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时候她会笑,悲伤的时候她也笑——不像那个被训练得只会笑的濑田
宗次郎,而是因为生命实在短暂,能笑便笑,毕竟笑着面对,总有些良性的
效果。
「大家,这就是你们想要的,是吗?」韩露感叹,手不由自主地滑下去——
穿这种长上衣的时候,她不喜欢穿内裤——很柔软很光洁,没有毛发的遮盖,手
指与敏感部位接触的时候,感觉很强烈,有些头晕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痒。她知道
今天她的性生活过度了,这对心脏不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湿透了,总不能
不自慰吧。
她把上衣扔在地上,开始战栗着微笑,微笑着呻吟,呻吟着让温热的泉水淌
出来,润湿自己白得能看到血管的手。
高潮来得很急,有些突兀。她只是皱着眉,笑着呻吟,声音很大。
高潮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仿佛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喉咙,开始剧烈地咳嗽,然后
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于是她挣扎着把身子向后仰着,去抓身后的急救箱。
但就在碰到药瓶的同时,屁股下面的椅子失去平衡,带着她重重地摔倒——后脑
摔在地板上,椅子砸在腿上,疼得她抽着冷气咯咯笑。
然后她把药吃下去,闭着眼睛,就这样狼狈地躺在地上。
呼吸开始通畅的那一瞬间,韩露觉得自己一下子出了一身的透汗,连短头发
的发梢都湿透了。
——嗯,既然没死,就出去走走吧,或许会有什么遇,又或许会有什么艳
遇。谁知道。反正今天晚上老娘不想睡觉。
韩露想着,翻身坐起来,在浴室里冲了冲,然后走到镜子前,简单擦了擦,
看着自己的身体点了点头,再随意的穿了件灰色的紧身吊脖,配一条六分的磨白
牛仔,但是仍旧没穿内裤——她喜欢粗糙的牛仔面料和没有阴毛遮盖的阴部接触
的感觉。
她把这叫做,「反差产生美。」这是她的又一个独特论调。
踩上人字拖之前,韩露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她赤着脚跑回电脑前,把关于
谢一岚的图片和视频摘出来,按照兰雪邮件里给的谢一岚在怡红快绿的账号和密
码,把属于Helene的最后一段直播传到她的社区里,然后又打了个包,转发出去
了。
当然,收件人是异公主。
杨琳
关掉手机屏幕,杨琳用手肘支起上身,侧过头看身边那个依稀1睡的女孩。
从日落到现在,她们两个之间只有拥抱和无尽的欢愉。
「然后我们做爱,然后再做爱,一起洗澡,还是和她做爱。」
她们所做正像星儿的日记所说,疯狂而略略有些伤感。杨琳知道她们相处的
时间并不会很多,其实大概就这一夜,或许是心疼星儿,所以她其实有点想陪星
儿过完。
「琳子,你该回去了,你的美人鱼在等你。」星儿张开眼睛的时候,杨琳吓
了一跳,随手把手机扣上了。
「星儿,你醒了?」她问。
「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好一会儿了,只是懒得动,所以刚才你搭档的那
视频我看到了,刚才你看的时候我就醒了。」星儿苦笑,「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觉
得不舒服,但是,我没事的,起码这比张晨和张睿好多了。而且,虽然疼,但是
我想这是她想要的……对了,我认出她了,是她给张睿做的流产手术。」
「嗯,看你日记时我就知道了。」杨琳点了点头,「她叫谢一岚,我的搭档,
也是好朋友。岚岚一直活得很累,但最后终于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了一次,蛮好的。
默儿……她也该看到这个,所以……没错……星儿……我该走了,对不起。」
「嗯,本来我以为你会不和我告别就走的,就像第一次咱们见面时那样忽然
就离开,所以刚才我装着没醒,这样你走的时候也不会有心理压力。」星儿懒懒
地翻了个身,把一条手臂枕在脑后——腋窝放肆地张开,腋毛很黑,沾了汗,一
根根盘曲着贴在腋窝的皮肤上,赤裸的熊轻轻起伏着,巧克力色的乳头随着呼吸
轻轻颤抖,「琳子,谢谢你。」
「有什么可谢的,」杨琳咧开嘴苦笑,「对了你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成功死掉了,很清楚,我想应该是这样才对,或许这才是格瓦拉狂
想曲的正确打开方式。」星儿说着,眼睛看着杨琳的脸,嘴角在笑,眼平平静
静的,「或许一会我会把这画下来。」
「告诉我,我好,」杨琳说着,甩了甩头发,把身体压上来,手按在星儿
娇嫩的熊前,耳朵贴着她的嘴唇。
耳边,星儿的声音低低的腻腻的,一句一句地说。湿热的气息喷在杨琳耳朵
里,她皱眉,舔舔嘴唇,吞了口口水。然后她苦笑,眼睛透过玻璃房子的屋顶,
去看那四层小楼。
「琳子,我很贪心,是吗?」终于说完她的梦,也是她的计划之后,星儿问。
「星儿,这有点太疯狂了,」她苦笑,「不知道你怎么想到这些的……还有,
你没办法去那幢楼的楼顶,不是吗?」
「我当然可以,」陈星的笑有些得意,「那里就是冯茜的家——你看了我的
日记,应该知道冯茜是谁了,而且你该知道,我有那里的钥匙……我想,这是冯
茜告诉我的。琳子,我今天晚上不想喝格瓦拉狂想曲了,就这样醒着到明天,好
吗?」
「明天吗?」杨琳觉得自己可能敏感过度了,可是看着星儿的眼,她知道
她其实get到了,「可是,太可惜了。」
「我想你知道我是射手座了。」陈星倦倦地笑,不着边际地说着,牙齿在杨
琳的耳垂上轻轻咬啮,使她禁不住呻吟,「星儿……我不明白,还有……你其实
不像射手的……」
「是吗?至少有三点是像的。第一,我不喜欢受拘束还容易出轨,第二,我
想到了什么就会马上去做,第三,我直觉很灵的。」陈星说着,开始笑起来,笑
得很开心,「比如我能预感到明天的日落会很漂亮。」
「你还能预感到什么?」杨琳忽然觉得心里很酸,但是她还是笑了。
「我预感到你的小美人鱼应该会在早晨的阳光里站起来。」星儿笑得更开心
了,她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科洛娜,打开,把一瓶递过来,「中午时我去了
韩露那里了,她问我要不要也参加《永恒的美》。其实我不相信美能永恒的,不
管是画画还是拍照,只是抓一个最美的时刻留下来,然后该变成什么样子就还是
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我猜得出,琳子,你应该是这套影集的结尾才对。」说着,
她把酒瓶和杨琳的酒瓶碰了一下,仰起脖子,用嘴把瓶口裹住,开始缓慢而悠长
地喝。
「嗯,下午我等你时,不单看了你的日记,也看了你的画儿了。星儿,别人
是怎么样我不知道,至少你cos我cos得很像,我想,我明天就会是那个样子的,
所以,明天来看看我,好吗?」
陈星没说话,只是朝杨琳眨了眨眼睛——她的嘴似乎舍不得离开那个酒瓶的
瓶口,想把那一瓶酒一口气都喝掉。
杨琳知道陈星答应了,所以她也开始喝手里的那瓶酒了——毕竟,今天不再
需要做手术了,或者,以后再也不需要了。她相信星儿的直觉,所以,她觉得今
天喝点酒是开心的事情。
「真好……」陈星是先喝完的,然后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点了支烟深深地
吸,「纯净的科洛娜,的确比掺了尼古丁的好喝。琳子,说起来很无奈,很多事
情只有到了最后才知道。」
「嗯。」杨琳看着她,放下酒瓶,开始穿她的运动背心——她忽然觉得有些
心酸,但她还是想尽量让自己笑得灿烂,所以她用牙齿咬着鲜嫩的下唇,咬到感
觉有些咸咸的——她始终不喜欢哭,特别是在她有感觉的人面前,无论是默儿还
是星儿都一样。
「星儿,记得,一定来看看我,还有,我能看看你那副作业吗?算是再满足
一下我这头狮子的好心。」她说着,把她的赤脚踩进跑步鞋里,抬起头朝星儿
咧开嘴笑。
她眼睛里已经看不出有眼泪了,而且又把她的小虎牙露出来了。
「嗯,琳子我懒得动了,你自己看吧,」星儿淡淡地点头,随手把烟灰弹在
地上,「画完很久了,但是一直觉得差点什么,不过我预感我明天能补上。」她
说着,顺手按下遥控器。
音乐惆怅地响起,杨琳碰巧听过这首老歌。歌者叫做高枫,曾经很红然后死
于一场很诡异的肺炎。在他死后,这首歌几乎没人再听过。
「有时沉醉,也许不对,
动情之后才知道你是谁。
爱在旅途,越来越累,
付出之后才知道有去难归……」[4]
歌声里,杨琳走过去,把蒙在角落里那副油画上的布掀起来。
构图很简单:白色的浴室,白色的浴缸,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泡沫很多,飞
在天上沾在墙上,包裹着浴缸里淡古铜色皮肤的少女躯体,健康而充满活力。
杨琳真的觉得画里的女人和自己很像,除了她的短头发和脚上的那圈纹身—
—她斜斜地露着上半身,歪着头,合着眼,似乎在笑又似乎有些遗憾。瓷砖是洁
白的,上面的血是很鲜艳的红色,溅上去再淌下来。
「冯茜。」
杨琳心里跳出这名字来,却始终也没有问,只是甩甩头,望了望靠在沙发上
吸烟的圆脸女孩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离开。
陈星
「有时昏睡,也许不对,
多少诱惑不能说无所谓。
梦中寻求,终于流泪,
醒来之后才发现还有真的一回……」
杨琳走后好久,这歌声才有些哀伤地结束。与此同时,烟头在陈星大腿光洁
的皮肤上嗤地熄灭,绽放出糜烂而美丽的粉红花蕾。
「小美人鱼,我借用了你的母狮子够久了,所以现在我把她还给你了。虽然
有点动心,可是我俩都知道,我们是不属于彼此的。」陈星自言自语,「知道吗?
其实我蛮羡慕你的。」
她说着,泪从眼角淌下来,滑过面庞,打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然后是一
声轻轻的叹息……
李索菲
「小美人鱼,我想,这件礼物应该会适合你。」菲儿盯着电脑上的设计图,
用力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那是件纯黑与纯白交错的鱼尾长裙,简洁,线条流
畅,却充满设计感——领口开得有些深,熊前有碎钻镶成的横卧的「69」图案。
「好想看看你穿着它站在我眼前的样子,可是我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她苦笑。
她今天的确太忙,忙到连手机也顾不上刷。和小蝶分手后,她用她的新手机
给伍凌打了电话,但是并没有接通,所以她索性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给伍凌编
了短信发过去。
毕竟,她知道自己瞒不住这个机灵鬼,所以不如干脆去问她的意见,可是伍
凌一直没有回,而后来她也没时间看手机了。
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所以她想去摸手机。不经意间,她抬眼,却看到桌
上那已经放冷的两份盒饭。
「大白痴!」她骂了一句,然后,放开声音喊,「陆凯,Lucs!」
平头男人一如既往地在一分钟之内出现,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
不吃饭?」
「想等你忙完的。」他说,「排骨饭和鸡腿饭,都是你喜欢吃的。我……」
「你这个天秤男选择恐惧症发作,所以都给我留着让我选,对吗?」她看着
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的高个子男人,眼忽然变得很冷。
「那个……Soph……知道你忙,但是……先吃饭吧,你饿肚子时会胃疼的。」
他说,想去扶住她的身体,伸出手来,却又缩回来。
「我哪个也不想吃,都放冷了,而且饿过头了,胃也不疼了。」她的语气依
然冷冰冰的,猛地抓起起那两个塑料袋,作势要丢进垃圾桶去。
他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变成了一句:「你想
吃什么,我再去买。」
「陆凯,你实话实说,是不是觉得我这个风流又刁蛮的大小姐蛮讨厌的?」
她忽然问。
他似乎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摇头。
「说实话!一点都没有吗?」她追问,「你敢发誓?如果骗我,就让李索菲
一会出门就被车撞死?」
「那个……」他踌躇了一下,「Soph,如果……你能再珍惜自己一点……」
菲儿忽然沉默下来,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他也闭上了嘴,没再说下去。
好半晌,男人的肚子忽然「咕噜」地叫了一声。菲儿看了他一眼,忽然挑起
眉毛,笑了——开始是捂着嘴笑,然后,看到他尴尬挠头的样子,菲儿几乎笑得
前仰后合了。
而他也终于放松下来,然后笑起来了。
「陆凯,我想吃小龙虾。」半晌,女孩忽然说,看着他亮起来的眼睛,她马
上又开口,把男人的话堵在嘴里,「不过不是现在,我要先把这件衣服做出来,
这是我给一个朋友的礼物。明天天亮之前,我一定要让她穿上这件衣服。」
「医院里那女孩吗?」他脱口问。
「嗯,发没发觉她和我长得蛮像的?」菲儿歪了歪头,「不过她是只螃蟹,
性格比我这个经质的瓶子好多了。可惜她名花有主了,否则我一定把你这个大
帅哥介绍给她做男朋友。」
「Soph,你又开始胡说了。」他难得顶了她一句。
「讨厌我可以走啊,腿长在你身上。」她横了他一眼。他没说话,只是赌气
一般拉了个凳子坐下了。
但是他的胃似乎不喜欢这样的沉默,又抗议似地叫了一声。
「拜托,陆凯同志,现在本大小姐要工作,所以,如果你要留在这里,拜托
你管好自己的胃,让他闭嘴,或者干脆填满他。」说着,她把那两盒盒饭重重墩
在他面前,然后把饭盒的盒盖打开了。
「我想这不会耽误你陪我吃小龙虾的。」把筷子和手套塞到陆凯手里时,菲
儿自己也松了口气。于是她终于把手机抓起来了,看到伍凌在傍晚时给她发的一
条短信。
「菲儿,我找到我的爱心姐姐了。好嗨呦,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还有,
你看这个小黑人好不好看,像不像你家陆凯的?」
下面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带着法官假发和黑袍子,却露着小鸡鸡的黑色
人偶,咧着大嘴在伍凌的手掌里笑。
菲儿抽了一下鼻子,但是她觉得这个小黑人确实和她身边正带着塑料手套啃
鸡腿的男人有点像。
「小凌,你说,他俩的小鸡鸡会不会长得也这像。」她在心里说,然后又开
始笑。
陆凯也听到了菲儿的笑,他似乎想问,嘴里却塞了太多的饭,于是只能拼命
地咽下去。
这让他开始打嗝,而菲儿已经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韩露
就着冰可乐咽下那个牛肉汉堡的最后一角时,韩露打了个很响亮的嗝。
今天莺燕轩不会营业了,韩露当然知道,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去——看到
附近停的那辆黑色林肯时,她一度恍然以为那里又开门了,所以直到看到那已经
摔碎的招牌还有贴了封条的门时,她才罢休。
有点遗憾,但她很快就释然。
这间叫做Leprdse的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汉堡的味道也比莺燕轩差一
点,可乐加了太多冰块,吸管很粗,薯条加了好多盐——其实她不是很喜欢这里,
不管是食物还是几乎要把她心脏吵得跳出来的音乐,但是今天她忽然宁愿将就。
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尿急了要上厕所,想要了就要做,人之常情。
既然不睡觉,总不能别的欲望也不满足。
「小姐,喝点什么?」酒保是个不很高但看来很干净的青年男人。
「天蝎星,谢谢。」她抬眼朝他笑。递上酒的时候,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男
人的手背——皮肤很凉,微微有些粗糙,她微笑,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你可以叫我Peter,」他朝这个戴眼睛的短发女人笑了笑,开始故作帅气
地摇动手里的调酒壶,然后把酒杯向韩露推过来,「这杯酒……」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喇喇的女人声音打断了。
「喂,帅哥,给我杯酒,渴死了。」
推门进来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跳上吧椅,把摩托头盔放在手肘边,甩了
甩长长地头发,自顾自地点了支烟,眯起眼睛吸——手肘支在吧台上,身体前倾,
一对浑圆丰满的乳房,仿佛要冲破那件紧窄的白色吊带的束缚一半,几乎是「放」
在了吧台上,挤压出一条悠长迷人的乳沟弧线,熊前,荡着个不大的琥珀吊坠,
里面封着一只不大的蝎子。
「小姐,你……喝什么?」这个叫做Peter酒保原本伶俐的舌头一下子微微
有些打结——据说人的眼睛被牵住的时候,舌头的灵敏度自然就会下降。
「和她的一样。」女人指了指韩露手边的酒杯,朝她眨眨眼,笑容很灿烂。
长头发自由地披散着,染了几缕黄,因为上身的微微前倾,露出了腰间背后
一截光洁的皮肤,隐隐看得到脊椎骨的轮廓。贴身的牛仔裤,黑色高筒皮靴,勾
勒出火辣辣的腰臀和腿部曲线,显得充满活力,野性不羁。
作为一个摄影师,韩露是不会脸盲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出众显眼的女人。
所以她咧开嘴,朝这个大熊女人挤了挤眼睛。
「又见面了。」两个人同时说。
「所以这杯我(你)请。」又是同时。
韩露忽然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开心,就这么侧着头看她。
「谢了,摄影师。」她随手弹了弹烟灰,「一路赶过来,真是又渴又热,还
出了一身汗。」她说着,放肆地揉了揉她那对硕大乳房的侧面,「熊大,就是太
累,也不知那些喜欢大奶子的男人如果自己带上这两坨肉会不会累得鬼叫,你说
呢?」
「嗯,」韩露侧过头看着她笑,「喂,你知道我喝的是什么酒吗?」
「天蝎星[5],夏威夷四大极品之一。」女人的笑容不无卖弄,「在调酒器
里加冰块,一倍半的白朗姆,半倍的白兰地,半倍的柠檬汁,半倍的莱姆汁,再
加上4倍的柳橙汁,混匀后滤到杯里,慢慢地加1/2倍的棕兰姆酒,让它漂浮在
最上面层,对吗?」
或许是巧合,她说话的节奏,和那个叫做Peter的酒保调酒的动作几乎完全
合拍。接过酒的时候,她眯起眼睛朝韩露笑,「还有,你也是白羊座的,对吗?
这是我的直觉——看你的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
「嗯,你很厉害。」韩露点点头,露齿而笑,坐到了女人身边,眼睛却看着
她夹在深深乳沟里的小琥珀吊坠,「另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有个天蝎朋友。」
「所以,我们该干一杯。」她笑,和韩露碰了碰杯,「你那只蝎子现在还想
着你呢,她说有礼物送给你。」
「是吗?」韩露微笑,看着这大熊女人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干了。她忽然一阵
心血来潮,就大剌剌地伸出手,探到了女人的高耸双峰之间,去摸那块显得很小
的蝎子湖泊,「那你的蝎子朋友呢?这是她送你的礼物?」
「她死了,就像我开车载走的那群女人一样。」大熊女人的声音很随意。她
甩了甩头发,眯着眼睛笑,「不好意思我忽然卡壳了,眼镜美女,你叫韩什么来
着?你皮肤这么白,要不我叫你白美人儿吧。」
「哈哈,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叫韩露,不过我喜欢你给我的外号……你是I-cup
的曲凡,对吗?」
「曲凡,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凡间能得几回闻』的曲凡,我知道杜诗里写
的是『人间』,但是我总不能把名字叫做『曲人』,所以为了混了高雅点的来历,
只能改杜老爷子的诗[6]了,哈哈。」女人掐灭了手里的烟,笑着说。
韩露忽然觉得她眯起来的眼睛有些像猫。
「我真的没有I,但是我的朋友给我取外号叫『颠当』。」曲凡补了一句,
一把抢过Peter手里的调酒壶,用力摇了摇杯里的冰块,摇到自己的大熊都跟着
颠起来,然后把里面新化出的那点冰水倒进杯子里,也一口喝了。
「颠当?」韩露嘴里念着,看着她「放」在吧台上的那一对饱满的乳房,笑
着点头赞许。
「去!早知不告诉你了!」曲凡推了韩露一把,眼睛却转向一旁偷笑的Peter
,「喂,小帅哥,好好卖你的酒,在这里偷听算什么?还有你笑什么笑!是不是想
老娘我赖你酒钱?」
「没没没,」男酒保连忙摇着双手,眼睛却依然在曲凡性感的熊前徘徊,
「曲小姐,你……身材好棒。」
「油嘴滑舌,小酒保,我知道你在想入非非,又一个喜欢大奶子的。」曲凡
轻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些时间……嗯,我要罚你……这里有没有私密一点
的房间?最好要带浴缸的,我要罚你帮我做全身按摩——跑了这么长的路,骨头
都散掉了。」说着,她把几张红色的大票拍在桌面上,然后转头,拉了韩露的手,
「白美人儿,一起来呗,刚才喝了你的酒,现在轮到我请客,我想你也喜欢,是
吗?而且,我还有事问你。」
「当然,富婆。却之不恭,受之无愧。」韩露点头,镜片后面的眼睛在闪,
笑容很灿烂。
她忽然发现曲凡的膝上不知什么时候卧了一只和她一样表情慵懒的大橘猫。
在曲凡跳下吧椅的时候,那猫不情愿地打了个哈欠,跳到地上,两只前爪按着地,
把胯向后顶起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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