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胜的棉甲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泛着油光,他的兵在四周打着火把,把整个山寨都映照的如同白昼。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勘察战场,不放过一个活口,这是谢宝胜对于杆子的一贯作风。
他会仔仔细细地检查每一个地方,任何尚未咽气的人,都会由他补上最后一刀。
作为军人,无可厚非。
张堂文和张堂昌踉踉跄跄地跟在他的身后,一个时辰之前,整个山寨里还是其乐融融,那些个鲜活的面孔,张堂昌都已经熟识了,可如今,短短的一个时辰,他们都已经成了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尸体。
映秀和熊老大,就在方才与张堂昌下棋的山洞里。
映秀死的很安详,嘴角还挂着微笑。
子弹从她的下颌穿出了脑后,除了脖颈间那艳红的血痕,看不出一丝端倪,就像睡着了一样。
熊老大,就在张堂文带来的那价值五万两白银的金锭旁,他瘫坐在地上,一手攥着金锭,一手攥着枪。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躺在箱子旁边。
张堂文心如刀割,而张堂昌,却是默默地来到了箱子旁,“谢总兵...这是我哥带来赎我的银子,杆子既然灭了,能物归原主么!”
谢宝胜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几个箱子,拿起佩刀,挑开了箱子盖,火光的映照下,金子格外光亮夺目,看得整个山洞里的人都直了眼睛。
“数额不小啊!”谢宝胜默默地走上前来,打量着箱子中的金锭,“张老板...你怎么看?”
张堂文此刻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这五万两,从他凑齐的那一刻起,他就再没把它当做自己的东西了。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缓缓地来到映秀的尸体旁,“还请大人怜悯,让这苦命人入土为安吧!”
谢宝胜冷冷地瞥了张堂文一眼,扯着沙哑的嗓子,厉声吩咐道:“收缴枪械,尸首凑一起,寨中一应物件全搬了,一把火烧了这贼巢!”
张堂文愤恨地看向谢宝胜,谢宝胜却是不为所动,径直地走出了洞口,临到头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转脸看向张堂文,“我的兵,不是给杆子挖坟的!张老板要真有心,我给你半个时辰!”
张堂昌本与映秀没有什么交集,但看着张堂文的模样,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上前拍了拍张堂文的肩膀,和张堂文一道,把映秀和熊老大的尸首抬出了寨子,寻了处僻静的地方,放了。
山林之中腐叶多些,挖一个双人墓穴,倒也没费多少工夫。
等把映秀和熊老大合葬了之后,山寨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切都似乎要被那火焰吞噬了一样,连带双龙寨的威名,连带这个叫做映秀的女子。
谢宝胜连夜就要赶回南阳府,张家兄弟和党二爷还稍加优待,分给了三匹拉着山炮的骡子骑着,待到了南阳城,都已经快四更天了。
镇台衙门的大门口,谢宝胜看着浑浑噩噩的张堂文,用他那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住眼前这个失了魂似的人,“依律,贼巢倾覆,一律充公!我老道今日卖你一个人情,你那几箱子金锭,还你!”
张堂文迟疑着朝着谢宝胜拱了拱手,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堂昌尴尬地又跟谢宝胜寒暄了几句,才寻了个骡子,驮着箱子带着党二爷朝着张堂文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哥...已经四更天了...你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