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家生在汉口南交巷的门店出来,钱枫一身利落的西式小西装挽着依旧大褂瓜皮帽的张堂文,走在江边的步道上。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店里生意不错!”
“开始的时候艰难些,但好在有你帮衬!”张堂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臂膀能够感受到钱枫薄薄的西装下那温润的肌肤,屋里那些羡慕诧异的目光已经让他感受了一晚上的成就感,心中的兴奋,至今还久久未散。
钱枫松开张堂文的手,将头上的英式白纱礼帽取下,张开双臂感受着江边的凉风,“我钱家,到我这儿,已经是第四代,别的就不说了,人脉,还是有的。何况你赊旗镇上的粮油品质还是可以的,那个刘掌柜,也是个人精,一点就透!多少个客商都是我第一次带着去,随后就成了他酒桌上的常客!”
张堂文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女人,似乎心中偃旗息鼓许久的冲动又再一次被唤醒了一般,他上前拉住钱枫的手,默默地说道:“你果然与众不同...太不一样了...”
“不一样?”钱枫拨动了一下额上的发丝,“有么?”
张堂文奓着胆子猛地将钱枫拉向自己,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可人儿,“一切都一样,你是独一无二的...”
钱枫睁着一双忽闪的眸子,回视着张堂文热辣的眼神,却是咬了咬嘴唇,缓缓地推开了他,“若是没有那些烦心事,我倒乐得在这江边与你聊天,只不过今天,你须得跟我一起去见个人。”
“谁?”
“刘公...共进会的人...”
“共进会...”张堂文看着钱枫随风飘起的碎发,忍不住伸手将它归置回耳后,“到底还有多少个我没有听说过的会党,见过你之后,似乎整个世界都被推开了一扇崭新的窗,一切都是闻所未闻的...”
“反清反帝、振兴中华,这是无数人共同的心声。可是难免有些细枝末节的差别,同路却不同人,就像我们这支的人,就看不上孙大炮的同盟会一样。如今宋教仁在上海成立了同盟会中部总会,也彻底否定了孙大炮此前一直坚持的在两广寻找机会的方针。同盟会,合,是为大义,分,也是为大义。与其这样,当年何必合并呢?”
张堂文默默地向前踱着步,享受着微风拂面的感觉,“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亘古不变。这也是为什么堂文一直不愿参与你们的大事,你与杨先生,尚且不能同路,亦有纷争,我...不愿如此。”
提到杨鹤汀,钱枫止不住一阵黯然神伤,她依在护栏上,眺望着江面的火轮船,“世事如此,图奈何...主义也好,主张也好,为的都是振兴中华,反清反帝,只要可以达到这个目标,无论谁的会党冲锋在先,余下的人,都会振臂高呼,摇旗呐喊!主要可以达到这个目标,到底是谁拔得头筹,又有什么好争抢的...”
“似你这般阔达的,亘古至今,又有几人呢?但有成功之日,争权夺利,好名徇私,在所难免。毕竟,有几人可以淡泊名利呢!”
钱枫笑着回头,却发现远处过来了几个巡警,便款款地环住了张堂文的脖子,“低头...”
张堂文顿时被拉入了之前在张家前厅里的那一幕,忍不住搂住了钱枫,正要吻下去,却发现钱枫依旧在歪着脸偷瞄着身后路过的巡警。
待巡警走远了,钱枫便放下了双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堂文,“还不打算撒开手么?男人终究是永远把这个当成头等事么?”
张堂文尴尬地松开钱枫的腰,红着脸笑了笑。
“走吧,雄楚楼见见刘公...”钱枫拉着张堂文厚实的手,慢步向前,“若是没有你跟着...又得多出不少精力,应付那些男人无谓的纠缠。纵使都是为国为民的志士,也免不了尘俗的杂念...”
张堂文被牵着前行,不由抿嘴笑道:“我倒是好奇了,我到底算是什么?替代品?还是临时工?还是仅仅是个借口...”
钱枫嗔怪着回头一笑,“你想做什么?那便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