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吴悔的心气,早就有与沈雪晴一较高下的心思,也好叫那些过于推崇沈雪晴的人看看,谁才是随安第一女流。
奈何无净山庄主千叮咛万嘱咐,未到迫不得已的前三甲之争,尽量避开沈雪晴,也不知那位庄主心头所想为何,莫不成是图洗剑池丰厚赏赐?倒不至于才是,以无净山庄的底蕴,即使弱上些许,也是微不足道。
见无人胆敢应战,一时僵局,比斗席人心惶惶,各有心思,都不想遇见沈雪晴。主持大局的洗剑池长老上前,嘱托几句,昨日轮空的侥幸剑客,无奈硬着头皮飞入池中,倒提三尺铜钱剑,打了个道家稽首,“在下青云观周深,向沈姑娘请教。”
沈雪晴默然嗯了一身,抖手将扶摇剑抽出一半,昨日对垒柴空空,这位女剑客,可是从始至终都未拔过剑,显然,这位青云观的周深,有些本事。
三尺铜钱剑,无鞘,看似其貌不扬,是寻常铜子粘合而成,并无过多锋利,可此时在周深手中,这把剑如同活物。
他不敢怠慢,剑意瞬息间攀升至巅峰,池水作漩涡装,径直撕扯向沈雪晴。
这一剑招类同穷道士所创五行道术,不过稍显斑驳罢了,用于剑意,也无不妥。
沈雪晴未动,一截抽出的扶摇剑身,在女子的发力下,悍然一动,池面有霜降,剑意如冰雪,将那道袭来剑气凝固,而后破碎。
周深动了,身形极快,轻功相当了得,他已经全然放弃远处对垒及被迫防守,如今更是先发制人。
周深身似残影,看不清身形,他快,沈雪晴更快,衣袂垂至皮上时,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破空而去,带起一大片尖锐狂风。
周深眸子一凝,看清沈雪晴来势,当即止住身形,铜钱剑虚空一晃,有一抹剑芒刺出,速度之快,堪比此时的沈雪晴,此剑诡谲多变,一招先至,而后变幻路数,再有杀招接至。
周深算盘打的好,欲要构建一出生生不息的小剑阵。
望向寻常人并不好作对的诡谲一剑,沈雪晴只是侧头腾身,那剑贴耳过,尚能感知剑芒锋利,躲过一剑,周深瞬息杀至,一剑从刁钻角度袭来,可叫人防不胜防。
沈雪晴未曾转身直面这一剑,她与人对垒,极少存在空门破绽,这刁钻一剑,也不过尔尔。
手腕翻转,扶摇剑后刺劈下,将铜钱剑压至一个惊为天人的弧度,不知是要感叹铜钱剑的坚韧,或是扶摇剑的刚直,沈雪晴稍加外力,虽是一介女流,可是想来遵循身心齐修,劲道不言而喻。
周深身子下垂,这一剑,险些将他击落池面,他落于林立剑柄上,得以喘息,可沈雪晴不依不饶,形同鬼魅,以出其不意的方位杀出,一剑破空,剑气凛冽,如寒风过处三千里,大雪落至满肩头。
一剑,抵在周深脖颈上,丝丝渗出的鲜血,异常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