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冬晨和孙娟洗好头发,每人拿着一把麦秆编织的扇子坐在院子里驱赶蚊子,这扇子也是在会编织手艺的大爷那里花一分钱买的,
“季知青,你那什么军体拳跟谁学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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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三哥是当兵的,他回来时看他打过,就记住了。”
此时的季冬晨可不知道七十年代的部队可还没有军体拳。
“原来你还有个哥在部队当兵啊,真羡慕你。”
季冬晨笑笑不语。
当年,老爹季铁柱还在世,老妈王小花还没有怀季冬晨的时候,十六岁的三哥季树民就去当兵了。
记忆中,三个当兵二十年只回来过五次。
而三个嫂子中,就三嫂相处和见面时间最短最少,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岁到五岁的两年相处时间,那么小的年龄基本不记得啥。
后来原身每次从青市回来,总是听老妈闲聊时说些以前的事情,特别是三嫂冯小云。
三哥十九岁刚刚提干,老爹季铁柱就没了,本来那次准备回来迎娶向阳大队战友的妹妹冯小云,结果因为这事儿往后推辞了三年。
冯小云那时候只有十六岁,她不死心,愿意等三年。
三年后,老妈说啥也不同意冯小云进门,说是冯小云没教养,还没结婚呢,就总是写信管季树民要钱要票。
那年正好收成不好闹饥荒,老妈借此终于松口,提出不给冯家一分彩礼,冯小云娘家当然不同意,最后季树民不知与冯小云娘家说了什么,这才很快就同意了。
季树民是排长,没有家属随军资格,又有季冬晨这个三岁多的小姑子在,所以每月把钱票寄回来要上交给老妈王小花一半。
季树民家就建在大哥季树伟家隔壁,是当初大哥建房时用老爹的抚恤金一起建的,当时建的都是土砖房,并不费啥钱。
九年前,三哥提升为正连级,三嫂冯小云立马带着三个孩子去随军了,他们最大的女儿应该已经十四岁了,二女儿和三女儿是双胞胎,但长得不一样。
老妈经常明朝暗讽冯小云,竟生些个丫头片子,老三要断后了等等,反正骂的很难听。
而冯小云随军没几年终于生了儿子,还是三年抱俩,王小花这才对她态度好了些,不过还是看她不顺眼,谁叫冯小云总是贴补娘家,还唆使季树民给自个老妈少寄点钱票补贴小姑子。
季冬晨摸摸头发,感觉干的差不多了,这才和孙娟进屋睡觉。
东屋里的李春燕听见西屋没了动静后,翻了个身对林霞低声说:“林霞,你睡着了吗?”
林霞打了个哈欠:“没呢,太热了,这几天可能会下雨。”
李春燕赞同:“是有可能,要是下雨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不用去上工好好歇一歇了,还有啊,我想问你个事儿。”
王月心中疑惑,侧过身与李春燕脸对脸:“啥事儿啊,大晚上神神秘秘的。”
睡在一张炕上的江卫红和宋秀丽早就累的睡着了,袁芳睡觉轻,还没有睡着,所以便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李春燕顿了顿,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问出来心中的猜测
“那个季知青是大队长的亲堂妹,亲大哥也在生产队,这几天上工,季知青每天都是八工分,比你这个来了三年的老知青都拿的多,你说会不会是大队长私下里……
李春燕说到这里就欲言又止,没有把话挑明。
但炕上的几人都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不会的,你才来一年可能不是很清楚,记分员为人特别古板,就是自己家人和大队长的女儿下地干活,该是多少工分就是多少工分。
生产队几千个社员眼睛都亮的很,大队长要是敢那样做,肯定会被人举报,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傻的。”
这时,睡在李春燕右边的袁芳突然插话道:“那个,我去看过季知青除草的地,不仅除的很干净,我还听周围干活的妇女们说,季知青比她们完成的任务量还多一些呢!”
李春燕听此,心中暗恼,看来以工分的事儿唆使她们举报,或者给季冬晨使绊子是行不通了。
等再过个一两年,季冬晨有大队长撑腰,干活能力突出又不犯错误,那么工农兵大学名额什么时候也轮不到自己头上,她必须另找门路回城。
月光从窗户照进屋内,使屋子里还能在黑夜里看见炕上几个人的身形。
季冬晨想尽快搬离知青院儿,好去买粮食给自己开小灶,所以,在随后的两个晚上下工后,都去老院与大哥他们一起开荒除草翻地。
开始第一个晚上孙娟与秦天明非要跟着来,知道了她要搬离知青院儿,只是羡慕了一番也没在说什么,然后一起帮着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