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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轿车停在楼下,卡尔瓦多斯带头走进大楼,忱幸跟着。
楼顶,微风,栏杆旁放着枪袋,里面是两把狙击步枪。
忱幸眼睛动了动。
卡尔瓦多斯走过去,自顾拿过一把,语气冷硬,“组装、调试,这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忱幸便过去拿起另一把枪。
卡尔瓦多斯边调试边说,“之前都是训练,这一次是真实目标。”
忱幸正看着瞄准镜,闻言愣了下,“杀人?”
“很意外吗?”卡尔瓦多斯冷笑,“你该不会以为,组织会免费培养你吧?”
忱幸眉头皱了下,因为儿时的那个雨夜,他对死亡这种事情没那么难接受,可无辜杀人,他却觉得为难。
“目标是什么人?”他问。
“雨宫敬二。”卡尔瓦多斯指了指斜对面商厦的门口,“十分钟后,他会出来,你杀了他。”
“没有理由吗?”忱幸问道。
他已经调试好了,只要瞄准射击,就能取走范围内的任何一条生命。
“这是组织的命令。”卡尔瓦多斯一颗颗地往弹夹里压着子弹,墨镜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忱幸手摸进口袋。
咔,子弹上膛,卡尔瓦多斯站在几步外,枪口指着他的手。
他还是懂规矩的,并没有做出用枪指头这种事。
忱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卡尔瓦多斯冷冷一笑,放下枪口。
忱幸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有些日子没联络的号码。
嘟...嘟,电话很快接通。
“我就猜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贝尔摩德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反倒让忱幸原本有些纷乱的心绪平缓了下去。
“嗯...那姐姐是知道了?”忱幸问道。
“主导覆灭土方家的人,现在还有四个人活着,雨宫敬二就是其中之一。”贝尔摩德平静道。
忱幸一时没有回应。
“组织费了一些功夫才查到了他们,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怎么,下不去手吗?”贝尔摩德问道。
“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忱幸说道。
“开枪。”贝尔摩德淡淡道:“他们手上都染着血,本就是罪有应得,你就当是替检察官执行正义了。”
“是这样吗?”忱幸低声道。或许他问的,是杀完了这四个人,如果以后组织再让他杀其他人时,他该如何。
无辜与否,只是组织罗列的事情。
贝尔摩德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可以选择不开枪,而他一样会死。但抉择这种事情,本就是人生要不断面对的,只有到了那一刻,你才能看清真实的自己。”
“我...”
“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在你身后。”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喃喃的低吟浅唱,明明没有多么充沛的感情,却如此坚定。忱幸的心头突然像被攥了下,像是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听到了从目光所不能及的远方传来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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