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和见甘甘妹妹被强迫带走,气哄哄地边喊边追,井甘担心他出事,回头叫住他。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大哥我没事,你回家去,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井和这才停住脚,抓了抓脑袋,乖乖地‘喔’了一声。
死者被发现在观音庙的的茅厕粪坑里
这茅厕最近和县衙倒是挺有缘,上次通过茅坑里的机关找到了密道,这次还是这个茅坑,却是在里面看见了一只手。
报案人是个中年大婶,来观音庙为儿媳妇求子,上茅厕的时候突然瞧见茅坑里有只手,吓得当场大叫起来。
之后官府的人就来了,把网子伸进粪池里捞,还真捞上来了一具尸体。
是具女尸!
井甘自进入观音庙便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努力想要挣脱被捏住的手腕。
脑子里则是不停回放着被壮爷绑走那次见到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
那模样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井甘发现自己好像有点ptsd了,不敢再进一步。
可惜萧千翎力气实在大,一只手抓她两只手腕也轻轻松松,半点挣脱不开。
观音庙里此时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看热闹议论的人。
茅厕所在的院子已经被衙门封锁了起来,不少人凑在院外伸头瞧。
井甘却已经血涌上头,脑袋晕乎乎的。
她还从没见过凶案现场,不用想也知道恐怖,那个被折磨得看不出人形的肉团还在脑中闪烁,她真是有点神经衰弱了。
“萧千翎,你别太过分……”
这无力的警告,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萧千翎还笑呵呵地安慰,“别怕别怕,这么多人在,有什么怕的。第一次都会不习惯,没人会笑话你的。”
那欠揍的语气,让井甘不得不怀疑她是在故意报复她。
每次舌战萧千翎都讨不了好,这次就来了记重招!
井甘第一次拿她没办法,眼睛已经害怕地闭了起来。
“萧千翎,老娘要宰了你喝血!”
话音刚落,轮椅也停了下来。
这是井甘今天第二次失控自称‘老娘’,看来吓得不轻。
身边是萧千翎可恶的咯咯笑声,面前突然响起另一个沉稳浑厚的男声,“你们闹什么呢?”
井甘睁开眼,就瞧见了范进举站在自己面前。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间小客房,一旁矮几边摆着几个蒲团,应该是接待香客用的。
萧千翎笑得蔫坏,“你还有怕的事呀!”
那打趣的意味,活像抓住了井甘的软肋,自得又狡猾。
井甘没好气地瞪她,她知道自己这是被她耍了。
不过也幸好没有真带她去看尸体,想想小心脏都发颤。
范进举哪儿瞧不出来她们这是闹什么。
小姑娘之间地恶作剧,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转移了尴尬的气氛,说起案子的事。
“尸体刚捞上来,面容清晰,身份已经派人去查了。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前天夜里。千翎,你还没看过案发现场,你去看看,查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萧千翎应了一声,“是。”
走前又捉弄地问了井甘一句,“要不要一起去?”
然后立马自问自答,“喔,你胆小不敢见死人。”
然后在井甘的拳头挥过来之前,像泥鳅似地身子一扭跑掉了。
范进举瞧萧千翎那幼稚的举动,嘴角微微上翘着。
“原来这丫头请你去了,我说怎么刚有了案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井甘忍着脱口大骂的冲动,脾气虽然压了压,语气依旧带着满满的不悦。
“她那哪儿是‘请’,分明是抢。我又不是银子。”
范进举失笑,觉得这两姑娘真是有趣,只要凑在一起就总是笑料不断。
“你可比银子珍贵多了。在她眼里,你现在就是最稀奇的宝贝。”
井甘撇撇嘴,被她稀奇可真倒霉。
萧千翎勘探了案发现场回来,就发现井甘已经不在屋里了。
她到处问了一圈,才知道井甘让衙役推到前院去了,立马跑去前院找。
然后就瞧见井甘独自坐在方方正正的院子中间,望着不远处游廊下正与人笑意盈盈说话的孙小娟。
不少人在井甘身边走过来走过去,她却不动一下。
萧千翎与她并站在一排,也望着孙小娟,问道,“你在这看什么呢,怎么不叫她?”
不等井甘说话,孙小娟已经看见了院子中间的两人,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而后想到什么又释怀。
她笑盈盈地走过来,“小甘你也来了?”
她话中所指自然是后院发现死人的事。
井甘毫不犹豫地把萧千翎所作所为揭发出来,手指着身边的人道,“是她强掳我来的。”
萧千翎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率先转移话题。
“娟姨好巧啊,你是来接井甘的?”
她以为是孙小娟知道井甘被带来凶案现场,不放心,特意来接她。
孙小娟目光在两姑娘身上转了转,就知道这两人又闹脾气呢。
也不问,只回答萧千翎的话。
“没有,我来观音庙上上香,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听说死的是个姑娘,真可怜。”
“是挺可怜的,才刚成亲不久。”
“身份已经查到了?”
萧千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关于案子的事。
孙小娟今天本来是来瞧人的,大喜的事遇到凶案,是挺晦气的。
不过倒是让她和那家人说上了话,也多了些了解。
“那几位便是杨家人?”
井甘朝游廊下的人看了一眼,孙小娟瞬间笑起来,偷偷朝井甘挤眉弄眼。
“就是他们。方才后院说发现了死人,庙里一下子就乱了,许多人往外走,我差点被人撞倒,那小伙子扶了我一把。”
井甘瞧孙小娟的表情,似乎对那家人和那男子都挺满意。
“既然遇到了,你也去打声招呼。我瞧着那小伙子还不错,你也看一看。”
萧千翎在一边听着,终于明白了孙小娟这是在给人相看。
她好奇地问,“这是给谁相看的?我也去打个招呼吧?”
孙小娟当即笑得更开心了,“给香巧相看的。我当然巴不得,你可是给我们撑腰了。”
这桩亲要真成了,让人家知道他们家与县衙里的人交好,谅他们以后也不敢欺负香巧。
心头想着,孙小娟已经一手牵着萧千翎,一手推着轮椅往游廊下的杨家人走去。
杨家的人也有些激动,主动往前迎了两步。
杨家看来对这桩亲事很重视,一家四口都来了,倒是正好一次性都瞧了。
杨父看着比较老实,杨母更善言谈一些,双眼一直笑盈盈地盯着井甘瞧,率先开口道,“这就是二姑娘吧,长得真是水灵,这气质看着就与寻常人家姑娘不同。”
虽有客套之意,却也带了几分真诚。
井甘虽不良于行,那通身气质确实十分扎眼,与萧千翎站在一起更是如是。
这两人,算是留仙县中最独树一帜、不同寻常的两个姑娘了。
此时站在一起,当真光彩夺目、衬得杨母身边的女儿逊色不少。
杨母大女儿唤杨姗,今日显然特意打扮过,瞧着倒是挺大气的姑娘,眉眼之间也透着些似杨母般的机灵。
而今天相看的主角杨家二儿子杨海则一直安安静静跟在父母后面,倒是不显眼,看来肖似其父是个不善言谈之人。
井甘客气地和杨家人打了声招呼,被杨母直白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
这人老盯着她瞧什么。
“不知这位姑娘是……”
杨母把井甘瞧了好半晌才将目光转向萧千翎。
孙小娟亲昵且骄傲地介绍道,“这是我家小甘的好友,县衙的女捕快。后院不是发现命案了么,她刚好过来查案。”
一听是县城闻名的凶悍女捕快,杨家人果然脸色大变。
畏怯地看了她一眼不敢多瞧,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唤了声‘捕快大人’。
萧千翎随和地摆了摆手,“不必客气,若这桩亲事成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自在些便好。”
客套完,最后还补了一句。
“你们家好福气啊,可要好好珍惜。”
那话中警告之意明显,傻子都能听出来。
孙小娟满意极了,悄悄和萧千翎打了个眼神。
真是上道!
杨母呵呵笑着,连连道,“可不是,我在家里还和孩子们说,若是能和井家结上亲,都是我们祖坟冒青烟了。承蒙井夫人不弃我家贫陋。”
杨母这般低姿态,孙小娟很欢喜,笑呵呵道,“结亲主要看得是品行,我们也不是那等只看贫富的人家。”
“井夫人说的是。”
两个女人在那热络地聊着,井甘只安静地听,心底那丝怪异的感觉越发浓郁了。
这杨母姿态未免摆得也太低了。
按理,香巧姐乃无亲无故的孤女,虽有井家这个靠山,但杨家家境也不错,两人也算门户相当,杨母无需这般讨好。
或者这家人本就习惯谄媚奉承?
井甘瞧着孙小娟喜气洋洋的模样,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不时落在她身上。
她奇怪地回头看去,就见那杨海不时偷偷瞧她。
见她望过来,瞬间避开视线,微微红了脸。
这人老看她做什么!
井甘不喜,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杨姗也注意到弟弟偷看井甘被发现,手帕捂唇轻笑了一声,引得大家都朝她看过去。
杨姗拉着弟弟的胳膊笑道,“我这弟弟性子腼腆,却不是轻易脸红的人,可见二姑娘天姿国色,连我这木头一样的弟弟瞧了都脸红。”
杨姗这打趣的话一出,杨家父母都慈爱地笑起来,孙小娟却表情僵了一下。
井甘眉头则皱得更紧,这是什么狗屁话。
他们现在可是在和香巧姐相看,却夸她这个小姨子漂亮,还见了小姨子脸红。
这人有没有脑子?
井甘瞧着杨家人全都自然不过的表情,好像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反而用充满暧昧的目光在她和杨海身上打转。
井甘瞬间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我姐姐香巧勤劳能干,一直是我娘的左膀右臂,每天都在铺子里忙活。你们有空来铺子喝奶茶,那可是她的绝活。”
井甘主动邀请,杨家人自然欢喜应和。
“原来二小姐还有个姐姐,改日必定去尝尝令姐的手艺。”
杨母此言一出,哪儿还有不明白。
孙小娟的脸色当即变得诡异起来。
井甘则是嗤了一声,“娘,我先走了。”
说完也没和杨家人打招呼,让萧千翎推着离开了。
杨家人有些莫名其妙,去看孙小娟,见她表情也十分怪异,刚想说什么,张媒婆来了。
张媒婆今日是跟孙小娟一道来的,不过方才肚子疼上茅厕去了。
观音庙的茅厕出了命案不敢去,所以跑远了些,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方才回来瞧见井甘也在,正高兴,没想到人就走了。
孙小娟脸色也很奇怪。
张媒婆眼含询问地看像杨家人,杨家人都是一脸茫然。
张媒婆张口要问,孙小娟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欸,井夫人……”
杨家人追了两步,但孙小娟气得不轻,步子迈地很大,不一会就走远了。
张媒婆着急地一拍巴掌,问杨家人,“你们都谈了什么,井夫人怎么那个脸色?”
杨母又着急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明明聊得好好的,突然就变脸了。”
而后请求道,“张媒婆,你可得帮帮我们,你说过这桩亲准能成的。媒婆钱我们可都给了。”
张媒婆到底见多识广,比杨家人沉稳地多,“知道知道,我自会去问,你们也别急。要是你们说错什么话惹恼了人家,可得给人家道歉去。”
“行,只要婚事能成,怎么着都成。”
*
“他们到底搞什么鬼,不是给香巧相看吗,怎么连香巧都不认得。难道她们其实是看上了你?我瞧那杨海方才不停偷看你。”
萧千翎推着轮椅叭叭说着,一脸不悦,井甘倒是没什么表情。
“连相看对象都能搞错,你们到底请的什么媒婆,一点都不靠谱。”
说着她突然停下来,站到井甘面前,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
“我之前查案的时候认识一个媒婆,办事真诚实在,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她欠我人情,你们家的事定会加倍上心,给香巧找个独一无二的如意郎君。”
井甘看她那热情的样子,开口道,“香巧姐才十六,急着成什么亲。这回是媒人主动找上门,才没拒绝瞧一瞧。并不急着把她嫁出去。”
萧千翎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十六可不小了,正是最好的说亲年纪。再等两年反倒有些大了,就只能挑剩下了。”
井甘嗤之以鼻,“谁说女子到了年纪就立马要嫁人,否则就会掉价?如今我井家正在发展期,将来井家会越来越好,香巧姐是娘最重要的帮手,什么男人找不到。为了早点嫁出去,草草托付终身,那才是愚蠢至极。”
当然,这也只是她自己的想法,香巧姐若是想成亲,她也不会反对。
毕竟这是香巧姐自己的人生,她无权左右。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抬眼瞟了萧千翎一眼。
“你好像也十六了吧,也没见你着急说亲。”
萧千翎微垂着眼睑,就那么定定地盯着井甘看。
突然弯身,一把将井甘抱住,还矫情地晃了两下。
井甘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很是不自在,想推开她,却根本没推动,只能任由她为非作歹了。
“井甘,你真是这天底下最懂我心的人。我也不想那么早嫁人,我还要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成为一代名捕。我爹娘哥哥都反对,范知县也老提成亲的事,只有你支持我。”
“谁支持你了,你成不成亲关我什么事。你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井甘偏开头,身子被她抱得死死地,脖子别着,难受地要命。
萧千翎欢喜极了,手臂不松反紧,抱着井甘又晃了两下,这才把她松开。
井甘都被她勒地翻白眼,一得了自由,立马瞪了过去。
“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知己。”
“谁要当你知己,我同意了吗?”
萧千翎勾了下她的下巴,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一样。
“不需要你同意,我同意就成。”
“无赖!”
萧千翎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觉得这声‘无赖’好生亲昵,笑得越发得意。
“捕快大人,尸体已经带回县衙了。”
一个衙役快步上前来禀报,萧千翎这才收敛了吊儿郎当的笑容,左手背到了身后。
“嗯,知道了。死者家属现在在何处?”
衙役回答道,“死者娘家爹娘因为悲伤过度,都晕了过去。夫家人认过尸,询问了口供后,已经回家去了。”
萧千翎沉吟了一会,问了死者夫家的地址。
“我亲自去走一趟。”
说着转头看向井甘,吩咐衙役,“把井甘小姐送回去。”
井甘却道,“我与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