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胡亥来到芳菲宫容容殿时,宴会早已经结束了,此刻大殿内芈南正在陪着嬴君昭玩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尽管相处已有一段时间了,但每次见到这个兄长,嬴君昭都害怕的很,在小女孩天真幼稚的内心里,秦胡亥就是让她失去养母清夫人和阿大始皇帝的罪魁祸首。
秦胡亥表示这个锅他真背不起,清夫人殉葬是先君既定的,而始皇帝驾崩跟他更没有一点关系。
随着二世皇帝下佩剑、脱履、去帛韤后进入容容殿中,原本跑来跑去自由玩耍的嬴君昭立刻就躲在了芈南的身后,只是今日不同以往,小女孩时不时地探出头,大大的眸子泛着泪光紧紧地盯着秦胡亥。
“君昭。”芈南含笑着拉起嬴君昭的小手,温言道:“见到阿兄要施礼的。”
在芈南的鼓励下,嬴君昭鼓起勇气,迈开小腿行至秦胡亥身前,她看着肆意箕踞的兄长,未等开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婴儿肥的脸颊大滴大滴地落下。
“哭什么?”秦胡亥不解,对于这个妹妹他谈不上喜欢,他本身就不喜欢小孩,更何况这个妹妹一见到自己就哭哭啼啼的。
被兄长这么一问,原本只是落泪的嬴君昭立刻放声大哭起来,她伸着肉嘟嘟的小手,一指秦胡亥呜呜地说道:“阿大,阿大……”
“阿什么大?寡人为汝阿兄。”秦胡亥有些厌恶地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女御戚姬赶紧讲这个多事的小孩子弄走,他现在烦的很。
皇帝的命令不能违抗,戚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抱嬴君昭。
谁知戚姬刚屈下身子,芈南就快步地走了过来,小女郎狠狠地瞪了一眼大胸女御后,拉起嬴君昭的小手,颇有不满地看着丈夫道:“君昭尚幼,口齿未清亦是常理,陛下又何须凶她?”
“寡人……”秦胡亥莞尔,他倚靠在凭几前,略有些尴尬地一笑道:“南姬说的是,寡人又何须和一个孩子计较。”
说完丈夫,芈南又抱起嬴君昭,一边哄着一边道:“君昭,当唤阿兄而非阿大,皇考……”
“是阿大。”嬴君昭小手抹着眼泪,一脸委屈地说道:“这是阿大的衣裳,君昭认得。”
由于刚刚下朝,秦胡亥并没有换下身上所穿着的玄衣纁裳,这一点嬴君昭倒是说错了,款式虽然一模一样不差分毫,但明显秦胡亥还不至于穷到穿他爹始皇穿过的冕服,始皇那件早就封土骊山了,只不过是小公主太过于想念父亲罢了,说起来这个小女孩也是够可怜的了。
只不过现在秦胡亥可没有哄孩子的心思,荧惑守心的天文异象也好,宗室与外卿的勾心斗角也罢都够皇帝陛下头疼的了。
让戚姬带着嬴君昭下去,秦胡亥一脸疲惫地跌坐在凭榻之上,上位者劳其心这话真不假。
烦躁之下,秦胡亥拉过一个软垫,打算用来当枕头睡上一觉,放松自己。
谁知道芈南却去屐上榻,一把夺去了丈夫手中的软垫,一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边拍拍自己的大腿说道:“夫郎把头枕在这里吧,奴还可以为夫郎按捏一下解解乏。”
那种柔软又充满惊人弹性的触感让秦胡亥不由得心中一荡,芈南冰凉的指尖轻触,在丈夫的太阳穴揉了起来,也许是为了让丈夫能更好地休息,她并没有再和秦胡亥交谈,反而轻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楚地歌谣。
尽管秦胡亥听不懂歌谣的意思,不过芈南的声音犹如清泉流水一般,格外地悦耳动听,同时还有一股安神静气的意味,这让秦胡亥一直绷紧的心神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不过旖旎温馨的气氛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就在秦胡亥昏昏欲睡之时,急促的脚步声随着木屐踩在地板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氛围。
“陛下,江东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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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者,禹始也,忧民救水,到大越,上茅山,大会计,爵有德,封有功,更名茅山曰会稽。
这里本是越地,后为楚国所有,楚有分封宗室子弟于新征之地的传统,于是出身王室的项氏就此在这里扎根下来。
和秦廷派来的郡守相比,项氏家族更是此地的实际统治者,会稽有吴越遗风,性情彪悍、好勇斗狠,加之受楚国影响而游侠之风盛行,况且主从依附观念并为随着大一统来临而终结,虽不能如战国时期般豢养门客,但依旧会因财力、物力、人格魅力等因素,强大的豪强让秦郡守沦为橡皮图章。
郡治,吴县。
秦郡守殷通正与郡中豪强项梁议事。
“项君。”殷通难掩兴奋之情说道:“今之天下,豪杰皆反,秦已失心,正是吾等大展宏图的好时机。”
“哦?”项梁饶有兴致地看着殷通,语气淡淡地问道:“不知郡守以为该如何?”
项梁的反应出乎了殷通的资料,他闻言微微蹙眉,若说项氏一族无反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为何如今当自己提出来时,项梁的态度会如此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