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信道:“你放心,老夫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关风又在一旁冷冷的道:“还说不怕呢,这还没动手,就先套上了交情,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别比试了,你一口一个‘公孙少侠’,你既怕得很,何不请这位公孙少侠回去,请他去主持你天工山庄的大局呢?”
公输信闻言,当时便怒气冲天,已遏制不住,当即挥拳劈面向公孙离打去,掌风将近公孙离面门,倏地停住,叫道:“公孙少侠,来来来,老夫向你讨教两招。”
到了这地步,公孙离已不能不出手,只得纵到船头中间,说道:“老前辈手下留情。”
公输信道:“好说,好说。你进招吧,大家初次见面。无冤无仇,点到即止便是。”
关风在一旁又讽刺道:“是啊,公孙少侠,这老家伙在求饶呢,你可得手下留情,别把他的一副老骨头给打散架了。”
公输信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向关风吐了过去,关风嘻嘻一笑,侧身避过。
公孙离知道若是再谦逊不接,那就是瞧人不起了,随即施展一路江湖中的两仪拳法,发拳朝着公输信当胸打去。
公输信和旁观几人本来都以为他的武功有独到之处,哪知使出来的竟是武林中最寻常不过的两仪拳法,公输信登时心存轻视,关风脸上也不自禁的露出失望的神色。
公输信心中暗喜,这两仪拳法,自己五岁就学会了,这小子既然敢使这路拳法,可算是输定了。
当即公输信双拳如风,连抢三下攻势,本以为自己的神机掌法独步武林,三、四招之间必可破去对方两仪拳,那知公孙离均能轻描淡写的一一拆解。
二人再拆数招,公输信暗暗吃惊,原来对方所使虽是极寻常的拳术,但每一招,每一式均是暗劲伏藏,意在拳先,举手抬足之间隐含极为浑厚的内力。
两仪拳法本以刚猛为主,但公孙离却不急攻,只是展开架式,使公输信双掌攻不近身。
公输信心中焦躁,心想公孙离明明是在让着自己,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若是日后被关风把这事一说穿,我这老脸可挂不住了,随即蓦然招式一变,改掌为拳,双手尽是攻向对方要害,一招一式,越来越快。
公孙离心想:“此人掌法练到如此地步,也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是打输了他,可不好看,得给他留点颜面,如不让他一招,关风免不得还要插嘴。”
公孙离自艺成下山,此刻是初次与人动手过招,决意遵照师父叮嘱,容让为先,此时眼见公输信右手向自己肩头攻来,是以故意并不闪避。
公孙离大喜,心中也并不想躲他这一拳,只欲让他轻轻打一拳,便算他赢了一招。
哪知公输信拳风刚到他的肩头,突觉异常,这一拳犹如打在棉花上那样,无处着力。
原是公孙离虽有意让他一招,却也不能伤着自己,所以运足了内力护住身体接他这一拳。
公输信正吃惊间,公孙离已跳开两步,拱手说道:“我输了!”
公输信知是公孙离有意想让,当即也拱手道:“承让,承让!”
关风自然也看出其中玄机,便道:“他是真的让你,你自知之明倒还有的,知道了就好啦!”
公输信脸一板,正欲发作,忽见岸上火光闪动,数十人手执兵刃火把,快步奔来。
当先一人叫道:“二庄主,那小子抓到了吗?”
关风见对方大队人马拥到,平常虽然胆大妄为,此刻心中也不禁惴惴不安。
公输信叫道:“何二,你们两人过来!”
岸上两人应声走到岸边,见大船离岸甚远,当即扑通两声跳入河内,迅速游到船边,水性极是了得,单手在船舷上一搭,扑地跳了上船来。
公输信吩咐道:“那地图被这小子丢到河心去啦,你哥儿俩去捞起来!”
说着,公输信向河心一指,何氏兄弟当即跃落河中,潜入水内。
关风这时一扯公孙离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快救救我吧,他们会杀了我的!”
公孙离回过头来,月光下见他容色愁苦,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关风拉住他的手道:“他们人多势众,你想法子斩断铁锚铁链,咱们开船逃走。”
公孙离还未答应,只觉得关风的手又软又腻,柔若无骨,甚感诧异:“这人的手掌怎地像玉一样,当真稀奇。”
这时公输信已留意到公孙离两人在窃窃私语,回头望来。
关风在公孙离的手上捏了一把,突然猛力将船头桌子向公输信三人踢飞过去。
那两个大汉正全神贯注的望着何氏兄弟潜水取物,这一踢之下,出其不意,背上被桌子一撞,惊叫一声,两人一齐掉下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