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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瓦多斯靠着栏杆下的水泥墙,好整以暇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嘴里就吐出个烟圈。
忱幸握着狙击步枪的手心微微出汗,瞄准镜里,已经能看到大厦门口快步而出的保安。
“想好了没有?”卡尔瓦多斯冷不丁道。
忱幸没理他。
卡尔瓦多斯狠狠抽了口烟,按灭后把烟头装进兜里,然后扛起了枪。
下方,有人从大厦里走出来,只不过不是单一的目标,而是一家三口。
穿金带银的雍容女士,还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以及牵着两人手掌的小男孩。
从高倍的瞄准镜中,可以清晰看到女人脸上的笑容,在看着丈夫和儿子时,眼中充满爱意。
小男孩好像是有些不开心,瘪着嘴,一个劲地拉着身边的父亲。
男人也就是雨宫敬二,一边跟大厦门口的人道别,一边无奈地揉着小男孩的头。
一家三口,乍一看瞧不出太多,但每一个神情或举止中,都是合家美满的幸福。
忱幸眼睑低了低,脑海中努力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曾经毁了自己的家,参与杀害了除母亲之外的所有亲人。
他扣着扳机的手指有些颤抖,像极了十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接过铃木朋子推到眼前的蛋糕,握着小叉子的时候。
……
咖啡馆里,贝尔摩德默默看了会儿挂断的电话,收起,目光看向窗外。
远处是渐落的夕阳,黄昏的光浸过云层洒落,街道两旁的写字楼铺满暖光,与天映照。
不多会儿,她听见了一声枪响,然后是厉声的喊叫,接着可见人群惊慌哄散。
贝尔摩德脸上的浅笑有一瞬间的收敛,仔细回忆着刚才听到的那声枪响,慢慢的,有些绷紧的身子彻底放松下来。
银色的长发染上了一层金色的柔光,清冷的脸庞忽而明媚,她撑着胳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
收枪下楼,坐上轿车。
忱幸坐在后排,看着窗外,手指的老茧抚过刀鞘,卡住木刀的机括有一下无一下地发出响声,街景匆忙而过。
卡尔瓦多斯冷着脸,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
“你跟贝尔摩德是什么关系?”他问出了憋了好久的问题。
忱幸看过去,两人的视线在后视镜中相遇。
“我随便问问。”卡尔瓦多斯说。
“那我选择不回答。”
“……”
……
接下来的几天里,忱幸还会去训练场,而卡尔瓦多斯好像也有了别的任务,把他丢下后就走了,很长时间没有再露面。
这天早晨,忱幸刚出门,就在公寓前的街上看到了那辆哈雷摩托,以及靠在车上的高挑女人。
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和机车服,同色的高帮长靴,贝尔摩德嗅着一根没有点燃的女士香烟,一下下轻甩着煤油打火机,像是很无聊。
见到忱幸出来,她才笑了下,昂了昂精致的下巴,“上来。”
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忱幸拉上外套拉链,边问去哪边坐了上去。
“老妈给你找了个工作。”贝尔摩德唇角轻勾。
“...老妈?”忱幸愣了愣。
贝尔摩德冲他眨了下眼睛,红润的唇线抿着,眼神确定,示意是在说自己。
忱幸眼皮一抖。
“国内的小孩子是这么称呼母亲的吧?很亲切。”贝尔摩德笑着说。
忱幸没说话。
“哎,生气了?”贝尔摩德伸出手,想要捏他的脸。
忱幸有了躲闪的动作。
贝尔摩德歪了歪头,睫毛轻眨,眼睛有些水润。
忱幸下意识错开视线,于是,柔软微凉的手指便捏在了他的脸上,轻轻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