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要冷下去?”
福王眉头深深皱起,继而问道:“这一早起来,水面上都结了冰,树上挂着厚厚的白霜,已是历年来最冷的时候了,若还这么冷下去,不知有多少百姓遭难啊。”
天气诡异,实际上是在应召有大事将要发生,古人迷信这些,福王也不例外,因为这些都是有迹可循,天气异常,庄稼无收,遭殃的是谁?是百姓啊,若朝廷不顾,百姓们便没了生路,岂不是要闹出乱子来?
并不是因为要出祸事而天有异象,而是因天气古怪才会出祸事,但往往异象在祸事之前,所以很多人将其当成了苍天的预兆。
勘测天象吉凶这些活计,都是钦天监一手负责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是柳安这个监正失职,但往往钦天监测出的吉凶都不敢报给皇帝,保准了还好,算是有功,若是不准,那便是妖言惑众,要杀头的,谁都不敢冒这个险,但柳安倒是不怕这一点,因为自己先前说的都一一应验了。
“王叔还不知道呢吧,早在两月之前,柳先生就已经向朕秉报过了,这天象有异,当早做准备。”
朱由校插嘴说道。
“哦?!”
福王朱常洵好生打量了一番柳安,着实有些惊讶,“柳先生竟有如此学问,能勘天地之理?”
“福王过誉了,算不得什么学问,只是小道罢了,天象也有杂乱之时,准与不准,只五五开罢了。”
“不,既然被先生说中了,那可就不能怠慢了,不知陛下可有了应对之策?”
福王脸色凝重,正如他所说,真正的皇室子孙,都不希望天下大乱,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
朱由校犹豫了一下,说道:“前些日子登莱传来奏报,说一夜之间海面结冰,天气酷寒难耐,天降细雨,将士们无柴可烧,这寒冬来的太过仓促,朝廷的棉衣尚未送达,仅几日内便冻死将士上百,实乃天灾,登来巡抚袁可力向朝廷求援,朝廷星夜赶制棉衣千件、粮草煤炭无数送往前线,靡费银两足几十万两,若不是国库眼下充盈,还不知道有多少将士要因酷寒而死。”
“这么严重?”
福王吓了一跳,登莱府在北方的地位如何他自是清楚,若登莱出了问题,那辽东的大后方就不安稳了,相比起来,能将灾情维持住也是朱由校恪守有方了。
不过归根结底,在这灾情中发挥至关重要作用的,是银子,但让国库如此充盈的,却是柳安。
朝廷的财政如何,福王早就听神宗抱怨过无数次了,作为神宗最得宠的儿子,福王对很多军国大事都清楚的很,国库有多少银子,朝廷手头有多么拮据,他都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的原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福王对国库没有银子也感到焦头烂额,但这个问题,竟被朱由校轻而易举地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