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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来寻】(11.1-11.3)(父女H)

24-09-03

11.1开始

2020年1月31日,大年初七。地址发布页ltxsdz.com

晚上八点,星子挂满天空时,沈来寻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她抬头看了眼招牌上花里胡哨的“因康特”三个大字,给顾澈发消息。

早晨才下过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春节期间酒吧的生意好得不行,又正凑上来客的点,人群不断从沈来寻身边经过,大多是年轻人。

她站在门口,把脸埋进围巾里。

鼻子都快要冻红时,顾澈才回消息。

沈来寻带着一身的寒气,走进燥热之地。

她没来过因康特,但知道这是家酒吧,因此特意化了妆,穿了略显成熟的衣裙。

工作人员没有多加阻拦,看清她的面容时,更是热情的询问她是否有预定位置。

果然如顾澈自己说的,她一进去,就看到了他。

实在是很显眼。

他黑裤长腿撑着高脚凳,坐在吧台边,穿着红色外套,棕色发梢在酒吧灯光的映衬下像是光丝,勾人的丹凤眼中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正托腮看着她。

沈来寻对服务生说:“我是来找他的。”

服务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顾澈,恍然:“您是顾老板的朋友啊。”

原来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这她倒不知道。

沈来寻在他身边坐下,服务生比刚刚更热情,替她收走外套围巾,递过来酒单。

她要了杯无酒精莫吉托。

其间,顾澈毫不避讳地从头到尾打量着她。

沈来寻眉头微皱:“看什么?”

顾澈轻笑,视线定格在她鲜艳的红唇上,反问道:“他见过你这副打扮吗?”

沈来寻冷着脸,如瀑的黑发落在身后,却遮不住黑色一字肩裙勾勒出的窈窕身姿。

清冷又美艳。

“与你无关。”这次没忍住。

“我猜没有。”顾澈丝毫没有介意她的冷眼冷语,反而笑得开心,“否则,你早该得手了。”

沈来寻不说话。

酒送上来了,她接过端在手中,没有喝。

顾澈继续说:“他这种人,看着越是温和克制,骨子里就越追求刺激,你现在这个样子,最是对他的胃口。”

“啪”地一声,沈来寻将酒杯放在吧台上,从座位上下来,冷冷道:“如果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我们没什么可聊的。”

说完就要离开,被顾澈一把抓住手腕。

“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大,”他笑得无辜,“我是在帮你啊,你整天在他面前装乖乖女,只会不断增加他的道德感,多耽误你以后下手啊。”

沈来寻沉默。

“来寻妹妹,别对我敌意这么大嘛。”他拉着她重新坐回高脚凳上,“你的目标是宋知遇,我的目标是夏瑾,我们的共同目标呢,就是让他们俩分开。所以,”顾澈抬杯和吧台上她的酒杯轻轻相撞,“我们不是敌人,是战友。”

沈来寻盯着自己酒杯中,因他的相撞而泛起的层层涟漪。

她说:“不,我们不是战友。”

涟漪逐渐平息,酒面又恢复平静,沈来寻的声音也没有一丝波澜,客观且冷静:“我讨厌夏瑾,因为她背叛了宋知遇。而我讨厌你,是恨屋及乌。我并不关心你的目标是什么,我只要夏瑾离开宋知遇,永远离开。”

她纠正他刚刚所说的:“所以,我们并不是战友。你和夏瑾,都是我的敌人。”

顾澈嘴角的笑渐渐散去,看向沈来寻的眼神也变得幽深。

他独自饮酒,语气颇为失望:“我以为你比我还疯,没想到是个纸老虎。”

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爱而不得,疯而不惧。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沈来寻似乎十分明了他心中所想,直戳了当道:“你想索取和占有,我不是。”

她和他划清界限:“我和你不一样。”

顾澈愣了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另一头的服务生探头探脑地看过来,从没见老板笑得这么开心过。

沈来寻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

他抹了把眼角,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小来寻,你不会是想说,你不想索取和占有,只要他能幸福就好了吧?”

他突然倾身过来,锐利的目光直视她清澈的双眼:“一个爱上自己爸爸的人,还在这里说什么无私的爱,不觉得可笑吗?”

深藏在心的秘密被他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来,沈来寻面上虽维持着淡定,可握着高脚杯的手却发紧发凉。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在这里见面吗?”顾澈话锋突转,沈来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也没打算等她回答,自顾自地说,“这是我和阿瑾重逢的地方,我八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因为是私生子,顾澈从小就不被待见,没少受欺负。

那时还在读高中的夏瑾,回家路上碰到了孤零零坐在公园淋雨的顾澈,瞧着他可爱又可怜就请他吃了顿关东煮,还帮忙联系了家人将他带回去。

回去之后顾澈对夏瑾念念不忘,很快就查到她是夏家的千金。

而再度重逢时,夏瑾早就将他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在此之前,我也觉得,她幸福就好了。”顾澈把玩着已经喝完了的空酒杯,“可是我发现她并不幸福,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男人,没有一个懂她、爱她、能让她快乐。”

“可我懂她、爱她、能给她快乐。”顾澈眸色明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陪在她身边的人,不能是我?”

沈来寻神色怔怔地听着,她明白顾澈的潜台词。

如果她也懂宋知遇、爱宋知遇,能带给宋知遇快乐,那为什么陪在宋知遇身边的人不能是她呢?

这种想法,不是没有过。

可是念头稍微升起,就被她否决。

因为……

“我和你不一样。”她还是那句话,语气却不像刚刚那样尖锐,灌满了无可奈何。

“你有选择,有退路,可以放手一搏。”沈来寻眼睫低垂,“我没有。”

一旦踏入,只有两个结果。

——他和她同坠深渊。

——她摔得粉身碎骨。

她倒是无所谓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只是怕会连累了他。

顾澈叹气。

“该说你是清醒呢,还是该说你糊涂呢?”

沈来寻低声道:“你就当我是胆小鬼吧。”

顾澈瘪瘪嘴,给自己重新倒了杯酒:“当胆小鬼也是需要技巧的,你最好能一直胆小下去。”

沈来寻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抹笑意,歪头道:“我演技还挺好的。”

顾澈凝视她的笑容片刻,也笑:“看出来了。”

气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融洽的。

或许是两人默契地达成了协议,不管双方的目标究竟是什么,眼下,他们只想要搅黄了宋知遇和夏瑾。

顾澈再次冲她举杯:“不算战友,那算合作伙伴吗?”

沈来寻想了想,还是拿起杯子和碰了碰:“算是吧。”

她这副勉为其难的模样逗得顾澈直笑,没了刚进来时的拘谨,也不像之前那样装乖乖女,真实的沈来寻像是幽静丛林深处的精灵,目光清澈无染,却又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顾澈看了片刻,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觉得你可以试一试,胜率应该还挺大的。”

沈来寻摇头:“在我这儿,胜率只有0和100%。”

“好吧。”顾澈耸耸肩。

两人无言片刻,沈来寻难得主动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澈瞥她一眼:“看出来什么?你的好演技,还是你对他的感情?”

“都问。”

她自认为自己隐瞒得很好,从未露出破绽,不论是宋知遇,还是夏瑾,都未曾识破。

顾澈给她打电话时,她很惊讶。

但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激动。

是那种压抑许久终于被人划破了口子,可以往外倾泻那么一点的激动。

她和顾澈的交集,只有除夕前夜,在江川儿子的满月宴上。

她猜或许是顾澈看到了她和宋知遇在庭院中的牵手。

又或许,是看到她被温雨晴打了一巴掌后,在宋知遇面前装可怜。

果不其然,顾澈说:“你的好演技,是那天你故意和温雨晴吵架,看出来的。”

满月宴上,温家刁蛮任性的二小姐,动手打了宋知遇的女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除了顾澈,没有人知道,沈来寻挨打,是她自己故意挑拨的。

温雨晴只打算口头过过瘾,没想过动手,沈来寻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她借近身道歉为由,三言两语很轻松地激怒了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那一巴掌落下来时,她不躲不避,结结实实地迎了上去。

越重越好。

她当时是这么想的。

沈来寻从小拳头巴掌没少挨过,比起沈凉发疯时的力道,温雨晴的那一巴掌根本不算什么。况且一个巴掌能换来温风竹的训斥和宋知遇的怜惜,在沈来寻看来,非常划算。

甚至在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宋知遇还担心她因为温雨晴那句“没教养的野丫头”而难过,在她房里陪她待了许久,聊至深夜,等她睡着才离开。

这简直是大赚特赚。

“至于你对宋知遇心怀不轨,也是在那天看出来的。”顾澈笑得意味深长,“其实你隐藏得很好,只是我懂你的爱而不得,所以能察觉。”

沈来寻眉头微锁,他似乎总是想把他们划归为同种人。

有读心术一般,顾澈说:“我依旧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我是明着疯,你是暗着来。也许,小来寻,你比我更疯狂。”

沈来寻受不了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转移话题:“说重点吧,你准备怎么做。”

-

“所以……是你和顾澈拆散了宋知遇和夏瑾?”

沈来寻不认同“拆散”这个词。

“拆散?是她自己选择了背叛,若说拆散,也是她自己拆的。”

乔尚青听得一愣一愣的,眼前的沈来寻也越发陌生。

在他的印象里,她是可人怜的,却也是乖巧安分的。

而现在听她讲述这些步步为营和机关算尽,像是在听故事,他完全不觉得,这是他记忆中的沈来寻会做出的事情。

令他更震惊的是,竟然从那么早之前,她对宋知遇的感情就变了质。

沈来寻看着他呆滞的表情,轻声叹气:“你还要继续听吗?”

“听。”乔尚青嗓音干哑,却毫不犹豫地说,“你和顾澈做了什么?”

-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顾澈配合着,让沈来寻拍下了一些他和夏瑾的亲密照。

并不露骨,也没有露出顾澈的脸,但足以说明夏瑾出轨。

再由沈来寻假装是寄到家里的信件,交到宋知遇手中。

起初沈来寻并不赞同这么做。

她不想让宋知遇知道这么恶心的事情。

可沈来寻也知道,这是最高效的办法,不仅能让他们分开,同时也掐断了他们再度复合的可能。

其实这么做,最难堪的是夏瑾,虽然确实出轨的人是她,可是……

“你考虑过夏瑾吗?”

顾澈笑:“当然,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得到她。

沈来寻没有问,也不能理解这种病态的爱。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接下来一个月,他们按照计划执行。

在顾澈的“努力”下,宋知遇和夏瑾的相处时间逐渐减少,宋知遇归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和沈来寻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变得多了起来。

新买的蓝雪花和桔梗送到后,沈来寻便教他如何照顾花草。

她教得认真,仿佛是什么天大的重任,宋知遇也就学得认真。

两人窝在十几平米的阳台,度过了沈来寻归家以来,最温馨快乐的时光。

三月初,沈来寻开学的前一天,她洗出所有的照片,装进信封。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在宋知遇归家后,装作不经意提起:“哦对了,爸爸,收到一封寄给你的信。”

“信?”宋知遇问,“谁寄的。”

“不知道。”她表情迷茫,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递给他。

而后提起水壶,心不在焉地给花草浇水,余光落在宋知遇身上。

他拆开了信封。

他拿出了照片。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沈来寻的心却飘了上来。

她穿着白色长袖裙,站在柔光之中,模样无害又单纯,等宋知遇看完所有的照片,她才转过头小声问:“爸爸,信里是什么啊?”

“没什么。最新地址ltxsba.me”宋知遇收起照片,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走到她身边,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水壶:“晚上吃什么?”

沈来寻笑着问:“我烧了小排骨,要叫夏瑾阿姨一起来吃饭吗?”

宋知遇平静地说:“不用。”

沈来寻笑得更开心了。

-

2020年的春分,夏瑾和宋知遇分手得十分突然,许恒以为他们又吵架了,可从宋知遇口中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夏瑾出轨了。

这可真是令人震惊。

许恒当时还不信:“你是不是搞错了。”

直到宋知遇甩出了那些照片。

“谁寄给你的?”

“匿名,直接寄到家里的。”宋知遇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谁寄的,为什么会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照片里的内容是事实。

“夏瑾也承认了?”

宋知遇说:“算是吧。”

骨子里的教养和绅士,不允许他将事情做得太难看。所以在收到照片后,他并不打算当面质问夏瑾。更何况,在他那时的认知中,夏瑾和来寻的关系很好。

没想到夏瑾主动找到了他。

“宋知遇,我们分手吧。”她说,“反正你也不爱我,而我现在有了更喜欢的人,我想分开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宋知遇欣然应允。

夏瑾说:“你毫不犹豫的样子,真令人伤心。”

宋知遇只说:“祝你幸福。”

她扯了扯嘴角,并没有客气回礼也祝他幸福,临走时她突然说了句:“我不喜欢沈来寻,那些都是装样子骗你的。当然,她可能也不喜欢我。”

宋知遇终于流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略显错愕。

夏瑾苦笑:“果然,提起她,你才会像个有感情的人。”

宋知遇愣愣地看着她离去。

许恒对于他们这件事的评价是:“这事儿整的。”

他当时问宋知遇,是什么心情。

毕竟他觉得比起前几任女朋友,宋知遇对夏瑾还是挺上心的,陡然被人带了绿帽子,心里估计不好受。

却没想到宋知遇的反应与之前并无多少不同:“她说得挺对,我不爱她,她有了喜欢的人,分开对彼此都好。”

许恒原以为沈来寻的回归,让宋知遇正常许多柔化许多,对待感情可能会不一样,却没想到依旧是什么也没变。

或许就像夏瑾说的,宋知遇只在沈来寻的事情上才会不同。

而现如今得知了令人震惊的真相。

许恒大脑都有些短路:“年初你收到的那些照片,是沈来寻拍的?”

照片的内容他大概能记得。

“都是私密场所的照片,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拍得到,除非有人帮她。”他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也就是说,是她和那个男人串通好了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让你和夏瑾分——”

许恒话语一顿,脑中自然而然地得出答案:“所以……其实是她先开始的,是吗?”

是吗?

宋知遇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事实上,好像确实是沈来寻先动了心思,再机关算尽引他入局。

可他从来不觉得,是她的错。

但宋知遇这反应在许恒眼里,又是默认。

听了这半天,许恒不知道是接受了还是麻了,问话都流畅许多:“你是怎么察觉到她的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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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沈来寻:不熟,勿cue。

夏瑾:宋知遇,你的心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3

宋知遇: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许恒:不懂就问,这是谍战片吗?

11.2开始

戳穿这层纸窗户,确实是一个偶然。

谁也没想到,谁都措手不及。

夏瑾和宋知遇分手后,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她按时上学,他照旧忙碌。

下晚自习后,她接到他电话的频率变高,虽然聊不了几句话,问得也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但是沈来寻很开心。

她很满足这样的生活。

顾澈说,她最好能一直这么胆小下去。

她也以为自己能够这么胆小下去。

直到六月中旬,学校组织了一场校外登山的实践活动。

届时市电视台那边会有记者来采访拍照,提前两天就下发通知,要求所有的学生都必须穿成套的校服。

一中平时在着装方面管得松散,只要求周一的升旗仪式穿校服,也并不要求成套穿。

大多数学生嫌校服太丑,除了周一套件校服外套以外,都不怎么穿校服。

沈来寻高高瘦瘦,校服裤子长度倒是够了,腰身却能装得下两个她。

因此她也只把校服外套带去了学校,裤子留在家里。

此时陡然要求穿校服,不少学生都只好给家长打电话,托人送来。

沈来寻倒是心里窃喜,这样一来,能和宋知遇多打一通电话,或许还能见一面。

她吃过晚饭后,迫不及待地拨通宋知遇的电话,忙音没响几声就被接起。

“来寻?”宋知遇有些惊讶,“出什么事儿了吗?”

怕他担心,沈来寻连忙说明了情况,他道:“刚好,我在家。”

和夏瑾分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越发亲近,一些稀松平常的话语说起来更亲切自然。

“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啊?”沈来寻问。

“嗯。”他没有多说什么。

“吃晚饭了吗?”

“吃了。”依旧言简意赅。

沈来寻心思细,顿了顿,刚想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宋知遇就先开了口。

“你呢,吃饭了吗?”

一句主动的问话让沈来寻的疑虑顷刻间消散,笑着说:“我也刚吃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夏初的晚风宜人,太阳将落未落,晚霞绚烂得不行,她的心情也好得不行,简直要飞上云端,一头栽进那五彩斑斓的棉花糖里。

她听到他走动的声音:“我在你房间,校服放哪儿了?”

沈来寻还乐呵着,没多想就脱口而出:“衣帽间里,被我叠起来了,就放在——”

话未说完,她陡然停住。

如坠冰窖,浑身遍体发寒。

不可以,不可以让他打开她的衣柜!

冷汗涔涔而下,电话那头的宋知遇见她没了声音,疑惑:“来寻?”

沈来寻脑子里乱成一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我突然忘记放在哪儿了。”

宋知遇短促地笑了声,温和道:“没关系,慢慢想。”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编造谎言:“太久没穿,实在是想不起来,我还是……还是回来自己找吧。”

他也没有强求,只说明天要是回来的话,就给他打电话,他安排人去接她。

沈来寻心有余悸地挂了电话,背后都发了一层汗,单薄的卫衣黏在身上,难受极了。

晚自习的铃声也在此时打响。

坐在教室里,沈来寻盯着眼前的练习册,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赵子萱探着脑袋悄声问:“这题这么难吗?你都看五分钟了还没动笔。”

而赵子萱的话,沈来寻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知足常乐。外婆这么跟她说过。

不要得意忘形。外婆也跟她说过。

她刚刚,就是得意得忘了形,忘了顾澈告诫过的话,她应该安分地做一个胆小鬼。

沈来寻突然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找陈老师。”

她还是心有不安,她得回去。

赵子萱看着沈来寻离去的背影:“……真有这么难吗?”

都难到需要去问陈妍了。

她懵逼地看着自己的练习册,阿寻都做不出来的题,她竟然做出来了?

——完蛋,肯定是她做错了。

沈来寻满脑子都是担忧和害怕,表现在脸上,白净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以不舒服为由给陈妍请假时,她丝毫没有起疑,二话没说就批了假条。

“需要给你家里打电话来接你吗?”

“不用了老师,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几乎是飞奔到校门口,用手机打了车,下车后又是飞奔进家门。

开门的手都在颤抖。

客厅里的灯亮着,却没有见到人。

她因急促地跑动而喘着气,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愣了半秒,迟疑地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半掩,微弱的光倾斜而出,房内没有一丝动静。

沈来寻的心跳变得越来越急促,每一次跳动,都是升得高高地,再重重落下。

面前不是房门,而是法庭的大门。

她即将接受审判。

沈来寻闭眼,一把推开。

睁开眼时,心也随之沉底。

宋知遇坐在她的床边沿,眉头紧锁,神色难看得不行。

他手里拿着的,是本该放置在衣帽间深处的,她和顾澈联系的那部手机。

身侧放置着的,是拍下了那些亲密照片的相机。

而那条她需要的校服长裤,扔在一边,无人问津。

-

“他怎么会去翻你的衣柜?”按照沈来寻所说,那时宋知遇已经答应让她自己回来找校服。

“他没有。”沈来寻说。

准确来讲,是在接到那通电话前,他没有翻。

“那……”

“顾澈给那部手机打电话了。”

乔尚青愣了好半天,错愕:“……这么巧?”

沈来寻苦笑:“是啊,这么巧。”

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

偏偏就在那一天,那一刻,那样的场合下,让宋知遇接到了那通电话。

-

宋知遇并不是下班下得早,而是胃有些不舒服。

前几天出差忙得脚不沾地,觉都没时间睡,更别提吃饭。

他工作忙碌,应酬也多,饮食不规律还老是喝酒,早就积累出了胃病,平时吃的药都在家里。

本以为忍忍就能过去,没想到疼得比以前厉害些,于是提前回了家。

刚吃了药,就接到沈来寻的电话。

小姑娘心情似乎很好,声音带着笑,连带着他胃部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他几乎没怎么进过沈来寻的房间,那是少女的私密空间,他不方便。

所以在沈来寻说她自己回来找校服以后,他没打算再多待。

关了衣帽间的灯正要离开,黑暗的空间里陡然发出的光亮,微弱但明显。

宋知遇疑惑顺着光看去,在衣柜的最深处,找到了闪烁的手机。

这不是来寻平时用的手机。

而来电显示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顾澈。

……顾澈?

宋知遇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锁紧了眉头。

来寻怎么会和他有联系?

他怀着满腹的疑虑,接通了电话,却并没有主动开口。

那头率先说话了。

是顾澈的声音,宋知遇记得。

“小来寻,可算是接我电话了。”顾澈声音散漫,话篓子一般往外倒,“你还真是我见过最无情的小姑娘,事儿办成了就真不搭理我。”

小来寻。

事儿。

办成了。

一个个关键词蹦进宋知遇的耳朵里。

顾澈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沈来寻?”

“顾澈。”宋知遇沉声,叫了他的名字。

接着半晌的寂静。

顾澈:“你是,宋知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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