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丸者,陈市上沽酒人也。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陈郡临蔡水,踞宛丘,道路四通,商贸繁荣。
陈郡集市上的酒坊,就算没有百家,三五十家总还是不会多算。
可是饭局需要订位,沽酒需要排队的,莫说整个陈郡,怕是算上整个兖州,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汝执楼。
酒楼的地段并不太好,
西市到底,左转巷子里第七家。
酒楼的景致更无甚可称,
清晨能看到运垃圾的牛车,傍晚有驮粪的马队,都会打这条窄巷里挤过来。
可是路旁等待沽酒的人们从不会嫌弃。
也许再等上个把个时辰啊,就能见到执汝楼的老板娘了。
老板娘女丸,其实并称不上有多美,但是绝对是万里无一的媚。
一对卧蚕凤眼轻微的下弯,就算是未语也能带出三分笑来。
瓜子脸儿配上一抹樱桃唇,若是还在嘴角下点了一粒小痣,哎呦呦,那还真是惹人。
秀发如瀑披将下,那水蛇的细腰根本遮不住俏皮的发梢。
发瀑冲过了腰际,终于受到些阻挡,卷起了层层细浪。
每当老板娘俯身沽酒的时候,排在前面的酒客都仿佛被酒香吸引,伸长了脖子,让脑袋随着酒舀上下提拉一番。
显然呐,陈郡的男人,都不大容易得颈椎病。
让男人们不自觉的开始享受运动,那句“天生尤物,足以移人”的典故,大抵应该就是这般吧。
女人,单身,有姿容,紧随而来的,除了满满的人气,必然还有不尽的风言风语。
陈郡坊市里谈论最多的话题,大多都与这汝执楼的老板娘有关。
说什么一麯黄粱酿,便入了温柔乡。只不过第二日的入幕宾,却留不下丝毫记忆。
这时候通常就会有人纠正,唉,那可不是毫无记忆,而是根本没有人能从那温柔乡里走出来。
然后众人再为那些登徒子是升了仙,还是化了鬼,激辩一番。
这些,便是陈郡男人的日常。
日常便是日常,今儿个也是一番模样。
汝执楼的晚市通常比别家结束的早些,一个妇人家收拾这上上下下毕竟需要更多些时间。
只是今日还有一桌泼皮,从午市吃到了晚市,疯言疯语的吆喝不停,就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店里的伙计两次委婉的暗示打烊,都被为首的泼皮蛮横地一把推开。
女丸见不是办法,只有自己陪着笑上前招呼。
“这几位爷儿,天色着实不早了。
小店还要张罗张罗准备明日的营生。
几位爷看看是不是还要最后添些什么,这灶火也要歇了。”
为首的泼皮名唤刁三,前些年因为辱了清白人家的姑娘被下了狱。
可这也没蹲了多少年头,不知他怎生打典了上下,竟然在今日被放了出来,与一群狐朋狗友在此相聚。
那刁三对女丸是垂涎已久,
奈何街里街坊的对这酒楼都照顾有加,几年前他才不得已将黑手身向了无辜女孩儿。
可他在牢里这些日子,不但不思悔改,这日日里更是百抓挠心,一直惦记着女丸。
他这一出了狱,便没安了什么好心思,喊来这一群地痞流氓喝酒壮胆,就是想来寻些乐子,哪怕就是再被抓回牢去,逍遥一遭,却也值了。
于是那刁三歪歪斜斜站起身来,拎了酒碗眯起色眼就去搭女丸肩头。
可怜后者敢怒不敢言,眼见对方一只咸猪手沿着香肩一阵摸索,女丸只能半推半就护着要紧处,陪着笑脸,打着哈哈,一心只想将这瘟神送走。
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阵狎笑过后,刁三举起酒碗,送向女丸檀口,
“来,来,来,陪爷儿几个喝几碗。
今儿喝痛快了,爷就走。
喝不痛快,就陪爷喝到痛快!”
女丸也是久在市井跌爬,焉能看不出今日事不能善了?
马上就向两名伙计递了个眼色。
可是那刁三准备更是充分,
左右两名泼皮早抢出来,一人飞起一脚踹倒两名伙计。
那两名伙计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是眼前一黑,双双倒地。
女丸张口欲呼,却早被刁三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