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状态更差的人,但她们也生活得很幸福。这还有些面包就作为你的报酬吧—
—我喂你好了」
吃完老头喂的热棒、热狗和调料,知道了还有群比自己还悲惨的人在幸福的
生活着,梅蕾丝心中不禁又产生了一丝希望。这是履行义务的希望,是舍生取义
的希望。
红色的斜阳映射枝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有人在等待我,有人在坚定不疑
的安静等待我!我如此被人信任,生命与之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我不想再说
什么以死谢罪之类的漂亮话,我要报答朋友对我的信赖,这是现在我唯一应该做
的事情。
奔跑吧,梅蕾丝!
我被人信任,我是个被别人信任的人。刚才的话,是恶梦的窃窃私语,那是
个梦,是一场恶梦!忘记吧。在身心疲惫的状态下,偶然做一场那样的恶梦并不
奇怪。梅蕾丝,这不是你的耻辱,你仍然是一位真正的勇士。你不是又能重新站
立起来了吗?感谢上苍,让我能作为一个正义之士赴死。啊,日已西沉,很快就
将彻底沉下去了。女神呀,请再等片刻!我从出生之日起,就是一个正直虔诚的
女人,那么,请允许我作为一个正直的人赴死吧!
梅蕾丝好似黑旋风般飞奔急行,一路披荆斩棘,用比逐渐西沉的太阳还要快
十倍的速度奔跑着。同一群旅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不幸的话语传到了她的耳
中:「现在,那个女人被绑在绞刑架上了。」
啊,那个女人!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才如此奔跑。决不能让那个女人丧命!
抓紧时间!梅蕾丝,迟到不得的。显示爱与诚的力量的真正时刻到了!顾不上什
么体面不体面,现在的梅蕾丝,一丝不挂的,连呼吸都无暇顾及,鲜血从伤口中
喷出。看见了,遥远的前方王城的塔楼可以看见了。夕阳的余晖照耀下,塔楼闪
闪发光。
「呀,梅蕾丝!」呻吟似的声音伴随风声传了过来。
「谁?」梅蕾丝边跑边问道。
「我叫菲洛斯特拉托斯,是你朋友西悠瓦拉的弟子。」那个年轻的石匠,也
跟在梅蕾丝身后边跑边呼喊:「已经不行了,请不要再奔跑了,你已经无法拯救
她了。」
「不,太阳还没有落下呢。」
「就在刚才,她已经被砍断了四肢。啊,你来晚了,请允许我抱怨你,要是
再能稍微早一点就好了。」
「不,太阳还没有落下呢!」
梅蕾丝怀着满腔悲愤,凝视空中火红硕大的夕阳,死命先前飞奔。
「停下吧,请不要再跑了,现在可是你自己的性命要紧呀。她一直是相信你
的,直到被绑赴刑场,依旧坦然自若。尽管国王多次嘲笑她,她却只是回答:」
梅蕾丝会来的。『对你,她一直怀着坚定的信任。「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一直奔跑,我是为信任而奔跑的。来不来得及已不是什
么问题,刑罚也不是问题。我是为了一个更伟大的目标而奔跑,跟我来!菲洛斯
特拉托斯。」
「啊,你疯了吗?!那好,你尽管拼命奔跑好啦。或许还真能赶上也说不定,
你跑吧。」
七、刑场
不消说,太阳还没有落下,梅蕾丝使出最后的力气奔跑着。脑子里面一片空
白,毫无思想,一股巨大的莫名力量牵引她向前奔跑。太阳懒洋洋地坠入地平线,
就在最后的一丝余晖即将消失的那一霎那,梅蕾丝疾风般冲进了刑场,终于,她
赶上了。
「住手!不准处罚那个人。梅蕾丝回来了,按照约定的时间,梅蕾丝现在回
来了!」梅蕾丝朝刑场上的群众大声喊叫。但由于喉咙已嘶哑,发出的声音十分
微弱,没有一个人注意她的到来。绞刑架的柱子已然高高耸立,五花大绑的西悠
瓦拉被徐徐吊起。看到这些,梅蕾丝爆发了最后的勇气,像先前游过洪流那样,
竭尽全力拔开人群,扯开嘶哑的喉咙大声喊道:「是我!法官。被处死的人应该
是我。我是梅蕾丝!让她当人质的人正是我,我在这里!」梅蕾丝边喊边爬上绞
刑台,紧紧抱住高高吊在上面的朋友的双腿。群众喧然骚动,纷纷嚷道:「是条
好汉,放了她吧!」
西悠瓦拉身上的绳索被解开了。
「西悠瓦拉。」梅蕾丝双目饱含热泪说:「打我!用力打我耳光!在路上,
我做过一次恶梦。如果你不打我,我就没有资格和你拥抱,打我吧!」
西悠瓦拉好像洞察一切似的点了点头,狠狠朝梅蕾丝右颊打了一记耳光,回
音之大足以震动整个刑场。然后温柔的微笑说:「梅蕾丝,打我吧。你也狠狠打
我一个耳光吧。这三天里,我也曾怀疑你,只有一次。有生以来,我次怀疑
你。如果你不打我,我也无法和你拥抱。」
梅蕾丝抡圆了胳膊鼓足劲,狠狠打了西悠瓦拉一记耳光。
「谢谢你,我的朋友。」两人同时说道。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一同高
兴得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人群中也传来了轻微抽泣声。
暴君玛济斯站在群众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她沉静走到两
人面前,红着脸说:「你们的愿望实现了!你们征服了我的心。我承认,信义决
不是镜花水月的虚幻妄想,可以让我也成为你们的伙伴吗?无论如何,请答应我
的请求,我希望成为你们中间的一员!」
轰地一声,人群中爆发了欢呼声:「万岁,国王万岁!」
一个少女将绯红的披风献给了梅蕾丝,她有些不知所措。好朋友风趣地告诉
她:「梅蕾丝,忘了自己还是赤身裸体的了吗?快把这件披风披上吧。这位可爱
的姑娘为梅蕾丝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众人面前,而感到十分的不忍心呀!」
我们的勇士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