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在太平街上的小院,是个两进出的狭长型院子,是先前张堂文趁着赊旗镇上西商回乡时,趁价低收回来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院子的主家本是一户山西来赊旗卖醋的生意人,前院两侧还埋着一溜的醋缸,后院还有一厢房里堆满了当年酿醋的工具。
为了给张圭泗和丁淑仪成婚,张堂文让张富财领着下人,帮着张圭泗一起把整个院子都给拾掇了一遍,张柳氏又给他们置办了一整套的家什。
一时间整个张家的下人们见了张圭泗都在撺掇他,就连闹洞房都要比别人更热闹些,一是羡慕张圭泗这狗屎运,采粮这种外差,都能碰上这号美事儿;二是嫉妒丁淑仪这美娇娘,趁着闹洞房,都来一睹美颜。
宣统三年,是双立春,张家因为小张氏的身孕和操办张圭泗的婚事,也显得要比往年喜庆了许多。
张堂文更是得意,趁着张圭泗大婚的机会,还坐了坐主位,提前体验了一把娶儿媳妇的感觉。
张堂文看着跪在下面的张圭泗和丁淑仪,满脑子却都是自己儿子张春福的影子。
婚宴上,张堂文坐在屋里,瞧着张圭泗在张富财等人的撺掇下,连喝了好几大碗的酒,也是不禁一笑。
张堂昌坐在张堂文身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圭泗,不由低声笑道:“要说啊...这人呐...真是不知道自己的福分在什么时候!这张圭泗几个月前,还是混在灾民堆里不人不鬼的样子,如今,却是抱得美人归的新郎官...真是造化弄人啊...要不是碰到了你,要不是替你拦了廖启德那一枪,怎么能走到而今这一步?”
张堂文也是轻轻一笑,端起酒杯小口地品着,“造化弄人...你看看夏老三,在看看张圭泗,再看看...你我!是不是感觉我们还不如他们那般幸运?”
张堂昌笑得合不拢嘴,捏起一颗花生米扔在嘴里嚼着,“有点意思...有点意思...老三那就不说了,真跟换了天地一样!一个傻小子,现在居然也是扛枪的官了!这张圭泗,谁能想到会有如此艳福呢!”
“怎么?你也嫉妒?”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不就是十六七岁的娘们么?栖凤楼里没有么?”
张堂文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你那些...是只会哄男人开心的凤雏,这个丁淑仪,可不简单的很...”
“怎么个不简单法儿?”
“她懂酿醋!”
“哪个娘们不会吃醋...”
“是酿醋!不是吃醋!”张堂文笑着拍了拍张堂昌,“打扫院子那天,我瞧见她在那摆弄酿醋的罐子了。这院子本就是醋商留下的,底下埋着好多个醋坛子呢,她光闻着味就给全起出来了,坏的直接就给倒了,就留了两坛子又给挪到井边埋了!”
“咋?那两坛子就够他们吃了?”
“吃...吃个屁!你就知道吃!那两坛子里,有醋膏!”张堂文却是一笑,“张圭泗,是捡到宝贝了,有个这般懂醋的媳妇,又有那两坛子醋膏,张圭泗这辈子就穷不了!你以为你嫂子为什么不仅指了院子,还给他们置办了全院的家什,一来,说起来这丁淑仪毕竟远嫁过来,她是大夫人,又是老乡,不能不照应着!二来,她怕是也觉察出来了,这个丁淑仪啊...日后该是个人物!这天下间,有几个姑娘家家的,敢给自己指婚的?”
“那叫不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