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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闲游】16(第一部:京畿之乱)完,第二部(南疆之行)1-4

作者:vktsaipp

2024/06/21

第十六章

鉴赏着满池的春色,陈哲不免也有些意动,走过去一把扯起元能丢到了池边

的躺椅上。最新发布地址ltxsdz.xyz发布页地址01BZ.cc

元能突然受袭,却也是丝毫不慌,落到躺椅上之后,颠了颠小屁股整好姿势,

叉开两条腿,大大方方地把胯下那鼓鼓囊囊的可爱小包子展露出来,不仅如此,

她还伸出葱管似的纤纤玉指掰开了小包子上的粉色裂口,将粉嫩的樱唇肉壁花心

一同摆在陈哲眼前任由他细细欣赏。

「也是忍了许久呢。」陈哲笑道,元能这小淫尼出京跟在陈哲身边也有些日

子了,可这几日陈哲床伴不断,自是轮不到她。此时元能自己掰开牝户,陈哲还

未及肉,她那仙人洞口就已经泛起致致水光,那粉嫩无暇的樱瓣肉豆迅速充血红

胀了起来。

陈哲唇角勾起两分坏笑,并不急着扑上去替这小淫尼解渴,反手又抓住身旁

一个女侍按到胯下。

这几位充做女侍的大家闺秀虽还未经人事,却也早已饱受教导,比当初的李

香儿可是机灵太多了,跪在陈哲面前不需指引,就自行替陈哲解开丝袍,双手扶

着陈哲分身大口吞下。

这女侍唇舌上还有些生疏,吞吐间却颇为顺畅,陈哲好奇心起,顺口问道:

「往日在闺中拿什么练的?」

女侍吐出陈哲分身,嫣然一笑:「奴家是用玉蜀黍练的。」

陈哲失笑道:「我倒是听说闺中练习这玉箫之法常用胡瓜,用玉蜀黍的倒是

少见。」

这少女容貌清秀,一双丹凤眼中眸光清正平和,五官间颇有些清雅气,可说

出来的言语,却和清雅并无半文钱的干系:「奴家不光用玉蜀黍练了吹箫,还练

了谷道……奴家这后庭中可以塞进一整个半尺长寸二粗的玉蜀黍呢,主人可要试

试?」

说罢,少女转过身,上身伏在地上,高高撅起两瓣丰腴的臀儿,双手将两股

分开,露出前后两个娇嫩肉穴,一张一合地招揽着陈哲尝试。

陈哲没好气地抬起脚,在这自做聪明的女侍臀瓣上轻一脚,让她且滚一边去,

挺着昂然而立的分身来到元能面前:「你倒也硬气,这般模样了也不出声求我一

声?」

元能牝户处已是一片潮红泥泞,依旧保持着张腿掰开的模样,两只圆圆的大

眼睛里满是期盼,却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发,待陈哲发问,这才回答:「小奴只是

主人身边的一把夜壶罢了,主人想怎么用何时用,自当由主人心意定夺,断无小

奴开口祈求的道理。」

「懂事。」陈哲满意点头,说罢俯身上去,挺起分身对准了那红彤彤的仙人

洞缓缓刺入,一面开始缓缓抽动,一面低头把脸埋进了元能胸前。

陈哲身边这胸前本钱丰厚的女子不少,浑身上下尽善尽美的金磬儿、精修炼

体法的本慧还有身后池子里泡着的王桢儿,胸前都有一对一手难以掌握的饱满丰

硕,然而元能这胸口的两枚白玉柚子依旧是独占鳌头,尤其长在她这娇小玲珑的

身子上,更显巨大饱满。

元能自己也深知自身所长,下身挺腰迎合之余,双手捧起胸前的丰隆配合着

陈哲上下舔吮吻啮。

陈哲尽心享受元能的娇嫩身子,下身动作越发迅猛,即将一股作气将元能推

向高峰之时,突然觉得后庭处有条柔软火烫之物正在往他后窍里钻,抬头后视,

原来是王桢儿不知何时从温泉池中爬了出来,正四肢着地,伸着脖子在他后面卖

力。

许是在温泉池里泡久了,王桢儿的体温火热,不仅一条舌头远胜平日热辣,

一双在陈哲下身股间拂来摸去的手掌也是炽热难当。

见陈哲回头,王桢儿抬头露出一个媚笑:「怎样,是不是更加暖热舒服?要

不要趁热来试试?」

陈哲也不废话,双手抱起元能,示意王桢儿躺上躺椅,再把元能叠在她身上。

不料元能被王桢儿火热的身子一烫,立时挺直了脊背高高扬起脖颈,在一声

如泣如诉的呜咽中丢了身子。

见此情景,陈哲无奈只好将元能搬到一旁,然后专心扑到了王桢儿的身子上。

王桢儿不似本慧、叶素心练过双修之法,也不像金磬儿般专修过房中媚术,

可在陈哲这里,却也有一项独门特长……遥想当年,她与陈哲两人夜夜大战日日

笙歌,这房中一道欢愉的次数比林纾枚、宋庭姝、长孙妍等女加起来还要多些,

早已是你知我长短,我识你深浅的境界,自称三个肉洞都是陈哲的形状并不夸张。

因而当陈哲分身一进王桢儿这门户,立刻便是丝滑入港,心有灵犀。王桢儿

轻轻一扭腰,这肉道之中便有软肉贴上陈哲敏感之处。陈哲一个眼神,王桢儿即

刻会意,一对健美大腿往陈哲腰间一夹一缠,配合他翻身异位,转做一个女上胯

骑的倒浇蜡烛之势。

王桢儿双足轻点躺椅,腰马合一膝腿发力,蹲伏上下平稳有力,陈哲分身进

入之间,她还在不断地微调腰胯,每一下冲刺道中软肉都能在陈哲分身最舒爽的

地方斯磨一番,陈哲也不逊色,轻轻挺腰向上,枪尖儿熟门熟路地点戳着王桢儿

的秘处,引得她本就比平日更加火热的腔道愈发地滚烫潮湿。

「痛快……陈郎……还是你最合我心意……」情热之时,王桢儿哼声道,说

罢身子一低,胸前一对肉丸垂下,在陈哲面上轻柔滚动。

陈哲也到了情浓处,双手抓着王桢儿一对丰臀卖力挺腰,脑中不剩外物,只

余尽兴二字。

两人配合无间,跨间阴阳相合进出数百回合之后,王桢儿撑上身的双臂陡然

一松,抱着陈哲的脑袋在他额头脸颊上下疯狂亲吻,陈哲知她极限将至,腰胯发

力加速,等感到王桢儿穴中热意至极,浆液增多之时,松开抓着她臀瓣的右手,

啪的一掌打在王桢儿右臀上。

「呀!」王桢儿高鸣一声,牝户中涌出阵阵春潮,已是丢了身子。

陈哲还未罢战,反而乘胜追击,再度发力猛冲了几十合,终是在那接连不断

的春潮之中松开精关,将股股精华注入王桢儿滚烫的花心深处。

王桢儿伏在陈哲胸前喘息了片刻,直起身子道:「我且去盥洗一番。」说罢

便要翻身下马,不料即便以她的修为,一番灵肉相合的大战下来也不免是有些腿

软,下了躺椅竟有些踉跄。

陈哲也没好到那里去,酣畅淋漓一阵怒射之后,精神亦是有些涣散,躺在躺

椅上懒懒放空,一动也不想动。

陈哲不动,自有人主动。只觉一阵浓香扑鼻之间,下身有一张小嘴伸着舌头

替他清理了诸般狼藉,随后一双纤纤素手抚上他大腿腰间,替他推拿活血。

不用说,这自然是在旁观战许久的医家女商鹿竹了,陈哲微微抬头,就见商

鹿竹一身肌肤已是浅绯之色,半身花绣也换做了艳丽夺目的玫瑰芍药。

虽已是情动姿态,商鹿竹却远比王桢儿之流体贴许多,先以一双素手自下而

上替陈哲轻轻按摩全身,待一遍推宫过血完毕,又爬跪在躺椅边,伸出小小的娇

嫩舌尖,自陈哲脚趾尖开始仔仔细细的给陈哲舔舐起了全身。

商鹿竹舔的仔细,耗时自然也不短,等她一遍舔完,陈哲早已恢复,从躺椅

上翻身坐起,拉着商鹿竹搂在怀里:「伺候的不错,重重有赏,你且说说,现下

你身上这三个洞,哪个最想要?」

商鹿竹眼帘低垂,看似害羞,实则却是在遮掩眼中暴涨的欢喜精芒,故作扭

捏道:「主人您喜欢哪个便是哪个……」

商鹿竹在陈哲身边待的不久,陈哲对她的性子所知不多,但对她这具身子却

已有所了解,那日在广佑县中倚红阁上,商鹿竹才刚破瓜便与陈哲大战了两回,

陈哲对其评价不外乎二字:内媚。

此女无论是那药汤里泡大的身子,还是自小修习的床笫技巧,放到陈哲身边

那群五花八门的女子中间,顶多也只是小有新意,真正能在陈哲心里留下痕迹的,

乃是她那情动之时那双或睁或眯的秀目。

就如此时这般,陈哲将商鹿竹放到一旁石桌上掰开她一双玉腿,分身抵着她

牝户缓缓探入,商鹿竹的小脸上先是略显迷离,长长舒了口气之后,一双眼睛就

瞪的大大地直视陈哲,眼中的光彩几乎有若实质,灼灼逼人又灵动无比。

陈哲身边女子中,交合之时,脸上神情有放荡畅快的,如王桢儿、长孙妍,

有温顺柔美的,如林纾柚、叶素心,也有娇羞满面的,如宋庭姝、周宁,更有本

慧、金磬儿那样,浑身都在陈哲的猛烈冲刺之下疯狂颠簸抽搐之际依旧不忘对他

淫笑魅惑的。

商鹿竹长了一张清秀到有些寡淡的清水脸,常态时表情也不多,然而到这承

欢时,那灵动的眸光一放,她这整张小脸就似会说话一样,睁目扬眉时畅快满足

之意更胜王桢儿,低眉垂暮时柔美不输林纾柚,唇一咬眉一颦,那娇羞之意与宋

庭姝也是相差仿佛,陈哲最喜的还是她唇角上翘露出笑意之时,那含而不放的魅

意真是能教金磬儿十数年苦修的勾人本事都化作白费。

陈哲在这醉人眸光之中有如神助,几百棍下去转眼就教这小妖精腿软筋麻春

潮阵阵,陈哲并未怜香惜玉,抬起商鹿竹臀儿,一条玉龙由自她后窍破关直入。

「唔。」遭此终极,本已软趴的商鹿竹又挺直脊背打了几个哆嗦,两条刚刚

还酸软无力的玉腿又来了力气,蜷起盘住陈哲腰间。

陈哲顺势俯身,在商鹿竹耳边轻声问道:「你可修得瞳术?」

「呜……奴家……家中医术……本……专精于……祝由科。」商鹿竹在陈哲

的冲刺下勉强打起精神,呜呜咽咽的回答道。

陈哲心下释然,祝由科中多有诡奇的异法,这以双瞳催眠迷魂之术乃是最出

名的一项。修习者即便无心释术,那对眸子也会如商鹿竹这般神采灵动。

瞳术这东西也只是有些诡异奇妙,以陈哲的修为神识,即便无心中招,也不

过是微微恍惚一下罢,自不担心商鹿竹害他,不过心思一转,倒是觉得这奇术若

是用在闺房床笫上,该是能增添不少乐趣。

回头找些关系,这吉平府商通知核验磨勘之时,考评当提上那么两级……他

这个女儿,陈哲甚是中意啊。

可惜,商鹿竹纵有万般好,身无能力的她在陈哲这边还是耐不住久战,陈哲

在她后庭之中来回冲刺几百合之后终于尽兴释放,而商鹿竹则早就瘫软在石桌上,

那双神采奕奕的美目也只剩一片翻白。

待回京之后,还是让本慧传一套双修功法给商鹿竹等几女吧。

一个多时辰战翻三女,陈哲也有疲乏,在泉池边冲洗一番之后,便和王桢儿

一道泡进温泉池里。

夏日泡进这温泉水里确实有些燥热,不过劳累之后躺进这热水里也仍觉畅快

舒适,只是后脑枕在池边青石上不免有些生硬,陈哲轻唤了一声:「香儿,且过

来。」

李香儿抖抖身子,待女侍将背上的瑶琴搬开,听声辩位之后,膝肘并用,往

陈哲这边爬了过来。

陈哲扣下这小妞之后,也没有太过为难于她,反正只是颗心思单纯的棋子,

且留下她不久之后还有大用。

不过,陈哲所述的不为难,只是日常行动自由自在、吃穿用度视同房中女侍,

这床笫间可就没那么好过关了。

难得到手一个脱了衣服还会脸红的雏儿,陈哲打算亲手调教一番,看看能不

能调教出风月宝鉴之中的纯心淫体来。

只是眼下事多,陈哲能做的就只是让她且先习惯绑缚裸行,待回京之后再慢

慢下功夫,甚至为了保持她那羞耻性子,陈哲连红丸都不曾取,这会儿把她唤过

来,也不过是绑缚调教的一节,让她躺在池边青石上四脚朝天,用那白白的小肚

子给陈哲坐枕头靠垫罢了。

见陈哲躺在池中,回过气来的王桢儿下水游到他身边静静依偎。

王桢儿在风平浪静之后也会显露出寻常女子一般的温情沉静,两人安静相拥

片刻之后,王桢儿忽的悠悠叹道:「陈郎,可还记得我们上一次一同在温泉中共

浴是什么时候了?」

「两年前的早春,在东长岛。」

「你说,我们将来可还有机会如当年一般心无挂碍,逍遥于江湖?」

陈哲微微一笑:「若能无所求,便能无所碍……前人曾言,有人的地方便有

江湖,因此江湖是退不出去的,其实,江湖从来都不是因人而起,而是因为人心

中的欲望牵挂而生……」

「唉……那又有什么区别,何人能无欲无求、无牵无挂,就算是天台寺、普

度禅院,也逃不出贪嗔痴,又何况你我。」

王桢儿面上过得洒脱随性,背后又何尝不是在背负着玉虎门上下十几口人呢。

「既然如此,便不去想那些琐事了,尽情享受当下吧。」

陈哲暂且刨开外界纷扰,与几女在这山间别院一同过了三天,第四日一早,

京中林纾枚的一封讯息结束了这段休憩时光。

日夜兼程赶回京城,陈哲本以为林纾枚回京乃是快刀斩乱麻,却不成想,快

刀落下,乱麻却还有残留纠葛。

当日林纾枚回到京城时,陈家老娘还未回京,京中混乱已起,赵明任一党以

玉虹门、影山派的高手为锋刃,已经血洗了三皇子的亲王府,正在京中到处搜捕

追杀皇族旁支的适龄男丁。

二皇子比三皇子机灵,当赵家高手杀上门来之时,当机立断在他齐王府内高

手武士的掩护之下,独自翻后院围墙躲避求活。而且齐王府风水比三皇子的鲁王

府更好,后院一墙之隔便是平陵长公主府的后院……宋庭姝带着人在长公主府门

口与赵家武士对峙了一天两夜,终是在对方的顾忌之下拖到了林纾枚赶回来。

京中乱象纷呈,朝中的几派大人物自然也没能置身事外,刑部尚书郑阳在鲁

王府同三皇子一同葬身在了乱刀之下。

而赵明任与户部尚书等四皇子一派也没能多活几日,四皇子、赵明任等几个

首脑全部死在了林纾枚剑气之下,其余党羽在两日内尽数被羽林卫抄家下狱,宫

中的贤妃也用一杯毒酒了结了残生。

这场变乱之中,有三件事还是脱出了林纾枚和陈哲的谋划掌控。

其一是赵家的残余,那个神神秘秘的赵元诚依旧没有被找到,根据赵家老管

家事后交代,四月个月前,也就是京南大案事发之前,赵元诚就被赵明任安排出

京了,一同离京的,还有赵家与贤妃娘家寿宁侯府中的大半积蓄,在赵明任死后,

便再无人知道赵元诚与这笔财货的去向了。

其二是宫中,四皇子作乱的消息传入宫中,重病之中的顺昌帝惊怒之中一口

气没上来,竟当场驾崩大行。当陈哲回到京城时,远远就看到了城门楼上已高高

挂起的白绫……

最后一件事,却是次辅袁辰。

本以为袁辰突然倒戈会有一些棘手,然而当陈哲来到京城南门外,在官道旁

的驿亭茶铺与一人会面之后,心中对袁学士便只剩下敬畏了。

在这茶铺当中,等候陈哲的,正是那日飘然而去的陈伤。

「所以……京南大案其实应该算在袁阁老身上?」听陈伤说清事情来龙去脉,

陈哲方才知道,原来这京南、京城的乱子,背后真正掌控一切的棋手,正是袁辰。

听陈哲如此归纳,陈伤只是浅浅一笑:「你这般评价袁阁老我亦不反对,我

可没效忠于那老狐狸,这次来见你一面,也不过是他看在你我有些情分上,托我

来给你个解释,以免你们见面时尴尬。」

一切的起因,都源自年初袁辰家中的一场本该微不足道的寻常拜访。

袁阁老门生故旧满天下,过年时本就有大批学生上门,今年有个穷秀才也攀

上门来打秋风,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广平府教谕之子,而这位囊中羞涩的书生,

拿来充做年礼的,乃是已故父亲收在房中的几本文集,而其中一本,便是后来在

京南引起连环血案的诗社辑录。

袁辰无心之中翻开了这本诗集,和陈哲一样,他也留意到了名册之中的赵元

诚,于是便派人去京南暗中调查。

而这一查,便惊动了赵家,这才有了京南那涉及几百条人命的连环血案。发

觉自己捅到一处马蜂窝的袁辰不仅没有告发阻止对方,反而是顺势布局,交上一

份投名状假意投靠了四皇子一党,一面虚以委蛇一面在京中招募人手蓄积力量,

最后还顺手把陈家和长公主府引了出来替他袁阁老当了马前卒。

前几日在公主府门口,拖住赵家人手保住了二皇子的不止有宋庭姝和她头上

那块公主府匾额,还有陈伤为首的四名袁辰暗中招募的通天境高手。

知道了袁辰全部布置的陈哲心中盘算了一番,这老儿怕是早就属意二皇子了,

真要和他之前所说一般要维持朝廷场面上的安稳,那赵家人血洗鲁王府的时候陈

伤等人又在哪里?

而现在这般只保下二皇子才是得益最多的布置:

若只以朝争下注二皇子胜出,本就功劳不多,且还要与礼部尚书、左都御史

等清流大佬分润,于中书次辅来说未免鸡肋。

如今却又大为不同,在这危难关头出手保扶,即便争不过长公主府,事后算

起功劳也要远大于紧闭家门缩头不出的那几个清流老夫子。就算依旧无法打破祖

制拿下中书首辅,也无法染指出缺的三辅,余下户部尚书与刑部尚书两个位置总

能拿下一个的,再加上三皇子、四皇子两派留下的空缺,所获实利绝对不菲。

就在陈哲出神思索之际,陈伤已悄然告辞,这位潇洒的侠女这一回该当时真

正回去过她的逍遥日子了。

接下来京中之事少不得陈哲奔波忙碌,

首先是朝中分饼,先是原本站在二皇子背后的清流一派,虽最后关头的京城

变乱中表现有些不堪,但终也没有人会拿这些去苛责几个文臣,几位派中魁首顺

理成章的各进一步,礼部尚书进位中书三辅、左都御史专任礼部尚书,礼部左侍

郎去督察员接了左都御史的位子。

袁辰那边也算是得偿所愿,袁辰本人只获了些散阶封诰,杜翔却从工部转任

户部,同时又把工部尚书的位置留给了袁辰调回京城的一位布政使门生。

至于长公主府陈家一派,林纾枚除了进位大长公主,添了些年俸食邑之外,

也无其他增权,好处大多留给了陈家。

陈咨从正七品监察御史升任正五品大理寺右寺丞,这升迁颇为微妙,虽连跳

了四级,然而大理寺勉强属于清流,实际无论是职权还是官声都不如兰台风宪。

也是无可奈何之举,陈咨没选过庶吉士,进不了春坊,礼部也是同理,且礼部当

下没有合适的出缺,都察院里倒是还可以加个俭督御史,可俭督御史乃是四品的

清流官,以陈咨的资历,若是让陈哲来定,俭督御史当然是千好万好,可也要朝

中诸公们答应啊。

然后就是在京中坐享其成的陈家老太爷陈鼐了,就此结下了郑阳留下来的刑

部尚书之位。不到五十岁便位列九卿,陈鼐自己还有些犯迷糊,只能说是陈家祖

坟青烟滚滚,生了两个好儿子娶了一个好儿媳……

陈哲这个驸马都尉本该升无可升,这次却也是借着老父亲执掌刑部的东风,

被林纾枚安排拿了个「权知刑部刑狱事」的差事。

父子三人,连同林纾枚趁机从北军中调任安插而来的一些心腹,算是替长公

主府把刑部大理寺这大宁朝的司法一系也给拿下了。

林纾枚如此安排倒也不是全出私心,这次京中变乱,让她发觉,这江湖中的

武力,朝廷光靠一味地封禄喂饱,还是有些把持不住,羽林卫和宫中虽有不少高

手,但防护有余,进取不足,终究还是要向江湖施加更多影响。

而林纾枚的计划,便是将原本松散的刑部六扇门整合成武林当中真正的泰山

北斗,以江湖制江湖,而这个计划的落实,自然依旧着落在陈哲身上。

这日,公主府后堂之上,林纾枚又扯着陈哲在述说着她的计划细节,陈哲也

是无奈,这几日晚上给顺昌帝守灵,白天回来还要被林纾枚拉着谈公务,饶是他

也有些吃不消,便和林纾枚顶嘴道:「这些章程我已熟知……是夫人,你之前答

应我的银安殿无遮大会呢?」

陈哲大胆打岔,倒是让林纾枚停了公事,秀眉微皱道:「倒不是我失信于你,

你自己也知道现在可是国丧期间,宗人府的内官都在府里盯着呢,我又能怎么办?」

顺昌帝还没出殡,陈哲这些皇亲国戚自然是禁行房事的,另外诸般民间娱乐

尽皆暂停,陈府之中最为受伤的乃是绿绮楼的三位小花魁,顺昌帝是中元之前驾

崩的,今年的花魁会便也就此中断取消,陈哲答应她们三人的回府之事只好顺延

一年。

不过陈哲也只是打岔,倒也未曾真要林纾枚此时履约,却不料林纾枚自怀中

掏出一张契纸递了过来:「再者说了,我这公主府终究是在京城,银安殿也只是

一个寻常正厅罢了,我如今已经收拢琉璃湖,又买下了整座红悦楼,待父皇下葬

之后,我们便去红悦楼开这无遮大会可好?」

陈哲接到手中的契纸正是京中三大楼之一的红悦楼契书,林纾枚这般大方,

陈哲心中大喜:「好好好,便依夫人的,您接着说,六扇门该如何一统江湖。」

不过,陈哲嘴上说的恳切,心中却早已飞向了百日之后国丧解禁时的红悦楼

……

(第一部:京南血案,完)

第二部:南疆之行

第一章

竹山府乃是大宁朝地域最南的府城,虽已久沐王化上百年,然则这南国地方

气候湿热、瘴疠丛生,即便是府城附廓孟岗县城这般大邑之中平日里也少有外来

汉人的身影。

因而当这日一队中原服色的男女打马自县中大道而过时,着实是吸引了不少

好奇的目光。

这一行五骑人马许是一路南下,路上被人这般瞧惯了,面对满街的好奇无甚

在意,为首身穿一袭男装的丽人反倒指着街边几个年轻姑娘轻笑道:「这竹山府

不愧是南疆青瑶族腹地,看那几个青瑶女,打扮比北边赤龙府还要大胆。」

见她所指之处,几个年轻女子头戴银饰,上身只穿一件短短的青布敞怀坎肩,

两片青布勉强遮住了胸前两点,乳间蜜色的胸口肌肤和高高坟起的两团乳丘下半

截全都暴露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下半身则更是大胆,只用一条三寸宽的青布条缠

裹,不仅上边露着胯骨,下边更是只勉强遮住胯间,两条蜜色大腿几乎连腿根隐

秘处都要露出来了。

男装丽人身边一个道家袍服打扮的年轻女子柔声道:「青瑶族崇奉自然之道,

深信肌肤与自然接触越多,受自然恩泽越盛。你指的那几个或许是人家族中的女

修武士,据说她们在山中修炼之时不着寸缕,只戴几件祖灵银饰,平日里穿的也

是极少。」

「啧啧……」男装丽人连连咋舌,脸上神色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艳羡:「不

过这青瑶族倒真是如传闻一般阴盛阳衰,在赤龙府时便是只见女不见男,只道是

她们族中男子都在这老窝里,不料到了竹山,一路上也全是女子,和她们混在一

起的男人还都是本地汉人。」

道袍女子继续解释道:「青瑶族重女轻男,以男子不受自然神灵恩泽为忤,

族中男子大多瘦弱多病,且子嗣也是女多男少……据传江南的苗家还有咱们大宁

皇室林家,身上都有些青瑶血脉。」

「这样么?」男装女子目光扫过自家队中另外两个女子,盖因她们正是出身

大宁皇室,然而接下来她却把话头引到了领头那书生打扮的青年身上:「呆子,

你装什么斯文正经呢?怎的不说话,是不是在用神识查探那些青瑶女子短裙下边

有没有穿亵裤汗巾?」

领头青年无奈回头道:「桢儿别闹,小心惹了人家族中众怒。」

那男装女王桢儿浑不在意,打马快行两步与青年并骑:「陈郎,接下去我们

怎么办?去府衙与六扇门的人汇合么?」

青年正是自京城而来的陈哲陈思齐:「等下让小柚去知会一声便是,这次我

们且先在这里竹山府各处暗中查访一番再说。」

年初之时竹山府遭逢一场地震,朝廷当即动员救灾,并调集了一笔十二万两

的赈灾银两到这竹山府,然而这笔银子刚刚运抵府衙交卸,当晚即被人盗走,一

同失却的,还有府衙内两个库管和这竹山府同知的性命。

如此大案自然要层层上报,本省的六扇门公差勘察之后,判定作案之人乃是

武功高手,立刻信鸽上报朝廷,于是便有了陈哲五人这南下一行。

「既然不去府衙,那我们便在前面那家竹月楼落脚如何?前年我来这南疆时

也是住的这家。」一行人中,唯一曾到过这南疆竹山府的,就是上清宫灵官叶素

心了,既然是她提议,陈哲等人自是从善如流。

这南疆的风貌大异于中原,这竹月楼听着好似同中原的酒楼客栈一般,却也

同这孟岗县城中的大多数屋舍一样是竹排高脚楼的式样,前头一座大竹楼当作正

堂酒肆,后头则并排修了十几栋大大小小的独门竹楼充做客房。

「客官您要几间房?」酒楼是南疆式样,掌柜也是本地汉家打扮的中年男子,

听口音却是个江南人士。

「可有宽敞一些的大屋上房?有的话,要一间就够了。」

掌柜不觉有异,连声道:「有的有的,后面的竹楼中自有套间式样的。」说

着便吩咐小二来上迎客。

不料这番对话却引得堂中一桌客人注意。

「哟,这汉家少年郎恁是精壮,一人便能受用四个姑娘,可愿与我等靛家女

子相识一番?」

陈哲扭头看去,那桌边三人俱是女子,头戴繁复银饰,身穿坎肩短裙,正是

适才路上青瑶族的打扮,只是相比路上的青瑶女子,这三人头上戴的银钗珠花更

加厚重精致,身上的坎肩短裙上也多了不少刺绣花纹。地址发布页ltxsdz.com地址发布邮箱 LīxSBǎ@GMAIL.cOM

对方泼辣大胆,陈哲也不是雏儿,微微一笑:「三位姐姐容貌姣好身材婀娜,

在下自是愿意深交一番的。」

如此招呼,若是在中原,或许会挨上一耳光,这三个青瑶女却丝毫不以为忤,

纷纷面露娇笑,为首那女子更是夸道:「当着自家妹子,还敢撩拨姐姐,当真是

条汉子,要不要来姐姐这里坐下一起喝一杯水酒?」

陈哲当然是欣然应允,回头吩咐四女自去跟那小二回房安置。

同行四女当中,王桢儿大大咧咧,叶素心性子柔顺,林纾柚乖巧听话,对陈

哲这般孟浪举动都是不置可否,只有林纾橙狠狠瞪了陈哲一眼,这才跟着那店小

二往后边去了。

三个青瑶女待陈哲入座,一面叫店家添置酒菜,一面殷勤替陈哲倒酒,神色

间都是一副欢喜模样。

「我叫蓝娅珞,你唤我娅珞就好,这是米瑶,这是米珞,都是我堂妹。」为

首一女替陈哲介绍道。

「在下陈哲,字思齐,若不见外,称在下一声思齐便好。」陈哲心中一动,

一面介绍自己,一面放出神识小心探查在座三女。

陈哲不曾来过南疆,但这一路上也是做过功课的,青瑶族以靛蓝为贵,自称

靛家人,若是冠以蓝姓,更是族中贵人。这三女当中,米娅米珞两人看样子才十

八九岁,娅珞也不过二十出头,身上的内息气机路数有些古怪,不过浑厚充盈,

起码也有中原内功先天境八九段的实力。

看来这三女在青瑶族中来历不凡。

四人一番推杯换盏,陈哲也算是见多识广能说会道之辈,再加上有心奉承,

几轮对饮之后,娅珞三人俱是喜笑颜开,言谈举止间也没了顾忌,给陈哲讲了许

多青瑶族中的掌故,娅珞更是以身旁两女身上的打扮服色为例,给陈哲说起了青

瑶女头饰和衣服上刺绣所含深意。

譬如米娅头上的银钗乃是洞主族人的信物,耳边的银盘珠花又是与南方鬼蛮

交战时杀敌的功绩,身上坎肩纹饰则是代表此女在族中乃是一名百人将……等等

细节不一而足。

然而,陈哲待娅珞介绍完米娅身上一套,又细细看了娅珞头上的钗簪珠花,

不由得好奇道:「娅珞你和米娅的首饰衣服俱是一样,为何你身上却有银铃响动?」

娅珞举手投足之间都有铃声响起,陈哲一开始并不在意,只当是她头上的银

饰带铃,但一番细看之下又找不到,且声音更似她那件短小坎肩上传来,故而随

口问道。

娅珞听得此问,咯咯笑道:「那是因为我乃本洞巫祝,才能戴这东西,一般

人我可不愿展示,思齐你且留神。」

说着,娅珞看了眼四周,见店堂内暂无其他客人,掌柜小二也各自在低头忙

碌,便凑近陈哲身边,一手撩开了胸前衣襟。

陈哲眉头一跳,原来娅珞的乳尖之上穿着一个银环,环下吊着一个黄豆大小

的银色小铃。

娅珞放下衣襟,酒气上涌略带酡红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魅惑之意:「好看吗?

我下边还戴着一套呢。」

陈哲没忍住好奇,顺着她意思越过桌边往下看去……正见她那短短裙沿下垂

着几条细细银链,一路连在她左右腿上戴着的一对银钏儿上。

这些大概就是之前叶素心所说的祖灵银饰了。

见陈哲目光往下探寻,娅珞丝毫不以为忤,反而面有得色,忽的站起身:

「姐姐三人吃酒也吃的乏了,这便要回房休息,你晚上应付完你那四个女伴若是

还有余力,便可来乙字三号房找我们。」

说着娅珞还如电似的迅速在陈哲面前掀了一下裙摆,然后连声娇笑着带着两

位姐妹转身离开。

陈哲则不免坐在原地回味了一下娅珞的动作……这青瑶女子的三寸短裙之下

果然是空无一物,娅珞裙下更是连毛都没有一根,只有五个银环分别穿在两片蝶

翼与玉豆之上,各自挂链垂铃,好不精致。

这般戴在私密处的金银饰物,陈哲不是没见过,他家中就有个匠人世家出来

的杨金环时常佩戴此类饰品,只是杨金环也只敢在内院之中示人,像娅珞这般招

摇过市的,对陈哲而言确实有些新奇刺激。

且先不论晚上要不要去寻这刺激,陈哲先是回到了自己房中,此时房中除了

四女之外,还多了一个身穿汉袍的精干汉子。

见陈哲回屋,那精干汉子连忙起身行礼:「南定省提刑按察使司佥事王念参

见都尉大人。」

陈哲摆手回礼:「王佥事免礼,且先说说这竹山府内现今是何等状况吧?」

这次赈灾银被盗,同知被杀,整个竹山府衙内人人皆有嫌疑,因而南定省按

章程派了按察副使、竹龙道推官等一大批官吏来这竹山府主持查案,这王佥事一

面是按察副使的随员,一面也是直属于京中刑部的暗桩,因而一到这竹山府,陈

哲便先将他招来询问。

王念直入主题介绍道:「案发当日,知府与通判在外会客,同知在府衙留守,

其余府衙属吏各自回家,目前俱已查实,只是案情未明,知府通判俱还被廉访着

人看管在府衙内,府中事务暂由推府代署。」

「唔,我等出京已有两月,你们在这竹山府查了这么久,本案还是一点头绪

也无么?」陈哲奇道。

王念只得低头:「卑职无能。」

「嗯。」陈哲不为己甚,随意应了一声便了,这案子上报的卷宗他也看过,

案发现场干干净净,半点脚印痕迹也无,死去的同知和两个库管都是被人用铁菩

提暗器打穿咽喉一击毙命。

府衙银库乃是一个小院,院内外以白垩细砂铺地,院墙高有一丈,事后勘察,

小院内外的白垩地上只有同知与两个库管的脚印。

暂且不论三人是怎么死的,此案的奇点在于,凶手是怎么把十二万两银子搬

出去的。

眼下这些经办的官吏在一番调查之后,纷纷认为凶手大概是个轻功高手,能

做到踏沙无痕。

这就是纯属这些官吏没什么见识了,踏雪无痕陈哲自忖勉强能做到,他虽然

身法轻功造诣平平,但毕竟修为在哪里摆着,换个轻功高手来,大概也要先天八

九段的内力才撑得起这等身法。

这般说来,似乎这竹山府中官吏判断是江湖高手所为,也并不为过。但若是

要背着大包的银子再行这踏雪无痕身法……大概也只有林纾枚那般玄天高手能做

得到了。

陈哲又随口问了些案情相关,比如当日什么客人值得知府通判两位大员一同

招待,又比如案发之后,那存放十二万两官银的箱子又是何等状态。

王念一一解答,知府通判等人招待的乃是这竹山府三县中的十一位青瑶洞主,

这竹山府县长官都是流官,可乡里却不似中原那般以巡检、里正治民,地震之后

无论是救灾还是抚民,都需得这些土司洞主出力。

而库中存放官银的箱子,则是全都留在了库中,只有那两千四百锭银子不翼

而飞。这许多五十两一锭的大号银锭,即便拿得动,寻常包袱皮也裹不住几锭,

要是一人来搬,进进出出几百趟怕是要费上一夜。

案发当晚,知府和通判是酉时初出门,戌时中回到府衙就发现同知身死,官

银被盗,前后不过一个半时辰。且这库房小院外的府衙后院虽无人时时巡逻,左

近却也住着不少未成家的差班衙役,即便时间足够,也绝没有连走许多趟都完全

不被人发觉的道理。

除了这些疑点之外,王念还与陈哲述说了些这两月以来府中官吏的探察方略,

此人口才不错,言语条理清晰,言简意赅,不多时,便把这些时日里按察副使和

推官查了些什么一一道明。

其实,这些才是陈哲此来的真正职责目的。

一个同知两个吏员的死活,自有六扇门内熟悉刑案的干员来协助处理,并非

陈哲的首要职责。

陈哲此行,一来是此案中出现了可能的武功高手,自是需要他们几人赶来弹

压缉捕,二来是监督一干地方官吏是否有所轻忽,三则是要追踪那十二万两银子

的去向,以防有人依此谋乱。

十二万银子对于大宁朝廷来说不算什么,即便是南疆这般在朝中大佬眼里称

得上穷困边鄙的省份,前脚十二万两刚被盗走,后脚按察副使就又从布政使衙门

里提了十二万两积余顺路押送过来办完了赈灾事宜。

然而朝廷眼里的一颗沙,落到民间便是一座山,以陈哲所知,公主卫这般冠

绝天下的精锐,一卫五营两千铁骑战兵,一年所耗银两不过七万有余,换做北军

中的普通一卫,一年人吃马嚼的也就万把两银子,十二万两足够在西北边地拉出

四五个卫过万战兵了。

待王念说完,陈哲思索片刻,最后又确认了一句:「你们查验了这竹山府所

有能运十二万两银子出入的道路?」

「是,沿途居民过往客商俱都询问过,连路上的车辙也都验看过了。」

陈哲默默点头,突然没头没脑问道:「这竹山府中最值钱的珍宝或特产是什

么?」

王念一怔,轻轻挠了挠鬓角,迟疑道:「卑职往日并不在这竹山府履职,这

些倒不是很清楚,不过青瑶族领地内盛产贝母、山兰、金线兰、虫草等名贵药材,

也产些黄玉、青玉之类的硬玉。」

「好的……我知道了。」陈哲打发走王念,吩咐他好生看管现场,自己等人

过两日还是要去现场再看看的。

待王念离开,陈哲回头便问叶素心:「贝母、山兰、金线兰、虫草这些药材

价值几何?」

叶素心稍稍一愣,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陈哲的意思,摇头道:「若是按照

汉地生药铺的价钱,贝母山兰大致是三钱到五钱银子一两,金线兰更贵些,往往

要一两多些银子才能买上一两,虫草最贵,一两品相一般的虫草即可卖到四五两

银子,若是上品,大概卖到十两银子一两也不稀奇。」

陈哲摸着下巴:「若是将十二万两银子买成七百五十斤虫草,似乎带着也不

是很方便?」

叶素心道:「断无可能,上清宫手里管着全大宁六成的药材集散,便是如此,

一年经手也不过三四百斤虫草,七百五十斤虫草够全大宁买卖一年,这小小竹山

府里哪来那么多货源。」

王桢儿醒悟两人所言真意,插口道:「原来你们是觉得那偷儿会在本地把银

子花了换成货物运出去?那黄玉青玉呢?」

陈哲摇摇头,药材他不懂,可作为一个豪门公子,玉料的行情他还是略知一

二的:「西南这边产的青玉黄玉都是硬玉,在中原远不及白玉翠玉那些个软玉值

钱,即便是十斤以上的极品大料,京中市价也不过是五六百两银子,按这般算来,

十二万两的银子也要换成几千斤玉料用十几辆大车来装,在路上同样惹眼。」

众人一齐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出门去那繁华处的商铺之中打听一番。

不料,出了客栈,几人没走多远,就在附近的一家绸缎铺子里听到了想要的

信息:

陈哲几人才踏进这家门派气派的绸缎铺,就听柜台前,两个青瑶女子正和汉

人老板争执:「老板,你这素面茧绸怎么两个月不见,价钱就涨了四成?不是说

好等今年新茧下来之后,你这批陈绸会打折清仓给我的么?」

那老板苦笑道:「覃姑娘,你我也是五六年的老交情,若非意外,小老儿也

不想如此……只是最近南边那几个洞都发了一笔横财,砸出来的银子把整个府城

里的物价都抬上来了,我这里不涨价,那边厢卖盐卖米卖肉卖油的处处涨价,小

老儿也是要过日子的啊。」

覃姑娘面色纠结,似是想到些什么,便也不再提以往旧行情,只与那老板细

细砍价。

待那两个青瑶女子买了绢布离开,陈哲这才过去与店铺老板交谈:「掌柜的,

你这里可有天蚕丝卖?」

缎铺老板一愣,两眼在陈哲几人身上扫过之后,目光微微发亮:「天蚕丝就

产自南疆,我这里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价格昂贵,不知公子需要多少?」

陈哲拉过林纾橙,对那老板说道:「替她做两套箭袖劲装,要多少布料?」

老板目光不再发亮,而是发直:「公子可是说笑,天蚕丝坚韧无比,锐器难

伤,寻常也就是裁个几尺缝一个护心比甲……小店的布幅乃是两尺,若是按公子

说法为这姑娘做两身箭袖劲装,怕是再怎么往少里算也要足足一匹。」

「嗯,一匹便一匹,要多少钱?」

「我这天蚕丝一尺需要八两二钱银子,一匹便是八百二十两。」

陈哲上前验看老板拿出来的天蚕丝布,去年他便答应林纾橙置办天蚕丝衣,

后来也在京城绸缎铺里打听过,只是京中的行价乃是二十二两上下一尺,且质地

还不如眼前这匹细密。

随手拔出腰间佩剑,老板全无异色,任由陈哲的剑刃在布面上划过,果然丝

毫无损。

陈哲满意地点点头,正要伸手入怀掏汇票付账,身边的林纾橙却轻咬着嘴唇

扯了扯他衣袖。

如今的林纾橙已不再是那个不通世事的小公主,自是知道八百多两银子的份

量,虽说是给自己置办衣物,事到临头却也有些肉痛。

陈哲心中一暖,伸手摸了摸林纾橙头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叠钱庄汇票,这

一年来,他与杨金环父亲,也就是京畿南道推官杨腾合作,借那应元庵路子向京

城各路达官显贵的后宅推销缅铃如意棒,一年下来赚了足有两万两银子,正是财

大气粗的时候,自不在意这点花销。

那老板做了一笔大生意,顿时眉开眼笑,顺带推销起了自己店里的裁缝手艺,

这天蚕丝不畏刀剑,一般裁缝可接不了这生意,陈哲大钱都花了,也无所谓这些

边角,便又掏了三十两银子,让林纾橙入后堂量体裁衣。

其余三女也得了陈哲允诺,在这绸缎铺里挑选起衣料来,陈哲则是得了空与

掌柜攀谈了起来。

面对陈哲这般大户,掌柜自然有问必答,陈哲且扯了几句日常闲篇,先是问

起了这天蚕丝,说起来天蚕丝昂贵又轻便,未尝不能是那官银的流向。

然而答案却与那虫草类似,这南疆所产天蚕丝确实货值极高,一匹便是八百

两银子,可整个竹龙道三府,一年也不过产出个三四十匹来,断无那许多存货供

十二万两银子吃进。

于是,陈哲又似是无意提起了刚才老板与那青瑶女的谈话:「听掌柜你说,

这南边的几个洞主发了一笔横财?我也听到些风声,原以为他们是卖虫草、天蚕

丝这等珍物获利,现在看来却不是,掌柜你可知其中原委?」

那掌柜瘦脸上一双狐狸眼闪过几分狡黠:「这事,小老儿可是很清楚的…

…」说着,那掌柜扫了一眼店中几女,故作高深道:「客官你可知那青瑶族中真

正最值钱的特色珍宝乃是何物?」

陈哲心中豁然一亮,面上却只是疑惑:「这个,在下今日方才踏足这竹山府,

于这间风俗不甚了了,还望掌柜赐教啊。」

掌柜凑到陈哲耳边,轻声道:「那自然便是青瑶族中的女武士啦。」

陈哲一怔,惊讶道:「这青瑶族竟然贩卖族人?」

掌柜笑嘻嘻道:「这客官你就有所不知了,青瑶族中只有蓝、覃、罗、宋几

姓大族才算他们族人,其余多为下仆贱籍,属于洞主族长私产,只要有钱打动洞

主,那些贱籍出身的女武士自然是可以买卖的。只是这些女武士身价不菲,堪比

江南那边头等花魁娘子,所以我们这些普通人家也不过只是听外面说说罢了。」

「所以,掌柜所说的横财?就是那些洞主卖了一批女武士?」

「是也!」掌柜伸出手掌,正反比划一下:「上个月里,有人花了足足十万

两银子,在几个洞主那边买了上百女武士呢。」

旋即这掌柜又和陈哲说了些青瑶女武士的不凡之处,总之个个武艺高强堪比

中原女侠,姿色又俱是上乘,千两纹银绝对物有所值。

陈哲越听越是心惊,这买卖女武士倒也罢了,十万两纹银在几家大门派那里

同样也能搜罗一队色艺双绝的女侠,关键是这十万两银子怎么听都很有被盗官银

的嫌疑,另外,聚集如此多武艺高强的女武士,又是有何图谋?

见掌柜讲的仔细,陈哲心思一动:「掌柜你既然如此熟悉,那可知道哪里能

买到这青瑶女武士呢?」

掌柜笑容更甚,两眼眯起,一脸我便知道如此的模样:「客官你可问对人了,

若是有暇,不如这边跟我去见识一番?」

陈哲毫不犹豫应道:「好啊,那便要谢谢掌柜领路了。」

说罢,让四女在绸缎店里等候,陈哲便跟着绸缎铺老板自后门而出,走进了

店后略显幽暗的后巷之中。

第二章

孟岗县中民居高低错落排布紧密的竹楼为主,这后巷也狭窄扭曲颇为逼仄。

绸缎铺老板在前引路,一面走,还一面絮叨不止:「这青瑶族女武士也不是

想买便能买的,等下见了青瑶族中贵人,若能得她青眼,便可随她去领地中见洞

主细细相谈……」

陈哲跟在后面,一路便听他介绍那青瑶贵人的脾性喜好,看得出来,陈哲在

绸缎铺豪掷千金,讨得林纾橙欢欣之余,也让这小老头倾心不已。

然则在后巷小道里钻了几道弯之后,绸缎铺老板最后驻足之处,多少让陈哲

有些啼笑皆非,眼前正是陈哲一行落脚客栈竹月楼的后门。

见绸缎铺老板摸出把钥匙打开那竹月楼后院小门,带着陈哲走向一间竹楼,

陈哲已大致料到这老头口中的青瑶族贵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最后绸缎铺老板来到乙字那一排,上前敲响三号房的房门:「蓝

姑娘,是小老儿我,我又带来一位豪客。」

「行吧,让他进来,你且自去吧。」屋内传来的正是蓝娅珞的声音。

绸缎铺老板向陈哲拱拱手,使了个眼色转身便走,陈哲依言上前推门而入。

「是你?」屋内蓝娅珞面带倦容,鬓发松散,一头的银饰也不见踪影,看样

子是午睡刚醒,见进门的是陈哲,娅珞略微讶异,很快便转做玩味神色:「想不

到思齐于女色一道颇为痴迷啊,不仅身边有四位俏丽女伴,还这么快就找到我这

里来了。」

陈哲哪会在意她这点小小调侃,坦然道:「确实如此,蓝姑娘的姿色风情,

在下念念不忘,适才在绸缎铺听那老板说起,便想着若有机会,带两个蓝姑娘这

般风姿绰约的青瑶姑娘回家,岂不美哉?」

蓝娅珞咯咯笑道:「三句话不离我身上,听说你们汉家男儿最是油嘴滑舌,

莫不是打主意,想要不花一两银子哄我带回去吧?」

「若能得蓝姑娘青睐,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倒也算你坦荡。」蓝娅珞说完收敛笑意,正色道:「且说说看,你要从我

族之中收买武士,打算做些什么?」

陈哲眨眨眼:「自然是带回去收入房中,充做自家姬妾咯。」

「你倒是不图她们武力?」

陈哲微微一笑,抬手弹出一指,于指尖凌空凝出一片柳叶大的纤薄晶体:

「莫非,蓝姑娘族中,还有比我强的女武士可出手?」

蓝娅珞也是识货的,即便青瑶族中武学与中原武功有些差异,却也懂得陈哲

指尖上那片缓缓旋转的晶片是何含义,一双大大的杏核眼微微眯起在陈哲周身扫

视了一遍,轻轻叹了口气:「不错,中原通天境高手……你这般身手的,整个南

疆四府三十六洞青瑶也只挑的出三人。看来,你当真不是冲着我靛家人的武力而

来?」

「我那四个女伴,俱是同我一般境界修为。」

蓝娅珞大眼之中的瞳孔一扩,随后脸上又浮现起笑容:「这般实力,大概确

实是无需武力,只求美色了……不过,我这儿有个法儿,可以让你不花一两银子,

便可享尽我族中姑娘的温柔服侍。」

陈哲眉头微挑:「说来听听?」

「若是陈公子愿意在我族中常住个三五年,留下些子嗣,我族中少女尽可任

君挑选。」说罢,蓝娅珞站起身来,随手将身上那聊胜于无的坎肩短裙脱了下来:

「如何?我族中似我这般的,可还有许多哟。」

陈哲看着蓝娅珞的诱人躯体,却是低头一叹,故作惋惜道:「可惜了,我若

是留在这南疆三五个月还好,三五年的话,怕是我那正房夫人就要追杀而来了

……到时候,就怕我与青瑶族一同联手,也扛不住她的雷霆之怒啊。」

「哦?尊夫人又是哪个?」

「大宁长公主林纾枚。」

听陈哲报出林纾枚的字号,蓝娅珞脸上顿时错愕万分,眼中又有十二分的疑

惑:「你是长公主驸马都尉?」

「正是。」这下轮到陈哲心中浮起些许不解了,之前在客栈厅堂里共饮之时,

陈哲就已经通传了姓名,想来经去年那场京城之乱后,自己也算是名扬天下了,

不曾想这蓝娅珞竟似全然不知的样子。

正当陈哲以为这南疆闭塞,蓝娅珞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也一样露出错锷

万分的神情:「我之前只道是你们汉家人多有重名……若你是驸马都尉陈哲,那

上个月来我靛家洞中采买女武士的那人是谁?」

陈哲连忙追问:「上个月那人?且把经过说与我听听。」

蓝娅珞却不急着解释,反而更带狐疑道:「如何证明你便是真的驸马都尉陈

哲?」

陈哲掏出一块腰牌:「如今这武林之中,除了我这权知刑部刑狱事,还有谁

能聚齐四个年轻通天带在身边?」

青瑶族虽地处南疆,可领地这三府之地却也早就通了官道驿站,并不是全然

闭塞,蓝娅珞看了眼那金纹玉钮的腰牌,又回忆了一番之前匆匆一瞥间陈哲身边

四女的气息神色,最终还是信了陈哲,恨恨道:「那上个月我们是被人诓了么?」

「你且将事情与我说来,我倒也想见识见识,竟有人敢冒充于我。」

原来,这青瑶族虽然会发卖武士,却也同中原门派一样,要考究对方身份来

历,且青瑶族中消息不如中原灵通,这桩生意做得便更是谨慎……譬如这竹山府

孟岗城中,几家贩卖贵重货物的商铺便是第一道门槛,专找些出手阔绰的豪客,

常驻城中又见多识广的蓝娅珞便是第二道门槛,待蓝娅珞验过对方身份来历,这

才会带回族中商谈交易。

然而上个月,确有一伙人找到蓝娅珞,自称乃是驸马都尉,六扇门统领陈哲,

要向青瑶族大批采买女武士,回去填充六扇门差役与公主府护卫。

陈哲奇道:「对方说什么你们便信什么?这也太过草率了吧?」

蓝娅珞恨声道:「那人虽不似你这般带着腰牌,去也拿着官凭文书与刑部的

公文照会,族中几位长老都反复验看,确实与朝廷文书一模一样,那人出手的又

是成箱成箱的官铸现银……我们便未曾深究……不行,我需得速速联络族中,追

回那批姐妹。」

陈哲也琢磨了一番其中关键,那人冒充自己,诓骗了青瑶族做下这笔交易之

后,又能带着这上百女武士做什么呢?

这人终究不是兵器铠甲,从青瑶这里买回中原便可杀官造反打家劫舍那是断

无可能的。像去年前三辅赵明任那般招募武林高手用于造反,代价可不止是几万

两银子的财货。

唯一的解释,那便是带出去转卖……而转卖的下家,陈哲心中念头一转,便

有了答案:琉璃湖。

去年琉璃湖被林纾枚收为己用,这一年来,六扇门中填充的江湖武力一大部

分来源就是由琉璃湖出面接收各路卖身投效的江湖女侠。

如今六扇门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可人手积累依旧还是不如江湖中的名门大派,

若是有人送上上百名从小训练的女武士……琉璃湖和六扇门当然愿意掏钱笑纳了。

如此一来,那冒充自己之人既汇兑了官银,最终目的地又确实是六扇门,稍

加欺瞒便不怕那些女武士多起疑心,确实要比陈哲所想的买些贵重药材珠宝运回

去兑现要高明。

想到这里,陈哲立刻往窗外丢出一枚剑气,以真气波纹传讯之法召唤林纾柚,

而蓝娅珞倒是没如她所说一般急着派人联络族中,而是坐等林纾柚先行回到这客

栈。

「你倒是又不急了?」陈哲不由得好奇道。

蓝娅珞也是镇定下来,微笑道:「也不急在一时,且待我见过你那女伴的身

手再说。」

陈哲懂她意思,也不多言语,片刻之后,林纾柚自窗外钻了进来,看了眼屋

中情形,见了浑身赤裸的蓝娅珞也依旧神色如常,询问陈哲道:「主人有何事?」

陈哲冲蓝娅珞笑了笑:「且先给她展示一下你的得意功夫。」

林纾柚点点头,跪倒在陈哲面前就要去解他衣带,陈哲一窘,在蓝娅珞的咯

咯小声中拦住林纾柚:「我说是你的武艺。」

林纾柚本来古井不波的小脸上这才浮起些许微红,瞥了眼蓝娅珞,见她还是

笑得前仰后合,抬手便弹出三道真气封住了蓝娅珞穴道。

「你且让蓝姑娘看看你用什么打的她。」陈哲刻意道。

林纾柚这才会意,抬起手,娇嫩的手掌之上悠悠浮动着一颗黄豆大的浅金色

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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