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大人,杨某有一些思量,还请大人静听,玄德公忠君爱民,有仁德之名,武侯从龙入川,亦是体恤百姓,爱民如子。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自古新朝立,无不篡改史书,攻讦前人,唯武侯、关公这种深入民心之人改无可改,流芳百世!总兵大人,如今狼烟渐起,眼见百姓要饱受兵戈之苦,南阳千年名城即将被战火吞噬,不知何等作为,才能算是爱民如子,身后尽享万民朝奉呢?”
谢宝胜只是冷冷地看着杨鹤汀,却是一言不发。
杨鹤汀默默地看着谢宝胜,缓缓地抬起手来,拱手施礼道:“总兵大人,关二爷忠义两全,天下无敌,终究抵不过岁月侵蚀,时事变迁,终究损于小人之手,败走麦城。武侯算无遗策,用兵如神,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寿数有终!秦王汉武功高盖世,终究挡不住子孙无知,后继乏力,自古王朝更迭数不尽数,或天灾,或人祸,或强敌外来,或内忧并起,此乃天意,不可违!谢总兵,你觉得,你守住这区区南阳城,便能救社稷于水火,挽大厦于将倾么?”
谢宝胜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鹤汀的双眼,缓缓地拔出佩刀,轻轻地放在了杨鹤汀的脖颈上。一阵冰凉渗透了衣衫,随着奔腾的热血把一丝寒意带入了杨鹤汀的脑中。
“杨鹤汀...你也是读书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话,你该明白!”
“鹤汀自然明白,但总兵大人当知,朝廷的饷银从何而来?”杨鹤汀毫无惧色地回看着谢宝胜,“清廷孱弱,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忧患在侧,却毫无奋发图强之意。日本,自明治以来励精图治,如今已然骑到了大清帝国的头上,马关条约,李中堂呕血而亡,总兵大人难道丝毫无感?左宗棠,张之洞,乃至现在的盛宣怀,奋身救国的为何皆是汉臣?满清勋贵执掌天下权柄,却如蛀虫般侵蚀着国家本就残破不堪的骨血,敢问谢总兵,你拿的,到底是朝廷的饷银,还是天下百姓的血汗!你到底是该对朝廷尽忠,还是对天下百姓负责!”
杨鹤汀的话,如同一记重拳,直击谢宝胜的命门,汉臣、满人,这自大清立国以来始终无法平衡的矛盾,是萦绕在每一个汉臣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自僧格林沁战死之后,满人竟再无一人可以独挑大梁,苟延残喘至今,唯靠一众汉臣在续命,可端坐京畿尽享荣华的,却仍旧是一众混吃等死的满清勋贵。
谢宝胜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层怒色,动了怒,杨鹤汀反倒心中有了底气,他朝着谢宝胜缓缓地拱起手,沉痛地说道:“谢总兵,天下倦清久矣,若是谢总兵不信,请看看南边,半壁河山皆已独立,民众拥护民主,呼唤新生,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的根本啊!你身为军人,该捍卫的,是天下百姓,是国之根本,而不是一对只知道枯坐在朝堂上的孤儿寡母!”
“杨鹤汀!你放肆!”谢宝胜怒斥道,手上的钢刀愈发用力了。
杨鹤汀却是毫不退缩,反倒刚往前走了两步,“我放肆!谢宝胜!你到底是要做满清的孤臣,受万人唾骂,还是要为民请命,顺势而为成为万人敬仰的名臣!你可要想清楚!”
钢刀在杨鹤汀的脖颈下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痕,鲜红的血液顺着寒凉的刀刃缓缓流淌出来,划过刀身,滴落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