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尽管盛长宁这般说了伤人的话,凌一也只是白着脸,唇边动了动,再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事实上,盛长宁说的话,他也寻不出、理智也叫他不能反驳之。
她仍是有气。
对当年,他与沈临之联手害了她的事,仍旧耿介于怀。
……
凌一少时的记忆中,曾有一抹霞丽最惊为天人,与她相处的时光,是带他逃离黑暗时亮起的灯火。
只是那时,他自己都不曾料到过,到头来,竟是他掐灭了这曾经唯一带给自己一丝光亮的烛火。
初见盛长宁那年,他尚是凌家不受宠的庶子,皇长子盛长慕被立为储君的宴席上,本不该有他,可当时大他两岁的嫡子凌云患了场大病,病恹恹地在榻上缠绵了数日。
凌府需要带着一位公子入宫赴宴,于是父亲迫不得已带上了他。
也是那日,他看见了盛名已久的那位长宁公主。
随着内侍的高呼声,她一步步走进金碧的大殿内,每轻迈一步,她身上着迤逦落地的裙裳上嵌着的粒粒明珠,仿佛都透着她骨子里的从容。
尔后,她将手中的宴礼捧上前去,微偏过头来时,他才瞧清那张被京城中人传扬已久面容。
眸光潋滟,神如秋蕙披霜,宛若冰山莲。
只一眼,他却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滞了滞,他努力地抬眼看去,眼巴巴地渴望着她再回过头来,却被身旁父亲的低斥声给吓住了。
那一年,他九岁。
那时只觉得,那一人惊艳了他的时光,却再未料到,余生还能有幸再相逢。
再见到盛长宁时,他已是盛京城内名声大噪的琴师,往来拜师求艺的人络绎不绝,人人皆要敬称一句“凌公子”。
他不再受父亲束缚,独拥一处僻静小院,院中栽着他喜欢的花草,没有管束的人,他愿意半夜起来侍弄花便起来。
偶然一夜,他正为今日刚移盆过来的新花培着土,就听及了一声清脆润耳的女声。
“嘿,那边的小孩儿,你是谁?”她问道,声音含着笑。
当时他便怔愣住了,他回过头去,目光落在那张最是熟悉不过,曾在他梦中徘徊陡转千遍的面容上,他近乎是失态地一般,猛然地站了起来。
即便没有铜镜,也没有旁人来告知他,他也能知晓那时的自己定然是双颊通红,手足无措,宛若被抓包的小贼似的……
他的念头暗暗地落下之际,便又见趴在矮墙之上的小姑娘,已经从墙边轻跃了下来,步至他的面前,煞有介事地问道:“你……怕不是个小贼罢?”
听了这话,他当时……当时是如何做的?
仿佛被戳中了心底最柔软的心事似的,他头也未回,慌不择路地破门而出。
当着那人的面,结结实实地挨下了“小贼”的罪名。
那一年,他十二岁。
距他与盛长宁初见,已别三年,再次重逢,本该是令人欢喜又难忘,却叫他闹下这般的糗事。
可殊不知,他与盛长宁的缘分才刚刚初始。
后来,他被父亲逼迫,入了宫,兜兜转转间成了盛长宁的伴读,那时他是凌家骄傲,再不是旁人口中的那个“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