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眼神,太熟悉了,我曾经在阿毅在馀全身上看过,但育的这个眼神比他
们还要强烈。
扑火的飞蛾,脑子里闪过这可怕的一幕。
「怎么了。」
育已经很久没做这个动作了。
我吃痛地仰起下巴,育的手指就捏在我的下巴上。
「育。」
我有些害怕地喊了他一声。
这声害怕跟以往不一样,这声害怕,是我觉得他会带我走向毁灭。
永不劫生。
「原来你还会怕我啊。」
育低低说道,那掐住我下巴的手指改为抚摩着我的下颚,手指慢慢往上滑最
后停在我的嘴唇上,轻轻摩挲着。
我没有伸出舌头,只是站在原地任他抚摩着。
心脏在砰砰跳,汗水从我的脸颊滑下,原来次是这么令人难以忘记啊,
还有次的感觉,可以在心里刻得这么深啊。
育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沉默着。
最后是我打破沉默的,「育。」
我想说些挑逗的话,却不知从何出口。
「怎么,我会吃了你?」
育扬起声调,另一只手更是把我提到他身上。
「没有。」
他这样跟我说话,让我放松下来。
我笑着抱住他的脖子,抬起头,就能看到窗外。
几点了现在,在这个不知道时间的地方,时间只能根据自然万物的变化来推
测。
我滑下身子,面对着育。
「睡觉吧。」
当我说出这话时,有种莫名的感怀,我跟他真的已经连在一块了,再也不能
分开了。
可,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为什么走着,走着,会变成这样呢?当初强暴我
的这个男人,当初把我当奖品的这个男人,如今竟成为我最佳的战友。
是的,育是我的战友。
我吻上他的眼睛,吻住那让我无法承受的疯狂。
「你、、、」
一个单音节后,是育把我推倒在身后的床上。
我眯着眼,媚笑着。
我双腿上抬,磨蹭着他的下腹。
我抬起下身,等待着他的进入。
脸,埋进枕头。
我跟他之间,竟也会变调。
仰起脖子,低低地呻吟,那呻吟更像是吼叫。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我握住了拳头……
【第六十九章】。
与奴见面的第二天,育照样出去了。
而他出去不久后,奴就叫秀过来叫我。
冷着脸对秀说道,「跟他说,我没空。」
岂知过了一会,奴直接到我房里找我。
「你不是怕育吗?怎么还敢来。」
我冷笑一声。
「我看他走了,才来的。」
奴对我的冷笑一点反应都没有,反问我,「怎么不下去。我在下面等了好久。」
「不是说没空吗?」
奴看了看我,意寓我根本就不像有空的样子。
「我要睡觉。」
「现在不是才早上吗?」
被我这么无理取闹的一说,奴有点哭笑不得。
「谁说早上不能睡觉。」
我说完,就躺进被窝,脑袋也跟着钻进被窝,「我要睡觉了。」
声音从被窝里传出。
不知道奴的表情,反正我这明显的赶人态度没有把他气跑,只听他说,「我
们会是朋友的。」
我跟他会是朋友?这话有内容。
我把头钻出被窝,「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他笑笑说。
这是什么鬼理由。
我把头重新钻进被窝,还好不是大热天,钻被窝还是挺舒服的。
我不应他,他倒是走到我床边,掀开我的被子,「你真好玩。」
「拜托,我要睡觉。」
我拉下被子,继续钻进被窝。
这下安静了,我在里面呆了好一会,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掀开被子,我准备下床。
「你-没-走-!」
还以为房里已经没人,结果他竟然一声不吭地站在我的床头,我这被子一掀
开,就看见意外的人,身体一个激灵,「你想吓死我啊!」
缠人的家伙。
「你别这样啊,我是真的想跟你成为朋友,就像你跟虞那样。」
奴急急地说。
跟虞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跟蓝虞是什么样的,我跟蓝虞到底算不算得上
朋友。
如果不是凑巧一起被绑架,一起逃到这集中营来,我跟他会有交集吗?蓝虞
那个人,我看不透。
不过眼前这个奴我也看不透。
「不想跟你绕圈子了,你到底来找我干嘛。别说想跟我做朋友的什么,听了
让人觉得恶。」
这奴要是再说什么朋友之类的,我立马踢走他。
「你对朋友这词有意见?」
奴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对朋友这词当然没意见,但你奴不觉得。
在这个地方,你跟我谈朋友未免好笑吧。
见我脸色还是很难看,就改了口,「好,我不说这事。不过,我来找你是真
的想跟你聊天,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瞄了他一下,我把被子拉到颈下,坐在床上。
「行,那就在这里跟我聊天吧,反正在哪都一样。」
看他这回怎么说。
奴听了我的话,就一屁股坐上我的床铺,吓得我赶紧挥手,「你赶紧给我下
去。」
育可是有洁癖的人,而现在他都在我房里过夜。
「这样靠得近,不是感觉更好。」
感觉更好?妈的!终于受不了,我掀开被子跳下床,「你有完没完,没见过
哪个男人像你这样缠人的。我不想跟你聊天,因为我不想死。」
无法再跟他作戏下去,我退一尺他便进一丈,就算是脸皮厚也要有个尺度吧。
「赶紧给我出去,我还想好好活着。」
奴的脸色煞地苍白了,颤抖着嘴唇,呆站在我面前,一句话都说不出,看得
我心生几分悔意,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了。
但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说的,我可没什么耐性陪他玩太极拳,而且,我能
跟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听清楚了,就快出去。我看你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而且我跟你也没什么仇的,」
我大力推了他一把,「不用这么想害死我吧。」
奴被我这么一推,整个人坐在地上,他的脸还是苍白着,但已经能讲话了,
「你认为是我找人打你的。」
他这话一出口,眼眶就湿润了。
在这性奴集中营里,不是没看过别人哭,但那些人都是在床上哭的,像奴这
样的哭泣,我还是次见到。
我有些慌张,觉得自己真的冤枉了他,但话已出口,怎么改!我硬着心肠把
他拉起,既然是坏人了,那就当到底,「你快点走吧,等下育回来,就麻烦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
奴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地问我。
真是头大了,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哭,实在麻烦,还有讨厌,「快点走了,我
最烦别人哭了。」
我这样说着,但已经松开手了不再硬推着他往门外走。
奴也只是吸了会鼻子就停下来了,想来觉得不好意思,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看他那样,哪里还骂得下去。
结果变成,我们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不吭声,寂静的画面。
直到后来我先受不了,「我去睡觉了,你坐吧。」
说着我爬上床,这回没有把脑袋钻进被窝里。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耳边还传来奴偶尔一两下的抽泣声。
我烦躁地转个身,觉得我好象变成他的保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在敲门。
我大喊一声,「进来。」
是育的手下来给我送饭了。
那人见到奴,脸色一惊,手上的速度也比之前快多了。
我看了看奴,对送饭的人说,「你再去弄一份。」
那人有点不乐意,但还是很快地给奴弄来一份午饭。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坐在地上跟我一块吃饭。
我一边吃着,脑袋一直转着。
现在是什么情形,育可是耳提命名地在我耳朵旁讲了好几次,而我自己更是
了解这个情况。
但现在我跟他坐在我的房里吃午饭。
傻笑一声,我继续吃饭。
奴在我傻笑时,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他的眼睛已经不红了,毕竟才哭一两下,能红到哪去。
「你吃完饭,还有事吗?」
我试探地问着他,最好他能识相点走人。
「嗯。」
他点头点得痛快,我在旁边看得脑大。
但又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只好哈哈过去,「那你忙,我睡觉。」
「你不是刚吃完饭吗?」
他惊讶地看着我。
想当初身边的同学还以为我血糖低,那么奢睡,但来这性奴集中营后,我哪
次能好好睡个过瘾。
随便摆摆手,我便爬上床。
奴自是看出我的厌烦,但他又不走。
我躺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床铺下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不是谁叫你来?」
我问他,实在不想跟打哑谜了。
「嗯。」
嗯?他承认了!我一掀被子直奔向他,「谁?」
声音里的兴奋直颤着心脏。
「魑。」
魑?「谁?」
「他住在栋。」栋男子!奴的靠山?他真的是奴的靠山,育没猜错!。
【第七十章】。
我兴奋得全身发抖,声音更不用说,想不到我跟育一直在怀疑的人,会主动
告诉我答桉。
「奴,那个魑是你的靠山。」
「不知道。」
奴澹澹地回答我。
「滚!」
妈的,原来是骗我,估计那个什么魑也是假的。
「我没骗你。」
奴听了我的怒吼,很冷静。
「要说就说真话,不然就给我滚,我没时间陪你玩。」
刚才是兴奋得发抖,现在则是气得发抖。
越想越气,真想一拳给他过去,妈的。
「我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
奴的冷静有些破碎,他的身子在,颤抖?他怕那个魑。
「他会吃人?」
我问他。
「不知道,以后你见了他就知道了。」
奴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会跟这个魑有进一步接触。
「你还记得有次你进栋,被一个人发现,那人就是魑。」
奴说出那件我一直在意的事。
原来当日发现我的人,就是魑啊。
那他为什么不杀我?育说过,他把其他住在栋的人都杀了,那这样的人
,就是领土观念很重。
「那他怎么不杀我?」
我直接提出疑问。
「他不想杀。」
这是什么答桉,敢情这人想杀人就杀人啊。
我现在看似很愤怒,其实内心已经在打颤了,这样恐怖的男人,叫奴来接触
我干什么?现在已经可以理解奴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来找我。
想必那回奴说听一个人讲蓝虞死了,也是这这个魑叫他这样跟我说吧。
只是他为什么要叫奴跟我说这些呢?有什么目的吗?奴不再看我,他低着头
看着他的鞋,「那回我也在。」
他也在?那个熟悉的背影是他!「他很信任你?」
只有这个解释了,那个魑不让任何人住进栋,却肯让奴进去。
「你知道吗?我的名字是他取的。我一进这里就遇上他了,然后就成了他的
奴隶。」
奴这话说得很轻,但里面的悲愤,充斥在这个房间里。
奴狠魑?「你狠他?」
「我怕他。」
他笑了,这是我次在他脸上见不到那纯洁灿烂的笑容,此时他的笑更像
是哭,他的脸部肌肉甚至带上些许抽筋。
我闭上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问再多都是要把别人的痛苦翻出来。
这一刻,我可以不残忍的。
「那今天也是他叫你来找我的。」
不再问他的私事。
「一半一半。」
这什么答桉,见我皱起眉头,他赶紧答道,「我自己也想来找你的。」
他来找我干什么?「怎么讲?」
「以后我们可能会在一块,找你搞好关系。」
他又在撒谎了。
不过这回我没有生气,他都说了他很怕那个魑,又岂会把原因告诉我。
只是他说的以后我会跟他在一块,是说我也会变成魑的奴隶吗?那育怎么办?「是他叫那些疯子杀我的?」
虽然之前我跟育都认为他不会做这种事,但现在听了奴讲的事,我不太肯定
了。
「不是他。」
奴说到这时脸色又轻松了,「我告诉你这么多秘密了,你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没有理会他的变脸速度,我问他,「什么表示?」
「陪我出去散步。我不喜欢呆在房间里,很闷。」
又是叫我去散步,「你不是要把我拐出去卖了吧。」
心里已经怀疑他了,再加上这个恐怖的魑,我还敢跟他出去散步吗?「就知
道你会这么说。」
奴终于要回去了,「再说你也不会跟我散步了,希望以后你能陪我散步。」
「如果在外面的话。」
我忽然这样回道,不仅自己被愣住了,奴也愣在那里。
「你很乐观。」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很乐观?嘴角扬起一抹嘲笑。
一下安静下来的房间虽有点不习惯,却正适合我思考。
住在栋的那个长发男子叫魑,曾经把跟他一起住在栋的人都杀了。
而奴是他的奴隶,名字也是他取的。
在这个性奴集中营里,能跟他抗衡的只有魅,而那个魅是非性奴,那这个魑
呢?还有他为什么要派奴接近我,以前他是以蓝虞的事引诱我,现在又派奴告诉
我他的身份。
但那回我一个人进去时,他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他的面目?既然奴说不是他指
使那些疯子来杀我,那又是谁指使的呢?是谁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要杀我的
人,跟魑有没有关系,还是他们就是同一个人或同一伙人,但以奴跟育讲的,这
个魑应该是独来独往的。
我在宿舍想了一个下午,越想觉得迷雾越浓了,只能期待育早点回来。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比我长,也更能理出头绪。
吃过晚饭,我依旧呆在宿舍。
育是不到晚上不回来的。
但今天我等到深夜,育还没回来。
平常这个时刻他早就回来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等着育,可育迟迟没有出现,这让我心慌慌的,想出去找
他,又不敢。
这样睁着眼睛到后半夜,育还没回来,我心里越来越担心,恐惧感也越来越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