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见师妹这般怅然哀伤,心里一阵绞痛,仿似被刀扎着一般,终于忍不住
大吼一声:「去他娘的,姓顾的,老子这次就陪你一遭,若到了阴间地府,定要
再跟你争上一争。」他放低声音,又对王祖英道:「师妹,你也别急,咱们先把
俩孩子安顿好,师兄定然送你回去。」
「师兄......」向来刚强坚毅的王祖英,此时竟是泪眼婆娑,望着吴峥再也说
不出话来。
马车又驰了一路,眼见不远处一间破庙孤立,吴峥放缓马速道:「咱们去那
庙里歇下脚,好作打算。」王祖英点头答应,不一会儿几人到了庙前,破庙不算
破,梁瓦未塌砖墙未倒,只因荒废年久,上面杂草丛生藤蔓攀长。进得庙内,三
人找了个空地休息,几人刚落坐,那婴儿却哭闹起来,想必是刚醒肚饿,王祖英
只得抱了转去佛像背后,一边轻哄安抚,一边解开衣襟,拉散里衣,一团白馥饱
满的肉球瞬间弹跳出来,她轻俯身子,把那粒紫红的乳头就进婴儿口中。
没了孩子的哭声,周围立时变得安静异常,顾卓婷绷了一路的心弦终于松驰
下来,抱膝蜷缩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耳中似有
争执之声,就在将醒欲醒时,只听母亲说道:「师兄不必说了,此次前去吉凶未
卜,师妹怎能连累于你,何况还有两个孩子,我也不能让顾家从此绝后,辰儿尚
且年幼,只求师兄好好照顾,我知你一直对我有意,师妹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今
日就用这残薄之身替师兄了却这个心愿。」几声悉索之后,场中一时又安静下来,
顾卓婷疑惑间抬头,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只见眼前一具雪白的娇躯裸身背对而立,
纤腰玉背,长腿丰臀,单就一个背影就美态尽显,她心头犹如小鹿乱撞,偷偷低
下头去竟是不敢出声。
吴峥亦是呆愣当场,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瞠目结舌,一直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此刻竟以这般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冲去,那坦荡荡白
花花的高耸胸脯,那只手就可环抱的细挺腰身,那圆滚滚丰满笔挺的大长腿,尤
其是中间那一撮黑毛下的粉嫩缝隙,吴峥看的双目发直,竟是一时挪不开眼睛,
他仿佛着了魔般颤巍巍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前挪,两只手也不自觉抬了起来直
冲王祖英胸前,好似已经迫不及待要想把那两团饱满的乳肉抓到手里。
「他是要来摸我的胸吗?手伸过来了,啊,快要碰到了......」王祖英心乱如
麻,虽然早作好了准备,但见那双大手渐渐靠近真的事临当头,顿时羞不可遏,
自己又不能反悔躲避,只得闭上眼睛,一时间心头怦怦直跳有如擂鼓,「嗯......
碰上了,终于还是被摸到了......」这一刻,王祖英没来由松了口气,好比悬在心
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胸前的乳肉在滚动,在拥挤,王祖英睫毛微颤,闭目承受着肌肤相触间那粗
糙磨砺之感,她呼吸渐促,正待舒缓之际,胸前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嘶——好
疼!」王祖英料不到他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只觉自己的双乳仿佛被两只大铁
钳用蛮力紧紧箍住了一般,几欲爆开好不生疼,她心中发苦,不禁揪紧双眉咬唇
含辱,那张艳丽无比的俏脸上瞬间布满了痛楚。
吴峥此时脸色狰狞,犹如失去了心智一般,咬着牙呼呼直喘,只顾盯着手上
那两团已被扭掐抓捏成麻花状的白晳胸脯,手背上青筋暴凸可见用力之重,十指
深陷乳肉,滑腻软弹的嫩肉从指缝间溢满而出仿若凝脂,让原本白皙的双乳变得
肿胀发紫,顶端两粒充血的乳头更是奶汁喷洒四处飞溅,那情形几多暴虐,几分
凄美,可怜之中却又充满着异常淫靡的 肉欲,看的吴峥兽心纵起难能自抑,不禁
又是狠狠一攥。
「啊——」剧烈的疼痛让王祖英终于忍不住呼出声来,她再也顾不得之前自
己许下的承诺,身子一仰就往后躲去。吴峥尚未松手,那两团白肉被拉扯终于滑
脱而出,在空中颠晃不已,双乳脱手又听得师妹呼痛,吴峥呆了一呆,双目逐渐
清明,暴戾的神色也慢慢平复,他看了看满是奶水的双手,这才 如梦方醒,想不
到自己竟会对心爱的师妹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顿时悔恨,自责尽数涌将上来,
「我、我真是个畜生啊!」他一时痛心疾首,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蹲下身抱
头痛哭起来。
王祖英捂着前胸退在一旁,见他如此涕泗横流的模样,心中委屈怨恼之情不
觉渐去,她上前轻轻抚住那颗光秃脑袋的头顶,忍曲迁就道:「师兄,你不用自
责,是我自愿的,师妹不怪你,师兄要是喜欢这样,师妹可以再给你,我受的了。」
她说着放开遮挡前胸的手臂,微微向前挺起了胸脯。吴峥停了哭泣,默默捡起地
上的衣衫,站起身把它披到师妹身上,只是摇头不语,他转身走到佛像跟前,合
什参拜喃声自语:「多年相思以为痴,今日方知心已障,空入佛门不得法,了无
一物可提扶。」他长叹一声,接着道:「师妹,我知劝不住你,俩孩子师兄自会
好好照顾,但愿你此去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王祖英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有些恍
惚,只觉这位师兄似乎哪里不对自己又说不上来,她定了定心神,躬身拜道:
「那婷婷和辰儿就托付给师兄了,师妹在此谢过。」
顾卓婷在边上听了个明明白白,此时哪敢再假装睡着,猛地站起身冲到母亲
怀里,脸色惨白放声哭求道:「娘,不要扔下我,婷儿也要回去,你们不能不要
我,娘!」王祖英此时衣衫不整几近赤裸,但见女儿如此凄怜也是心中哀苦,一
时间难顾尴尬羞耻,拍住女儿后背安抚道:「别哭,爹和娘只是有事要忙,暂时
无暇照顾你们,你先跟吴伯伯呆上几天。」她见女儿只顾摇头哭泣,不免叹了口
气,接着道:「听话,你现在长大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弟弟,知道么?」王祖英
不待她回答,抚在后背的那只手轻轻上移,落到女儿脖颈上,只屈指一捏,顾卓
婷瞬时停止了哭声软倒在母亲怀里。
......
夜幕 降临繁星闪耀,又是到了晚上,清幽的 夜色中微风徐徐,吹走着白日的
酷热,星亮月晕,月不明,心难静。
凉州府衙,顾启兴独自坐在桌前愁眉不展,对眼前的酒菜已是兴味索然,正
神思恍惚,突从门外回廊处传来熟悉的女子娇呼声,「怎么,心神不属的,这是
在想哪家的小娘子?」顾启兴陡听话音猛地站立起来,刚欲寻声冲门出去,就见
廊道拐角处闪出一道丽人身影,「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师兄他不是......」他话
说一半突然恼怒起来,改口骂道,「这吴峥果真没用,给他机会都不懂得把握,
活该他做一辈子的和尚。」
王祖英靠在门上,双手抱胸,偏首侧目,神情带着几分戏谑,冷笑道:「把
妻儿拱手送人,你倒真是舍得,好在师兄只听 我的话不会依你。」她自辞了吴峥
便一路急行紧赶,到此时方才得回,心中懑怨未消,不由哼声道:「亏我这般挂
念你急急赶来,你却还把我当外人。」顾启兴摇头叹息道:「你的脾气我又不是
不知,告诉你,你还会走吗?李弘泰此次有备而来,就为假借皇命公报私仇,我
始终得为顾家留点血脉,只能出此下策。」王祖英收起不快,软声道:「对不起,
都是我连累了你。」顾启兴上前握住妻子的一双柔荑,洒然道:「不过是要去掉
我这个政敌罢了,说起来倒是我连累了你。」王祖英只觉悲从中来,一下扑入丈
夫怀里,再也说不出话。顾启兴轻轻搂住妻子娇躯,不由往门外张望了几眼,疑
惑道:「辰儿和婷婷喔,回房了?」王祖英轻声回道:「孩子们我已托付给师兄
照顾,放心吧,已经出城了。」想起先前骨肉分别的依依不舍,王祖英不禁又牵
挂担忧起来。顾启兴见妻子愁云满面,知道她放心不下,便安慰道:「吴峥虽鲁
莽不羁,但也率直真性,孩子们有他照顾,将来倒也不会受欺吃苦。」王祖英忧
虑道:「辰儿尚小,我只担心师兄他一个粗人照顾不来。」她寻思了会,唉声道:
「要是当年那个老婆婆再来就好了,婷婷和辰儿交由她照顾,我也放心。」顾启
兴怔了片刻这才想起,迟疑道:「你是说那个想要收婷婷为徒的老妪?不过一个
游方骗子,哪能当真。」王祖英却道:「你没学过武所以看不明白,这人可不简
单,仅凭她的呼吸吐纳,我能断定,此人必定是位登堂入室的一流高手,当年要
不是我身子不适,早就出手试她一试了。」顾启兴道:「就算她是位高手,可过
了十几年,如今只怕也是暮景残光,龙钟老迈了。」王祖英也觉在理,便不再多
说。
顾启兴怀里抱着温香软玉,鼻间尽是妻子的幽兰发香,也不知明日会是个什
么结局,只希望这一刻的相拥能永久无止,心神荡漾间,不觉意乱 躁动起来,双
手不由滑落一把兜住了妻子的丰臀雪股慢慢揉捏起来。王祖英不意丈夫在此时还
有这般闲情意致,抬头娇媚地向他瞪了一眼,轻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有心思作怪。」顾启兴轻吻着她的俏脸,温言道:「一天没见你,当真恍如隔世,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要把你融进身子里,咱们永远不分开。」他变得有些急迫,
动作也激烈起来,一边啜住妻子的娇艳双唇吻得翻江倒海,一边揪着两瓣丰弹肥
厚推波助澜,还时不时摁向自己裆胯摩擦下体。「嗯......唔......」王祖英被撩拨
得亦是有些情动,小腹间火热的坚硬让她娇喘吁吁浑身燥热,就在她将要忘我投
入之际,顾启兴的一只手攀上了她胸前。
「嗯......」不是情难自抑的呻咛,而是火烧钻心的疼痛,日间被吴峥粗暴肆
虐的伤痕经久弥新。
王祖英挣脱怀抱,捂胸低眉神色歉然道:「不要,明天说不得就要有一场争
斗,我、我不想耗费精力。」话中几分真假,她更怕脱去衣服后,现出双乳上的
十指青淤,顾启兴点头只得作罢,压下 欲望醒悟道:「你还未用饭吧?」说着不
及回话便拉着她到了桌旁。
王祖英待他落座,望着丈夫从容神态下掩藏起的那丝失落,不由心生怜惜,
她故作俏皮,嬉笑道:「还真饿了喔,就是这菜妾身可不爱吃。」她款款上前,
肥臀一送就坐到了丈夫腿上,贴紧身子,撅嘴撒娇道:「夫君,给奴奴加个菜吧。」
顾启兴被妻子这番模样得疑惑莫名,刚刚还说要保持精力现下却又来挑逗自己,
不由迟疑道:「你若不喜,让厨房再做几个来。」王祖英娇笑道:「不用去厨房,
现成就有啊。」「哦,哪个?为夫夹给你。」顾启兴揽住妻子柳腰,提筷就欲起
食,王祖英咯咯一笑,抚在丈夫胸膛上的那只手倏地下移,一把就掏住了那裆间
的垂物,抛眼妩媚道:「就是这个呀,妾身现在想吃嘛。」顾启兴心神一荡,道:
「你刚才不是说......」王祖英截住话头,莞然道:「明天又不是你动手。」说着,
便在丈夫火热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滑下,钻入桌底。
外袍掀开,裤子脱落,王祖英跪在丈夫腿间,握着再次昂头的阳具,低下螓
首,犹如蜻蜓点水,先在那紫红光溜的龟头上轻轻一吻,随后拨翻阳具,在柔情
对望之中,轻启朱唇勾探丁香,顺着棱角的圈儿开始扫舔挑逗。顾启兴只觉下体
敏感处阵阵瘙痒酥麻,就似有条软虫在蜿蜒爬动一般,不由身子一颤,双手猛地
撑住了桌沿,妻子一向很少口舌侍奉,每次都是要他软磨硬泡被纠缠得烦了才肯
勉强开口,此时竟这般主动屈就,不禁让他感动万分。
王祖英挑拨一阵,舔舐棒身,含吸卵袋,一张英气俊美的俏脸上尽是风骚妖
娆。
顾启兴见她迟迟不将那话儿吞入口中,只在外面隔靴搔痒避重就轻,不免有
些急躁起来,终于忍不住伸手摁向妻子脑袋。
王祖英头上受力,娇媚地白了一眼,这才张嘴将龟头纳入口中,紧跟着拢嘴
缩颊,在龟棱上着力的箍上一箍嘬上几嗫,随后螓首下压,那阳物便在红唇间一
滑,整根消失不见。
「噢!」突如其来的深喉,让毫无防备的顾启兴不禁闷哼一声,瞬间坐直了
身子,刚刚还是微波轻荡,转瞬就成狂浪啸卷,顾启兴感受着下身的 温暖湿润,
紧匝软腻,不由眯眼舒眉,惬意无比。
王祖英额头抵着丈夫小腹,鼻尖扎在阴毛丛中,强忍着胸闷欲呕,吞着阳根
扑在胯间,她毕竟少更此事,这般深含已是极限,想要再动舌卷舔却是难及,尤
其卡在喉间的那截硬肉儿,让她极为不适,气短难忍。
就这般忍了几个呼吸,王祖英终于慾将不住,「呕」地一声,吐出嘴里的粗
壮阳物,开始大口喘息。
顾启兴见妻子满脸通红,泪眼朦胧咳嗽不止,知她着实难受,感动之余亦是
怜爱顿生,不由吐露心声道:「英妹,你待我真正是好,我顾启兴今生得有你,
明日就是死了也无悔此生了。」
王祖英不愿他多想明日之事而心中不愉,便低头又将阳物含进嘴里,她耸动
脖颈吞吐套,舔舌品咂含卵吸吮,只想让他把满腹的忧虑都发泄出来,她动作
迅捷又仔细,神态认真而贯注,一时间,吸溜之声接连不断,嗞啧之响绵延不绝。
顾启兴望着妻子伸缩着的 白玉脖颈,见她如此尽情 肆意,加之下体传来的酥
麻快感直如阵阵波涛,汹涌彭湃地涌向着全身,当真是舒爽无比,直想一泄如虹,
当场射个畅快。
「唔......唔......嗯......嗯......」王祖英鼻中娇哼不断,螓首起伏不停,半截
阳根在双唇间进出飞快,她额头隐隐渗汗,鼻翼翕张面红耳赤,嘴角的流涎将整
根阳具都浸得油光发亮,她此时只有一个念想,就是让自己的丈夫可以痛痛快快
地泄身。
夫妻二人似灵犀相通,不一刻,顾启兴便觉散布全身的快感又汇聚到了一起,
直冲小腹而去,几欲喷薄而出,「英妹停下,我、我要出来了,噢,噢!」
王祖英没有撤嘴,依旧吞吐不停,只在心中不断喃喃:「射吧,在我嘴里射
吧,唔......我要记住你的味道,嗯......尽情的射吧。」
顾启兴见妻子并不松口躲避,已然知道她的心意,临近高潮的强烈兴奋感让
他一时兽欲陡生,猛地站立起来,揪住妻子的发髻狠狠地摁向自己的下体,似乎
如此还嫌不够,另一只手又重重地按下她后脑,这才绷紧身子挺了挺屁股,「哦、
哦」地开始泄出精来。
王祖英早有预料,顺从地放开喉咙让阳根直贯而入,她整张俏脸埋在丈夫裆
间,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喉间跳动的阳物和缓缓流入肚子的滚烫阳精。
「呼......」顾启兴长吁一口气,射的畅快淋漓,舒爽无比,他没有即刻松手,
仍然抱着妻子的脑袋在自己下体上摁来晃去,同时屁股转动,碾磨不休,似在回
味,似有不舍。
王祖英慾着一口气任他摆布,待到头上的劲力撤去,这才「哗」地一声吐出
阳具,跌坐在地,她一时咳嗽,一时干呕,模样楚楚可怜,几分凄然,几分淫靡,
不堪中又透着别样的风骚 浪情,「没良心的,你想咽死我啊。」王祖英翻了个妩
媚的白眼,擦了擦酸麻的嘴巴,只觉喉咙瘙痒不适,似仍有异物卡在当中,她轻
咳几声,嗔道:「看你干的好事,嗓子眼都被堵住啦。」
顾启兴慌忙从桌上舀出一碗清汤来,递给妻子道:「来,润润嗓子。」
......
次日上午,顾启兴正通往前衙,忽听得几个差役在凑堆说话,其中一人道:
「你们看到没有,潘家酒楼今天来了好多提刀背剑的江湖人,是不是要举行什么
武林盛会?」另一人回道:「江湖上的事,咱们又去哪里晓得。」还有一人道:
「有没有盛会,咱们不管,可千万别有争斗。」先前那人又问道:「要是真打起
来,咱们管还是不管?」有人嗤了一声,讥笑道:「管?你打得过人家吗?」几
人还想再说,就见一个铺兵急冲冲地跑将进来,去到顾启兴面前禀告道:「大人,
城外来了一队兵马,唐监门看了公文遣我来报,说是巡按御史李大人前来,让大
人早做准备。」顾启兴点了点头,暗道这唐仲标有心,怕是发现李弘泰不善,这
才向自己通风暗示,不由心下感激。那几个差役听得有兵马前来,以为是与那些
江湖武人有关,不禁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潘家酒楼,往日少有食客的店内,如今却是三三两两坐满了人,有提枪携棒
的武人,有背剑挎刀的侠士,有长相粗野敞衣袒胸的莽汉,亦有俊逸潇洒腰佩古
玉的佳 公子,这群人虽谈笑自若,却都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府衙大门。
此时坐在角落一桌的三人,吃喝间其中一人哂笑开口道:「邹兄,想当年你
把她当作九天玄女一般,有人说她几句闲话,你便要与其动手,如今来看又如何,
人家早就偷偷摸摸嫁了人,你也不照样还是娶了妻。」另一人忙打圆场,干笑和
声道:「嗳,过去的事咱们不要再提了,喝酒,来喝酒。」此人虽长得有些丑陋,
但神态谦恭,处事作派倒像是个老好人。那邹姓汉子甚是壮实魁梧,他抬头乜斜
一眼,道:「老子愿意,当年愿意,现在一样愿意,你以为老子心里没数,以为
人家会看上自己?老子从来就没想过,可老子照样见不得别人说她坏话。」他说
话声极大,引得整个楼的人纷纷侧目,楼上一时鸦雀无声,那大汉似浑不在意,
只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正当此时,地面震动马蹄声响,几骑奔马从长街一头发足急驰而来,居中一
人身着官服,年逾四旬,黑面鸢肩体形瘦削,左右护随二人,一人身罩黑袍,另
一人穿戴铠甲,后面跟着两骑亦是军士打扮,五人来到府衙门口,不待众人下马,
从衙门里头已走出一群人来,当先两人一个衣袂飘飘,气宇不凡,一个英姿飒爽,
美艳无比,正是顾、王夫妇与一班衙吏差役。顾启兴站在场中也不见礼,望向李
弘泰,朗声问道:「不知御史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李弘泰高坐马上,觑了
眼身后的王祖英,阴鸷寒声道:「顾大人又何需明知故问,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可
好?」
顾启兴冷笑反问:「哦?不知在下所犯的是何罪?」李弘泰晃了晃手中的明
黄卷轴,阴笑道:「十恶中大不敬、不义两罪,加上一条通敌卖国,够不够?」
顾启兴怒极反笑:「够,够取我顾某人的项上人头了。」王祖英早已等得不耐,
忽闻丈夫此话,当即抽刀拦在顾启兴身前,忿然喝道:「奸贼,想取我夫君的人
头,先问问我的刀同 不同意。」
刀唤「尺影」,状如柳叶,只有一尺来长,刀身流滢溢转,寒气逼人,横在
王祖英胸前,真个是宝刀美人,相映成辉。
身下马匹被刀光所惊,变得不安起来,李弘泰心中忌惮,不敢托大,往后退
了几步,这才冲那班衙役喊道:「顾启兴通敌卖国,圣旨在此,你们还不速速将
其拿下。」衙役们听得他呼喊,全都瞠目结舌愣怔当场,都道自己听岔了,一时
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不出手。
潘家酒楼上,众人都挤到廊台外围看,先前谈话的三人中,模样普通的那人
啧了声,阴阳怪气道:「这李大人倒是打的好算盘,当年的冷月仙子要是落到他
的手里,啧啧——」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身旁的邹姓男子。
王祖英当年追求者不知凡几,多有好事者将各色美名按在她头上,只是大多
都是些叫不响的花名,这「冷月仙子」便是其中之一,只因多为一些狂蜂浪蝶,
好色之徒所取,王祖英向来不喜。
那邹姓汉子直眉怒目果然已是激忿填膺,大喝一声道:「奸贼,休得胡乱冤
枉!」说着纵身一跃,单脚在凭栏上用力一蹬,人如流锤一般离楼而下。与他说
话的那人嘴角一扯竟然也不管,兀自回到了座位。「你这么煽风点火怕是不好吧,
说不定他真的会死。」那模样有几分丑陋的汉子亦是走了回来,神色怜悯哀哀。
对面男人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为什么不劝?难道你不想?」丑汉心中一惊,
在外人眼里,他与邹姓男子亲如兄弟,得听当此一问,不由色变,终于收起装模
作样的神色,肃然道:「你知道?」男人鄙夷道:「我又不是他邹雄,你们能瞒
得了我?」正当丑汉心中惴惴不知该如何回话,那男子忽又挑了挑眉毛,神色猥
琐道:「那柳氏的滋味如何?」丑汉面色一顿,随即绽出笑容道:「妙,妙不可
言。」
「这厮也不知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家里放着这么个美娇娘不享,非得跑这
来凑热闹,他也不想想,人家会搭理他这种小角色?」
「咳,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
「哎,倒是老哥你,兄弟我羡慕不来啊。」
「怎么,哥哥对那柳氏也有兴趣?不如让小弟从中安排一番?」
「当真?」
「放心,交由小弟便是。」
两人说完对视相望,眼冒淫光,脸露狎笑。
王祖英正欲先发制人擒了李弘泰,陡听对面一声呼喝,便见有人飞纵而来,
那人站到李弘泰面前,呸了一声道:「乱臣贼子,想要诬陷好人,先从你爷爷尸
体上踏过去再说。」李弘泰神色从容,似早有预料,轻笑道:「想逞强做那英雄
救美?」说着也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转过身去,对酒楼上的众人道:「还有谁,
一并出来吧。」他话音刚落,从楼里又跃出一人,尚在空中,便使了个鹞子翻身,
姿态飘逸,轻身如燕,比之前那邹姓男子不知要出彩几倍,那人翩然落地,竟是
个二十来岁,俊秀贵气的 公子哥儿。这青年男子身着白衫,手摇折扇,姿态甚是
风流,对顾启兴揖礼道:「在下葛应元,愿为顾大人马前之卒。」他微侧身子,
又对王祖英抱拳道:「见过顾夫人,久闻夫人声名,小子如雷贯耳,今日得见,
三生有幸。」王祖英见他颇是轻浮自得,望向自己的双眼亦是大胆火热,不由心
中恼怒,只因丈夫在旁,不好破口大骂,便暗哼一声,偏过头不去理睬。顾启兴
拱手谢道:「承蒙二位侠士仗义出手,但兹事体大,顾某不愿连累他人,二位好
意顾某心领,还望二位赶紧离开此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我等本份,
顾大人勿需多虑。」葛应元还待再说几句场面话,却见李弘泰身边的小将大手一
挥,跟在后面的一名军士取出两面令旗晃了晃,随即只听得脚步隆隆,地面震震,
从长街两端各奔出一百来人,这些军卒各各手握长枪,腰挎朴刀,面色冷峻庄肃,
其中两列十余人还背着强驽硬箭,显然是一支久经沙场磨砺已久的队伍。
「步跋子!怪不得行军如此神速。」顾启兴突见这番军众,当下心中一凛。
这「步跋子」乃夏国步兵一种,个个皆是部族中的顶好男儿,上下山坡,出入溪
涧,最能逾高超远,轻足善走。
不一刻两队人马便汇聚到了衙门口,二百来人凝神屏息严阵以待,杀意森然
的压迫之感让顾启兴等人都是心头发凉,那葛应元更是不堪,先前谈笑自若的作
派早已消失不见,此时竟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反倒是邹姓男子依旧虎视眈
眈,丝毫不惧。李弘泰神色鄙夷,扫了眼身前众人,开口道:「除了顾氏夫妇,
把其余人都杀了。」「是!」那小将得令,朝身后两个军士使了个眼色,随着令
旗再次摇动,唰唰几声,从左右各站出一伍背驽军卒,横驽绞弦,上箭瞄准,动
作迅捷整齐如一,那葛应元见瞄向自己的森寒箭星,吓得差点当场失禁,再也难
顾颜面,纵身一跃就欲抽身逃去。
只听得「嗡、嗡」几声,五支硬矢激射而出,驽箭本就力道奇大,又是这般
咫尺之距,那箭犹如 流星寒芒,直往空中人影飞去,转瞬便到了身后,葛应元尚
在空中,挪腾不便,躲避不及,「啊!」地一声惨叫跌扑下来,已是连中三箭,
死得不能再死,可怜一位大好青年,只为博得美人青睐,落得个身死异乡的下场。
「嗡、嗡」那边弓弦同时响起,直指邹姓男子而去,那邹雄倒也不全是个浑
不吝的直愣子,眼见两支箭矢向自己飞来,他就地一扑,险之又险地躲将过去,
随即毫不犹豫顺势一滚,「咄、咄」两声闷响,又堪堪躲过地上两箭,他动作不
停,接着单掌往地上一拍,整个人呼地倒立跃起,又有两股劲风挟势而来,他来
不及多想,一个鹞子翻身打算再次畜力躲避,就觉大腿上一阵剧痛,已然中箭。
六箭间而连发,只在电光火石间,原来这些弓驽兵卒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两
两轮射又迅速填缺补射,待到王祖英前来相救,十个驽兵又已上弦完毕。李弘泰
此次专程就为王祖英而来,尚未一亲芳泽,哪里舍得伤她,赶忙叫停驽手,王祖
英亦是不敢上前拼杀,护在顾启兴身边以防李弘泰拿住丈夫要挟自己。双方甫罢
之际,衙门口响起一阵骚乱之声,原来是处在后面的几名衙役被流矢击中,倒在
地上哀呼大叫,剩下的哪敢再呆正一窝蜂的要逃回衙门里去。
潘家酒楼上亦是一阵哗然,这些人大都是江湖上的一群三四流角色,有几个
甚至都不会武艺,只为凑个热闹来瞧瞧当年的陇西第一美女,不成想竟是这般凶
险,当下吸了口凉气退回店内,生怕那些军卒掉转身来对付自己。
眼前兵甲林立杀气腾腾,王祖英担忧丈夫安危便欲一齐退入衙门里面,不想
顾启兴却摇头道:「我身为朝廷命官蹇蹇匪躬尽忠拂过,若此时逃避,恐坐实其
罪,你待会儿寻个机会杀出去,千万别枉送了性命。」王祖英见丈夫已心存死志,
凄然一笑,握住他手掌道:「没了你,我纵使逃出去又有何意义,当初咱们说好
要白首偕老,既然不可得,那就同生共死吧。」顾启兴知再劝无用,便点头道:
「好,那咱们就来世再做夫妻。」王祖英嫣然一笑,亦是点头称好。
李弘泰见二人面对一众如狼兵甲,却仍是从容相依言笑自若,艳羡之余更是
眼热,不禁上前言道:「顾大人勿要再 执迷不悟,有罪无罪,孰是孰非,你只要
跟我回上京,圣上自有决断,你这般抗旨不遵,难道就不怕累及妻小吗?」
王祖英既存了死心本来已无斗志,此时再听得李弘泰之言,竟是想拿自己儿
女作要胁,当下怒气上涌,破口骂道:「老匹夫,找死!」话音未落,整个人已
是合身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