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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缘奇遇】(6-10)

“一定要在你家里做吗?万一被你家里人发现怎么办?”周万语有些发怵。

“放心,卧室隔音很好,而且晚上不会有人进我房间的。”白秋雾靠在床头双腿微微蜷起,拿起一本小说悠闲地看了起来。

“你不是要和我做么?”周万语很疑惑。

“是啊。”

“那你怎么在看书?”

“还没到时候。”白秋雾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意思?真是搞不懂这家伙的想法。

他继续问:“你在看什么书?”

白秋雾把书的封面朝向他,上面写着西厢记。

“看过吗?”白秋雾问。

“当然没有。”周万语理直气壮地说,他对爱情小说没有任何兴趣。

他转头看着床正对着的墙壁,一整面墙壁都被各式金光闪闪的奖状贴满,和古色古香的卧室极其格格不入,颇像古装片里意外入镜的矿泉水瓶。床头上摆着一叠叠音乐证书,钢琴、小提琴、单簧管……“你这家伙也太自恋了吧?每天看着奖状抱着证书睡觉?”白秋雾继续看书,不再理他。

他等得有些焦虑,索性在书桌前坐下。书桌的桌垫上绘有黑白写意风格的兰花,上面摆着书籍、纸笔、古典的茶壶与茶碗,桌边有一盏散发温暖黄光的方形纸灯,桌前的窗户上挂着写有书法的半透明纱帘。

她平时就是坐在这里学习的么?周万语摩挲着桌上的书籍,想象着午后时分,在檀木的馨香中,白秋雾端坐在桌前左手呷茶右手写字,阳光透过纱帘照射进来,眼前尘光飞舞,杯中旋转着暖春的风花与碎光。

难怪她总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难怪她能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女神,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吧。不过,这种生活是否会单调无趣?是否有一天也会感到压抑,也会厌倦得想要逃离?周万语想起去鸡鸣寺那天,她许愿一场漫无目的的旅行。

他忽然看到窗帘后面有什么阴影在动,顺手拨开纱帘,只看见一丛丛灌木轻轻摇晃,大概是有风吹过吧。

青暮雪弯腰躲在窗户下面,刚刚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她等了一会儿,屏住呼吸悄悄探出脑袋,周万语拨开的窗帘露出一条缝隙,让她可以偷窥到房间内的情况。

白秋雾合上书,重新看向周万语,笑着说道:“书里写得真好。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周万语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他没听懂,只觉得从白秋雾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而且“柳腰”、“花心”什么的听起来就很不妙。

白秋雾继续说:“是个穷书生爱上大小姐的故事。书里头,张君瑞与莺莺一见钟情,叛将孙飞虎带着五千人马想强掳莺莺为妻,张君瑞就设计救下了心爱的女人。真好,真让人羡慕啊。”“你还爱看这种英雄救美的俗套故事啊?”周万语表示不屑,试图在心理上占据上风。

“谁不喜欢呢?”白秋雾仰头朝向天花板,闭上眼睛,“我理想中的爱人,应当会在我受欺负的时候,乘着贯穿乌云的光,拖着响彻天地的雷,飞过千里崇山万里鲸海来救我。”周万语心说你的爱人大概要去梦里找。

白秋雾把书抱在胸前闭目养神:“你为什么想要钱?”“妹妹学美术差钱。”

白秋雾微睁双眼看向他,戏谑地说:“呵,为了妹妹甘愿卖身,还真是感人的好哥哥。”“用不着你多嘴。”

白秋雾看了眼手机:“好了,到时候了。”

周万语心中一凛,好像死刑犯听到刽子手说“到时候了”。

“把衣服脱了。”白秋雾命令。

他不情不愿地脱掉了衣服,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

“内裤也脱。”

他捏着内裤的边缘有些犹豫。

“干什么?”白秋雾挑眉,“这种时候还装矜持?记好了你就是个来卖的鸭子,我让你脱你就脱,不想要钱了?”“你……”周万语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想到妹妹又只好屈服,缓缓地脱掉内裤,一丝不挂地站在白秋雾面前,屈辱又羞耻。

青暮雪扒着窗沿,盯着周万语的裸体,呼吸急促。

白秋雾微笑着上下打量他的裸体,目光像胶水粘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适。白秋雾爬下床踩着棉拖鞋朝他步步逼近,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下面也翘了起来,就在两人近得能闻到呼吸的时候,白秋雾却从他身旁径直穿了过去。

“你去哪?”周万语惊讶地问,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

“跟我来。”白秋雾拉开房门,淡淡地说。

“等一下!出门的话被你家里人看到怎么办?”他焦急万分,完全搞不懂这女疯子的想法。

“所以我才等到现在啊,我妈和保姆作息都很规律,现在已经睡觉了。”“那我们要去哪?”

“跟我来就是了。”

周万语光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跟她走出房门,走廊里静得能听到心脏扑通狂跳的声音,要是被白秋雾父母发现他全裸的样子,他宁愿去死。

没走几步,白秋雾就停下来打开了一扇房门,领着他走进去。房间里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出有个床的轮廓,大概是间卧室。

青暮雪在屋外焦急地寻找两人所在的房间,但其他房间均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好回到原地,从书包里取出一本小说,边看边等他们回来。

白秋雾轻轻掩上房门,拽着周万语走到床前,床上的被子有些拱起。

“这床上有人!”他压低声音惊恐地说,立刻转身想逃出房间。

“不许跑,你仔细看看是谁。”白秋雾按着他的脑袋和胳膊把他押回床前。

此时周万语的眼睛已经略微适应了黑暗,他朝床头看去,黯淡的月光微微照亮了床上女孩酣睡的脸庞。白夏云抱着枕头侧躺在床上,几抹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上,闭合的眼帘画出两道弯弯的月牙。

他惊得差点摔倒在地,低声惊叫:“你把我带到她的房间……”后半句话没能说出口,白秋雾抱住他的脑袋强吻了上去。

他措手不及地被那条熟悉的舌头入侵了口腔,两条舌头缠绵交织,唾液融在一起。

白秋雾的体香、舌尖的甜蜜让他无意识地沉醉其中,下意识地回应她的吻,贪婪地吮吸她的舌头。

“不,不对!”他猛地清醒过来推开对方,“怎么能在她的房间……”后半句话又噎住了,因为眼前的一幕震得他说不出话。

白秋雾的睡衣从身上缓缓滑落,像树干上遭受震颤的积雪纷纷飘落堆积在脚下,将清净无垢的躯体完美地展示出来。

墨色笼罩的房间里,女孩的脸庞、肩膀、乳房、腰肢、大腿被月光画出一道完美的曲线。这是名为自然的画师以夜为纸、以月为墨勾勒出的鬼斧神工的画作。

“你……你……”他看得呆了,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白秋雾却安之若素地微笑着:“来做爱吧。”

“不……不行啊……夏云她……”

“放心吧,姐姐睡眠很深,不会醒的。”

白秋雾忽然扑在他身上,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捏着他的屁股,两具滚烫的胴体缠在一起。

周万语腿一软倒了下去,被白秋雾趁势压在地毯上,舌头在他胸口游移留下道道水渍,他浑身酥麻,肉棒翘起顶在白秋雾的小腹上。

白秋雾骑到他胸口,坏笑着伸出食指与中指探进他的口腔,压着舌头不断深入。

“唔……呕……”周万语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身体,女孩的阴唇和他的胸口摩擦出丝丝淫水,快感、痛苦、罪恶感交织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双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却使不出力气。

白秋雾欣赏着身下男孩的表情,抽回手指塞进了自己嘴里舔舐,接着慢慢站起身,坐到了床沿。

她伸脚勾了勾周万语挺起的肉棒:“起来。”

周万语手肘撑地,费力地坐起身,低声求饶:“别这样……别在夏云面前……求你了……”“跪下。”白秋雾冷冷地说。

“你……”

“跪下。”

想到妹妹,周万语不敢违抗她,只能无奈地跪在她面前的地毯上,白秋雾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女王俯视奴隶。

“亲我的脚。”

周万语没有动。

白秋雾抬起左脚伸到他面前,脚尖微红,脚踝在月光中流下一道暗银的反光。

“亲我的脚。”

他凶狠地抓住白秋雾的脚腕,抬头怨恨地瞪了她一眼,慢慢俯身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脚背,随即就想拉开距离,但白秋雾抬起另一只脚架在他头上,把他的脑袋夹在两只脚之间,鼻子和嘴唇瞬间被压扁在白秋雾柔软的脚背上。

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间,两只白玉般的脚掌把他的脑袋和尊严一同夹在中间蹂躏挤压,巨大的屈辱像针扎在他心里。

“你欺人太甚!”周万语抓住她的脚踝使劲分开双脚,把头抽了出来。

白秋雾笑道:“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我哪里喜欢了!”周万语伸手抹了抹涨红的脸,想把她脚掌的气味和触感抹掉。

白秋雾站起身,手掌抵在他胸前把他推坐在地,接着蹲下身一只手在下方托着勃起的肉棒,一只手覆在上方轻轻抚摸。

“是么?你的嘴和你的鸡鸡一样硬呢。”

“我……我这是没有办法的生理反应……”

白秋雾忽然伸出舌头在肉棒上方来回舔舐,原本抚摸肉棒的手转而去揉捏他的卵蛋。

“啊……”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让周万语忍不住呻吟。他转头忽然看到了床上安然入睡的女友,猛地清醒过来,心里一阵绞痛,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我怎么能和她妹妹做这种事……不行不行不行……他以手撑地连连后退,白秋雾却四肢着地跟着爬到他面前,他惊恐地低声喊道:“别过来!我……我不做了!”白秋雾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盯着手腕上戴着的手串,接着用力捋了下来:“你还带着这个啊?和姐姐感情还真好呢。”“你干什么?还给我!”周万语伸手想抢回来。

白秋雾坏笑着把手串塞到自己的小穴处用力抹了两把,手串上顿时沾满了淫水,在月光下泛出银白的光泽。

[小语……这是我们互赠的第一个礼物吧。]

[那……这根手串就是我们爱情的象征,以后都不许脱哦,只要永远戴着它,我们的心就永远在一起。]“你这混蛋!你敢玷污她送给我的东西!?”周万语愤怒地低吼,猛地夺回手串,脸上气得变形。

“好疼!”白秋雾被粗暴的动作撞痛,她下意识地一脚踢在周万语胸口。

周万语怒从心起,猛扑在她身上,两个全身赤裸的人顿时无声地扭打在一起,在地毯上翻来覆去,最终周万语骑在她腰部把她狠狠地按在地上。

“放开我。”

“你这贱人!”

周万语把手串按在她胸部摩擦,用白秋雾柔软的乳房擦干净上面的淫水,胸部被他压得变形,上面留下一道道红印。

白秋雾香软柔嫩的胸部激起了他的情欲,他双手狠狠地抓住乳房,牛奶般丝滑柔软的胸部在他手中被肆意揉搓成各种形状,他揪住两颗翘起发硬的乳峰把胸部拽得变形拉长。

“疼……你放开我……”白秋雾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身子无力地挣扎着,像一只惨遭大白鹅欺负的水獭幼崽。

周万语心里一软,下意识松开了手。

白秋雾立刻一个翻身把他反压在地,伸手在他胯下狠狠捏了一把。

“啊!唔……”碎蛋攻击让周万语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又赶紧捂住嘴生怕吵醒熟睡的女友。

“不许反抗我。”

“唔……”周万语看了眼仍然被她捏在手心的卵蛋,只好屈辱地点了点头。

白秋雾松开他的蛋蛋,把光滑的小手移动到软塌塌的肉棒上撸了起来,滑腻的触感让他想起白夏云在厕所帮他手冲的那天,如今肉棒却被握在她妹妹手里,他努力地想阻止勃起,可下体却不争气地立了起来。

白秋雾握紧肉棒,慢慢挪动屁股把满是淫水的小穴对准了肉棒,腰肢微微下沉,穴口的两瓣嫩肉像柔软的嘴唇轻轻亲在了龟头顶端,湿热的液体顺势流淌下来做足了润滑。

紧致的蜜穴一点点吞没肉棒,周万语的内心也一点点绝望下去,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女友的妹妹侵犯会产生快感,可身体不会骗人,肉棒被穴肉包裹套弄的刺激感一遍遍冲刷他的理智。白秋雾坐在他小腹上,把肉棒完全吞进了小穴中。

“啊……唔……好胀……好棒……”白秋雾一脸兴奋地呻吟着。

她微微抬起屁股,又用力坐下去,淫水像海绵里的水一样被肉棒挤出来,屁股“噗啾噗啾”地撞在周万语身上。

“不行……”周万语浑身燥热难耐,情欲的火焰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用最后一分理智阻止射精的欲望。

不行……不能射……只要没射出来,就不算背叛白夏云……白秋雾身体前倾,把整个身子完全压在他身上,胸前的两颗葡萄顶在他胸口摩擦,用舌头撬开他已经无力反抗的嘴唇,搜刮着口中的唾液,掠夺他最后的理智。

周万语失去了思考能力,像动物一样沉浸在本能的交配活动中,不由自主地鼓动腰身迎合对方,肉棒拨开层层缠绕的肉穴,一下下撞击最深处的花心。

“嗯……好舒服……再用力点……啊……”白秋雾扒着他的肩膀,一边淫叫一边抖动腰肢上下抽插。

周万语伸出手臂死死地抱住白秋雾,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猛地挺动腰部把肉棒深深地顶进蜜穴最深处。

“啊……”子宫口被突然撞击让白秋雾忍不住翻起白眼,双腿一夹阴道收紧,一股热流顺着肉棒喷洒出来。

爱液的刺激加上子宫口的吮吸让周万语也忍耐不住,浓稠的精液顶着花心完全释放出来。

白秋雾浑身脱力伏在他身上,柔软的乳房压扁在两人胸口,湿热的汗水混杂在一起蒸出丝丝白汽。

周万语渐渐恢复了神志,坚挺的肉棒依然半软着塞在蜜穴里,他惊讶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白秋雾,黑发瘙痒着他的胸口,两颗心脏紧贴在一起跳动。

“我……我射了?”

白秋雾在他身上蠕动了两下,似乎在享受着肌肤相接的触感:“嗯……很舒服。”他挣扎着坐起身,把白秋雾推到一旁,呆呆地看着床上安睡的女友,那个无条件信任他的女友,而他却刚刚把肉棒从她的妹妹体内拔出来,肉棒上沾满了两人淫秽的液体。

白秋雾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一脸不满:“渣男,射完就不要我了么?”“我……没资格再做她的男朋友了……”

“来帮我擦干净,精液要流到地毯上了,你也不想被姐姐发现吧。”周万语慌忙凑近检查她的小穴,原本紧紧闭合的蜜穴在他肉棒的操弄下张开了一个小口,像呼吸一般微微颤抖着吐出白浊的液体。他伸出手指刮掉溢出的精液,忽然生出一股报复心理,把沾满精液的手指插进白秋雾的嘴里。

“唔唔……”白秋雾猝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口精液。

周万语又把被唾液洗干净的手指狠狠地插回小穴中,把沾在小穴内壁上的精液连带着淫水通通搜刮出来,全部喂进了白秋雾嘴里。

“唔……变态……”白秋雾体力很差,做完之后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无力反抗,只能被迫吃下了精液和自己淫水的混合物。

天上渐渐下起了雨,青暮雪取出一张书签夹在书里,准备收进书包。书是精美的精装本,书签却是一张充满廉价感的简陋至极的贺卡。

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动静,她顾不上收书,连忙凑到缝隙查看,两个全身赤裸的人映入瞳孔。

白秋雾表情淡然,一只手推开房门,另一只手牵着一根链子,系在身后男生的项圈上。

周万语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被白秋雾拽着爬行。

青暮雪无意识地发出一声轻呼,手里的书跌落在地。书摊开在地上,书页迅速被雨水沾湿,书签也摔了出来。

她连忙伸手去拾,没有去管价值不菲的精装书,她抓起了那张丑陋的书签,上面“生日快乐”四个字写得很难看,已经开始褪色了。

她心疼地盯着贺卡上沾到的泥水,冰冷的雨水拍在她脸上。

这张贺卡一直被她当作书签,从一本书换到另一本书,始终带在身边,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冰冷的雨夜。

青暮雪向教室窗外望去,南京的雨已经持续了很多天,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校园在雨中沉睡。

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记得。她的父母曾经记得,会在她生日那天买来大大的蛋糕,她在心里默默许愿,吹灭蜡烛,一家人围坐在火锅旁聊天,她的成绩又有了进步,母亲学会了一样新的菜式。她看着锅中腾起美味的白汽,听着窗外雨滴敲打玻璃,温柔的雨花滑落窗沿,希冀着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平凡美好,充满希望。

直到六年前父亲在工地上因事故去世,四年前母亲得了脑肿瘤,为了不拖累家庭,放弃了治疗。曾经有女生嫉妒她的容貌,骂她是婊子,她很生气,想找爸爸收拾这些混蛋,但她气冲冲地回到家时,才想起她已经没有爸爸了。

从那以后,同学常常说她高冷,但她只是不想说话,她不想交朋友也不敢交朋友。一个人的爱是有限的,用完了就没有了,两份最珍贵的爱已经埋入尘土,她不敢再挥霍。

她喜欢读书,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会让她忘掉现实中的不愉快。她望着窗外绵绵不绝的雨,想起百科全书上写的,那场两亿年前三叠纪绵延了两百万年的漫长雨季。她想象植物疯狂地生长,草原化作森林,翼龙翱翔在树顶,无数生命灭绝,而恐龙主宰地球。她厌倦了身边的钢铁牢笼,想看看那片莽荒的古老丛林。

她又想起了哈利波特,那也是一个雨夜,哈利躺在冰冷的木屋地板上,孤独地倒数生日,在最后一秒钟,温柔的大块头海格骑着会飞的摩托车蛮横地闯入他的世界,挥着伞魔杖赶走了凶恶的弗农姨夫,为他带来被压扁的生日蛋糕与魔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真好。”她轻声说。

要是也有人记得我的生日就好了。

但她知道不可能,她的生日已经有四年无人记得了,也许有一天,等她自己也遗忘了生日,就不会再感到孤独了。

她离开教室,拿出伞准备回家,忽然摔倒在地,伞脱手飞出,清纯的脸庞砸在冰冷的水坑里。她趴在地上回过头,发现是那个喊她“婊子”的女生把她绊倒了。她呆呆地看着几个围过来的女生一边踢一边骂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听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声,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个长的很帅的男生喜欢她,而这些殴打她的女生喜欢那个男生,她们辱骂她勾引了那个男生。

她不禁有点想笑,因为她甚至没跟那个男生说过一句话,也根本不知道那人喜欢她,但她没有笑,只是捂着头默默地承受殴打和辱骂,她知道此刻有任何反应都只会加剧遭受的痛苦。

鞋尖像雨点落在她的胳膊、肚子、小腿、后背上,全身火辣辣地疼,胃里好像翻江倒海,委屈与心酸如潮般涌来。她很想哭,她知道哭是没有用的,因为会听她哭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别打了……求求你们……”有水流进她张开的嘴里,她不知道是雨、泥还是泪。

也许是神听到了她的祈求,殴打忽然停止了,她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男生拦住了那几个女生,脑子里嗡嗡地只能勉强听到几句对话。

“周万语,你别多管闲事!”

“你们要不要脸?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生?”

她以手撑地,费力地靠在墙边坐下,身上沾满了地上的泥水,原本眉目如画的容貌此刻恐怕连乞丐见了都唯恐避之不及。她花了好一会儿才让脑袋清醒过来,男生应该是她班上的同学,有点眼熟,但她叫不出名字,从那个女生说的话来判断他应该叫周万语。她很久没有交过朋友了,也不想去记同学的名字。他的身材不算壮实,在几个女生的围攻面前显得有些无力,但她却觉得男生高大得简直有些耀眼。

女生们离开了,男生走到她面前问:“你怎么样,还能走路吗?”她忍着剧痛睁开眼角,男生憨憨的,一只眼睛被打肿发紫,大概也挨了那些女生不少拳头,她突然想起独眼熊猫,忍不住笑了一声。

“喂,我帮你,你还笑我?有没有良心啊?算了,还能笑得出来,看来问题不大。”他从裤袋子里拿出一张卡片递过去,“给你。”她接过卡片:“这是……什么?”

男生挠了挠头,样子有些尴尬:“呃……生日贺卡,今天是你生日对吧?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要。”她脱口而出,快到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当时的周万语每天沉迷游戏,几乎从不主动交朋友,连班上的同学的名字也记不全,比如几乎没跟他说过话的青暮雪。几年后,当他升入高二再次见到她时,青暮雪有了不小的变化,他自然也没能把班上那个花容月貌的少女与曾经趴在地上沾满泥水的狼狈初中女生联系在一起。

当时他的母亲很担心儿子的人缘,总是逼他做各种麻烦事,比如教师节给老师送花,还找来班级花名册,让他给同学送生日贺卡。当然这些事都没能坚持太久,今天送出的正是第一张贺卡,此后就被他以“太尴尬”为由而拒绝继续了。

贺卡制作得并不用心,除了印在上面的图案之外,就只有他手写的“生日快乐”四个字而已。青暮雪捏着贺卡,小心翼翼地不让身上的泥水沾到这张粗制滥造的卡片,她爬到没有雨的地方,拉开书包把卡片夹进了书里。

“你生日遇到这种事,也是够倒霉的了。”周万语说。

“不,我很开心。”青暮雪抱着书包说。

“是吗?你还挺乐观的。”周万语撑起伞,另一只手伸向她,“能站起来吗?”她握住男生的手,温暖,柔和,安全。

“可以。”她站起身。

“那我走了。”他没什么跟女生相处的经验,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我……”青暮雪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我的伞没了……”她小声说。

刚刚冲突的时候,她掉在地上的伞不知道被谁捡走了。

“这……”周万语犹豫了一下,把伞递给她,“那我的借你吧。”“那……你呢?”青暮雪低着头说,垂落的睫毛上悬挂着水珠,散乱的头发被雨水沾湿黏在脸上,脸上到处都带着泥,看上去很丑陋,却让周万语微微有些心动。

“我有备用的雨衣,没事,你走吧。”

“嗯,好。”青暮雪低声嗫嚅,轻轻举起雨伞迈入雨幕。

雨水滴落伞上碎作片片水花,她听着温柔的雨声,走得很慢,伞在手中旋转,雨像水晶的珠帘快乐地飞旋在四周,这是她最狼狈的生日,却也是最开心的生日。

她突然回过头,男生走在与她相反的方向,卫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雨下的很大,他的身上没有什么雨衣。

“周万语。”她轻轻地说,这是她多年以来第一个记在心里的名字。

她看向屋内那个被女人像狗一样牵着的男生,只觉得天旋地转。

白秋雾把周万语拖进被窝,拽着链子说:“下次再敢反抗我,我就把你牵到马路上去。”“你不得好死!”周万语愤怒又屈辱地说。

白秋雾微笑着说:“我死也要拉上你,你在棺材里也得陪我睡。”她突然伸出手臂和大腿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散乱的黑发弄得他身上痒痒的。

他伸手抚摸着白秋雾赤裸光滑的后背,感受着女孩的呼吸与体香,忽然又心里一软。阵阵疲劳涌上身躯,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慢慢沉入梦乡。

青暮雪抱着书蹲在墙边,把头埋进两腿之间。雨下的很大,这一次,没有人借伞给她。

第九章 修罗场与修罗场

周万语悄悄回到家时,已经凌晨四点了。他最终还是没敢在白秋雾家里过夜,要是第二天一早被她父母发现家里有个裸男睡在他们宝贝女儿的被窝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他回了家,因为他不想死,也没有把握打得过白秋雾的爹。

他站在家门外看向楼上,居然还有一盏灯亮着,那是他的卧室,每当他回家很晚时,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像漆黑大海中的一座灯塔,为迷途的船只指引回家的路。这是他回家最晚的一次,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担忧。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走进卧室,那个人果然还在,他的担忧成为了现实,继而转变为心痛。

“你……还没睡吗?”他轻声问。

妹妹蜷缩着坐在他的床上,双手抱住膝盖,直觉告诉他妹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不分昼夜地守望明灯。如果他一整晚不回家,妹妹会坐在这里一整晚吗?他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无论多晚,总有一个人在等他回家。这才是他凌晨四点也要回来的真正原因。

雕塑慢慢转过头,木然地看着他,眼睛泛红,疲惫而困倦。

“你去哪了?”妹妹的声音有些沙哑。

“去……同学的生日会。”他边回答边走过去,刚坐到妹妹身边,她就像失去动力的机械玩偶倒在他身上,他连忙扶住妹妹,小声说:“你没事吧?”“你干脆别回来了。”

“我怕你等我。”

“谁等你了,我只是……只是想熬夜而已。”妹妹语气里带着娇嗔又带着一丝安心,说着闭上了双眼,“我好困。”她的疲劳早已堆积到了极限,像雪崩前的一瞬,本该如狂风怒潮般崩塌,却被一根细细的线拽着,一根细线怎能拉的住雪崩?但她为了某人做到了。

“睡吧。”他轻轻抱起妹妹,准备把她送回她的房间。

“不要动,我要睡在这里。”

“这……好吧。”他犹豫了一下,把妹妹放下,为她盖上了被子,自己也在一旁躺下,疲劳与睡意一波波涌上大脑。

翌日,周万语来到学校,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黑发随着天台的风猎猎舞动,他盯着身旁的白秋雾,目光冷冽。他觉得自己就像无间道里那位落寞又威武的卧底警探,正在天台上与作恶多端的白秋雾进行最后的对峙。

但他只是个卖完淫来讨钱的鸭子而已。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钱?”鸭子说。

“嗯,现在就可以啊。”白秋雾靠在栏杆上,手扶着脸颊,漫不经心地说。

“那赶紧给我吧,我妹妹下周就要去集训了。”“叫我一声主人听听。”白秋雾露出魔鬼一样的笑容。

“你开什么玩笑!?”周万语目瞪口呆。

“你叫得让我满意了,我就给你钱。”

“当初的交易可没有这一条!你不要得寸进尺了!”“那又怎样?我就是爱得寸进尺,没有让你跪下来叫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忘了钱还在我手上。如果我是你,就会乖乖照做。”“你这混蛋!”

“叫不叫?”白秋雾扬眉。

周万语气得浑身发抖,咬着牙说:“主……主人……”白秋雾忽然笑了:“不错,记好了,以后对我说话都要这么称呼哦。”“你做梦!”

白秋雾走上前,捏着他的下巴和他对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和我做一次爱就要服从我一个命令,现在你还欠我一个命令,如果不希望我提一些过分的事,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周万语心中的愤怒突然又增添了一分悲凉,各方各面他都已经完全被这女人拿捏住了,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换个思路吧,他想。

他语气软了下来:“求你了……你放过我吧……”白秋雾捏着他的下巴逼他凑近自己,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行,哦。”“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万语被白秋雾猛地推开,他们侧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青暮雪站在天台的入口处,静静地看着他们,气场冷得像一座冰雕。

白秋雾像京剧变脸一样瞬间从魔鬼切换成了优雅从容的女神姿态,淡定地说:“周同学想给我姐姐准备礼物,刚才在咨询我的意见。”青暮雪缓步走到两人中间,像一堵冰墙强行隔开了两人。

周万语呆呆地看着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青暮雪的话像一捆炸药同时在两人心底炸开。

白秋雾愣了两秒,又恢复了从容:“你知道什么?”青暮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知道周万语很讨厌你么?”白秋雾优雅地笑了笑,对周万语眨了眨眼:“不会吧,周同学,你讨厌我吗?”“呃……我……我……”周万语脸色难看。

“你不用回答这女人的话,”青暮雪对他说,接着又转头看向白秋雾,“我知道他被你威胁了。”“哦……”白秋雾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眉毛,瞬间褪下了女神的伪装,换上一副戏谑的语气,“你知道的还挺多,是他告诉你的?”“和他无关。”

“呵,你还挺护着他的,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与你无关,我只是来告诉你,请你以后离周万语远一点。”青暮雪冷冷地说。

“是吗……那你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呢?周同学,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白秋雾微笑着抬起一只手,作出捻钞票的动作。

周万语看懂了她的暗示,只能低着头屈辱地说:“你是……是我的主人……”“我说了你不用回答她的问题。”青暮雪轻轻一跺脚,冰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分愠怒。

白秋雾绕着她漫步,观察她的反应,接着露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微笑:“青暮雪,我知道你喜欢他,想为他出头,但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乐在其中,甘心做我的狗呢?”谁他妈的想做你的狗啊!周万语心里痛骂了她一百遍。

青暮雪忽然慌张了起来:“没有……我不是喜欢他,只是看不惯你欺负他。”“是吗?”白秋雾绕过慌了神的青暮雪,来到周万语身边搂住他的胳膊,“我是他的主人,我说什么命令他都会听的。青暮雪,你有没有什么想和他做的事?牵手?接吻?上床也可以哦,只要你说,我就让他满足你。”“你别开玩笑了!”周万语大惊失色。

“你在说什么啊……”青暮雪彻底慌了神,不知所措。

“这不是开玩笑哦,你要是不想的话,我就自己享用他了。”白秋雾说着伸出手抚摸他的胯下,让周万语一阵恶寒,“你不知道吧,他的精液很甜哦?”“不……不行!”青暮雪低声喊道,脸红得像烧炭。

周万语看着青暮雪楚楚可怜的面庞,忽然心生一股保护欲,再袖手旁观的话还算什么男人?他瞪了白秋雾一眼,顿时恶向胆边生,大喊:“这是我们的事,别把她牵扯进来!”人家青暮雪一个女孩子为了他来跟白秋雾对峙,他一个男人却缩在后面,像什么话?他已经怂够了,再怂下去就没救了!

白秋雾冷厉地扫了他一眼:“闭嘴。”

周万语瞬间萎了下去。

“想要吗?”白秋雾重新看向青暮雪,像魔鬼蛊惑人心。

“……想。”青暮雪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

白秋雾露出满意的微笑,一推周万语:“上了她,这是命令。”周万语猝不及防地被推到青暮雪身前,把她撞得向后倒去。

“呀!”青暮雪惊呼一声。

周万语连忙伸手抱住她的后背,青暮雪像雕塑僵在他怀里。

他愤怒地看向白秋雾:“你疯了吧!”

白秋雾淡然地走下天台楼梯,向身后摆了摆手:“我劝你遵守约定哦,否则后果自负。”他看向怀里的女孩,青暮雪伏在他胸口,他几乎能感受到女孩烫红的脸颊散出的热气。

“你别听她的,这女人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有什么好听的!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的,我会保护你的!”他一番豪言壮语脱口而出,仿佛已经忘了他刚刚在白秋雾面前缩得像只老鼠的样子。

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怀里的女孩忽然颤抖了一下。

周万语下定决心,和白秋雾的约定决不能把无辜的外人牵扯进来。

青暮雪深吸一口气,把周万语从身上推开,恢复了冷静的神态:“走吧,要上课了。”周万语跟着离开天台,他心里忽地有些雀跃,他一直不敢把自己跟白秋雾的秘密告诉别人,而今天他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了,青暮雪愿意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付白秋雾,虽然他俩加起来似乎都不是白秋雾的对手,而且青暮雪还是个有点吓人的跟踪狂,但他还是很高兴。

“小语,你怎么脸色好差?”教室里,白夏云神色担忧地看着男友。

“是……昨晚没睡好。”

白夏云皱着眉头:“你不会又通宵打游戏了吧?老实交代。”“也没有通宵,就是……玩得晚了一点。”周万语心虚地说。

“不许再晚睡了,听话!”

“知道,知道。”周万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如果真的只是打游戏就好了,可他昨晚是在她的床前跟她妹妹做爱了……白夏云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鬼,我才不信你。”接着又绽开笑颜,“小语,我们周末去约会吧,带你去一家我很喜欢的咖啡厅!”看着女友的笑脸,他心里反而更加难受,他已经背叛了她,而白夏云还什么都不知道……“嗯,好。”

晚上,周万语回到家,查看着手机里的余额,白秋雾刚刚把钱转给了他。这个女人虽然很无耻,但也还算守信,总算是没有白嫖他。

这果然是个吃人的社会。看着自己付出巨大代价挣来的第一笔“劳动所得”,他痛心疾首地想。

他把钱转给妹妹,同时推开了她的房门。

妹妹趴在床上撅起屁股来回扭动,好似一条蚯蚓,双手捏着一条灰色内裤,脑袋朝下埋在里面。

“你在干什么?”他诧异地问。

说完周万语突然发现那条内裤有点眼熟,有点像他的。

妹妹听到声音,好像膝盖上长了弹簧一样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摔在床上张牙舞爪连滚好几圈最后“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我我我我什么也没干啊!”她涨红了脸大喊,惊慌失措地把内裤往身后一藏,“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你集……”他刚想开口,立刻就被打断了。

妹妹冲过来把他往门外推:“啊啊烦死了烦死了!快滚!”“等一下!”他扒住被关了大半的房门,从门缝里大喊,“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快滚啊!”妹妹恶狠狠地说,用力推门。

“你集训的钱有了!”

妹妹忽然一愣,他趁机打开门钻了进去。

“你说什么?”

“我说你集训的钱有了。”

“骗人!”

“你自己看支付宝啊。”

妹妹将信将疑地摸出手机看了看。

“你……你哪来的钱?”她的话音有些颤抖。

“嗯……有个很有钱的同学,我和她关系很好,也帮过她忙,她就把钱给我了。”周万语自然不可能把卖身的事说出去,也不想对妹妹说谎,于是含含糊糊地回复。

肉体关系确实很好,帮白秋雾处理性欲也算帮忙。

他估计妹妹会把这个所谓的有钱同学误解成白夏云,这样正合他意,说不定能缓和这俩人的关系。

妹妹缓缓地蹲下身,把脑袋埋在臂弯里,话音里带着一丝抽泣:“我都说……都说不用了……”周万语也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我也说了,一定会帮你凑到钱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的妹妹不能受委屈。”“别摸我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周万语讪讪地收回了手。

妹妹突然抱住他,周万语一不留神被扑倒在地,妹妹把头埋在他胸口,抽泣着说:“你这时候……怎么又听话了……”周万语有些尴尬,感受着胸口温暖的触感说不出话,有时候真摸不清女人的想法。

“哥……你多久没叫过我小名了?”妹妹依然埋着头,话音闷闷的,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小名吗?”

“我现在又喜欢了。”

“好吧,嗯……小虾米?”

小时候他玩过一个游戏金庸群侠传,里面的主角叫小虾米。当时家里人都喊妹妹“小霞”,他就顺口喊成了“小虾米”,结果慢慢地大家都被带坏了,纷纷开始喊“小虾米”。为了这事妹妹没少生他的气,他倒是觉得挺委屈,人家小虾米可是一代大侠,一套野球拳打遍天下无敌手,给你取这么牛的外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身上绵软的身体忽然一颤,接着妹妹的胳膊和腿像蟒蛇捕获猎物一样紧紧地往他身上缠。

“轻点……我呼吸不了……”

“哥,哥,哥,哥……”

“听见了……你不用说这么多遍……”

“我也很久没有叫过你了嘛,要把以前的份补回来。”“嗯……好吧。”

“哎呀不对!”妹妹忽然从他身上弹起来,继而双手捂脸:“我在干什么呀!”她像陀螺原地转了好几圈,接着趴到床上像鸵鸟一样把头塞进被子里。

“我真的以为要放弃画画了……”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周万语笑了笑:“放心好了,我的妹妹永远有权利任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那,周末你陪我去买东西吧,画笔、颜料什么的,下周就要开始集训了。”周万语刚想答应又愣住了:“周末……我有事。”“什么事?”

“约会。”

妹妹突然拉掉头上的被子,恶狠狠地说:“又是那个野女人?”“你别这么说她。”周万语有点生气。

“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去!”

“你能不能乖一点,马上都是高中生了还这么任性。”“你刚刚还说我有权利任性呢!”妹妹气呼呼地说。

“这……不一样。”周万语叹了口气,“好吧……那周末一起出去吧,但是你要听话,跟夏云好好相处,别像上次那样见面就甩脸色。”妹妹又把脑袋钻回了被子:“到时候再说。”

周末,白夏云带着周万语走进一家颇为高档的咖啡厅,这家咖啡厅位于大厦高层,三百六十度的全景落地窗能俯瞰长江与城市的繁华景色,只可惜天色不好,阴云下的南京颇有几分末日来临前的肃杀气氛。

他坐在窗边柔软的沙发座椅上,看着周围格调高雅的环境,觉得自己也俨然是位上流人士了。

女友点了一杯冰美式,上流人士拿过菜单,看不明白菜单上的“危地马拉”和“哥斯达黎加”有什么区别,又不想在女朋友面前露怯,于是装作很懂咖啡的样子点了一杯名字长得他记不住的咖啡。英语里有很多长得要死的医学专有名词,认识这些单词就说明你很专业,想来咖啡应该也是一个道理。

白夏云捏着吸管搅动面前的咖啡,冰块“咔哒咔哒”地旋转碰撞,在玻璃杯中浮沉着反射出焦糖色的光芒。

“小语,我只想和你两个人约会。”

只听女友的话好像还挺浪漫的,问题在于这里不止他们俩人,女友在对面而他身边坐着妹妹。他不安地扭了扭屁股,总觉得白夏云的话音比她杯子里的冰块还冷,而妹妹一脸冷漠显然也不遑多让。

“那个……你们上次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他看向妹妹,有点紧张地继续说道,“她最近乖很多了,我想说不定你们能重新交个朋友什么的。”“是吗?”白夏云看向周梦霞,皱了皱眉。

周万语拿手肘拱了拱妹妹,示意她说话:“对不对?打个招呼吧?”妹妹俯瞰了一眼窗外的城市,对着白夏云冷笑:“人就像垃圾一样。”“小语,这就是你妹妹的招呼吗?”

周万语急得满头大汗:“不是不是,不是说你!她在念动画片里的台词。”他凑到妹妹耳边小声说,“不是说好了要听话的吗?”“谁跟你说要听话了?”妹妹把他一把推开,端起咖啡喝了起来,目光冷冷地扫向白夏云。

周万语很无奈,抿了一口他点的“哥伦比亚星辰庄园厌氧日晒卡杜拉”掩饰尴尬。

虽然他没什么品味,品不出咖啡的好坏,但感觉良好,因为咖啡很贵,名字也够长。

白夏云决定无视周梦霞,本着不和小孩计较的心态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递到男友面前:“小语,要不要尝尝我这杯的味道?”“好啊。”他说着接过咖啡。

周梦霞惊恐地看着咖啡上的吸管,顶端还残留着白夏云的口水,她一把拍开周万语凑向吸管的脑袋。

“你干什么啊?”他被拍得晕头转向。

“这里的咖啡太难喝了,我要吃圣代。”

“咖啡厅里哪有圣代?”

“我就要吃,你去外面给我买。”

“这……行吧……”

也许她吃完圣代心情好了就愿意跟夏云和解了,周万语颇有几分盲目的乐观主义精神。

周梦霞目送他离开,视线转向了桌上的冰美式,白夏云想把咖啡拿回来,周梦霞抢先一步夺过了杯子。

只要趁哥哥回来之前喝掉它,哥哥就不会跟这女人间接接吻了。她拿开吸管,凑在杯沿喝了一口。

“呕……苦死了!什么刷锅水啊!?”周梦霞的五官瞬间拧作一团。

白夏云扑哧一笑,刚刚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对喝不惯的人是这样啦,不过我很喜欢,这家店的冰美式和我以前在美国喝过的很像。”“美国?”周梦霞苦着脸吐着舌头问。

“嗯,我在美国上了六年小学。”

“美国……呵呵……”她突然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怎么了?”

“骗子。”

“你什么意思?”白夏云皱着眉质问。

“没什么意思。”周梦霞突然站起身,冷笑着说,“做我哥的女朋友,你也配?”白夏云闭上眼深吸两口气,忍着怒意说:“周梦霞,你说话注意点。”“你不就是靠两个臭钱才追到我哥的吗?你以为他真喜欢你?”白夏云握紧了拳头:“小语不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起的,你既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他。”周梦霞不屑地哼了一声。

白夏云继续说:“看在你是小语妹妹的份上,我是想和你好好相处的,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生气,就别怪我不尊重你了。”“尊重?哼,你以为花点烂钱就能收买我吗?臭婊子!”白夏云终于忍无可忍,“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咖啡杯和冰块叮当作响。

“收买?我收买过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收买?”“你这老女人!丑八怪!离我哥哥远点!”周梦霞像一只嗷嗷叫的大猫朝白夏云扑了过去。

“你干什么!?”

周梦霞霎那间面目狰狞形同恶鬼,扯起白夏云的头发一个回旋把她摔在沙发上,猛扑上去死死地按住。白夏云大怒,抓住周梦霞的衣领往下拽,又伸脚乱蹬把她逼退。周梦霞后退时,身上的短袖衫“刺啦”一声从肩膀处被撕开一条线,露出纤细的锁骨与肩膀。

窗外雷声大作如战鼓轰鸣。

白夏云从沙发上爬起身,眼看着周梦霞又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当机立断抓起桌上的冰美式猛地一挥,周梦霞被“刷锅水”刷了一脸,冰块砸在鼻子上又“哗啦啦”散落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啊!?”周万语大惊失色,手里的圣代差点摔在地上。

白夏云满脸怒容,披头散发活像女鬼。周梦霞脸上棕色的咖啡水一滴滴往下落,头发黏在脸上,头顶还夹着冰块。

两人同时停手僵在原地,窗外一道电芒闪过,把两张原本甜美可爱的脸照得形同鬼魅,层层杀气令人胆寒。

天上滚滚的阴云终于还是泼下了暴雨,噼里啪啦豆子般斜砸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震得他心里咚咚响。

周万语目瞪口呆,胆战心惊地观察了两人,白夏云蓬头垢面像个泼妇,而妹妹似乎更惨,满脸咖啡,衣领都被撕烂了,战况惨不忍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妹妹:“你们……怎么回事啊……没事吧?”妹妹突然冲进他怀里抱住他,号啕大哭:“哥……她欺负我!”“啊……啊?不会吧……”他拿掉妹妹头顶的冰块,尴尬地看向女友,“你欺负她了?”白夏云忽然炸毛了:“我欺负她?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说我什么!?啊!?”“呃……”他看了看怀里呜呜咽咽的妹妹,又看了看大发雷霆的女友,一时不知所措,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哥……”妹妹一边抽泣一边说,“她欺负我……我想回家……”“好好……我们回家。”他连忙安抚妹妹。

“周万语!”白夏云的怒喝如雷贯耳,吓得他脑袋一缩。

周万语并不知道是妹妹先出言挑衅,也不知道是妹妹先动手打人,只是看见妹妹样子更惨烈,下意识地就去安慰她。却没想到激怒了女友,白夏云无法容忍罪魁祸首反而扑在她的男友怀里装可怜。

“这么喜欢你妹妹是吧!跟你妹妹过一辈子去吧!”她愤怒地站起身,把赶过来的服务员推了个趔趄,气冲冲地离开了咖啡厅。

“啊……等一下,夏云!”周万语反应过来时,女友已经走远了。

“哥……她是坏人……我讨厌她……”

周万语摸着妹妹的头,无奈地叹气。他望向窗外,山一般的雨幕从天而降,天与地都被染作铁灰,城市笼罩在茫茫的水雾中。

白秋雾和青暮雪,白夏云和周梦霞,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的日常生活将被这四个女人的斗争撕得支离破碎……

第十章 密谋

周万语在电脑桌前正襟危坐,音响里吼着激情四射的bgm鲜烈之龙,他手握鼠标意气风发,如剑客执剑扫荡千军万马。眼前是他最爱的游戏饥荒,但他的眼神忧郁而寂寞,或许是因为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也或许是因为他操作的威尔逊被秋季boss熊獾一巴掌拍死,留下一具骷髅爆了一地装备。

网线的另一头,他的好兄弟钟鸣屁颠屁颠地捡他爆出来的装备。

“哥,你死了。”周梦霞坐在一旁,脑袋趴在电脑桌上看着屏幕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最近怎么总回来那么晚?”

“我晚上留在教室里学习。”

“学习?真的假的?”妹妹露出怀疑的神色。

“真的,期中考试要到了,该多花点时间学习了,我又不像你,天天作业都不做。”妹妹每天回家之后就是画画,这也导致她的文化课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你跟那女的怎么样了?”

周万语叹了口气,他已经不指望妹妹和女友能和睦相处了,于是转移了话题:“别问了,你明天就要集训了吧?早点休息吧。”“无所谓,明天下午才报到。”

周万语白了她一眼:“我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呢,请你回房间好么,我要睡觉了。”妹妹哼了一声,离开了他的房间。他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想着总算能有一个月的清净了。

凌晨两点,万物沉睡。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贼悄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到周万语床前,贼兮兮地弓身探出脑袋盯着他的睡脸。

“哥,睡着了吗?”小贼轻声问。

她睁大两颗滚圆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哥哥,又叫了两声,对方没有反应,于是她勾住身上的内裤,把唯一一件衣物悄无声息地脱了下来。

她鸭子坐叉开腿,把光洁无毛的性器展露出来,手指勾在阴蒂上轻轻地拨弄。

“啊……啊……哥……不行……”

她面色潮红,目不转睛地盯着熟睡的哥哥,小巧柔嫩的阴唇中涓涓细流倾泻而出,手指滑到穴口处,粘着爱液“噗叽噗叽”地抽插小穴。

“变态哥哥……哈啊……不行不行不行……啊啊……”随着动作越来越激烈,女孩的肚子和小腹不自觉地起伏抽动,爱液顺着股沟和大腿流到地板上,淫荡的低喊声就快要压抑不住。

“臭哥哥……哈啊……都怪你……嗯……嗯啊……”她的食指在穴口处上下骚动,另一只手同时揉捏着阴蒂,双重刺激下身体忍不住痉挛,瞳孔上翻。

“啊——”

一股猛烈的水流随着高潮从小穴中喷射而出,浇在了熟睡的哥哥脸上。

“呀!”她惊觉大事不妙,连忙捂住嘴,以手撑地心惊胆战地向后爬,小穴里还在不停地溢出淫水,像洒水车一样随着移动洒了一地。

“嗯……”周万语皱了皱眉,在床上翻了个身。

周梦霞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周万语终于醒了过来,在床上坐起身,伸手抹了把脸,“怎么睡个觉还能睡得泪流满面?刚刚做梦了?没印象啊……”第二天一早,周万语照常和妹妹一起吃早饭。

“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又熬夜了?”他啃着烤肠,看了看妹妹的脸说。

“要你管?”

“我关心你也不行?”周万语皱了皱眉,“还有,你内裤放我房间干什么?”“什什什什么!?”妹妹的屁股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又掉回椅子上,像被石化了一样静止不动。

“别把那种脏东西扔我房间,我不会帮你洗的。”周万语扔下一句话就背上书包走出了家门。

周梦霞解除了石化状态,把手里的面包一扔,从餐椅上蹦下来,慌慌张张地去哥哥房间捡回了内裤,又迅速回房间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鸭舌帽、眼镜和口罩戴上,偷偷离开了家门。

周万语在校门口遇到了钟鸣,钟鸣说你也太菜了,打个熊獾也能死。周万语狡辩说昨晚是我妹妹抢了鼠标在玩。

“你还有妹妹?真羡慕你,要是我有妹妹就能求她包养我了。”钟鸣说。

“有什么好羡慕的,一点也不听话,天天给我惹麻烦……嗷!”他惨叫一声,因为屁股突然挨了一脚,他看向钟鸣,“你踢我干什么?”“我没踢你啊。”钟鸣惊奇地说。

周万语转头寻找凶手,只看到一个戴帽子的矮个子女生,脸被眼镜和口罩遮住看不清,不像他认识的人,没理由踢他,只好又郁闷地回过头。

在教室门前他先一步走了进去,钟鸣刚想跟着进去,突然被人拽着手臂拉到了走廊上。

钟鸣打量了一下拉住他的人,发现并不认识这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生,心生疑惑。

“你是周万语的朋友?”周梦霞问。

“是啊,你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

钟鸣吃了一惊,那小子看上去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那你找我干什么?”他没有透露周万语跟白夏云是情侣的事,决定守口如瓶,自认为颇有几分为好兄弟保密的江湖义气。

“我怀疑他出轨了!”周梦霞装模作样地怒道。

钟鸣又是一惊,好家伙原来早就知道了,她这是捉奸来了?

“真的假的?我看他不像那种人。”钟鸣装傻。

“你帮我个忙,帮我拍他出轨的证据。”

“你要我出卖兄弟?不行。”钟鸣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周梦霞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红钞票递过去:“我怀疑他放学以后跟某个臭婊子约会,你帮我跟踪他,拍照片给我。”“他可是我最好的兄弟!”钟鸣义薄云天。

周梦霞又掏出一张红票子。

“这不太好吧。”钟鸣左顾右盼。

周梦霞又掏出一张。

“我早就看这个渣男不顺眼了!”钟鸣正气凛然地说,一把夺过三张钞票,“保证完成任务!我办事,你放心!”钟鸣心说对不住了哥们,我也不想出卖你的,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周万语浑然不觉地坐到座位上,看到白秋雾折了个精致的纸飞机往窗外扔。

“乱扔垃圾?”他鄙夷地说。

“垃圾?差不多吧,是我刚刚在课桌里发现的情书。”白秋雾一手托着脑袋,看着纸飞机晃悠悠地穿过操场落在树林里消失不见。

“谁写给你的?”

“不知道,我没看。”

“你没看就把它扔了?”

“怎么,你这么关心,难不成是你写的?”白秋雾微笑着看向他。

周万语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我做梦也不可能给你这种人写情书。”“是啊,你又不会写给我。”白秋雾随口说道,又似乎带着一分怨气,“我时间很宝贵,哪有空看这种无聊的东西。”“你经常收到情书?”

“我折过的纸飞机大概够装满一艘航母吧。”

“你这种恶劣的性格也配有这么多人喜欢?”

“在他们眼里我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多才多艺的乖乖女。”“你别恶心我了。”周万语作呕吐状,要是那些明恋暗恋她的人知道他们眼里的女神是个花钱嫖男人的女变态,估计会怀疑人生吧……白秋雾话音一冷:“我上次的命令你可别忘了。”他全身一僵:“你那个命令……实在是有点……”“别想跟我讨价还价,你没资格。”

周万语火冒三丈:“你别把我逼急了,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白秋雾忽然笑了:“你急了又能怎么样?强奸我吗?来试试啊。”周万语拿这个无耻的女人没办法,只能转过头装作不跟她一般见识。

“作业给我抄。”后桌的女友突然拽着他后衣领说。

他把昨晚的作业递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那天的事,你还生气吗?”“我心眼有那么小嘛?”白夏云低着头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不过,你妹妹得管教管教了,下次见面我好好收拾她。”周万语连连点头称是,心说决不能让这两个人再见面,幸好妹妹去集训了,至少这一个月很安全。

“大功告成!”白夏云抄完作业面露喜色,把卷子盖在男朋友头上。

“你也别总是抄作业了。”

“我就是不想写作业嘛,好麻烦的。”白夏云嘟嘴。

她的头脑很好,但周万语发现她的脑力和毅力成反比,成绩稍稍有了点起色就开始摸鱼,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白夏云拿出一个橘子递过去,在他耳边悄悄说:“怎么样,吃了本小姐那么多水果,精液有没有变甜。”“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那种尝自己精液的变态……”“是嘛,那下次让我尝尝。”白夏云咧嘴一笑,“我说了精液都要留给我的,你没有自己偷偷手冲浪费吧……”“没……没有啊……”周万语越说越心虚,就在几天前,他还把精液射进了女朋友妹妹的小穴里,而那个人就坐在他旁边,正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在学习。

“你怎么脸色那么差?”白夏云皱了皱眉头,“你在骗我吧,是不是偷偷手冲了?算啦,我又不会生你的气,没有满足男朋友的生理需求,是我的问题。”“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的问题!”他慌张地说。

“没事,你需要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嘛,其实……嗯……不仅是手冲也可以哦。”白夏云难得有些扭捏地说。

“嗯嗯……”周万语随口应了两声,心情沉重。

他假装没有听出来女友的暗示,如果是被白秋雾欺骗之前,听到女友同意上床的暗示,他会惊喜会兴奋,说不定立马就答应了,马不停蹄地预约酒店开房,但现在只有深深的负罪感,只想避开这个话题。

“好啦,老师来了,快转过去,要早读了。”白夏云推着男友的肩膀说。

期中考试将近,老师一如既往地把气氛渲染地如同末日来临,好像讲台下的是一群肥羊,考差的羊都会被送进屠宰流水线做成可口多汁的羊排。

“你看看你们,整天死气沉沉的,一点青少年的朝气都没有!”班主任在早读上慷慨激昂地训话,“给我打起精神来背书!都学学人家白秋雾,品学兼优,成绩又好又听话,都像她一样,能给我省多少心!”周万语心说学她?那可完蛋了。他看向同桌,就在几天前,这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威逼利诱睡了他。

白秋雾坐姿端正,低头看着课本,眼睛被低垂的睫毛遮住。窗格切割了晨光,方形的光一块块落在她身上,像金色的缕衣。

他忽然间一愣,教室里嘈杂的读书声淡了下去,世界里只剩下女孩静静的侧影,只有心脏随着阳光在女孩发梢间的浮动轻轻跳动,光影起落,紫藤花的发香扑面而来。

有种熟悉的味道,但他想不起来。

班主任手里的书本“啪”地砸在他头上,他如梦初醒。

“让你学她,不是让你看她,认真读书!”

“哦哦哦。”

班主任回到了讲台上,白秋雾忽然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周万语恼怒地问。

“喜欢看我?”

“谁喜欢看你了?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我好奇不行吗?”白秋雾脸色一沉:“老师!周万语跟我讲话,打扰我读书。”“喂!”周万语惊恐万分地看着班主任步步逼近,接着就被赶到了教室后面罚站。

“该死的白秋雾!欺人太甚!我迟早要收拾这个混蛋!”放学后他照常留在教室里,对着青暮雪大倒苦水。

青暮雪停下了正在写字的手:“你有办法收拾她吗?”周万语窘了下去:“暂时没有……”

“那……你要听她的命令,上了我,对不对?”青暮雪抬起头。

他连忙摆手:“不可能!你放心吧,我宁可跟她拼了,也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哦……”青暮雪的眼睛暗了下去,“其实,我有一个对付她的办法。”周万语大喜过望:“什么办法?”

“你帮我取材,我就告诉你。”

“没问题。”

“嗯……那你不许动。”青暮雪起身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捏住他的手揉搓起来,“你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是因为她手里有你的把柄,对不对?”“对。”周万语手心里传来柔滑微凉的触感。

“要想不再受制于她,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周万语焦急地问。

“第一个办法,你自己消除这个把柄,让她不再能威胁你。”青暮雪顺着他的衣袖伸进去摸他的手臂。

“消除把柄?要怎么做?”

“她能威胁你,是因为你不敢把你们的秘密关系暴露给你女朋友,那么,只要和白夏云分手,你就不用在乎这个秘密,她也没法再威胁你了。”周万语摇了摇头:“这算什么办法?我就是因为不想分手才被迫听她的威胁。不行,你这是本末倒置。”“是么……”青暮雪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我们可以抓住白秋雾的把柄,反将她一军。”周万语眼前一亮:“抓住她的把柄?要怎么做?你有主意吗?

“想一想,她为什么能抓到你的把柄?”

“为什么?”周万语皱了皱眉,“因为我当初被她的伪装骗了。”“这只是表象,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问题的核心在于两点,第一,她知道你想要什么,第二,她知道你在乎什么。”青暮雪又伸手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贴在他肚子上抓摸。

“你……你干什么?”周万语吃了一惊。

“取材,不许动。”

“呃……好吧。”周万语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说……她知道我想和白夏云……嗯……做爱,也知道我在乎与白夏云的关系,所以利用这两点抓住了我的把柄。”“没错,同样的道理,要想抓住她的把柄,我们就要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在乎什么。用她想要的东西引诱她,用她在乎的东西威胁她。”周万语面露难色:“这……说实话,我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青暮雪把手挪到了他胸部抚摸:“表象是内心的映射,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需要观察她的行为。第一点,对于她想要什么,答案很简单,她想要的是你,或者说,至少想要你的肉体。”周万语傻眼了:“肉……肉体?”

“没错,她费力伪装成她姐姐,又费钱买你一夜,只为了和你做爱,我不确定她是否喜欢你,但可以确定她绝对喜欢你的肉体。”青暮雪冷静地分析道,顺便捏了捏他的乳头。

“这么说……好像是没错。”周万语觉得她做的有点过了,又不敢推开她的手,因为他还有求于她,生怕青暮雪“取材”取得不满意就不往下说了。

“接下来是第二点,想知道她在乎什么,同样要分析她的行为。记得吗?上次你和她在天台见面,她捏着你的下巴威胁你,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她就立刻把你给推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种细节你都记得?”

“当然,学会观察是成为作家的第一步。”青暮雪的手悄悄下移到了小腹上。

“为什么……”周万语低头沉思了一会,“因为……她不想被其他人看见她威胁我的样子。”青暮雪点头:“对,在老师和同学眼里,她是品学兼优、端庄优雅的完美女神,女神是不会捏着别人下巴放狠话的。在你面前,她会脱下这层面具,露出本来面目,但有外人在场时,她会尽力维持那副女神的表象。”周万语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在乎的……是她的形象。”“没错。”青暮雪的嘴角微微勾起,手伸进了他裤子里,“两个问题解答完毕,她想要你的肉体,她在乎她的形象。知道了这两点,我们就可以制订对付她的计划了。”“你有合适的计划吗?”周万语心急如焚,迫切想知道对付白秋雾的办法,没有注意到青暮雪的手钻进了不该钻的地方。

“答案是……色诱。”青暮雪露出一副有些阴险的微笑,“你主动去找她,告诉她你想要和她做爱,基于第一点,她一定会同意。你随便找一间空教室,假装要与她做爱,把她的衣服脱光,我躲在教室窗外,偷偷拍下她的裸照,基于第二点,她一定不希望裸照被曝光,我们就可以借此威胁她了。”周万语怔住了:“色……色诱?真的要这么做吗……”“不然,你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周万语摇了摇头,忽然惊得差点跳起来,“你在干什么啊!?”青暮雪的手已经伸进了他内裤里,在他的阴毛丛间握住了他的肉棒。

“取材啊。”青暮雪面不改色地在肉棒上撸动了两下。

“哪有这种取材!?快住手!”

“哦。”青暮雪依依不舍地把手拿了出来,最后还轻捏了两下他的蛋蛋,“这就是我的计划,要不要执行取决于你。”惨遭美少女猥亵的周万语惊魂未定,突然想起白秋雾曾经发给他一张裸照,连忙取出手机查看,检查过后才发现这女人比想象中还要谨慎,照片上用手机遮住了脸。不露脸的照片显然不行,传出去也不会有人信那是她。

他闭上眼思索了一会儿,最终下定了决心:“好,就这么办。”如果不想办法反制白秋雾,就要听她的命令上了青暮雪,这绝对无法接受。

计划已定,周万语离开教室,清凉的晚风吹在脸上,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气定神闲,多日来被白秋雾欺压的憋屈即将得到释放,真是……太棒了!

他想象着自己拿出裸照洋洋得意地展示给白秋雾,白秋雾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扒着他的裤腿哭喊,对不起,周万语大人,我错了,只要把裸照保密,我什么都愿意做。

周万语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猥琐淫贱的微笑。

不行,还不能笑。他努力控制脸上的表情,让自己不那么像一个策划阴谋的反派。

“噗。”

他想憋笑可惜憋不住,就像无情的忍者只狼见到塞满一千金币的钱袋也会忍不住露出微笑一样,这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妹妹发了消息给他。

“哥,把你女朋友的qq给我吧。我想通了,我要向她道歉。”他心里一喜,心说真是时来运转好事成双,没有多想就把白夏云的联系方式发了过去。

他心想古人打仗之前都会观测凶吉,若是红光冲天就是吉兆,若是风折旗杆就是凶兆。他的吉兆已经来了,白秋雾必败无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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