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或者应该说是理所当然,那尊驺虞的玉像毫无反应。
见此,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盼望驺虞玉像能显灵的赵虞,脸上露出了几分自嘲的笑。
“少主?”
身旁传来了静女的声音。
原来这会儿静女已经铺好了床榻,见自己的小主人站在那尊驺虞玉像前发呆,便有些担忧地开口询问:“少主,你怎么了?莫非是在担心夫人所说的神婆么?依奴看来,少主无需为此担忧,什么中邪,那只是府上下人乱嚼舌根而已……”
“唔?”
赵虞愣了愣,有些不解地问静女道:“府上……知道此事的有很多人么?”
听到这话,静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嘴,直到赵虞再次询问时,她这才带着几分气愤承认了:“是的,昨日少主从树上不慎摔下来后,就不记得曹安、张季等人,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哦。”赵虞随口应了一声,心中暗暗念叨了一句:不愧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那么会工夫,府上就传开了。
怪不得刚才去见母亲时,我总感觉途中遇到的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后知后觉的赵虞心下顿时恍然。
可能是见赵虞不说话,静女关切地走上前来宽慰道:“少主,你莫要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少主就是少主,怎么会是邪灵?”
听到静女的话,赵虞也不知该如何回覆,只是点了点头。
既来之则安之吧,倘若那神婆当真如传闻的那么厉害,大不了……也没什么,虽然……
站在驺虞的神像前,赵虞暗暗想道。
他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纠结。
当日下午,府上的仆从便从县城请来了一名神婆。
当周氏带着这名神婆来到赵虞的屋子时,赵虞偷偷打量着这名神婆。
据赵虞目测,这名神婆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逐渐花白的头上裹着一块黑布,身穿黑色绣有莫名图案或花纹的小袄,布满皱纹的脸上,气色看起来倒是很不错,总得来说挺精神的,是一个颇有精神的老太太。
而在这名神婆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大布包,也不晓得其中装着什么东西。
起初见到这名神婆时,纵使是赵虞也没来由地一阵紧张,直到这位神婆笑眯眯地对他说了句话:“二公子莫要担忧,老妪一定会将侵入二公子体内的邪物驱逐。”
当时赵虞张了张嘴,心情就有些莫名,但不放心地的他,还是故意问了一句:“神婆,你真的可以办到么?”
“那是自然。”
那名神婆哪里晓得赵虞的心思,信誓旦旦地对周氏说道:“夫人,您可以派人去方圆几十里打听打听,我孙婆子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氏听得连连点头:“是的,妾身正是听说了神婆的名声,这才派人去请您。”
见周氏这位鲁阳乡侯夫人这般,那神婆自是非常高兴,面朝赵虞不惜暴露出她嘴里已没剩下几颗牙的事实,咧嘴笑道:“总之,二公子就放心吧。”
“……哦,那我放心了。”
看了那神婆两眼,赵虞勉强笑了笑。
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已经丝毫没有担忧与忐忑了。
感情弄了半天,这神婆纯粹就是个糊弄人的,赵虞暗自为自己此前的忐忑不安感到不值。
在接下来的半日时间里,这名神婆就带着她的两名徒弟开始了所谓的驱邪仪式。
赵虞坐在一张椅子上,起初还颇有兴趣地看着这名神婆在身边用诡异的步伐窜来窜去,时不时地嘴里还发出一些古怪的叫声,可待看得久了,赵虞也厌倦了,索性就侧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反正他配合这名神婆的行为,也仅仅只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而已。
等他迷迷糊糊地被静女从瞌睡中推醒,正巧听到那名神婆在不远处信誓旦旦地保证,表示侵入他体内的邪灵已经被驱逐。
母亲周氏非常高兴,而不知几时出现的鲁阳乡侯赵璟,亦立刻吩咐人打赏,听得那神婆眉开眼笑。
当在场众人为此欢庆的时候,唯独赵虞暗地里撇了撇嘴。
瞎耽误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