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贺被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班主任愤怒的脸,耳朵听到的,是同学们毫不客气的哄笑声。
教室里所有的视线集中在马贺的身上,仿佛要将他洞穿一样。
嘲笑、恶意纷纷朝着马贺涌来,马贺差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没穿衣服。
不过他没来得及多想,班主任就怒斥着马贺,要他站起来回答问题。
马贺怎么可能会回答的上来。
以往会让犯困的学生站一会儿坐下去,但是班主任这一次没有这么做。
他说着难听的话,用卷起来的厚重教辅材料,用力地打向马贺的脑袋。
一下。
两下。
三下,
疼,但马贺说不出话来。
他只好低着头看着摊开的空白的课本,连抬头怒视班主任的勇气都没有。
马贺很想这么做,但是他明白,这是无用功。
要是他敢反抗,又会被以上课不遵守纪律,顶撞老师的名义被送回家思过。
或许是骂累了,班主任回到讲台上喝了几口水,休息了一会儿接着讲课。
学生的视线才渐渐从马贺的身上脱离,但是不时还会有偷笑声响起。
好难堪。
好恨。
复杂的情绪在马贺体内畅通地穿来穿去,将马贺的身体与精神闹了个天翻地覆。
正当马贺以为就会这样站到下课结束时,班主任再次喊到了他的名字。
马贺抬起头,黑板上不知何时写着四道题目,其他三个同学已经离开座位,走到讲台旁正要从粉笔盒里拿出粉笔解答。
马贺离开座位,在班主任的注视下拿起粉笔,走到留给他的题目前。
举起粉笔。
大脑一片空白。
基础都落下的马贺加上一直没听课,新学的知识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根本无法下笔,
一起上黑板的同学似乎没有马贺的顾虑,耳边是雨滴碰到什么的哒哒声,似乎答题人的思路清晰顺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还留在讲台上的人只剩下马贺与另一个同学。
偷偷瞥了一眼,那个同学只写了一点,是和马贺一样的差生。
马贺在心里暗自庆幸,起码自己不是一个人留在上面。
但是,马贺没能想到,班主任看了几眼那个同学,那个同学也挠着头看了看班主任,班主任就让那个同学回到了座位上。
留在讲台上的人,只剩下了马贺一个人。
马贺的身体开始热了起来,浑身上下都在发痒,好像有许多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撕咬着他的皮肤。
能够感受到,身后密集的视线,这是造成热痒的原因之一。
按理来说,既然不会做,这时候就该让马贺下去才对,马贺也一直忍耐等着这一刻。
然而班主任没有这么做。
端着茶杯在一旁继续看着,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就这样,马贺又在讲台上傻站了五分钟。
这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马贺而言都是相当的难熬。
五分钟后,班主任才嘲笑着马贺,让马贺下来。
马贺把粉笔放回到粉笔盒里,正要走向座位,却被班主任叫住,要求在黑板旁边站着。
马贺的题目从左到右排第二个,第三个是只写了一点的同学。
班主任讲完第一题,直接跳过马贺的第二题,开始讲第三道题。
虽然只写了一点,而且还是错误的,那个同学却还是受到了班主任的夸奖,说着解题的思路不错,最近学习的态度也很好,与一个字都没写的马贺进行了对比。
讲完第四道题,班主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仿佛是里举行拍卖的主持人,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哦,请睁大你们的双眼好好看看吧!”
开场,是对马贺的一番冷嘲热讽,马贺对此已经没有了反应,也无法做出什么反应。
解题中不免又被提到几句,冷笑着说“哼哼,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这点基础的知识都忘记了,还是别浪费父母辛苦赚回来的钱在学校混日子吧!”
解题完毕,班主任没有轻易放过马贺,没能让他回到座位,而是让其继续站在黑板旁边。
应该让同桌帮忙拿的课本由班主任亲自上手。
不过来到马贺座位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拿课本,而是毫不客气地把桌洞里的书本与书包拿了出来,一股脑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收在里面没来得及带回去的被拿了出来,当场撕毁。
接着翻看马贺的课本,将空白的课本亮给同学们看,嘴上不忘“批评”不思进取的马贺。
然后,漫长的课迎来结束,马贺期盼已久的下课铃终于响起。
但是它来的太迟了,马贺已经不需要了。
但事情并没有这样轻易结束。
马贺再次被叫到了办公室。
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马贺忽然想起,那位和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学生与自己不同的地方。
也是班主任态度翻天覆地不同的地方。
课外辅导班。
原来是这样。
马贺全都明白了。
可是现在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
班主任在办公室“苦口婆心”,说着“现在报课外辅导班还来得及”之类的话。
马贺在心里冷笑。
如同深渊般的恶意将他包裹,将他的身体由内而外的侵蚀着。
他忍耐着疼痛与侮辱,咬着血与肉坚持,却快要在破碎灭亡的时候听到“现在投降你还有一条活路”的话。
真的是......
有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