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天都快黑了,咱们快开始吧。”张麻子连声道。
张隐点头,不再多言。高声下令道:“众兄弟,检查装备,火铳装弹。准备进攻。”
所有士兵迅速检查装备弩箭火铳刀枪,轻拍马鬃,做好冲锋的准备。尽管人马连续赶路,也很疲惫。但是大战在即,人和马都集中精神,紧张了起来。
“杀!”张隐长刀举起,向前一挥,发出短促而有力的大喝。
“杀!”众骑兵齐声大吼,催动马匹开始了冲锋。
“准备,准备。弓箭手准备放箭。给老子狠狠的射他们。他们人不多,将他们全部统统射死。”叛军阵型内,何锦义挥着腰刀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叛军弓箭手们弯弓搭箭准备着。等待着命令。一旦对方骑兵冲到射程之内,便将是劈头盖脸的箭雨射过去。
骑兵的速度由慢及快,距离叛军阵前位置也越来近。
三百步!两百五十步!两百步!一百八十步!
叛军士兵们的紧张的喘息着,弓箭手们手中的弓弦慢慢拉来,弓弦咯吱咯吱的发出响声。一百五十步便是强弓的射程,一百步是普通弓箭的射程,眨眼之间骑兵们便将进入射程了。
然而,对方骑兵的阵型却突然变化。骑兵兵马在一百八十步外兵分两路,斜刺里转了个弯。两支骑兵一南一北朝着叛军侧翼迂回了过去。
“他娘的。”何锦义大骂出声,他意识到遇到了对手了。对方显然不是糊涂虫,他利用骑兵的优势开始迂回进攻,攻击己方两翼了。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一点。
若是他有足够多的长枪兵和弓箭手的话,倒也可以将整个大军的外围全部结成防守阵型。可惜他手头没有这么多弓箭手和长枪兵。仓促之下,能够迅速在正面集结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侧翼,侧翼,弓箭手往两侧移动。快,快!”何锦义大吼着。
叛军弓箭手们慌忙朝着两侧移动,阵型瞬间乱成一团。在何锦义的大声催促下,弓箭手们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往侧翼奔跑。本就已经精疲力尽的他们,此刻更是伸长了脖子,大口喘息着,用处了吃奶的气力。
然而,脚力和**完全无法相比。庞大的叛军阵型光是正面到侧面都有百步之远。当部分弓箭手满头大汗的赶到侧翼的时候,只看到飞驰而过想着叛军后阵猛冲而去的骑兵的背影。他们象征性的朝着空中射出几箭之后,便在暮色中失去了骑兵的身影,只留下眼前黑乎乎的一片烟尘。
不久后,他们听到了后阵方向传来的火铳的轰鸣声和喊杀声,以及凄厉的惨叫厮杀之声。
弓箭手和长枪手们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懊悔,原本他们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了。但此刻他们忽然成为了旁观者。骑兵们无视了他们,直接绕过了他们攻入了后阵之中。
何锦义兀自大声吼叫:“支援,支援后阵。快!”
兵士们站在原地,缓慢的蠕动着。所有人都对何锦义的鸹噪感到厌烦和麻木。他们有意识的拖延着。
叛军后阵,两支骑兵滚滚而来,像是两把尖刀斜刺里插入叛军阵型的肋下,进行了锋利的切割。弓箭和火铳轰开了缺口,然后骑兵们一头扎了进去。
战马嘶鸣,长刀起落,烟尘和鲜血残肢飞溅腾空,惨叫声和哭喊声响彻大地。两柄尖刀锋利的像是庖丁切肉的刀子,在密集的人群中滑动,毫无滞碍的游走。面前的一切都被切开,化为血肉。
张隐自己也觉得意外,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么顺利。他高估了叛军的力量。他本以为这是一场恶战,但事实证明,眼前的这支叛军早已没有任何的斗志。他们甚至不会主动进攻,骑兵所到之处,他们就像是水上的浮萍一般的散开,像是游鱼一般的四散惊逃,根本没有拼命的架势。
一只失去了士气的军队,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人数的多寡,已经不重要了。
“朝廷有旨,只惩首恶,从者不纠,降者不杀,顽抗者杀无赦。”张隐厉声喝道。
“投降不杀,顽抗者杀无赦!”骑兵们厉声高喝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像是重锤一般锤击着叛军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