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邯郸。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座大河之北的第一大邑随着李良的叛乱而陷入无比的恐慌之中,自邯郸士庶随徐暨杀秦吏而迎武臣后,原本想象中大赵盛世并没有因此而到来,反之赵国西败于秦,北挫于燕,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里,二十余万赵地儿郎丧命沙场,家家缟素之下,如今就连这邯郸城也不太平了。
甚至有一些赵人开始反思,当初反秦究竟为的是什么?
秦政苛刻,难道赵政就仁爱?同样是徭频税重,在秦人治下起码还能留有一条命为国家继续干活,但今日,被拉上战场,就生死由天了。
当然,这种叛逆的想法多是一闪而过,战死又如何?只要国在,徭、税又算的了什么?
城外,裹挟着几十万大军的大将军李良意气风发,邯郸兵微将寡他是知道的,除跟随自己叛乱的伐燕大军外,赵国的主力部队尽在井径太行一线由左丞相张耳统率以备太原郡的秦前将军蒙恬部,所以哪怕邯郸打成一片火海,张耳也不敢分兵来救,无他,一旦蒙恬发动攻击,张耳将腹背受敌,死无葬身之地。
《孙膑兵法·月战》有言:“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如今李良三者皆占不缺,昔日的自信心一下子又全部找了回来。
将邯郸城团团围住后,李良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进攻,其因有二,一者,恩主公子歇尚在城中不知下落,二者,李良也想好好地折辱一下武臣姐弟,好好出一口恶气。
王城,昭德宫。
这座北方第一大宫阙为赵孝成王所建,其宫名取自《书·康王之诰》:“昔君文武,丕平富,不务咎,厎至齐,信用昭明于天下。”,昭亦明也,昭明即光明。
不过此刻的昭德宫可谈不上有一点的光明之意,反倒是因为赵王武臣的暴怒而变得阴沉不已。
大殿上,当着群臣的面,武臣不顾王仪赤膊挽袖,手持软鞭正狠狠抽打着被捆绑于梭柱之前的家姊武貉。
“贱妇!”
“啪!”
“尔类伧人!”
“啪!”
“……”
每喝骂一声,武臣的鞭子就用力抽打一次,而口中塞有绢布的武貉只得发出类“呜呜”的哀求声。
这种毫无意义地发泄如匹夫之怒以头抢地尔般乏力苍白,眼见武貉已气若游丝而武臣还未有住手之意,元尉陈余忍不住出声道:“我王且停手,今逆良陈兵于外,当斯事破敌之策,余者皆可从长计议。”
“便宜了她。”陈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听了他的话,武臣愤恨地扔下鞭子,吩咐左右中官说道:“叉这贱妇下去。”
“唯。”
武貉被带走后,赵廷文武才开始议事。
李良已于昨日遣使入城,提出了可退兵的两点要求,这本是好事,但李良的要求武臣根本难以接受。
其一就是要求赵王武臣面缚衔璧,肉袒负荆地率文武百官牵羊于城外行君主降礼而犒李良大军,说实话这个要求于先秦时代并不过分,属于标准的降礼之一,宋微子、郑襄公、许僖公、蔡穆侯以及原历史中的秦三世子婴等等都曾行过这种投降仪式,虽然羞辱不已,但也不是故意刁难武臣。
但向曾经的部下行如此难堪之事,武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他虽然只是落魄的士阶层出身,但脸面还是要的,比之后世那些赤裸着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绳,像羊一样被人牵着行牵羊礼还能苟活多年的那帮人,武臣宁死不受辱。
其二……
没有其二了,其一刚刚说完,李良的使者就被暴怒的武臣杖二十打了个半残。
气是发过了,但问题还要解决,打了李良的使者,抽过家姊武貉后,息怒的赵王端坐在主位上也开始犯了愁,再大的脾气也不能使李良乖乖退兵,还是要心平气和地和臣下商议为今之计。
“邯郸如何?”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武臣有气无力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