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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cde Grls】(7.3)

2024年3月15日

7.3问[9]Ask

杨梦菡

「星儿……」孙莉立在雨里,怔怔地望着雨里红裙子女孩骑着单车渐行渐远

的模糊背影。发布地址④v④v④v.US「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泪水和雨水在她那张秀美的脸颊上交融滚落,带出一声怅惘的叹息。

杨梦菡发现这女人的鼻尖有点发红。

「你们是一对?」她望着孙莉的眼睛,问,「那为什么非要分开?」

「算不上,我们是好朋友,也会做爱,但是不是一对……或许,只算是相互

需要吧。我有我爱的人,她也有。」孙莉苦笑,「早一会晚一会并不重要,反正

我马上要去死了。」

「你爱的人?」杨梦菡捕捉到了孙莉的话,眼睛盯着她肩头的那片红看,追

问,「爱到你可以拼出命为他挡枪?」

「不是,聂远只是我老板。我爱的,是个女孩子,但是她已经忘了我了,所

以,很好。」孙莉侧过头看了看那道伤,「聂远不是好人,但起码他没对不起我,

而我却马上要对不起他了。所以,我要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可以还他人情。」她

顿了顿,又说,「还有,我知道,你在最后把枪口抬起来了一点,其实没必要的,

我蛮希望能死在你枪下的。如果你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其实是个更好的结局…

…红玫瑰,我猜,你和他有仇,是吗?」

「为什么不猜是别人雇我杀他?」杨梦菡被她说得有些好了,「难道我杀

人的样子还不够专业?」

「因为你的眼睛,里面有恨,我看得到,用这种眼看他的人,我见过太多

了。」孙莉眨了眨眼睛,似乎渐渐从和星儿告别的怅惘里恢复过来,「当然,陪

在他身边这几年,杀手的眼睛,我也见过,和你的不一样。」

——杨梦菡,果然,做蜘蛛的话,你还嫩得很,虽然你杀了一百多个人,也

是一样。

——比如会把自己的枪交到别人手里,比如会出手去救不相干的人,比如…

杨梦菡想着,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对面这个留长辫子的女人也微笑了,但她没说话,就这样俏生生地立在雨里,

她的衣服被雨淋得紧贴在身上,显得有些透明了。肩头的伤口,有血水淌下来。

「你从前看见杀手的时候,没想着替他挡枪吗?」

「没,不过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一样,都很希望他让人杀了的。」孙莉笑着

耸了耸肩,声音显得事不关己,「我去死,也不是为了他,开始我还觉得这个决

定和他有点关系,后来才发现,原来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只是为了自己的选

择负责,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所以,你如果想,尽可以再去杀他,我不会管了,

我解脱了。不过,你要小心他身边那个叫蒋宁的女人,我猜她不会放你第二次。」

「孙莉,你和那天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不一样了,洒脱了很多。」杨梦菡看着

孙莉脸蛋上滴下来的水,把眼睛微微眯了眯,「那天晚上咱们做了,你还记得吗?」

「记不清了,那天我喝了太多酒,迷迷糊糊的,不过我至少还记得你肚皮上

的纹身,所以当我听到这个约会的时候,我就感觉那个红玫瑰就是你。」孙莉说

着,走过来,环住了杨梦菡的细腰,把唇贴在她的耳边说,「给我看看那个纹身

好吗?虽然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但是既然见了,我忽然想再仔细看看。今天之

后,咱们不会再见面了,我有点贪心,连这个小遗憾也不想给自己留,因为我生

命里没法弥补的东西已经太多了……红玫瑰,答应我吧,毕竟我就要去死了。」

孙莉忽然显得有些激动,她一边说,一边把唇贴过来,开始在杨梦菡的颈上

舔吻。

杨梦菡也觉得一阵情热,于是她一把握住孙莉的腰,张开嘴,把她那个镶嵌

钻石耳钉的耳垂叼在嘴里。在孙莉毫无顾忌的呻吟声里,杨梦菡把身上那条已经

湿透的牛仔裤的裤扣解开了,开始费力地往下推。

她的腰腹开始一点点露出来,湿漉漉的。肚脐下面,那朵红玫瑰正在雨里鲜

艳的绽放,殷红如血。

「红玫瑰,你记得吗?我身上也有花儿的。」孙莉的身体开始滑落,扶着杨

梦菡的手臂,在杨梦菡的身前跪下去,把脸颊贴在那朵玫瑰花上,「比你的花儿

小,花期也没有你的长,开了。然后又谢了,我记得我给你看过她们开花的样子

的。」

「像是茉莉花吗?」杨梦菡把手放在孙莉的长辫子上——她没有忘记那天晚

上这个醉醺醺的女人边哭边笑,边用烟头在大腿上烫出伤疤的样子,「很疼,不

是吗?」

「起码这种疼能让我知道我存在过,」孙莉把杨梦菡的牛仔裤又往下拉了一

点,把脸埋到那从湿漉漉的草丛里,声音含糊,「很快,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了,

而且,谁也记不得,蛮好的。」

「刚刚听你说,你有太多的事情没法弥补,那么,你会留恋吗?或者舍不得?」

杨梦菡说着,托着孙莉的手臂让她站起来。

她见过太多即将面对死亡的人了,但她觉得这个长辫子的美丽女人和她见过

的所有人都不大一样,她忽然想吻这个女人了。

孙莉

「不会……从前可能有,但是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没什么牵挂了,因为

今天我发现,我爱的人,已经彻彻底底把我忘了,所以,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做我

想做的事情了。」

孙莉原本不想说这么多的,但是她终于开始说出来——孟爽的玛莎拉蒂上还

扔着半瓶威士忌,她一路走来,就在路上喝。

她知道这些酒不会灌倒她,而且,她觉得这些酒会让她心里好受些。

——应该很轻松的,可以无牵无挂的出海了,去属于我自己的那片大海。

——可是,孙莉,你真的开心吗?

孙莉把脸贴在那朵红玫瑰上,在心里问自己。刚才,说起老聂,她的轻松是

真的。但是这一刹那,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自己的不开心,自己所有所有的遗憾。

这些东西,随着身体里的那点酒精,忽然开始烧起来,烧得她恨不得找个人

抱抱,烧得她开始一股脑地把肚子里的话向谁说出来。

星儿原本在的,可是她走了,回她家里,继续喝她今日份的尼古丁啤酒,和

死玩她的赌博游戏。

孙莉知道她不能勉强星儿的,于是,她抓住了眼前的这朵红玫瑰。她要说,

她要把心里憋着的那些话对面前这个明明不熟悉,却又有些亲切的女人说出来,

对这个今天差一点一枪打死她的女人说出来。

想着,孙莉起身,把嘴唇贴上了杨梦菡的耳朵,「红玫瑰,虽然咱们不熟悉,

但可能你也发现了,我总是不开心……哈哈,其实几乎每个看见我的人都会知道

我总是不开心……虽然不开心,但是我不后悔。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无

论这些所作的别人看来怎么样,我选了,再不开心也要做下去,直到做完了,我

也才有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资格……知道吗,我喜欢舞蹈,为了跳舞,我拼尽

了我的一切,从小渔村走出来,去到澳门,上赌船,跳脱衣舞,坐台,吸毒,卖

春……有一度,因为我爱的人,我打算放弃了,可那个时候老板……聂远,出现

了,他收了我……我要在他想的时候,边看着他杀人边陪他做爱,让他射在我里

面,让自己的子宫成为养他儿子的床,同时,我要为他做事,让他的各种利益伙

伴,各种臭男人上我,辱我,虐我,吃屎,喝尿……很不堪是吧?哈哈,但是,

他可以让我跳舞啊,知道吗?他可以让我随心所欲地跳舞啊……这是我的梦啊,

也是灵儿的梦……我答应过她,要连着她那一份一起……」

孙莉的话越说越多,她开始颤抖,那钉着钻石鼻钉的鼻翼开始翕动。

她感觉自己的内裤被脱掉了,于是她索性抬起一条腿,方便杨梦菡的手指插

进来。

但是她躲开了杨梦菡吻过来的嘴——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

这么想说话过。

「红玫瑰,你知道吗?……我忘不了灵儿,那个天天受人欺负的董小弱,我

忘不了和她跳下去,不,是她飞的那天……」她感觉杨梦菡的手顿了一下,于是

她索性开始自己蠕动身体,用力地去摩擦那只显得有些冰冷的,骨感的手。

杨梦菡

杨梦菡不知道孙莉嘴里的灵儿和她刚刚见到的是不是一个人。

太巧了,可刚才那个让她感觉极度危险的女人和孙莉嘴里的灵儿差异实在是

太大了。

她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个孙峥那样的聪明人,而现在,她觉得自己那不大聪明

的脑子又开始一团乱了。

还有,孙莉骑在她手上拼命蠕动的身体让她感觉更烦躁了,于是她把孙莉抬

起来的那条腿用力掰开,然后一下子把手指插进那个紧窄的蜜壶里了。

孙莉开始长长地呻吟,但是她依然不让杨梦菡吻她,只是边呻吟,边含含糊

糊地诉说:

「《绝响》……你知道吗?看到晓雨的诗,听到谢楠的曲和笛子的唱,开始

编舞的时候,我脑子里都是灵儿,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舞了……我们四个……最

后的……我亲眼看着笛子挂上去的,我也看到了楠楠跳楼之后的照片,好美……

红玫瑰,插我……插我啊……我自己的选择……我……孙莉……我不后悔……不

后悔……现在……我到了顶点……可是灵儿……灵儿……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

这个女人开始放浪的呻吟,那股茉莉花的香气一点点的在周身弥漫,深深地

钻进杨梦菡的鼻子里。

这味道已经让杨梦菡知道孙莉不可能是她要找的人了,于是她决定不再问她

什么。

她知道,先在这个女人最需要就是一次畅快的高潮,仅此而已。

这个女人要去死了,为什么不给她呢?

她用另一只手紧紧的箍住了孙莉的腰,然后再一次把唇压上去。

可能是把想说的话说完了,这次孙莉终于没再躲开,反而迎了杨梦菡的唇吻

上去。

还有,她把眼睛闭上了。

童晓芳

童晓芳看过很多次柳婷婷睡着的样子,蜷在床上的趴在书桌上的或是干脆卧

在地板上的,但是她觉得今天柳婷婷睡得分外踏实。

先在,她就这样枕着她的马尾辫睡在这间酒吧的地板上,长长的睫毛低垂着,

清秀恬淡的脸上血迹斑斑,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在笑。她脚下躺了个憨态可掬的

大口吃着汉堡的小黑人,吉他平放在身边。身下的那汪血泊,红得很灿烂,却有

些凄凉。

童晓芳依旧穿着早晨选的那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旗袍——银色花纹显出华贵

和秘,仿佛是八号当铺里那个绰约的阿精,只是那张清丽的脸上却多了一丝凄

凉和惋惜。

她还记得早晨时柳婷婷和她道别的样子,她说的那句话,她空空的房间,还

有她留下的那张字条。

从十年前的那个晚上,童晓芳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她还是会了断自已的,只不

过,总会有一些要完成的事情,比如一场花滑比赛,一台重要的整形手术,一次

按摩,一次纹身,一次交合甚至被人强奸……不一样的经历,但是每次她都能从

这些事里面找到一些意义,也都觉得自已能够带给一些人帮助,能够被一些人需

要,所以这些事情也都让她觉得自已有点价值,这十年里,她都这样走过来。

——妈妈走了,董姨走了,然后,爸爸也走了。

——小耘走了,霞儿走了,然后,小绿也要走了。

她就这样一路看下来,始终在想,在羡慕,希望给自已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和

方式,从从容容地退场,可是她下不定决新。

在冰场告别卉卉的时候,她觉得自已已经想好了,但是也还差点什么。

直到今天早晨,她一觉醒来,鬼使差地看到了柳婷婷留下的这个页面。

童晓芳自已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坦然地填了这张表格,甚至选择了这个唯

一剩下来的,不知所云的方式。整个过程里,她甚至连想都没想。

但是当她收到极乐死的通知,让她晚上去莺燕轩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

她的这个选择,或许只是她潜意识里想找个机会再和这个马尾辫女生正式告

个别而已。就像那个在妈妈的葬礼上对某个人一见衷情的女人一样[10].其实童

晓芳是在那一刻才感觉到她有多珍惜这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

虽然她听过婷婷在自已房间唱歌,虽然她曾经和婷婷一起睡过一些男人,可

是她很少和婷婷聊,也很少为了婷婷做过什么。

——杨鹏那次或许算是,可是那又算什么呢,能去和她再道个别,也算是让

我的退场也有点意义了,不是吗?

下午,去关掉自已的那间店的时候,她这么想,然后忽然觉得蛮开新的。

原本童晓芳以为今天晚上婷婷至少还会和她说几句话,或者至少是一个拥抱、

碰碰脸颊之类,但她只看到那一曲终了后的一举杯还有之后那一抹红。

没有一句话,干干脆脆,一了百了。

开始这让她有点失落,但是她马上就释然。其实她知道,这才是柳婷婷的风

格。

——本来,比起说话,这个女孩子就一直更喜欢唱歌。

——到死也是。

想着,她随便抓了吧台上的一瓶酒,倒了满满一杯,朝地上的婷婷举了举杯,

然后一口喝掉了。

她重新把杯子倒满酒时,她看见对面卫生间的门打开,两个人挽着手走出来,

高个子男孩留着平头,身边是小鸟依人的何静,套头衫斜斜地露出半个圆润的肩

头,脸颊晕红,鼻尖有汗,光亮的头皮上烫着九点香疤。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更多小说 LTXSDZ.COM

童晓芳当然记得这个叫杨鹏的男孩子,也记得他的双胞胎弟弟。

——婷婷,还有霞儿,那个夜。

转瞬间,她们都已经各自擦身而过。

先在,她自已也要走了。

——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那么,何静,你这次是为什么?为了婷婷

吗?

童晓芳苦笑,重又一口喝干了杯里琥珀色的威士忌,默默看着那对男女相携

着走出去。

男孩子的眼睛是直直的,只是看着身边的何静,没有看童晓芳,也没有看别

人。

童晓芳忽然觉得那双眼睛已经不是当时那个捉住她的手,哭着强行插入她身

体的男孩子的眼睛了——这双眼睛比那时少了些冲动,多了些深沉和犹豫。

她忽然觉得杨鹏现在的眼有点像柳婷婷了。

这对男女就这样相拥着走到门口。男人推开门要往外走的时候,女人把一把

伞塞到了他手里。他似乎怔了怔,接了伞,然后一下子搂住了女人那把盈盈一握

的细腰。

童晓芳发现何静的身体颤了颤,但却没躲开,而是勾住了他的脖子,把脚尖

踮起来。

男人低下头,吻住她送上来的鲜嫩的嘴唇,手不自觉地盖在了她露出的那截

小麦色的光洁的腰肢上,然后再向上,似乎在抚摸那根并不存在的马尾辫。

吻了半晌,他们分开了。

男人走出去,撑起伞,消失在雨里,却没有再说告别。

「刚才,你给他了?」童晓芳走到何静身边,高跟鞋笃笃地敲在地面上。她

把手搭在何静肩上。何静没回头,只是轻轻吁了口气。透过之间的触感,童晓芳

感觉她刚才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起码,我们俩都蛮舒服的。」何静吁了口长气,回答不置可否,她边说,

边用纤长的手指整理了一下她套头衫的领口,精巧的鼻翼上还有一点点晶莹的汗

珠。

「你会让他会记得什么,又会忘记什么?」童晓芳还是止不住好,「人的

记忆,是这么容易修改的?」

「知道吗?人的思维很,每个人的形象、声音、思想,都仿佛一段代码

储存在大脑里。有时候,大脑会把这些代码调出来,组织成自己希望看到或者害

怕看到的场景。」何静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不高,却清楚地响在童晓芳的脑子

里。

「就像做梦吗?」童晓芳说着,忽然想起了那个每天晚上冰场上独自起舞的

那个白头发男人,那个要过她的男人,她的教练,当然,也是她的父亲。

——洛长河,教练,爸爸,这些年你就是这么过来的吗?到最后,你醒了吗?

「对,好梦或者噩梦。」何静的语气有些疲惫,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很累人

的工作,「所有我需要做的,就是给一个场景,然后轻轻一推。所以,并不是我

修改了他的记忆,而是他自己,会给这一切一个符合自己逻辑的解释。」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像你说的这么轻松。」童晓芳苦笑,「他那个双胞胎

弟弟,你没也帮帮他?」她说着,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说霞儿的小男朋友?」何静抬了抬眉,「不用,我相信霞儿的眼光,也

相信霞儿的安排,而且,这两个男生,虽然长得相似,但是,骨子里不一样。」

童晓芳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从前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看来不起眼的电台主

播身上竟然有着这么多秘密。从她的头发,到她这近乎难以解释的本领。童晓芳

甚至觉得,如果何静愿意,她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

「何静,我觉得如果婷婷还在,她会和你说声谢谢,然后敬你杯酒。其实,

今天问你这些,也让我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我也该敬你杯酒的。」她说着,索性

把剩下的那半瓶威士忌抓在了手里,「知道吗,从前我听霞儿说你是个很厉害的

心理咨询师,或者催眠师的时候,我就很怕和你说话,生怕你会从我眼睛里看到

我从前那些不可告人的过去。可是今天我不怕了,我可以面对了,甚至,我敢在

你面前喝酒了,婷婷的一杯,我的一杯,加上替你喝掉的一杯。」

她说着,就想把酒瓶举到嘴边,但是她忽然觉得应该给何静倒一杯酒。这让

她觉得脑子有点晕,再清醒时,何静手里竟然已经端了她刚刚用过的杯子,里面

漾满了琥珀色的液体。

「何静,你刚才是不是……」

「抱歉,芳,我不想你喝太多,或者说,我自己想喝属于自己的一杯酒,」

何静的声音甘甜清冽,让童晓芳觉得智都清明了些,「刚刚我确实有点累,而

对于晚上的事情来说,这才只是开始。所以,我今天也想喝一杯,毕竟,也快走

了。」

「没关系,现在我不怕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晚上的事情是指什么,总之咱们

应该干一杯,还记得你和小耘在我店里的时候我说以后说不定咱们会一起旅行吗?

想不到成真了。」童晓芳笑起来,用自己手里的酒瓶和何静手里的酒杯撞了下,

「说真的,我对你很好,因为你知道Cleoptr,因为你肚皮上的纹身,不过

那都不重要,我知道我不该一次问你太多问题的……何静,虽然我知道李天然的

那件事,但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原本可以帮更多的人的。」

「芳,我同门的大师姐和我说过,其实所有的心理咨询,该做的只是倾听和

疏导,而靠外力,比如催眠这些,就好比是是手术刀,既可以治病,也能带来伤

害。而这样操纵或者玩弄人心的人,总要遭报应的。」何静的声音低下去,然后

深深叹了口气,忽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芳,你相信在同一个躯体里,会有一

善一恶两个不同的灵魂吗?」

「何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童晓芳怔了怔,她甚至觉得自己没听清何静

的话。

「人家胡说的,别放在心上。」就在她一恍然间,何静却已经抬手指向了门

口,「看,你朋友来了。」

童晓芳愣了一下,本能地顺着何静的手指看过去,看到门口的那两个女人。

那个高个子,穿着长马靴的女人是孟爽,而旁边矮个子的,正笑嘻嘻朝她招

手的赤脚女人,分明就是吕绿。只是,这个小麦色皮肤的女人似乎显得很憔悴,

连眼睛的采都黯淡了很多。

童晓芳忽然想起来,吕绿的编号是九号,第二个,所以,她是下一个。

她有点冲动,跳下吧椅,摇摇晃晃地向吕绿那边走。

可是,她耳朵里隐隐约约地听见何静叹了口气,似乎还带了一句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要去死吗?或许是因为做噩梦的感觉太可怕了吧。」

章萍

「岚岚的噩梦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章萍坐在马桶上想着,把烟按灭在烟

缸里。

她忽然有点知道吴迪的感觉了,因为现在她知道谢一岚给她的这种电解质溶

液并不好喝,而且喝完了更是很不好受。但是她还是坚持喝了很多,然后一直忍

着,到谢一岚睡着的时候就去洗手间释放出来,然后再回到爱人身边等她醒过来。

在一起这么久,章萍当然知道,自己的伴侣在每次欢好之后都会困倦得睡过

去,然后,再被噩梦惊醒。

——今天,岚岚说自己没做噩梦,是真的吗?今天晚上之后,我真的能每天

都进到她梦里吗?

——那,岚岚的梦一共还剩下几天呢?

——或者,按照伍凌说的,还是她真的能用那个机会看开这一切,然后连同

我这一份一起活下去?

章萍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谢一岚还在睡,所以她并没有没急着起身,想

借这个机会把肚子里的东西尽量都排出来,同时,也把自己的头脑理清楚。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打在窗户上,噼噼啪啪的。

每到雨天,她小腹上的那道伤疤就会又疼又痒,仿佛提醒着她从前的事情,

当然,手腕上的伤疤也是。

——椰林,夕阳,海风,兰雪的镜头,那把集市上买来的刀,还有高红的那

阙《忆江南》。

——忘了是谁说过,切腹了却没完成,也没死掉,是很耻辱的一件事。

想起这个,章萍禁不住苦笑。

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地响,绞痛,她放任那种胀满感下行,然后出了口长气,

再一次一泻千里。

这次的腹泻让章萍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身上的力气似乎又少了几分。

估计现在泻出来的已经是清水了,但是再来两次才保险。

——章萍,这次,你要干干净净的,不能像上次那样。

——上次,对,上次。那时候,岚岚一定看到我大小便失禁了,她什么都看

到了,我最脏,最狼狈的样子。

——那么,这次呢?真的要像岚岚说的那样吗?或者,现在就……

章萍想着,把一绺长卷发绕在手指上,抬眼去看洗手盆上那把雪亮的刀刃。

那是谢一岚的解剖刀,她在岚岚睡着时从她房间里拿出来的。

「救命……我不想杀它们……老公……萍萍……救我……救我……」

卧室里含糊而急促的梦呓让章萍的身体骤然一紧,于是她毫没犹豫地起身,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然后奔回卧室去。

还好,岚岚并没醒,只是紧紧地皱着眉,手张开,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章萍把手伸到谢一岚伸开的手里,这个双目紧闭的短头发女孩一下子把她的

手握住了,随即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谢一岚睁开了眼睛——那双大而明澈的眼睛,有了一些显眼的红血丝。

「做噩梦了?」章萍把手摸在她瘦削的脸颊上,声音很轻。

「不算是,」谢一岚倦倦地打了个哈欠,「只是又梦到中学时候的生物课了。」

「蟾蜍还是兔子?」章萍怔了怔,张口问。

她想起来谢一岚和她说过,初中上生物课的时候的事,遇到解剖蟾蜍或者兔

子,那些咋咋呼呼逞能的男孩子看到木板上那些肚皮被割开一半拼命挣扎的躯体,

都吓得不敢动,只有这个瘦小的女孩子自己拿了解剖刀和解

剖针,推开他们走上

上去,咬着牙,按照书上的要求做完实验步骤,

比如搅碎延髓,比如剖开肚子,比如摘出跳动的心脏。

最后,再用最干脆的手法让它们死去。

章萍记得岚岚说过,解剖蟾蜍那次那是她第一次拿解剖刀,那次,她的脸上

沾了血了。

「都有,似乎还有别的小动物。」谢一岚轻轻打了个寒颤,似乎有些害怕地

把眼睛闭起来,「太多了,做完一个,就又来一个……别人,不管男生女生都不

敢动,所有就只能我上,手脏了,衣服脏了,脸也脏了,还是一只一只,不停地

来。」

章萍忽然想起来,那次她们俩窝在沙发上看《美恐三》的时候,看到那个天

使一样的小女巫在地狱受折磨,那个地狱的场景,似乎也是解剖不完的蟾蜍,只

不过,美剧里的小女巫是始终不忍心动手,而岚岚……想着,她把谢一岚那轻轻

发抖的身体搂在怀里了,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傻瓜,干嘛非要自己来,不给你同学们创造点机会?」

「它们很可怜,我怕它们疼太久。」谢一岚把脸颊贴上了章萍的熊口,轻轻

把眼睛眯起来,「而且,我的手已经脏了,就不要再脏别人的手了。」

「傻瓜,你的手是最干净的,你的心也是。」章萍说着,轻轻握了她一只手,

开始把她纤细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吮。

随着她的吸吮,谢一岚开始轻轻呻吟,另一只纤瘦的手却开始顺着章萍的小

腹摸下去——章萍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肚脐的位置停了停,没有去碰她的伤疤,

只是继续下探,在那片草丛里徘徊了片刻,便再往下。

「岚岚很少这么主动的。」章萍想着,把腿打开了一点,让她的手伸进来。

——现在,我的两张嘴里都含着岚岚的手指头了,真好。

「老公,答应我,按我们说好的,一会那件事情让我来。」耳边,是谢一岚

低低的声音,「杀人者,还有自杀的人,都是会去地狱的,你是干净的,我不想

看着你落下去。」

章萍没再说话,只是吐出了她的手指,捧起她的脸蛋,在她脸上再暴风骤雨

地亲了一阵,直到她的身体开始发软,才一下子封住了她的唇,没有给她继续说

话的机会。

然后,章萍一下子把手指插进了谢一岚紧窄的阴道里了,这次,她的动作有

点粗暴。

谢一岚的鼻腔里发出呜呜的哼声——她开始颤抖了。

——下地狱吗?

章萍想着,用力箍住了怀里那具颤抖的身体,开始肆意地插,也投入地吻。

雨声还是很大,伤疤还是很痒。

但是章萍已经想清楚一会该怎么做了。

韩露

窗外,雨声阵阵。不大的房间里,一段栀子花浓郁的甜香在弥漫。

韩露懒懒地卧在橡木地板上的懒人沙发上发呆,一丝不挂。她的皮肤很白,

或者说是苍白,白得有点类似于欧美白人的皮肤,仿佛透明,略略缺少血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个颜色的皮肤,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颗这

样残缺不全的心脏和周身这样敏感的笑经。但是她不cre,因为计较太多的话

会很累。

所以她也不cre她那个好朋友是为什么会在几年前忽然离开,又为什么在昨

天带着一条大狗忽然出现的。总之,回来了就好。

现在,那只叫Thor的大狗一直静静地卧在卧室门口酣睡,而兰雪这丫头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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