膝间的腿缝。
袁华英的玉腿肤质极好,细腻丝滑之处妙不可言,陈哲在这腿缝之中进出厮
磨间得来的快感丝毫不下真个入港。
陈哲乐此不疲,跪坐在床上抱着袁华英双腿卖力,袁华英也乐得配合,蜷坐
起身子一面曲着双腿任由陈哲施为,一面伸长了脖子在陈哲上半身不断舔舐亲吻。
过得片刻,陈哲也玩够了,轻舒一口气,翻身仰躺在床上,头枕着罗瑜绵软
的小肚子:「来,你且卖卖力气。」
袁华英轻点螓首,分开双腿跨坐到了陈哲身上,她自知此时与陈哲短兵相接
绝无胜算,便也不直入正题,双膝支床,半跪在陈哲大腿上,一双长腿夹着陈哲
的双腿肌肤相亲,上身弓下,低头含住了陈哲分身,修长纤巧的双手亦不闲着,
十支葱葱玉指在陈哲胸腹之间四处游移,直取陈哲各处敏感刺激的所在。
以床笫技巧而言,袁华英自是比不过几位花魁尤物和琉璃湖的精英弟子,她
的依仗乃是独一份的细心妥帖与踏实卖力,此时这位宰政亲女毫不避讳脏污,低
着头将陈哲下身的一支玉龙两个子孙袋连同犄角旮旯的隐私处都舔的干干净净,
这才带着她那标志性的淡淡笑容仰起头来:「爷,奴上来了。」
待陈哲点头,袁华英爬起身子,两只玉足在床上立定,一双长腿支着身子将
期间那水光一片的仙人洞对准了陈哲分身,腰胯缓缓坐下。
「嘶……」剑及履止,袁华英倒吸一口气,俏脸微仰,双目迷离了一瞬,随
即带着灼灼精光与陈哲视线相接。
陈哲此刻才想起来,自己与这高挑美人也是有日子不曾交合了,袁华英牝道
之中水润异常,却也遮不住那份久旷之后的滞涩。
或许是因此而心有愧意,待袁华英开始提臀顶胯之际,陈哲合着她的步调一
齐挺动腰杆,动作轻柔温和,既减了她负担,又增了进出之际些许猛烈。袁华英
许久不曾受过这般柔情,挺了几下身子之后,低头带着一脸痴痴潮红,酥声道:
「爷……奴家好生开心。」
「嗯。那便再开心一些。」陈哲腰肢发力,接过主导,快马加鞭带着袁华英
纤长的身子如一波波巨浪般上下颠簸起来。
浪潮之中,袁华英那里还有半分冷美人的模样,一脸寒霜早就尽数化在热烈
的浓情蜜意之中,只是无论如何颠簸,她都轻咬嘴唇努力保着一丝清明,睁大了
那一双略带狭长的美目努力与陈哲四目相交,将心中一腔柔情尽数蕴于目光投到
陈哲脸上。
眼神与下体一道交接带来灵肉合一的独到酣畅,陈哲颇为受用,腰肢也不再
加力,稳住步调和身上这高挑美人琴瑟和谐,只愿好好享受这一份玄之又玄的刺
激快乐。
可惜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便陈哲不作怪捣乱,以袁华英的体质在陈哲身上
也只勉强撑到了百五十合,陈哲的枪尖敏锐感到她牝道之中的炽热,目光所及,
袁华英的眼里也是水波潺潺神光渐消,于是自己也不再坚持,一面放松精关,一
面腰下再度突然发力,七八下势大力沉的猛抽之后,袁华英秀眉一颦,鼻咽里嘤
嘤呜呜地一声哀鸣,牝道中的炽热化作一腔浆水兜头盖脸地浇在陈哲分身之上,
陈哲也同样到位,吐出一口粗气的同时,股股精华尽数顶入袁华英花心之中。
云收雨住之后,陈哲搂着袁华英躺在床上,袁华英身子软瘫,精神倒还清明,
陈哲心中一动,正好在甜言蜜语之余,提出了些许疑问。
第十三周
「你与你二姐可熟悉?」
再怎么说袁华英也是袁阁老的亲女,和刘子隆的正妻乃是姐妹关系。
只是这名义上的姐妹之间终究有着重重阻隔,袁华英讷讷道:「倒是要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