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一名女子如何挣扎,却怎拧得过这市井小霸王?
这时又有几个泼皮跳将起来,有的去关门落闩,有的忙不迭地开始拼桌挪椅,这就要搭块逍遥场地。
忽然有个瘦高汉子咦了一声,停下了手中活计。
一旁的白脸混混见他面色有异,取笑道,
“柳五,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庞四儿,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这里好像坐了个人?”
柳五指着角落里的空桌,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这是发什么癔症,那里有……啊!!!!!!”
那名叫庞四的混混忽然嚼指惊呼,这才真真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众人目光一齐看去,却见到庞四所望的方向空无一人,不禁诧异。
忽然间,刁三只觉得自己左腕一烫。
他转头去看,却发现左手就如霜打过的茄子般蔫软在女丸肩头,
无论他如何使力,也是动不得分毫,显然是手筋不知被人用何手法挑断,却未伤了皮肉,半滴血都没流出来。
刁三甩开女丸,抡起右手呯地将碗砸碎。
他举起尖利地碎碗,大声咆哮道,
“是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爷爷站出来!”
那刁三话音未落,大堂里忽然有风乍起,门扉和窗板不住晃动,喀喀作响。
厅上的猪油烛焰惊恐地抖缩作一团,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强大的存在,几次都想缩进灯芯中躲避这阵阴风,却又被硬生生地被抽了出来。
天地间的元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化作无数的芥子纤尘,汇成八股埃流自八方涌向一处。
刁三眼前的酒桌瞬间碗碟乱飞,一道道气旋如茧般一箍箍地缚紧。
风更疾了,那缕缕微光卷在一处,最后竟比明火还要耀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风止,光霁,不再有杯盘落地的声音,门板和烛光的战栗也渐渐停歇。
刁三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桌上立着一位白发老者,一身素袍,道骨仙风。
只是那满面的红光,皮肤仍如婴儿般光泽鲜嫩,仿佛都能被摇曳的烛光弹出水来。
“你,你是谁?”
色厉内荏往往是泼皮无赖的根本特性,此时刁三的牙齿都在不停打战,哪里还有方才那副穷凶极恶的架势?
那道人打眼睨了一圈,嘴角挂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他将手中拂尘微微挥动了几下,烛火忽然又开始一阵明灭不定,室中昏黄光焰大涨。
那道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然被拉伸得伟岸异常,宛若天人。
相反地,那些混混儿的影子却逐渐淡化,虚无。
大堂里忽然弥漫起团团如萤火虫般的光点,像没头苍蝇般舞动了片刻,便齐齐涌向了四周的烛台。
烛火似乎比方才更亮了些,十几名泼皮无赖竟然凭空消失,连衣角也留未留下一片。
那女丸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还是那位老神仙开口打破了僵局。
“原来你错投在陈郡,却让我一番好找。”
“这位神仙,您,您认得我?”
“自然认得,只是你已经忘记我了。
罢!罢!罢!一切须得随缘。
贫道既然寻到了有缘人,便是缘起之时。”
那道人的身形在烛影中逐渐淡化,待得语歇声止,已是完全遁入空蒙。
女丸揉揉眼睛,又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很疼,不是在做梦!
可是十几个人就这样在他眼前失踪,这,这……
这桌子上好像还留了一本书?
女丸上前捧过那卷帛书,只见封面上写着“素心”两字,打开来略一翻看,只惊得女丸双腮绯红,心口乱跳。
天哪,这,这是什么邪秽功法!
为什么,为什么那老神仙要留下这本东西给我?
他是谁?
认识我吗?
他和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什么缘不缘的是什么意思?
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