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snow_xefd
2022/08/06
袁忠义一行赶到案发地时,街巷外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ㄈòМ 获取01bz.cc
几次征调之后,城内已见不到多少年轻闲汉。但听说是淫贼犯案,官家外室
受害,便是不惑、知天命的男子,也都纷纷在外头踮起脚尖,被揪了头发似的长
长抻着脖子,盼着能从影壁旁的缝隙里瞅见一点细皮嫩肉。
佩刀衙役和横矛兵卒拦出门口一个圆缺空地,等着里头的人勘验完毕。
袁忠义带着两个女子,不便往人群中硬挤,略一思忖,索性一左一右挽住丁
小妖和宋清儿的手臂,道:“青崖的确已在这儿了?”
丁小妖点头道:“来了。她拿着 郡主的手令,她不来,还叫咱们干啥。光咱
们几个,怕是门都进不去。”
“那就不走门。”袁忠义微微一笑,忽一顿足,带着两人腾空而起,在围观
人群背后越墙而过,惹出一片惊呼。
院中正有捕快查验各种痕迹,一见进来三个会武的,大惊失色纷纷拔出腰刀。
幸好秦青崖的确在此,立刻大声道:“自己人!我们都是 郡主派来的帮手。”
那些捕快看着袁忠义腾云驾雾一样轻飘飘越墙而入,本就色厉内荏,闻言当
即收刀回鞘,小声骂骂咧咧,继续忙活去了。
秦青崖刚迎过来,旁边就钻出一个瘦巴巴的中年汉子,在 青石板边磕了磕布
鞋底的泥,陪笑道:“这位一定就是秦女侠说的那位袁少侠了吧?带着两个姑娘
还能如此施展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袁忠义一拱手,道:“不敢不敢。阁下是?”
那汉子叹了口气,道:“不得不来的倒霉鬼,除了衙门办差的小吏,还能有
啥人。我是郡城东衙的捕头,李九,兄弟们都喊声老九。实不相瞒,袁少侠,这
案子要没你们江湖好手帮忙,肯定就这么放着了。”
“哦?”听他说得直白,袁忠义略显惊讶。
李九拍拍身上脏兮兮的皂衣,道:“先这边儿情,我来给诸位说说大致案情。
呃......袁少侠,这两位姑娘,也要进去么?里头可是摆着死人,不咋好看。”
丁小妖摆摆手,“走江湖的,还能见不得死人。”
宋清儿略一沉咛,也道:“死人我见过不少了,应当没什么。”
“丑话说前头,这儿的死人,我看了都犯恶心。你们还是咂摸着点吧。觉得
受不住,出来到墙根儿那棵树下头吐,那儿已经勘察完了,脏了不打紧。”李九
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往里走去,指了指院中那口井,道,“这户不缺钱,托人
请了个武林高手住在偏房当护卫。结果,被制住头朝下扔进了井里,下头磨得血
乎乎,尸体都泡发了,娘的,也看不出是不是先奸后杀。”
袁忠义叹道:“以先前诸多案件的情形来看,柳钟隐杀人灭口之前,一定会
坏掉所有女子贞洁。听闻采花贼这种做法,是为了教她们作鬼到了判官面前,被
算作淫妇,发往地狱,再难回来寻仇。只是有时他一夜残杀女子众多,想来不会
个个都出精。”
李九点点头,“嗯,稳婆也说,那护卫里头不像是被日过的。唉......辛苦习
武,大好一个姑娘,就这么光溜溜死猪一样塞井里头。那王八蛋明明不日,还非
要给人捅坏喽。啧,到底是个啥样的畜生哟。”
说着话,几人已踏进最宽敞的堂屋。
浓到仿佛有形有质的血腥气劈面而来,叫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丁小妖都
当即皱起了眉。
门旁摆着一个铜盂,一个身形佝偻的婆子正蹲在那儿,对着里头干呕。
李九拍了她一下,道:“咋,顶不住了?”
那婆子有气无力道:“这咋顶得住嘛,都跟被驴糟践过,又让狼啃了似的。
老娘这辈子接生的娃娃得有千把个,看过的死人也过了百,就......就没见过这样
的。你说模样粗糙的 丫头看不上,要灭口,杀了也就是了,咋还非要作践嘛,呃
......哇......”
她说着说着脸色一白,扶着铜盂吐了出来。
屋里还有个 年纪小些的大娘,脸上蒙了块白布挡着嘴,虽说还在干活,但看
着摇摇晃晃,手也在哆嗦,还不知能坚持多久。
宋清儿只扫了一眼,便捂住嘴转身跑了出去。
丁小妖扶着门框一副要站不住的样子,不自觉便往袁忠义身后缩了一缩。
倒是秦青崖,可能先前已进来看过,脸色不好,但神情还算淡定,轻声道:
“这户一共住了六口人,一个护卫,两个使唤 丫头,一个烧饭婆子,一个贴身大
丫鬟,五个人伺候这位小老婆。”
袁忠义扫视一眼,道:“烧饭婆子不在。”
“死在厨房里了。”秦青崖抬手顺了顺胃口反恶,低声道,“那恶贼真是残
忍得不可理喻。人杀了不算,还要切几样东西下锅,发现的时候,都已煮烂了。”
袁忠义皱眉道:“剩下四个,都死在这间屋里?”
“对。”李九道,“我们就是没想明白,这贼人到底是有多高的武功,几间
屋子串一遍,六个人杀得干干净净,硬是一点儿 挣扎痕迹都没留下来。五个没功
夫的也就罢了,外头那护卫手上全是茧,咋看也是个硬点子,结果咧,啥都没干
成,被制住前,八成屁都没放出一个。我闻她被扒下来的裤子,娘的全是尿骚气。
这是给吓成啥样了啊?”
秦青崖也不解道:“偏房、伙房、护卫住的客房,堂屋还有里外间,这么多
人分散开,就没谁听到动静警醒不成?护卫枕边就放着哨炮,武器也就在被子里,
可都没出鞘。这柳钟隐,难不成和名字一样,会隐身法术?”
丁小妖转开视线,不敢再看尸身,道:“也许他轻功高强,趁夜而来,无声
无息先把睡了的护卫偷袭得手,跟着才炮制剩下几位无法抵抗的弱女子。”
李九摇了摇头,“可护卫住处的门,是被踢开的,门闩就断在地上,一侧门
轴还裂了,这么大的动静护卫还不醒,那请她还不如请头母猪。”
这时,另一个稳婆晃晃悠悠走过来,拉下面巾,道:“李捕头,四个都......
都拼好了。里里外外大都少了点儿啥。就县太爷小老婆勉强还算囫囵个儿。俺寻
思,没了的部件儿八成是找不回来了。更多小说 ltxsba.me”
李九点点头,带着两个稳婆走远了些,低声嘀嘀咕咕,应该是在听验尸的结
果。
袁忠义在鼻子前摆了摆手,退出门去。
秦青崖跟在他身边,低声道:“袁兄不去查验一番?”
袁忠义道:“若是江湖高手对决,尸体还能验出武功路数。这些死者生前毫
无抵抗之力,被制服后活活蹂躏致死,惨不忍睹,还是等李捕头出来,问问他这
个行家吧。”
丁小妖不再硬着头皮死撑,转身跟了出来,快步走到脸色煞白的宋清儿身边,
轻声安慰。
不多时,李捕头命两个稳婆带着衙役帮忙,将此间尸首尽数带走,又召集捕
快,听他们细细报告一番。
之后,他来到袁忠义这边,道:“袁兄弟,秦姑娘方才说,你对这个姓柳的
淫贼有所了解,能让我听听么?”
袁忠义并不隐瞒,反正其中也没多少实话,便简明扼要讲了出来。
李九稀稀拉拉的眉毛拧到一起,道:“你要早一天跟我说,这世上有人能把
武功练到这个地步,我是打死也不信的。可今儿个......”
丁小妖看他面色犹豫,问道:“你们是发现啥了么?”
李九点点头,道:“这淫贼,要么是轻功高绝,要么是长了翅膀。他在这院
子里来来去去杀了这么 多人,石板上也就罢了,可这潮乎乎的泥地上,也连个脚
印都没留下。”
“啊?”丁小妖一惊,低头伸脚在没铺板子的地上略略一踩,就看到一个浅
浅靴印,“难不成......是个妖怪?”
秦青崖不信,蹙眉道:“应当是查验不细,看漏了吧。我瞧这儿来来往往这
么多双脚,早踩乱了。”
李九摇头道:“这儿离官家堂子近得很,早上送菜的阿婆在伙房看见死人出
来喊,马上就有值守的军爷通知我们,把两道门都把住,没叫一个闲杂入内。我
带人到了之后,从外往里逐步勘验,没发现男人的脚印。昨儿早上飘了点雨丝,
晚上可是半点没下。痕迹都清清楚楚,没被冲过。”
秦青崖绷着唇角,道:“万一柳钟隐是个小脚男人喔?”
李九摇摇头,“再小的脚,他也不能穿绣花布鞋出来飞檐走壁做淫贼吧?这
儿的死者仅有女护卫是穿靴子的,但她在屋里就被剥光了,院里没有她的脚印。
剩下的,全是绣花鞋的印子。”
秦青崖还是不信世上会有这种骇人听闻的轻功,蹙眉道:“他为了不被发现
脚印,穿绣鞋......也并非绝无可能。”
袁忠义一摆手,道:“柳钟隐内功可能还在我之上。对他来说, 雪过无痕都
并非难事。”
说着,他气凝足底,双脚踏下,走到旁边微微湿润的泥土地上。
接着,他转身回到 青石板上站定,拂袖一指,“看。”
秦青崖瞠目结舌,那片泥土上,果然不见半个脚印,只是多了一层薄薄白霜,
“这......这是怎么做得?”
“因为单靠轻功,绝做不到。”袁忠义耐心解释道,“只要把玄寒真气布在
脚下,立足之地周遭冻得硬如磐石,就能稳稳站定。若内息不够精纯,轻功够好,
稍微冻硬一些,走得小心一些,仍然可行。等离去之后冻土消融,便再看不出任
何异样。便是有些凹陷,没有足迹,谁能判断出来?”
李九长出口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淫贼神乎其技,偏偏用来做这种
腌臜事,真是......唉......”
他忽然话锋一转,问道:“袁兄弟昨日就到了城中?”
袁忠义道:“不错。昨日寻找柳钟隐的线索无果,晚上就为防万一,先指点
了一下我身边几位朋友的功夫。大家彻夜未眠,着实辛苦。”
李九哈哈一笑,摆手道:“瞧袁兄弟这话说的,跟我在怀疑你似的。秦姑娘
是 郡主请来的帮手,她带来的,一定是自己人。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在什么地方
落脚,万一需要帮忙,也好通传一声。”
秦青崖板起脸,看李九没有要继续说案件详情的意思,索性大步走到一旁,
亮明身份,拦下要走的两个稳婆,仔细询问了一番。
凶宅暂封,衙役捕快带着尸体离去,外面围观看热闹的也都渐渐散了。李九
说要回衙门想想,怎么跟死了小老婆的县太爷报告此事,与他们就此分别。
秦青崖一路闷闷不乐,丁小妖顺口问了一句,她便慾不住似的,将稳婆那边
验出的情形都讲了出来。
除了烧饭婆子,所有女尸下体均有轻重不等的创伤,直达产道深处,但男子
遗留的秽液痕迹,只在那位外室一人身上。
从干涸浊物所在之处判断,淫贼在那外室身上折腾了最久,擦伤的阴户中有,
裂开的谷道中有,嘴里有,胸乳之间也有。
“这也不奇怪。”袁忠义叹道,“柳钟隐本就颇为挑剔,有余暇选的时候,
自然不会在庸脂俗粉身上浪费精力。”
秦青崖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解的,并非此事。而是那稳婆后来又说,觉得
痕迹的位置和样子,都不太对劲。我问她怎么不对劲,她支支吾吾不敢说。我吓
了她一下,她才小声告诉我,说从她的经验来猜,女尸阴户和谷道的脏污,不像
是活着的时候染上去的。”
本来只是竖起耳朵听的丁小妖顿时吓了一跳,“啥?不不不不不是活着的时
候,难道......是死了之后才......才那啥?”
秦青崖面红耳赤,羞恼道:“我哪知道这个。反正,她说得怪,我也觉得怪。
这里头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想岔了,又没头绪。”
“没头绪,就交给行家去想。”袁忠义软语宽慰道,“李捕头他们懂查案,
但武功不行,咱们武功好,但查案不行。两边通力合作,才是正道。”
秦青崖长叹一声,道:“袁大哥,能跟柳钟隐交手的,就只有你了。”
袁忠义柔声道:“单凭我一己之力,也没有多大把握。你们帮我掠阵,柳钟
隐孤家寡人,必定叫他插翅难飞。”
宋清儿握紧拳头,回想着先前见到的惨景,咬牙道:“袁大哥,我一定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