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俘虏了我的丈夫!说什么要为雪国的子民开疆扩土,夏侯谨根本就是一个大骗子,他无非就是想得到人,是我……”
“你喜欢上了她?”
“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妾身不让她和冷子寒在一起,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这样与你,不就是另外一个机会了吗?”
“叶婉欣不会属于任何人,她只是属于她自己,她天生就是一个孤独命,谁沾惹到她,谁都会死,所以,本夫人奉劝你和冷子寒,如果不想死那么早,就最好离叶婉欣远一点!你要的答案,妾身是不可能告诉你,现在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还请太子不要再苦苦逼问!”
“……”
父皇?母后?叶阙?水清清……
他们这些长辈,十三年前,都做了些什么?
叶婉欣不能属于任何人,天生就是一个孤独命,谁沾惹到她,都会死?
她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对任何人都会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的真心,甚至连自己这个曾经想陷害和利用过她的人,她依然会不计前嫌,冒死也要帮助自己,几次三番过后,如果没有叶婉欣的帮助,自己又怎么可能还会活生生的站在雪国的领地?
“什么大家闺秀,说难听了,我就是个命犯孤煞、克死爹娘的妖孽祸胎!”
忽然之间,夜无欢的耳畔,凭空想起叶婉欣在山谷中为自己烤鱼吃的时候,不经意说出的那句牢骚,当时自己并不以为意,可如今想来,单是一个命犯孤煞,就足以让叶婉欣在叶府的这十三年,生不如死、受尽各种人间冷暖。
如果,水清清还要让叶婉欣背负着这种骂名,继续生活下去的话,那么自己宁愿抓住叶婉欣的那只无助的小手,一起陪她来背。
早死也好,灾难也罢,只要她不再去经历那些所谓的人情冷暖,继续和那群黑了心的人斡旋争斗,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至于冷子寒,那个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死的活死人,还是留着他那条高贵的身子,好好守在他亲爱的父皇身边去吧。
“殿下……”胡公公见夜无欢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眼见着东边山头上的太阳都要出来了,可自己的主子,一整夜还没有合眼,多少是有些心疼,原本以后幽王妃来到雪国做客,殿下会为此而高兴几天,可没曾想,本来公务缠身的太子殿下,却愈发的更忙了,而且,还一直愁眉不展。
“天快要亮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歇息一会儿,待会儿还要去上朝!”
夜无欢闻听到胡公公的提醒,一脸茫然的从思绪中清醒过来,抬头,这才发现,东方天际的一抹殷红,晕染了大片的云朵,渐渐化成一团紫色,却是分外的好看。
雪山之巅的日出,永远是那样的特别,只是,叶婉欣是否也能看到到呢?
“娘娘……”李嬷嬷天不亮就跑来叶婉欣和冷子寒落住的房间敲门。
叶婉欣正睡得迷迷糊糊,闻听到李嬷嬷在门外喊门的声音,只得迷迷糊糊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一脸不耐烦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穿上鞋,迷迷糊糊走去门口,给李嬷嬷打开门。
“李嬷嬷,天还没亮呢,您老着什么急啊?”
叶婉欣打开门,还不忘闭着一双死沉的睡眼,一脸不耐烦的嘟囔几句,继而转过身去,继续爬到床榻上睡觉。
李嬷嬷顺着叶婉欣打开的房门走了进去,隔着一层帐幔,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娘娘,老奴听说这雪国的山顶上,住着一位女菩萨,从来都不见外人的……”
冷子寒自从叶婉欣起身出去,其实就已经醒了,毕竟长这么大以来,还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而且,还是在雪国的太子府,心里多少是不适应的,虽然说是在睡觉,可半个夜晚都是醒着的,若不是叶婉欣像个死猪一样的躺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冷子寒或许连一会儿都睡不着。
“住着就住着呗,关本妃什么事,好嬷嬷,您先出去吧,我要睡觉!”
叶婉欣对于自己的人,从来都不愿意多花心思绕心眼,只是以为李嬷嬷年龄大了,在太子府闲着没事可做,就只能跑来搅和自己的美梦了。
无奈叶婉欣还没睡醒,虽然人在雪国,可这屋子的布景和之前自己在夜府住着的环境,基本是大同小异,所以,反而没有一丝的陌生感,身边还有冷子寒守着,自然是睡得十分惬意。
冷子寒自然听出李嬷嬷的一些用心,不能怪冷子寒自己多想,而是李嬷嬷从凌国设计叶婉欣来雪国的那天,冷子寒就已经发现李嬷嬷的用心有些不对劲,可她毕竟是叶婉欣的乳母,自己又不能和她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既然她还要设计婉欣去什么雪山之巅,倒不如自己主动陪同前往,也好看看,她到底是何居心。
“欣儿,听闻这雪国的日出,比之凌国很是不同,不如我们趁太阳还没升起,一同去雪山之巅看看日出,好不好?”
冷子寒从床榻上坐立起来,轻拂着叶婉欣那张精致而又秀美的脸颊,音色暖暖的说着。
叶婉欣伸手将冷子寒那只抚弄自己脸颊的大手一把握住,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示意他不许再动来动去。
“不去,哪儿也不去,我要睡觉,我就是要睡觉……”
冷子寒看着叶婉欣一直像个懒猫一样的贪睡,感觉这丫头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毫无形态可言了。
她越是这般随意,自己便越是对她迷恋有加。
帐幔之外,李嬷嬷还没有走,俨然是没有死心的样子。
冷子寒看着叶婉欣那张熟睡的可爱小脸,终还是没有忍心去继续唤醒她。
缓缓的,冷子寒把那只压在她脑袋下面的那只小手抽离出来,撩开杯子,漫不经心的开始穿着衣服。
闻听着冷子寒一串悉率的穿衣服声音,叶婉欣还是忍不住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身前,冷子寒已经把一件月白色长衫穿在身上,修长的身子,背对着自己的,正拿着腰带往腰身上安静的束着,叶婉欣揉着一双惺睡的昏眼,从床榻上爬起,猛扑过去,一把抱住冷子寒修长的腰身,紧紧的不肯松手。
冷子寒唇角微勾,感受着叶婉欣那小小而又温暖的身子,不觉心头一暖。
本不想把她吵醒,不想她还是醒了。
“不是说还要再睡一会儿,怎么不睡了?”
“没有你,不敢睡!”叶婉欣像个小孩儿一般,依偎在冷子寒的身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柔弱状,禁不住勾起冷子寒无限的保护欲。
转身,托着叶婉欣那张精致中又略带几分惺睡的小脸,却是一脸的宠溺,“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叶婉欣强挤出一丝俏皮的笑脸,轻轻点了下头,伸出一双手臂,一副撒娇的表情哼着,“抱我?”
冷子寒嘴角的笑意加深,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小懒猫,真拿你没办法!”嘴里虽然是在抱怨,一张冷艳的俊脸却还是难掩一脸的幸福。
伸手,动作轻轻地将身下的小人儿抱了起来,此刻,冷子寒心里清楚,叶婉欣虽然表面是在跟自己撒娇,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她知道自己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雪国,无权无势,就这样安静的在雪国的太子府里住着,根本连客人的身份都算不上,她怕自己心里承受不住这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身份悬殊,她怕自己心里有落差,所以才会处处表现的很依赖自己,让自己感到有被依赖和需要的感觉。
叶婉欣,嗅着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冷子寒依然很沉醉。
雪国皇宫,议政堂庭前。
夜无欢一身紫色蟒袍,银色的丝线,勾勒出完美的线条。衣袂在微风中飘舞,面容沉静,神色安然,嘴边似乎带着隐约的浅笑,像是无所谓,又像在品读着什么,洒脱而俊朗无比一张原本邪魅不羁的俊脸,立在众朝臣之中,愈发的英气逼人。
“太子殿下?”
夜无欢正和身边一个朝中老臣聊着什么,忽见身后有一个府中家丁走来,夜无欢慌忙从众朝臣中央走出来,面色紧张的看着身边的那个家丁。
“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放在往常,夜无欢对自己府里的家事,从来都不上心的,可惟独这一次,夜无欢破天荒的破例,但凡府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要格外上心,毕竟,府里还住在自己最最关心和认为最重要的人。
那家丁伏在夜无欢耳旁,把叶婉欣和冷子寒跑去雪山之巅看日出的事情,前后汇报一通,也就没了后话,夜无欢闻听那家丁所言,先是愣了些许,忽然又好像想通了什么。冲那家丁怔怔的点了下头说着,“随他们去吧!”
那家丁得令,快步离去。
夜无欢望着那家丁消失的方向,一颗心却忽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其实,结果自己早已料定,只是没曾想,事情会进展的如此之快。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太子殿下,雪国南部山地旱情十分严重,那儿的百姓现在都已经开始往皇城这边迁移了,如今,皇城的大街小巷,布满了南部逃难来的山民百姓,不知又该如何安顿呢?”
夜无欢一颗心早已飞去了雪国之巅,根本没有把身边的老臣回报的朝事,听进心里。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那老臣见夜无欢一直没有什么反应,以为他是哪儿不舒服了,带了些许疑惑的语气低声喊了几声,这才将思绪飘远的夜无欢拉入到政事之中。
“噢!”夜无欢回神,带了几分感慨的说着,“安顿还是要安顿的,只是那么多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单是安顿好解决眼前的温饱,不是难事,这点儿银子,我们国库还拿得起,只是这可是整个南部山区百姓的一年生计大事,这才是难事一桩,所以,我们一定要另想它法,把今年的旱情根本解决了,才能确实解决南部山区百姓的生存大计!”
“这样好了!”
夜无欢说起南部山区,忽然又想到了北部丘陵,自己曾经在北部游离之时,似乎发现那边有好大一些土地都是荒芜人烟、杂草丛生,土地很是肥沃,却几乎没有人在那儿安营扎寨、生活居住,曾经自己就在想,南部山区土地贫瘠、人口众多,每年收成不好,甚至连军粮都难凑齐,为何就不能调整一部分山民,潜入北部丘陵开荒种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