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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欲林天启 07

北落师门却道:“不必,这里不过一间库房,他随时会来取拿物件,布下机关反而麻烦,叶神将只管打开便是。”

叶明欢依言开锁,果然未遇任何机关侵袭,不禁道:“侯爷果然神机妙算!”

北落师门淡淡道:“不过知己知彼罢了。还请叶神将入内清点此中物品,注意自保,切莫有失。”叶明欢称是,推门而入,只见屋中箱柜遍布,栏架林立,其上所盛尽是些瓶瓶罐罐。叶明欢一一验查过这些坛罐,确认无毒,这才引青萝军众前来盘点。

这屋中所存,皆是药王平日所制之物,粉丸烟水,各具其形,但大多都含剧毒,稍有不慎沾染些许便能使人命丧当场,纵使青萝军常年与南疆毒物打交道,在这屋中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这番盘点从午时开始,直到申时方才结束。叶明欢向北落师门报告道:“侯爷,徐如玉的‘雨后七奇’皆在内中,七种共计二百一十六瓶,另有欲澜精油四箱共计三百四十二瓶,其他伤药淫药共计一百零七瓶。

北落师门点头道:“劳烦叶神将将这些药品全数运回邑锽,待禀明圣听,再作分配。”

叶明欢领命,着青萝军将士规整药品,收拾车辆,准备启程。千鎏影地位尊崇,无需回京复旨,与北落师门依依惜别后,便开拔返回镐京,墨天痕众人也随队一道,离开了这心碎神伤之地。

经此磨难,墨天痕众人一路上少言寡语,既不见贺紫薰平日的牙尖嘴利,亦不见梦颖往昔的活泼雀跃,墨天痕心中疚责,对她们怜爱备至,一路温颜相劝,只盼二女能尽快脱出阴影,却惹的晏饮霜在一旁深受冷落,自怨自艾,愁眉不展;寒凝渊因朝廷怀疑之事,本就心情不好,这一路也是眉头紧锁,不见平时的潇洒恣意。

孟坪距西京不远,两日后,飞龙营便已离镐京不远。未及近城,便见城墙之上黄旗招展,城门之前百姓夹道欢呼,正是在迎接龙皇飞将凯旋 归来。

见到如此阵仗,千鎏影忍俊不禁,笑着对左右副将道:“我赌十两,这场面,小妹一定不会乖乖的待在府中。”

果不其然,待到飞龙营入城走过几条街道,欢迎百姓渐少之时,突来一名身形削瘦,身着华服的少年 公子,叉腰拦住队伍去途。

前排军士心中一惊,不解为何城中为何还有“恶徒”胆敢拦截飞龙营队伍,忙掣刀挺盾戒备道:“谁家小儿速速闪开,莫要挡龙皇飞将的道!”

那小 公子修颈一扬,昂首道:“你们两个才是速速闪开!本 公子挡的就是龙皇飞将!”

那两名军士面面相觑,却听背后传来哈哈大笑,只见千鎏影大大咧咧的从身边副将手中接过银两揣入怀中,这才吩咐道:“你们让开吧,那是小 郡主!哈哈哈!”

那两名军士这才看清,那“小 公子”脸上虽然有须,皮肤却白净粉嫩,眼睛又大又亮,不是自家 郡主千兰影,又是谁?吓得赶忙让开道来跪至一边,请罪道:“属下眼拙,还请 郡主高抬贵手!”

千兰影趾高气昂的迈过二人,道:“免了免了,本 公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说着,便一路小跑奔至千鎏影马前, 甜甜的叫了声:“大哥!”。千鎏影早知这妹妹会耐不住寂寞来寻自己,也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千兰影一见便知其意,又是 甜甜一笑, 小手一搭兄长大手,娇小身子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弧线,稳稳坐在千鎏影马后。

不料千兰影方才坐稳,竟是猛然回过头去,惊叫道:“是你们!”

原来,千鎏影马后便是小车,墨天痕一行有伤在身,皆是坐在小车之中,就在千兰影方才上马之际,众人已对视过一轮,记仇的小 郡主立刻认出,这车中的男男女女正有两人是那日在凤月楼中“侮辱”自己的一对男女!

墨天痕与贺紫薰亦认出千兰影,贺紫薰早就料到会有此景,但她心情低落,对此毫不在意,只瞥了千兰影一眼,便再无其他动作。墨天痕却不禁露出苦笑,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回在她大哥面前被她遇上,怕是马上就要找回面子吧。”

“大哥!就是他们!就是那两个狗男女!”千兰影忙拽着千鎏影的甲胄,拉扯他回头。千鎏影早知此事,知晓是自家小妹做的不对,本就不想去管,怎奈这小妹从小被娇宠惯了,吃不得亏,见了“仇人”分外眼红,他这做大哥的也不好不闻不问,只好调转马头,对墨天痕道:“你就是那天在凤月楼对我小妹出言不逊的那个人?”他语调虽是严肃,却一直在向墨天痕挤眉弄眼,还暗暗向他竖起拇指,倒似是十分赞许的模样。

墨天痕顿觉有些发懵,不知这少将军唱的是哪一出,却听千兰影道:“骂我的是那个大胸女人!这男的胆敢与本 郡主动武,也不是好人!”

千鎏影不想小妹这么咄咄逼人,他想小事化了都没法,不禁头疼道:“小妹,你想怎么着?”

千兰影趾高气昂道:“自然是给本 郡主磕头认错,再在凤月楼七楼摆一桌赔礼宴,请来棠梨社唱上一出,才算完!”

千鎏影失笑道:“小妹,你当人人都跟咱家一样,凤月楼说去就去,棠梨社说请就请的?就他们这幅模样,哪能在凤月楼七楼摆的起酒?更别说棠梨社是西都最好的戏班子,场次都订到后年去了,你让他们怎么请?不如就让他们磕个头,认个错算了。”

见千鎏影还算明事理,晏饮霜这才放下心来,却听墨天痕道:“ 郡主,那日之事是我们有眼无珠,但归根结底,是您不对,为何您反而要我们与你认错?再者,我们已有言在先,你若战败,便不再纠缠,此回怎能不守信用,仗势欺人?”

千兰影从小到大,家人对其都是百依百顺,这才养成了她恣意妄为的性格,千鎏影对此也颇为头疼,眼见有人竟敢与这任性小妹据理力争,顿觉有趣,不断向墨天痕递来眼色,示意他放心去辩。

墨天痕自是不懂千鎏影心中所想,只觉这龙皇飞将在平日里与领兵作战时判若两人。

千兰影从未被人这般顶撞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翻身下马,一双杏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叉腰怒道:“本 郡主要你道歉,还需要仗势?那日是你耍诈,有本事我们再比一场!你若输了,便乖乖来当本 郡主的奴役!”

话音刚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鎏影便拍手道:“好!就这么定了!我来做公证人!”心中却在窃喜:“这小子会一手剑意,治一治小妹自然问题不大。虽说将门女子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但女孩子家家叉腰骂人像个市井泼妇一般那怎么成,正好借此机会煞煞她的横气,以后也好管教。”

墨天痕本就心情不佳,被千兰影一番挑衅引出心中真火,加上之前曾轻易败她,当下强硬回应道:“好,有龙皇飞将为证,我若败,自当为奴任 郡主驱使,但 郡主你若再败呢?”

千兰影昂首,白皙脸蛋划过一丝不屑,道:“笑话,我堂堂龙影 郡主岂会再败?上次是你使诈,这回你不许放烟,不许用筷子,我们真刀真枪的比过!”

她这番“规定”,让一旁的千鎏影乐的合不拢嘴,心道:“人家用筷子就打赢你了,你哪来的自信与他真刀真枪再战一次的?”但他也不敢笑的太明目张胆,生怕小妹当场发作给自己难看,只得无住嘴,憋的异常辛苦。

墨天痕有意立威,持剑跳下车来,墨武春秋剑锋怒贯入地,这才道:“ 郡主,您还没说,若您败了,该当如何?”

千兰影不知他剑重,只道他膂力过人,心中确生三分忌惮,但事是由自己挑起,到如今退缩反显得是她胆怯,正思索如何回话,却听千鎏影又道:“不如这样墨少侠,我这小妹从小除了我爹和北伯伯,谁也不服,你若能败的她心服口服,我便做主,让你入赘我镇西龙皇府,做个驸马如何?”他陡然想起在快活林中被北落师门催婚一幕,计上心来,想要以此捉弄下小妹。

位高权重之人在这乱点鸳鸯谱,在场诸人皆觉头疼,千兰影论年岁虽比梦颖稍长,已是情窦初开的 年纪,却因家世之故,身周之人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让她心生嫌恶,故而未曾见过令其动心的男子,对婚嫁一事也是懵懵懂懂,听见大哥这主意,也丝毫不以为“馊”,竟是干脆的应道:“好,你若能堂堂正正打赢本 郡主,本 郡主嫁你也无妨。”

兄妹二人一个贪玩,一个懵懂,竟是稀里糊涂订下终生大事,墨天痕一行皆觉头大,但飞龙营将士们却振奋莫名。他们出身军旅,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主,也都信奉强者为尊,在快活林时,他们便已知墨天痕独身诛杀匪首,一身功夫了得,对他已颇为尊敬,而自家将军为自家小妹来一出“比武招亲”则更对上他们的胃口,是以众军兵皆摇旗呐喊,一时声势颇隆。

墨天痕有薛梦颖与贺紫薰相伴,本就因此生无缘晏饮霜而烦闷,现在又被人强塞来一名蛮不讲理的世家小姐,心中更是不悦,当下回绝道:“ 郡主,您是皇亲贵胄,终生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天痕自问无心高攀,这婚事我看就不必了。您若败,日后若会再见,别再纠缠便是。”

他这番言语道理清晰,不卑不亢,让人无从反驳,可偏偏千兰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听他一说,反而激起逆反之心, 小手一挥,蛮横道:“哼!你不愿娶,我偏要嫁!就这么定了!但会败的终究是你,所以你也别 妄想能入赘我千家!”

墨天痕虽见过贺紫薰无理取闹,但委实不曾见过如此蛮横的女子,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向千鎏影求助道:“将军,天痕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兰影 郡主,此乃终生大事,还望将军劝一劝 郡主,莫让她意气用事。”

千鎏影本意只想借墨天痕之手管教下小妹,自然不是真心想将小妹草率嫁出,不想千兰影斗气时倔强无比,反倒认准这条件顺坡而下,这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尬笑两声,不予回应。

墨天痕求援无果,只得对千兰影又道:“ 郡主,还望您三思,我已有平妻两名,按例已不得再娶,若让你作妾,岂不委屈?”

千兰影杏眼一瞪道:“你少在那自命不凡,本 郡主即便嫁你,也该是正妻,她们作妾……”话到一半,千兰影忽觉不对,现在讨论妻室问题,倒像是自己急着倒贴一般,于是忙改口道:“呸呸!你再啰嗦,本 郡主可要先出手了!”

一听 郡主即将出手,旁飞龙营将士们纷纷向后退避,千鎏影自己造的孽,眼见不好收场,只得无奈道:“小妹,这是大街之上,部队挺驻在此会惊了百姓,我们不如回校场再比。”

不料墨天痕也是动了真火,竟对千鎏影道:“将军不必烦忧,很快就会结束。”

千兰影小嘴一撇,骄傲道:“看来你也有点自知之明。”

墨天痕拔剑在手,也不理会她之骄纵,不卑不亢道:“ 郡主胜,天痕做牛做马任您驱使, 郡主若败,还请莫再纠缠!”

千兰影不耐烦道:“婆婆 妈妈,酸酸唧唧,本 郡主不允!”话音未落,已从千鎏影马上扯下龙耀飞弓,搭箭上弦,出手便是破霞箭气!

这一弓法绝学出自前代飞将千楚棠之手,于南疆西域克敌无算,乃是当朝射术一绝,千鎏影得其父真传,又得北落师门这箭术大家点拨,使将起来风雷齐动,天地皆惊。晏饮霜曾亲眼目睹过千鎏影以此箭法杀的花千榭落荒而逃,毫无招架之功,知晓此功法威力卓绝,非常人可能抗衡,此时再见那金弓之上紫芒闪动,不禁吃了一惊,晏饮霜当即失声叫道:“天痕小心!”

寒凝渊本来并不担心墨天痕,正淡定的坐在车中观望,然而看见千兰影动作之后,却是察觉有异,突然惊起,提醒话语未出口,龙耀飞弓弦响箭出,势疾力猛!

“这怎有可能?以她女流之身,怎开的动龙耀飞弓?”寒凝渊久经战阵,一眼便知千鎏影的龙耀飞弓强硬非常,非九石以上之膂力不得全开,他本以为千兰影一介女流,气力不足,这龙耀飞弓最多扯开七成,破霞箭气威力自然远逊其兄长,不料这看似娇滴滴的小 郡主气力甚足,竟是将这龙耀飞弓满弦而开,那这威力只怕墨天痕未必能接!

然而他却不知,墨天痕于快活林一役阴阳贯通,内力今非昔比,加之心性磨难,剑意更为凝实厚重,面对破霞一箭,竟是不闪不避,一剑向前,二式连发,阳走“剑破苍穹扉”之锐,阴循“剑动神州月”之意,双招并蓄,但见锋锐剑意半空刚猛一会破霞之箭,墨武破霞!随即弦月闪动,绵柔剑意直斩千兰影手中金弓!

千兰影不料家传绝学竟被正面接下,未及反应,“剑动神州月”柔劲已拂上龙耀飞弓!只听“啊呀!”一声,千兰影花容失色,龙耀飞弓应声落地!

“太惨了,这……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眼见自家小妹惨败,千鎏影想到之前自己的玩笑之言,不禁扶住额头,一阵气苦:“平日里大家都让着你,这回遇上个楞种,轮到你愣了吧?”

千兰影金弓已失,却不愿就此认输,墨天痕未曾近身,她自觉胜负未分,附身欲拾起兵刃再战一轮,岂料墨天痕一剑纵拍,掀起烟尘漫天,顿时路摇不止,震的周围兵众站立不稳,人慌马惊!龙耀飞弓亦随之反弹飞起,跃上半空!

千兰影被震的一个趔趄,哪来的及去取弓?竭力稳住身形,却见地上一道黑影掠过,螓首一抬,只见那持剑少年如鹏展翼,纵跃半空,一举捉下龙耀飞弓,落至她的身前!

二人此刻相距不过半尺之遥,千兰影除却大哥外,还从未与男子如此近过,顿时俏脸臊红,举掌便打,只是她慌乱之下,掌法已失了方寸,粉掌未及落下,便被墨天痕用金弓一格,随后 墨剑寒光飞闪,已是架在她修颈之侧!

胜负已定,周围观战军兵连声叫好,只道是自家 郡主得了驸马,竟爆出热烈欢呼。墨天痕撤回 墨剑,躬身双手递过龙耀飞弓,对千兰影道:“ 郡主,得罪了。”

千兰影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极是尴尬,竟是转身拨开人群,飞也似的逃开了。

墨天痕只得将金弓递还给千鎏影,道:“将军,确实是 郡主强逼在先,非是天痕无礼,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怪罪?”千鎏影接过金弓,调笑般的道:“本王自然不会护短,不过你嘛……还是想想怎么平乱后宫吧!哈哈哈!”

“平乱后宫?”墨天痕听的一头雾水,却听千鎏影一声令下,飞龙营应声结队,重新开拔。墨天痕也只得上车随行。

时过不久,队伍来到一处岔路之前,墨天痕下车向千鎏影请辞,准备与众人一同返会缉罪阁。

千鎏影含笑问道:“这就走了?”

墨天痕行礼道:“是,这一路多谢将军照顾。”

千鎏影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丢与墨天痕,笑道:“你挺有意思,有空可来我府上玩玩,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什么?”墨天痕一愣,不知他所说何意。千鎏影却是哈哈一笑,也不作出解答,拨马便走。

待到飞龙营全数离去,墨天痕转身欲走,却见贺紫薰板着俏脸,质问他道:“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墨天痕不防她突来此语,颇觉莫名,但仍是认真道:“自然是真。”

不料贺紫薰话音陡高:“那你还赢个小 郡主回来?”

墨天痕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让她别再纠缠而已。”

贺紫薰冷哼一声道:“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平日里高高在上,你越是赢她,她便越是会缠你,直到赢你为止。我看你定是瞧上人家的身份地位,想要入赘去了!”说罢,也不待墨天痕辩解,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她这一走,晏饮霜与梦颖颇有深意的望了墨天痕一眼,也跟着离去。墨天痕这才明白千鎏影所说“平乱后宫”是为何意,想想便觉头大。

寒凝渊劝慰道:“女孩家总会有些私心,加上她二人方才历劫,心性难免会有偏激,你需耐心安抚开导才是。”

墨天痕自忖此话在理,于是点头受教,也跟上众女步伐,一同往缉罪阁而去。

时隔不过数日,众人再返缉罪阁,却尽数经过磨难洗礼,心境大不相同。缉罪阁此番损失捕快一十六人,其中还包括阁主最幼养女贺紫荆,加上贺巽霆重伤在身尚未康复,上下顿陷一片惨淡愁云。贺紫薰独木难支,只得遣人去他处请几位姐姐回来帮忙,自己则守着贺巽霆,安排好诸多事宜,便不再问事。

墨天痕看在眼里,知她心中难受,需要时间慢慢平复,只得先将梦颖与晏饮霜送回住处。柳芳依见众人 归来,欢喜不已。墨天痕不敢将此行惨事告知于她,只是谎称梦颖受了惊吓,请她多帮忙照顾一下。柳芳依在鸿鸾时便很喜欢梦颖,又是墨天痕开口所求,自然一口应下。

安顿好梦颖与晏饮霜,墨天痕便返回缉罪阁,想先帮贺紫薰分担些阁中事物,却见寒凝渊收拾齐整,站在阁前等候。见他到来,便迎上道:“墨贤弟。”

“寒大哥,你这是?”

“愚兄此来,向你辞行。”

“辞行?你要回去了吗?”

“正是。”寒凝渊答道:“我此番离家,是为追查玉雪苔流向一事,如今快活林事了,也该回山庄去了。”

墨天痕受他一路照拂,此刻颇有不舍,于是挽留道:“寒大哥,我们刚刚回来,舟车劳顿,不如你先歇上一日,让小弟为你设酒送行也好。”

寒凝渊浅笑道:“你肩上之事甚多,哪有时间与我把酒言欢?待你寻回令堂,不妨她携众弟妹来我玉龙山庄走走,当是散散心也好。”

墨天痕知是留他不住,也不再多言,抱拳道:“一路相助之恩,天痕没齿难忘,来日若需援手,天痕当粉身以报。”

寒凝渊拍拍他的肩头,道:“世路崎岖,多有险阻, 墨剑之行,千思万慎。”说罢,便昂首踏步,向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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