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版主网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一版主网 > 寄印传奇(我和我的母亲) > 【寄印传奇】58

【寄印传奇】58

2021年7月6日第五十八章父亲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我满头大汗地开了门,客厅里空余一盏昏黄的壁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主卧窗口溢出一抹橙色光线,隐隐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嘀嘀咕咕的,又粗哑,像嗓子里裹着口痰。

没能捕捉到母亲的声音,或许她睡着了,又或许她用的是肢体语言。

呆立片刻,我大咧咧地直奔厨房,拎了提啤酒,完了又冲卫生间里撒了泡尿。

就在这泡尿将尽时,我突然就嗅到一股子腥味,来自鼻腔或者胃部,浓郁得如同一条馊掉的带鱼。

可以想象,那些个小黄花鱼和大海参正在不可避免地发酵,冒泡,释放沼气。

急切地,我抠着嗓子眼呕了半晌,结果啥也没吐出来。

再经过客厅,父母房间己熄了灯,夜悄无声息。

然而回到书房,我却拿不准该不该在电脑前坐下了。

身着大红泳衣的母亲在台灯下,在显示器的荧光中,英气逼人,明媚如故,那白皙的脸颊,微蹙的眉头,湿漉漉的头发,几乎要携着银滩上的海风扑面而来。

我吸吸鼻子,然后抠了罐啤酒。

那张名为f-DSC_20021013_14472的照片只是套图中的一张,而这套图足有四十三张之多。

开头的几张(从拍摄时间上看)用的是长焦,奢华背景一览无余。

也不能说「奢华」,起码单从色调上讲,除了沙发前的一小块浅棕色地毯和玻璃墙体后的深红色幔帘外,主要还是简约的黑白色。

半截楼梯扶手,依稀可见的水晶灯吊坠,磨砂壁灯罩,半圆形的大理石廊柱,长短沙发和书橱,都是白色;而画框和长短几则黑得发亮。

当然,实木地板是褐色,或者说深黄色,狭窄厚实,密密麻麻,吐着一种条状斑纹在地毯外连成了一个几米见方的圆。

圆的正中是个枯瘦的白屁股,如你所知,它属于陈建军。

事实上,这种背景和色调使赤身裸体的陈建军看起来像条深海中的鱼。

女人被鱼压在身下,隐约能看到些许侧脸。

她右腿紧贴在沙发背上,左腿顺沙发沿下垂,落在地毯上。

特别地,一只白皙的小手扶在男人腰间,不知是在抗拒还是其他的什么。

也许是因为阳光——有道光从幔帘的缝隙刺出,沿照片直切而下,把陈建军拦腰截断,一分为二。

就在腰部以上,顺右侧肩胛骨斜斜划下一条疤,尺八长,桃花蛇一般,这猛然一瞥,还真有点触目惊心。

接下来的几张,镜头逐渐拉近,鱼越发清晰,阳光却在不可避免地淡去。

老实说,陈建军的姿势有些滑稽,他斜着身子,半跪半趴,左脚悬空,右脚蹬地,从大腿紧绷的力度上看,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貌似对他而言,这不是享受,而是劳作。

这个辛勤耕耘的人把脸搁在女人颈间,右手穿过腋下攀着她的肩膀,仿佛不如此后者便会逃掉。

女人并没有逃,恐怕也逃不掉,她脸侧向沙发靠背,任由饱满的左乳在挤压中暴露在天光下。

那紫葡萄般的愤怒乳头惊鸿一瞥,却以一种怪的方式被人类保存下来。

女人尚穿着文胸一一虽然被粗鲁地推到了乳房上方,内裤就没那么走运了——彻底而决绝地滑落在脚边的地毯上。

那么一团紫色的小东西,不是内裤又能是什么呢?我甚至寻思着母亲有没有这样一条内裤,答案是,不知道。

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散着两人的衣物,白衬衣首当其冲,亮得刺目。

其间兴许夹杂着一条熟悉的阔腿裤,但说实话,这两年穿类似玩意儿的女士着实不少。

至于散在矮几旁的那双银色细高跟,印象中母亲确实有过这么一双,记得那年十一打平阳回来,她就是穿着这样一双鞋押我到市区捯饬了一通。

但,既然是商品,哪个消费者不能购买呢?显然,拉近的不光是焦距,拍摄地点也在靠近,不知不觉中,之前的侧俯式镜头己在渐渐趋近于水平。

照片里的两人却沉浸在白己的世界里,无动于衷。

一连数张都几无变化,除了一张拍花的——该作品里陈建军的后臀尖刀锋战士般变幻出一道重影,你也可以叫它乾坤大挪移的视觉化呈现。

很魔幻的感觉。

然而紧接着的两张中,陈建军半撑着身子(手依旧攀在女人肩头,背后的疤愈加明显,赤红中泛着亮白,像是蛇褪去了皮),抬起头来,于是母亲的脸便在披散的秀发间露了出来。

那情我说不好,有些朦胧,但无疑红晕满面。

有一张她朝着镜头方向侧过脸来,头部轻仰,雪白的脖颈如天鹅项般绷出一道哀伤的弧度。

我甚至能看到凝结其上的点点香汗。

而那熟悉的眼眸微眯,一缕湿发贴着耳侧,俏皮地打了个卷儿,朱唇却半张着,似有股热气流正不可抑制地奔腾而出。

也许是静态的缘故,母亲轻启的嘴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比往常红艳了许多,瞬间便有种可怕的声音沿唇角攀爬而出,在像素平面上蔓延开来。

我突然就一阵眩晕。

那些梦里的光景,那无限拉长的树影和绵绵不绝的吟叫,一切仿佛又近在眼前。

但陈建军的耳朵可能不大好使,对所有这一切他置若罔闻,固执地朝镜头扭过脸来。

法令纹,眼镜片的反光,汗水汇集于下颚,摇摇欲坠。

他惊讶地张开嘴,向上拱了拱身子,又垂下头,手臂完全撑起,再次垂下了头,又一次扭过脸来,嘴张得更大了,于是法令纹刀刻般生动。

终于他爬了起来,从单人沙发上抓几件衣服丢给了身下的女人,自己则拽了件白衬衣。

这数个静态过程中,下颚的汗滴消失不见,谁也说不好它是何时垂落的。

倒是陈建军的阳具,直挺挺的,尽管用手捂着,还是挣扎着亮了亮相。

他没戴套。

至于母亲,我说不好,仿佛刚从梦中惊醒,那双眸子猛然圆睁,像是有什么光直刺进来。

嘴也张着,左手起初托着陈建军的腰,后来死死攥住了沙发垫,那种高级皮革因挤压而发出的呻吟几乎近在耳畔。

等男人爬起,女人便迅速在沙发上缩作一团。

但这是个过程。

笔直的大白腿从沙发沿收回,胯间溢出一抹黑色,文胸没来得及拽下,在陈建军欲盖弥彰的老二后挺立起一只雪白的乳房。

龟头和乳头。

当陈建军总算用白衬衣遮住下体,母亲已埋在衣物间,垂下了头。

镜头却不依不饶,继续逼近。

陈建军左手捂着白衬衣,右手有力地指向镜头,像任何一个我党干部惯常做的那样。

镜头应该晃了晃,画面有些混乱。

兴许是太过紧张?抑或愤怒?谁也说不好。

但接下来的几张又渐渐稳当起来,说有条不紊也不为过。

两张中焦(其中就有偶然打开的那张f-DSC_20021013_14472),两张短焦,甚至有四五张面部特写。

陈建军的表情很难说,面红耳赤(也许是因为皮肤白,简直跟喝了酒一样),青筋暴突,连牵动起法令纹的那张嘴都一会儿方一会儿圆。

而发青的胡茬上挂着汗水,犹如粘稠的糖浆。

我突然就觉得再这么搞下去没准儿他会中风死掉。

当然,只是奢望。

母亲呢,像个被劫持的人质,多半时间里垂着头,目光涣散在浅棕色的什么毛地毯上。

她甚至没有伸手遮挡下脸。

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或许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感觉热哄哄的脑袋在这些个照片里前翻后翻之后「嗤」地冒一股白烟,爆缸了。

而在这样一个大汗淋漓的冬夜,啤酒多少会让你平静一些,一连闷了两罐,我才在内里的冰冷和饱和中回过来。

没怎么犹豫,我又点开了第一个文件夹里的第一个视频。

反复拖拖拽拽,瞪大眼看了一遍,还是没能确定女人的身份。

但男的无疑是陈建军,哪怕在这二、三十万像素的墨水片里,他迥异的气息也像狐臭般令人印象深刻。

点根烟,根本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我打开了第二个视频(m-DV-dcr-pc110E-20020323084)。

画面黑乎乎的,只有边缘溢出几缕光。

镜头摇晃,上移,伴随着高跟鞋的挪动声。

几秒后画面亮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逐渐远离的手掌,以及肉色打底裤包裹着的膝盖和大腿。

也有小腿,但主要是大腿,再往上就是黑色紧身裙下的丰隆小腹。

黑线还在,偏左侧一些,一度我还以为是裙子上挂花的线头。

片刻她扭过身去,腰肢一番摇曳后又扭回来,弯腰靠近了镜头(并没有露脸)。

伴着什么摩擦声,她说:「一对骚货,烂屄烂屌!」声音并不大,却吓了我一跳,毫无疑问是牛秀琴。

这老姨跺跺脚,又溜达了几步,完了打地上拎起一个牛仔包消失在镜头前。

高跟鞋的叩地声渐行渐远,间或暂停了几次,随着防盗门的一声巨响,终归是消失不见。

但有东西留了下来,比如眼前的卧室,紧闭的深色窗帘,暖气片,椭圆形的欧式大床,挂历,半张床头桌,空空如也的烟灰缸,甚至床罩下隐约可见的一团卫生纸。

静默持续了七八分钟,我硬是以二倍速捱了下来。

我不想错过什么,但总不能傻等,谁也说不好牛秀琴的这些现实主义大作会拿什么玩意儿考验你的经。

这并非取决于她,而是取决于现实,我眼前播放着的,就是现实。

响动自然从开门始。

「来来来,进来进来!」男声,有点模糊,但音色洪亮。

「呀!」高跟鞋,礼节性的犹豫,轻轻哈了口气。

「啧,进来啊,来,东西全给我!」一连串脚步声,高速,平稳,「进来擦擦,啊」「换鞋?」「嗐,换不换都行,好久没住人了,就阿姨过些时来一次」停顿片刻,「看看你,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好,换鞋!」两人都笑了起来,虽然不愿承认,但女声确实有点耳熟。

接着便是混沌的脚步声。

女的踱了几步,应该就留在了客厅。

男的拖拉机似的,喷了句「坐,坐」,又不知突突地开往何处。

半晌他总算回来了:「来,擦擦,新毛巾」「哟!」「要不洗个澡?这二月天儿也跟小孩脸儿一样,说变就变,邪门了!哎,咋不坐呢!」「没看正擦着呢么!」稍一顿,笑笑,「不洗了,擦擦就行,这下得还不如马知了尿」「那你洗洗手,我——我拿盘子,啊,拿盘子整整」拖拉机缓缓开动。

「在哪儿呢?」女的脚步轻柔,像是怕踩坏地板似的。

「啥?」「盘子啊,盘子在哪儿?」声音越发模糊,「我看你啊……手跟鸡爪一样,拿拿笔可以,哪是干这个的料?」「咦,别瞧不起人啊,咱在家好歹也算个妇男哩!」门响,男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

女的似乎笑笑,没说话。

一阵翻箱倒柜,盘子清脆的碰撞声,拧开了水龙头。

「看看,你还不相信?」叹口气。

女的还是没说话。

盘子响,流水哗哗哗的。

「当年在云南,啥不得自个儿干?咱也算,啊,农场十里八村的劳动能手哩!」流水声。

「得过两次红旗……」「够了吧?」「够了够了,抹布,」门吱咛一声响,「水水,我来拿」盘子真脆啊。

水龙头关了。

混沌的脚步声。

「咱这老窝咋样?刚回平海就住这儿」「嗯,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说啥呢你!」女的笑了笑。

塑料袋的摩擦声。

「啊,真香,你闻闻」个人觉得这男的夸张得近乎弱智。

「嗯,香,」女的却颇为认同,「这啥,饵丝?」「腾冲饵丝!」电影里难免会有人们吃饭的情景,但听人家吃饭还真是第一次。

这顿饭无比漫长,两人天南地北,说说笑笑(多是男的在说)。

那些话语裹在食物里,在喉头轻轻跳跃,于这样一个冬夜突然就焕发出些许温暖色彩。

我甚至生起了几分嫉妒。

大部分时候男的在谈云南,讲这道菜如何如何,讲当地的老乡怎么怎么做,讲那些迥异于北方的风俗习惯。

偶尔也有沉默。

只剩细微的咀嚼声,椅子在地板上的摩擦声,餐具的碰撞声。

我却无从揣测氤氲的热气间话语的空隙里充斥着什么。

男的始终在殷勤地切一只羊羔,邀请女的吃点,再吃点。

倒是女的说:「一顿大餐硬被你弄成盒饭了!」掷地有声。

两人都笑了起来。

好一会儿,男的说:「看来你盒饭还没吃够」「永远吃不够啊,我们江湖艺人哪离得开盒饭」「缘分哪,」男的笑,稍一顿,语调上扬,「再喝点啥,忘了都」女的没说话。

「这点奶茶哪够!」拖拉机又开动起来。

很快,砰地一声响,男的返回。

「你还真开?」「啧,这下雨天,来,」倒酒声,「少来点」「够了够了!」「老牛都被你喝趴下了,还装?这点总行吧?」女的切了声。

男的笑笑,继续倒酒:「少来点,啊,这红酒喝点好啊,奶渣、粑粑、羊羔肉,还就得配这红酒!」「是吧?」「那可不,」男的坐下,片刻似乎又站了起来,「碰一下?祝,啊,祝风舞剧团蒸蒸日上,祝评剧事业兴旺发达,祝……」「你们啊,就离不开这些场面话」女的笑笑,打断了他。

我却笑不出来了。

「场面话也是真心话啊,那我就在心里默默祝福一下!」没能听到碰杯声,但液体淌过喉咙的声音异常清晰,咕地几声,像鸽子叫。

「学生送的,勃艮第,啥牌子的……啧,反正啊,当年躺在云南的红泥里数星星时,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母亲也轻叹了口气。

「你也说不清那些日子是好是坏了,明明在泥里打滚,哭爹喊娘的,这爬上来了,反倒老忍不住回头看」「嗯,老了」「是啊,老喽——来!」这次听到了碰杯声。

鸽子叫,确切说是饮牛声。

「你慢点喝,糟蹋好酒」「爽!」陈建军长舒口气,笑了起来,隆隆隆的。

倒洒声。

「行了行了,你还喝啊」「红酒怕啥,」还是笑,「再少来点,高兴今儿个」「差不多就行了」「赵红妆就爱管我,特别是在喝酒上」音调没有降低,声音却轻柔了许多,像是初春雨后嫩芽刚刚冒了头。

母亲没吭声,似乎喝了口酒。

陈建军也没说话,又切起了羊羔肉。

半晌,他说:「再来点?」「饱了」「教书那几年,我没少往云南跑,兵团早不在了,农场也变成了个橡胶厂」「地还是红的,血染了一样,我往山上去,有人领着,走了一两天,关我的小木屋还在,屋顶没了,变成了个糟木片儿」「地窖也给填实了,想当年真是天罗地网啊」好一阵没人说话。

「来,碰一下」「雨停了吧?」「要不是赵红妆偷偷捎个半导体过来,我也熬不过那一年」母亲没说话。

「听评剧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的,敌台,大部分时候都讲粤语,每天下午四点钟就换成了普通话,放老评剧,」陈建军喝口酒,笑笑,「主要是白玉霜,《桃花庵》、《空谷兰》、《珍珠衫》这些,就她海外有唱片啊,解放后的也有,小白玉霜、新凤霞、花淑兰,啊,那个《秦香莲》,啊,《花为媒》、《刘巧儿》,很少,反反复复就这些,这个新风霞一开腔啊……」陈建军没了音,母亲接过话茬:「比我强,我那会儿整天偷偷吊嗓子,也不过是听点样板戏」说完,她轻声笑了笑。

又是沉默。

约莫过了半分钟,椅子吱咛了一下,玻璃或瓷器的碰撞声,咚地一声响。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凤兰啊」「老陈!别……「椅子叫得简直尖利,两声脚步响,母亲轻啊了一声。

我立马打椅背上直起身来。

「老陈,别这样」声音很低。

窸窣声,粗重的吸气声,椅子又是一声吱咛。

「凤兰啊」「老陈!」母亲一阵「呜呜呜」后叫了一声,她这个声音我说不好,像是总算喘了口气。

「凤兰啊」「老陈」恐怕是入了魔怔。

「陈书记!陈建军!你快松开!」咚咚两声,紧接着是很大的一声「咚」。

陈建军叫了一声,不是「啊」,不是「哎」,也不是「哎呦」,而是「嗬」。

「这样不好,」母亲声音很低,「我……」沉默。

陈建军叹口气,半晌像是从地上爬了起来。

「凤兰」又是沉默。

脚步声,立定。

母亲似乎深吸了口气,喉头涌出一个词,又生生压了下去。

「你记住,你是被迫的,你是被迫的,是我胁迫你,我凭啥帮你,帮剧团,我有目的,我不怀好意,是我胁迫你,要下地狱我下地狱,我下地狱」他这声音忽高忽低,抑扬顿挫,吐词精准,语速极快,落点又变得轻柔起来。

母亲没说话,而是叹了口气。

缓慢,悠长。

「凤兰」男的有样学样。

没了音。

半晌什么吱咛一声,又陷入沉默。

于是电磁声越发聒噪。

「我去洗个澡」良久她说。

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不允许,你是被迫的!」陈建军吊着嗓子,阴森森的。

两人都笑了起来。

短暂,舒缓。

我却嗅到一种迟疑的尴尬。

片刻,母亲又轻叹了口气。

「我就……喜欢……你身上这味儿」窸窣声再次响起,夸张的吸气声,我能想象那种揉捏和嗅探。

母亲嗯了一声,不一会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又瘫到了椅子上,我不知该做点什么了。

客厅里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间或「啪」地一声脆响,随之母亲一声轻哼。

后来卧室门就被推开了,女人毫无例外地倒在床上,浅黄色线衣被撩了起来,露出斑点状粉红文胸,下身的深色休闲西裤也开了扣子,裤腰半褪不褪地挂在胯上,男人压了下来,她本能地侧过脸来——不是母亲又是谁呢?我吸吸鼻子,又抠了罐啤酒。

就这功夫,陈建军己推开文胸,捏住了两只乳房。

他颠了颠,便埋头唆舔起来。

我能看到他露着头皮的脑袋和一圈莹白的乳肉。

那吸食果冻股的声音比毛片里都要夸张,或许他能当一名好演员。

而母亲侧着脸,嘴唇抿了抿,始终没有出声。

但两颊的那抹红云却如何也无法掩盖。

我这才发现较上一个视频分辨率提升了许多,起码有一百万像素,这是好是坏,我也说不好。

陈建军有些没完没了,可母亲不耐烦了。

地址发布邮箱:Ltxsba@gmail.com 发送任意邮件即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