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约走时,把带来的侍卫都留了下来,除却带走了一个随身侍从袁兴,其余的侍卫皆依旧住在原处,等候盛长宁的旨意。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白露奉了令,一一有条不紊地吩咐了下去,同样也叮嘱了侍卫们,盛长宁要去江南的事儿。
迈着步子出来后,见到他们一个不落地在这儿,盛长宁倒也没多大惊讶。
“公主,立夏已经去了城主府了,莫女官正带着人收拾行囊,还有沈大人留下的侍卫们……”白露说着,将目光投向一旁出来的盛长宁,请示她的意思。
“诸位。”
盛长宁一掠眼扫过面前的众人,这些侍卫们都是沈约带过来的,自然不输任何人,扶风城中便能瞧出他们的身手很是不凡。
盛长宁微敛了思绪,她的眸光凝在侍卫们领头的那人身上,她的朱唇轻启:“沈大人将你们留下,意图已然明显。此一去江南,路途遥远,定然不会有多安生,接下来的时日,便还要拜托各位了。”
左湳察觉到了盛长宁投以过来的视线,又听了她这番放低姿态的客套话,面上的神色却是分毫未动。
他微躬身,抬手揖礼,声音掷地而铿锵:“是属下该做之事。”
他的话一落下,他身后的那些侍卫们也纷纷抱拳异口同声。
盛长宁弯唇笑了笑,她又道:“听闻诸位皆是沈府的名士,果然名不虚传。”
左湳微垂着头,揖礼姿势不变,显得肃穆又沉凝。
盛长宁收回了目光,迈起步子,重新回了屋内。
白露跟在她后头,扶着她入坐在小榻上,想着方才公主放低了姿态说出的话,白露顿了顿道:“公主,其实,您无须太过忧心去江南路上的安危。左侍卫是沈大人的心腹,大人走之前还特地与左侍卫叮嘱过,要千万顾好您的安全……”
“所以,您大可安心。何况……这些时日以来,奴婢与左侍卫也交谈过几句,他从不因奴婢身份低卑而看轻,可见得他的为人确实刚直。”
听着白露犹豫了再三说出的这些话,盛长宁神色却很清浅,她往后靠了靠身子,背却是仍旧挺直的。
“本宫所担心的,并非是指左湳人品有异的问题。”盛长宁垂下长睫,执起一旁的杯盏浅浅地呷了一口,她道,“跟在沈约身边的人,本宫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
只是左湳忠心的是沈约,与她有什么联系?她自幼聪慧,是看尽宫中的阴险狡诈的手段长大的。
是以,早在扶风城的时候,在众人历经艰辛进了城中,却在半夜里无缘无故地惨死了一人,众侍卫在沈约面前愤懑的时候,她便已有察觉。
那付生之死虽不是她所为,但到底也是因她非要去摘乌颜花,受了她的牵连,这才尸骨残缺,死得不仅不瞑目还不体面。
那时,侍卫们这般激愤,身为领头的左湳又何尝不是其中之一,让一个心中很可能对她有怨之人,来护卫她的周全,盛长宁是怕了的。
若是不借沈约之名,敲打一二,这路上他们要是起意想要整整她……她如今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如何能与他们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