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愕然地看着陈诚的背影,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待陈华成呢个跨过门槛,他才醒悟过来,转头低声对赵忠道:“我瞧这厮不怀好意,速速多调些兵马过来!”
之前为了不惊动皇城内外,他们只是带了不到三十名甲士过来,现在见到陈诚也过来掺和了一脚,为了自家的生命安全,也不得多调集些兵马了。虽然是久在宫中,但是张让也知道,自己麾下的那些士兵,大概好几个才能挡的住一个如狼似虎的越骑骑卒,哪怕对方是下了马的。
赵忠点点头,转眼瞅见跪在地上的段珪,上去踢了一脚,道:“去,多叫些人过来。”
“啊?哦!”
段珪连忙起身,小跑着从后门出去了。
陈诚走出了大门,对卫栗道:“把所有人都叫起来,让他们准备好武器,把战马都喂饱......”
正说话间,阎忠忽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陈诚心道:又怎么了?
阎忠面色苍白,额头冒汗,见了陈诚也不先说话,等他安排完了,这才拉着他的袖子,低声道:“中军都尉吴匡带兵打开了朱雀门,不知道往那里去了!”
陈诚浑身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道:“伯道安心,我派他出去有事。”
阎忠跺着脚,小声叫唤道:“文正何必骗我?我跟你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出了事难道我跑的了吗?”
陈诚脸上露出微笑,向周围的士兵看了看,嘴里却严厉地道:“让你去巡视两处宫门,怎么地出了这种乱子?”
阎忠愣了愣,也在脸上堆起笑容,道:“我才来一天,你叫我能怎么办?”
陈诚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消息灵通吗?你说他是去了哪了?”
阎忠苦笑,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大将军府...........”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后,道:“也未必就是大将军府,说不定......”
他这样的聪明人,最是多疑,自然也喜欢以己度人。
“说不定是什么?”
阎忠迟疑地道:“可能太多了,不太好说。”
“最有可能呢?”
“最有可能的当然去了大将军府。”
陈诚向周围看了一遍,转过身来,冷声道:“废话!”
他问阎忠道:“吴匡带了多少人出去的?”
“五十骑!”
陈诚闷哼了一声,道:“没看出来他还有这种本事,真是小瞧他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他本来是打算亲自派人去联系何进的,但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突发情况,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帮着大将军杀宦官们了。要是不先达成协议,他可不能先动手。即便是达成了协议,也要大将军的兵马先动起来再说。
阎忠没有回答,他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嘉德殿,问道:“天子薨逝了?”
“还没有,但也快了。过不了今晚。”
“立刻召大将军进殿,把他和几位中常侍一起杀了!然后请太后升殿,立董侯为天子!”
陈诚道:“张让已经派人去召大将军了。”
阎忠听闻此言,脱口道:“糟糕!”
“为何?”
“张让怎么会主动召大将军入宫?那岂不是坐以待毙?其中定然有问题。”
陈诚道:“说不定几位大貂铛认识到了他们过往犯下了很多错误,现在幡然醒悟了,想要做一些为国为民的事情呢?”
阎忠干笑道:“君侯说笑了,哪里有人会幡然醒悟的?”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宦官和大将军早就已经势成水火........上军校尉蹇硕在哪里?”
陈诚向阎忠看了过去,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蹇硕杀何进去了!”
吴匡带着五十名亲兵出了南宫朱雀门,径直往太傅袁隗的府上奔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城中早就开始了宵禁。五十多名骑兵在大街上奔驰,顿时吸引了巡城的士兵。南城的都尉正亲自带兵在街上巡逻,见吴匡一行人战马雄壮,骑士披挂整齐,知道是朝廷的经制之兵,不敢挡路,立刻带着手下的士兵们让开了大道。
马蹄踩在街道上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等到数十名越骑旋风一般的穿过街道后,都尉麾下的一名士兵不满地道:“什么人啊?半夜里在城里面跑马,不知道现在已经宵禁了吗?”
都尉狠狠地瞪了那人一样,喝道:“闭嘴!,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说完,他又忍不住地加了一句,“你以为我是曹孟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