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府的消息传到太平坊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了最高处。
是的,阳光驱散了一早上的阴云。
“小将军说,人还活着,无需担忧。”程府的仆役来的快,去得也快。
“哇...”秀儿高兴地蹦蹦跳跳,“我就知道哥哥心疼我一夜没睡,所以才传来了好消息,你看,连天都晴了。”
“秀儿。”陆殇斜视她一眼,“你不是只比姜小子小两岁吗?为何你看起来这么...对,用他的话说,幼稚?”
“啊?”秀儿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哥哥只比她大两岁的事实,当即错愕道,“或许...或许我两年后也能像哥哥现在这般聪明?”
“哈哈...”陆殇觉得人有时候地想法真的很可怕,“你觉得年龄可以慢慢弥补智...商,姜小子发明的很多词用起来精准有力,智商,那你为何不看看现在有人已经羞红了脸?”
“嘻嘻...”秀儿笑的东倒西歪,指着柔娘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是要成长为像哥哥一样的人。”
“秀儿,这样子就打算两年后变成小郎君那样聪慧的人?”柔娘鄙夷道,“那你问问小郎君两年前是不是还尿床,小郎君现在每晚在我怀里睡的可好了,但是你能保证两年后你不尿床吗?”
“哈哈哈...”
这回不但是柔娘、陆殇笑的可恶,就连四个闻讯而来的小丫鬟都笑的捂着肚子。
“呜呜....”秀儿捂着脸藏进了闺房里,再也无脸见人。
......
新监牢的床,不再是敷衍到直接铺就在地面上的一层枯草,而是一张矮榻,上面铺着崭新的被褥。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几案。
墙上有一扇小窗,位置太高,但可清晰地分辨白天与黑夜。
没人来到这间独立的小牢房,起先姜玄安慰自己,监禁不会太久。他也做好了若有人来盘问他的准备,他会小心措辞、不乱说话。
然而现在他却不那么确定了。
第五日的黑夜已降临,或许给他换舒适的牢房,就是为了长久的监禁下去?
他不禁猜想监牢之外是怎样一番情形,也很好奇,李二陛下得知消息后会不会拍手称快。
......
京兆府的日出,把他的天空染成玫瑰色,是的,属于他的天空只有窗户大小。
姜玄盘坐床榻,双手搁在膝盖之上,凝望着越来越明亮的天空。
太阳越过森林和高山,平原和田野,世界在她的脚下由漆黑转为靛青,再转变为碧蓝,之后射进长安城里的这间监牢,最后在他的双目燃烧。
出狱毫无征兆,来势汹汹地谢彦似乎就此偃旗息鼓,不见踪迹,或许一切的答案都在那一晚消失在拐角处地脚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