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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第一部 卷二 第五章《逆杀轮回-3》

相悖太多,但有一点,已可应证我们当日推断无错。」

墨天痕道:「煌师兄可是指,咒日邪神假身替死一事?」

煌天破点头道:「不错,无论假身替死也好,孤身贸进也罢,以我们这段时

日的情报汇总来看,千佛鬼狱仍旧有所组织,证明我们此番扫邪非是荡平余孽,

而是正面对敌!其主导之人,仍隐居幕后!」

墨天痕接着道:「无怪乎掌教会如此安排,看来日后仍有恶战。」

籁天声忽的问道:「天破,到此处为止,我们队伍伤亡如何?」

煌天破忙将本队战损拿出,与籁天声的记录何为一处,看了一会,凝眉道:

「亡九人,其中道门三人,儒门四人,佛门两人,重伤二十八人,轻伤六十余人。

也就是说,此回可用之人,只有一百五十之数。」

籁天声亦是愁眉紧锁:「以此人数,完成孟掌教安排自是无虞,只是伤亡或

许……」

煌天破沉声道:「靖邪大计,死伤难免。再者,三教弟子为世奉己,岂会计

较一己之命?」

籁天声不由叹道:「为天地正气,为黎民苍生,籁天声纵然百死亦愿奉献,

但三教弟子,亦是父母生养,岂可轻言牺牲?」

煌天破正色道:「若非如此,岂能打出邪者的真正意图?此邪患不除,天下

苍生又将横遭多少苦难?此刻,非是求一时之仁之时!」

籁天声知晓他所言亦是在理,心中纠结不已,顿时沉默下来。

墨天痕听着二人对话,自觉插不上嘴,亦是沉默在旁,但心里却是认同籁天

声之观点,不愿再看同门牺牲,就在此时,煌天破忽的转向他,问道:「你也不

赞同吾么?」

墨天痕暗自心惊:「他怎会知道?」嘴上忙道:「你们二人所说皆是在理,

我也不知究竟谁对谁错。」

煌天破道:「这种事情,本无对错,只有合适而已。再者,即便我二人分出

对错,计划仍需如此进行,所以无论对错,都无关紧要。」说这人,他又转向籁

天声道:「吾说的可对?」

只听籁天声一声长叹,道:「罢了,左右我也无他法可寻,只盼此一战,不

要折损太多性命。」

煌天破突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豪迈道:「这是自然,就让你吾拼死一战!」

听到此语,籁天声眼眸突然一亮,竟也露出一丝笑容,也搭住他的肩头道:

「你总是这般,知我心中所想!」

次日,最后一组小队也成功在渝江与大队人马汇合,煌天破与籁天声对队伍

稍作调整,便领着这一百五十余名三教弟子继续往南,向邪患源头,极南屠狼关

而行!

此回行路,队伍却不似从邑锽出发时那般松散,竟是三三一列,整队前行,

由煌天破领头,墨天痕居中,籁天声却是行在最后,另有十名轻功卓越的弟子被

挑选出来,远在队伍三里 之外活动,不时回报周围动向。

墨天痕与柳芳依、千兰影在队伍正中而行。千兰影从出发时便觉得怪异,走

出数里,终于发现端倪,对墨天痕小声道:「副将领前押后,大将居中,斥候散

布,这不是行军之法吗?」她生在将门世家,对此情况自然有所了解。

墨天痕学艺时所在的正气坛,乃是培养战事人才之地,当然知晓这一手正是

军队行军之态,乃是煌天破与籁天声为配合孟九擎密函所定的应对方法,于是道:

「 郡主,还有柳姑娘,在到达屠狼关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远离队伍,

知道了吗?」

千兰影不禁道:「怕什么?这么 多人,还怕几个黑衣人来骚扰吗?」墨天痕

正在头疼该怎么解释,柳芳依却在他的话中听出不寻常之处,忙拉了拉千兰影的

衣袖,对墨天痕道:「这就是你临行前百般阻挠我与 郡主跟来的原因吗?」

想到临行前自己百般劝说,二女却是油盐不进,非要跟来,墨天痕不禁苦笑

道:「事关机密,我没法多说,来都来了,你们定要跟紧我才行。」

他虽说的诚恳,却更勾起千兰影的好奇,正欲继续追问,却又被柳芳依拉住。

千兰影不解的回过头看向柳芳依,乌黑的眸中满是疑惑:「你干嘛不让我问?」

柳芳依小声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问的好,相信墨 公子不会害你就对了。」

二女经天梁一事,反而各自谅解了对方,成了闺中 密友,倒是柳芳依一路上与墨

天痕并无交流,倒显得有些生分起来。

千兰影听她这样说,虽是满腹好奇,却也并未再追问。一行人就这般向南走

去,一路上尽是军中管制的一套,作息恒定,斥候不断,倒也无事。

就在队伍出发后的第三日,离渝江已有二百余里,正是渝江与屠狼关的正中

间,乃是一块群山绵延,不见人烟之所。籁天声在队尾处不断左观右望,面上微

露焦急之色。这时,只见队伍骤然一停,不一会,煌天破快步来到队尾,低声对

他道:「怀谦没有按时回来!」

籁天声面色顿时沉重下来,与煌天破一道来到中间唤出墨天痕。三人一同到

队伍旁,正欲小声商议,只见远处一人正飞速跑来,头上锃光瓦亮,正是怀谦。

三人急忙迎上,籁天声忙关切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可有什么情况?」

怀谦一抹头上的汗珠,笑道:「无事,前方三里处有个村落,正好可供歇脚,

小僧在那多打听了一会,所以回报晚了。」

墨天痕与他一路 同行,已是熟识,见他安然 归来,也是欣慰道:「有劳大师

了。」

怀谦双掌合十道:「哪里话,小僧分所当为。没别的事的话,小僧便再出发

了。」

却听煌天破叫道:「不必了,怀谦大师你归队吧。」

「为何?不需再探听周围动向了吗?」怀谦愣道。

煌天破道:「非也,既然前面有村落,吾等正可前去歇上一歇,就不劳大师

奔波了。」

怀谦道:「如此甚好,那小僧就去休息了。」说罢便回队伍中去了。

煌天破却望着怀谦的背影,仿佛若有所思。

「天破,怎么了?」籁天声见他神情不对,不禁问道。

「无妨。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师叔,墨师弟,我们出发去前面村落吧。」煌

天破说罢,一负手,转身而去。墨天痕与籁天声对视一眼,神色却是凝重下来,

也跟着回到各自位置,随队一道前行。

约莫两刻钟,队伍行至一处山脚处,便见着不远处有座小小村落。众弟子一

直在赶路,还在防备邪人偷袭,一路上都紧绷着,此刻见了人烟,有的人顿时散

漫了下来。却有有经验的弟子疑道:「此时已是晌午,为何村中却无炊烟升起?」

「杀气……」一名僧者忽然有感,大喊道:「大家小心,这是邪人常用伎俩!」

人群中顿生哗然,却有人不以为意:「不必慌张,邪人只敢小股偷袭,遇上

我们大队人马,断然不敢前来!」

话音刚落,只见前方村落中邪气冲天而起,同一时间,队伍四周的山上亦是

邪氛弥漫,令众人顿感此回邪人声势, 不同以往!

煌天破见状,运力一吼,高声道:「众人,原路后退!」

众弟子原本以为要有一番大战,不料煌天破竟下令后退,解释不解,但也依

言转身,准备沿来路而去,就在此时,在众人来时的方向上,竟有数道鬼气利风

同时袭向人群!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骇人话语!——「走的了吗!」

面对催命鬼气,煌天破面沉如冰,儒袖一扬,浩风激荡而开!鬼氛撼圣功,

大地随之一颤,爆响震荡四野!

「终于现身了吗?」墨天痕望向鬼气来处,现出三道人影诡邪人影,各带无

匹邪气,气势竟直追当日的咒日邪神!

「哈!你们竟主动送上门来!正省的吾到处去寻!」煌天破单掌一扬,白衣

翻飞间,九阳浩气已透体而出!

「正面应战,是最不智的选择!」为首邪人,血色面庞,顶不生发,耳垂如

袋,嘴唇焦黑,模样恐怖不已,却是双手合十,身披黑色袈裟,一身佛者打扮,

项上佛珠,竟是由两条完整的人脊梁骨接在一起!而他身边所站一男一女,亦是

形容诡异,男者浑身脏污,邋里邋遢,头发乱遭一片,一只眼睛的眼皮已被割掉,

整颗浑圆的眼珠暴露在外,另一只眼却是被缝起眼皮,无法睁开,女者脸尖如锥,

浓妆艳抹,一身血红一群,飘舞间妖异至极!

「笑话,区区三名小卒,也敢在此猖狂!」煌天破毫不示弱,率先攻上,一

上手,已是白光闪耀,儒门至极心法「九阳心经」加持之下,掌风挟带无匹浩风,

席卷三名邪人!

三名邪人神态虽狂,却不敢大意,各自起手扬招,身周顿现诡异紫气!但见

浩风鬼气再度冲击,巨力鼓荡,声震四野!

极力相会,交手四人各自震撼,煌天破连退数步方止住身形,三邪人亦是难

以站定,各自后退!

「不愧是三教年轻一辈第一人,我们三人联手,也只能勉强压制住你!」为

首邪僧沙哑着道:「不过,你虽难以对付,那其他人呢?」

就在邪僧话音刚落之时,只见三教队伍中圣气冲霄,随即,一式强招,崩天

裂地而来,正是——燕歌孤问——燕落北寰跨天山!

墨天痕凌空驾驭圣枪,如飞燕欺山赶海,无边圣气令三邪不禁动容,全力施

为!下一刻,广袤圣意铺天盖下,与三邪鬼气一交接,便是摧枯拉朽,直破而入!

「不妙!」三邪眼见圣气越来越近,急忙再催功体,却难抵圣枪克制之效与

墨天痕蓄力一击!眼见圣气即将破开鬼氛,之际,却见三邪身后,竟现一道更为

庞然的邪气鬼氛,一击轰上圣枪金芒!墨天痕独对四股劲道,顿觉巨力回涌,在

空中难稳身形,被掀翻在地!

籁天声忙上前扶起墨天痕,问道:「无恙乎?」

墨天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皱眉道:「无妨,只不过他们竟还有高手,令人

意外!」

「还有后手么?」籁天声望向三邪处,只见一名黑衣白须的威严老者持枪带

甲,从三邪身后迈步向前,手中漆黑如夜的长枪直至墨天痕,挑衅般道:「所谓

圣枪,不过尔尔!」

一旁三邪人向那老者恭敬的施以一礼,齐声道:「恭迎鬼尊!」

却见煌天破挡在墨天痕身前,一声朗喝:「报上名来!」

那老者岿然不动:「三教年轻一辈第一人,倒有些分量。老夫——孽罪鬼尊

·寂灭侯!」

籁天声小声道:「此人手上邪枪怪异,不可让天痕对上他!」

煌天破道:「这几人都不好对付,先安内!」墨天痕与籁天声当即会意,回

首便往人群中跑去。

「怎么?圣枪之主这就弃战,让你一人独对我们四人么?」寂灭侯轻蔑道。

就在此时,只听人群中一人呼喊道:「你们要做什么?」话音刚落,便见墨

天痕与籁天声架着怀谦走出人群。

僧者满脸惊惶,不住的问道:「二位,我是怀谦啊,你们为何要这样?」一

旁有佛门弟子也不明所以,对二人质问起来。

这时,远处的那名血面僧者手上忽然一动,怀谦的神情顿时 扭曲起来,张牙

舞爪的拼命 挣扎,看的在场弟子们无不骇然!有经历过天地庭一役的弟子顿时想

起,怀谦这副模样,与当日入侵天地庭的邪人如出一辙!

「果然如此!」墨天痕心中一凛,当时煌天破望着怀谦一脸凝重,并以「师

叔师弟」来称呼他们时,二人心里便已有数,怀谦此去,怕是已遭了邪人毒手,

成为他们的其中一员!

虽是被二人制住,怀谦仍是如魔疯一般不断的 挣扎,籁天声看见此景,道心

大痛,随即双指成剑,点在怀谦要穴之上,想先制住他之动作,不料这一指点下,

怀谦竟好似不受影响,仍是在疯狂 挣扎嘶吼,宛如一头野蛮凶兽!

「别白费力气了,老夫的邪天鬼种无法可解,一旦受植,至死方休!」寂灭

侯冷冷的道。

籁天声忙解开怀谦衣物,果然,在僧者心口处有一道已被缝合好的可怖伤痕!

墨天痕不禁骇然道:「这要如何取出?」

煌天破一手搭上怀谦心口,顿时面色凝重道:「此物与他心脉相连,若是拔

除,只怕会切断心脉。」

见同伴竟遭受这般惨事,墨天痕心中恶怒顿生,拔枪一指寂灭侯,喝道:

「老贼!天地庭之事,是否就是你所指使?」

寂灭侯一捋白须,道:「不错。」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幕后 黑手,那渎天祸,果然是个替死鬼!」

面对圣枪之主的滔天怒火,寂灭侯仍是面色不改:「事到如今,真相对你们

而言,无足轻重!因为……」话头一顿,只见鬼尊身后山中,无数邪人涌现!同

一时间,村庄中,两旁山中,亦有大批邪人冲杀而来,数目不下千人!

「因为你们已失却了突围之机!」寂灭侯讽道:「虽是第一第二,却仍是

『年轻一辈』!孟九擎让你们领军,以为有圣枪护持便能高枕无忧,真是寡智!」

见敌手竟有如此阵势,饶是籁天声艺高胆大,额上也不禁冒出一丝冷汗,小

声的问煌天破道:「云凰何时能到?」

煌天破苦笑道:「只怕刚出渝江。」

墨天痕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以高手脚程,最快也得两个时辰才能到,我们

区区一百五十人,如何能撑到那时?」

此时,邪人大军已步步逼近,三教弟子们顿感压迫丛生,相互聚在一起严阵

以待,但怀谦的拼命嘶吼 挣扎仿佛直击众人内心的重锤一般,不断敲打着他们内

心的恐惧!敌众我寡,高手环伺,这等战局,将带来何种悲壮的结果?

就在墨天痕一路被邪人大军所围之际,远在另一路的晏饮霜、宇文正,也正

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早些时日,晏饮霜在与邪人战斗中受伤颇重,宇文正担心她不堪路途劳顿,

便原地呆了一段时日,直至晏饮霜伤势有所好转方才启程,欲往筠泸与大队人马

汇合,行至筠泸附近,竟发现正有不少邪人往此方向而去,双方不期而遇,大打

出手,却不料邪人竟是越战越多,数量极众,令他们一时难以逃脱!

晏饮霜性命虽已无虞,却仍是虚弱,无法参战,宇文正、曲怀天、方昭三人

正将她围在身后,奋战不已,就在此时,惊闻一声弦响,一道锋锐箭矢挟紫黑箭

气划空而来!宇文正心头一凛,「卫山河」当即上手,与河山重剑形成一道坚实

壁垒,一阻邪箭锋芒!

剑锋箭锋,两相交锋,其声铿然怒鸣,竟是儒门七君力逊一筹,虎口崩裂,

鲜血飞洒!

「宇文叔叔!」晏饮霜身子虚弱,难以行动,但见众人被围,宇文正又负伤,

不禁担忧不已。

「何方宵小!竟敢暗箭伤人!有种正面一战!」宇文正虽是负伤,却不见惧

意,举剑怒吼起来。

「正面一战?有何不可?」这时,一道苍老声音响起,宛如冥渊回响,惹人

战栗!下一刻,一团紫雾飘荡而来,化作一名皓首苍髯的持弓老者,现身于宇文

正面前!

「千佛鬼狱,闇魖魂老业罗睺,来取『武胆剑魄』之魂!」老者说着,一弦

拉满,黑弓顿生浩荡邪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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