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吴都尉的这点心愿,面对呼啸而来的马队,也只能把脾气先收到夹袋里头,拱手未语先带笑:“胜文兄,何来之迟?边郡有警,而精兵全出于外,全凭兄调发民壮而得安。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如此大功,正当为兄贺,只是胜文兄这支军马来得猛烈了些,却叫我等担了不小的惊吓!”
魏野跳下马来,抱拳为礼,也是堆起满脸笑容:“这如何克当?沿途所见,便是吴公所治的番和县,地方最见安靖,这样的劳绩,兄弟回京,必然保奏中枢,替吴公请功的!”
这场面话大家都说得滴水不漏,然而魏野心下却是一个劲儿地犯恶心,尤其是“胜文公”这称呼,听着怎么样也比不得“玄德公”、“孟德公”。
恶心归恶心,魏野面上倒还是如春风般温煦,牵着吴解的手,听着这位张掖郡农都尉自报家门:“下官如何当得兵曹这般客气?说起来下官祖上也是出身颍川,与兵曹算是半个同乡,若是兵曹不弃,以下官表字孟明相称也便是了。”
吴解这般明显的示好,魏野也不能摆出什么崖岸高峻的面孔来,含笑颌首,和这位农都尉把臂入了署衙,直上正堂,与番和县一班地方官佐一一见了礼。
要这些人说真心话,似魏野这样的京官,和地方守臣本来就不算是一个系统,魏野也没什么差遣名义,换个时候,大家了不起就是虚情假意地客套些个废话,一转头就各走各路,谁管你一个司隶部的兵曹从事是什么玩意。然而此刻,大家却得将这年轻得过分的家伙仔仔细细地应对起来,免得他拍拍屁股就走,留下他们这些文官在番和整日提心吊胆地担忧东面的羌军。
至于分润些这家伙手里的军功?不指望,能容着他们从番和这眼看着就要成为前线的险地退走,别到时候一扭头便上一道“查守臣某畏敌如虎,私离任所”的弹章就好。
好在魏野倒也懒得在这帮人面前抖什么官威,见过礼后就开门见山地道:“既然孟明延请魏某入衙相见,那么有些事倒不妨直接了当些。凉州一部生乱,本官忝为大汉臣子,又权领张掖郡兵事,自当回奏于朝廷。这期间,守土安民之则,魏某责无旁贷,一一都担下了。孟明,粮饷二字,为兵家至重之事,番和县乃张掖郡仓所在,积储甚重,在这个当口,不得不由得我魏某人多费些心思。我欲率部镇守番和县,不但可以保郡仓无虞,监护转运也甚是方便,你看如何?”
魏野这句话,顿时就让吴解皱起眉毛来,这说是镇守郡仓,其实还不是要接管番和县?一个无名无份的京官,私领地方郡兵,擅自征发民壮,已经是很目无王法了,要说起来勉强算是事急从权,可他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吃相太难看这回事倒可以另说,他魏野玩了这么一出带兵强行接收地方郡县,他到底还算不算是大汉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