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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卧底妈妈】(1)

真该死。

郭深暗自骂了一声,冲过去掀了桌子,满桌的盘子碗筷,以及上面没动一筷

子的各种菜品,全都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混浊的汁水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流

淌开来。

男人被吓得不轻,转身就往更里面跑去。

原来这个包间并不简单,他今天设计在这个包间和郭深见面,本就是做好了

全身而退的准备,一旦事情有变,就立刻从里面的通道逃跑。

这狡猾的狗东西。

郭深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凭他的腿脚,这老家伙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今

天非要弄死他才能解气。

这么想着,他差点就没能管住自己的腿,要往前面跑了。

这边张语绮发现门锁上面也被做了手脚,没那么容易打开,只好把一直藏在

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把纤细平整的刀刃塞进门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门

打开,转身叫住了郭深:「深哥。快走。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郭深骂了句操,十分不甘心地扭过头往门口走去。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下次

见了面,绝对要让那老东西生不如死,不然发生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如果不能摆

平的话,以后在兄弟们面前还怎么当好这个大哥。幸好带了血玫瑰这个得力助手,

不然按照他一贯的脾气,今天说不定真的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大祸。

张语绮将匕首迅速收回刀鞘,塞进皮靴里专门的一个位置,动作如同行云流

水,毫不拖泥带水。

冲出门之后,张语绮和郭深才发现,原本大厅里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整个

大厅里只剩下了桌子和一些酒水点心,表明刚才的一切的确存在过,却再也没有

了一点人的痕迹。

坏了,看来这老东西还留了一手。

郭深心中暗暗想到了最坏的地方,骂了句不好,抓住张语绮的手腕就往酒店

大门快速冲过去。眼看就要冲到旋转玻璃门前的时候,本来正常转动着的玻璃门

却突然停止了转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正好堵住了出路。

「我操」。郭深用力抬起脚踹了门一脚,玻璃门却不为所动,这不可能?。

他明明穿的是底下带了钢板的皮鞋,这区区一层玻璃竟然能经受住他一脚之后还

毫发无损?。

张语绮凑近细细一看,语气冷下来:「深哥,这不是玻璃,是树脂」。

郭深冷静下来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是加厚了的树脂,可能还添加了些别的东

西,怪不得这么有弹性。这老家伙还真是狡猾,是他们大意了,竟然在阴沟里翻

了船。

说话间,本来吊在酒店大堂天花板上的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突然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成了无数粉末和碎片。

张语绮和郭深背靠背站着,悄悄从腰间摸出一只十分精巧的黑色传话机,按

了一个按钮便又放回了原处,他们虽然没带家伙过来,但是凭借着铁手和血玫瑰

的赫赫威名,要在附近短时间内叫几个兄弟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郭深不由自主调动起全身细胞警戒起来,张语绮也是一样,他们都有种不太

好的预感,总觉得将迎来一场大战。

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恶心的笑声,回响在整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

张语绮闻声看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看到了站在一个高高的露台上的那个

男人,原来他刚才并不是从这里逃出去了,而是通过通道上去了别的地方。

这个酒店的设计非常巧妙,墙壁的四周突出四个白色的露台,露台外面一圈

是乳白色的象牙栏杆,栏杆上的花纹雕刻得十分精美,有一部分还雕刻上了曼陀

罗花——一种来自地狱的妖冶之花,用红色的颜料涂上了十分灿烂夺目的色彩,

花瓣显得非常饱满。

然而这样的花朵,现在却被一只油腻而肮脏的手按在下面,张语绮看的一阵

反胃,皱起眉头。

美人皱眉,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看在男人眼里,却有了另外一番味道,似

乎更加有女人味了。

从他站的这个位置看过去,能看到张语绮皮衣衣领里面的一点点风光,他顿

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从骨子里传出一股兴奋劲来,身下的某物更是

蠢蠢欲动。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今天就在这里趁火打劫杀了铁手,再抢走他的女人,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男人激动得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目光贪婪地在张语绮身

上扫来扫去,如果说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一块恰到好处肥瘦相宜的嫩肉,那么他的

目光就是一条滴着口水的肥大的舌头,在这块嫩肉上舔来舔去,很是享受,脸色

是毫无抑制的渴求和性欲。

郭深眼神里已经染了血色,妈的,竟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的女人,成子

这次看来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最近明面上的干净生意做的多了,他本来不想插

手手底下这些小事,不想再多粘血腥,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是不给他洗心革面的机

会,看来今天免不了重新见些血气了。

郭深大喊一声:「识趣的就把门打开放我们走,爷心情好了兴许会饶你一条

狗命」。

男人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了几声,阴森森地开了口:「铁

手,你恐怕还没搞清楚情况吧。现在我才是爷,你只不过是一只瓮中之鳖,只要

爷动动嘴皮子,现在枪口瞄准你的那些狙击手立马就能把你的脑袋打成筛子」。

说完,眼神一转又落到了张语绮身上,带了些油腻谄媚的笑意,两只手像苍

蝇一样来回搓动着:「玫瑰妹妹,铁手这小子可是离死期不远了,你看,还不如

换个想法,以后跟着我,你看怎么样啊?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过的比现在潇洒快

活。怎么样啊?」。

张语绮冷笑,唾了一口道:「你也配?」。

她一个女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做事原则,不然她也不

会有今天,成为了大名鼎鼎的铁手唯一对外公开的女人,而且还接手了铁手的地

下钱庄,帮他从事各种洗黑钱的活动,没有足够的信任,这些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的。

面对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心的老男人,她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冷静。

毕竟垂涎她的人多了去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也不少。

干脆杀了好了。

这是张语绮的第一想法,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局势对她和郭深

很不利,面前是一群敌人,还有无数他们看不见究竟藏在哪里的狙击手,连同他

们手上的黑黝黝的枪管,况且刚才叫的帮手也都还没到,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

赌注。

那扇门是加工过的树脂,别说肢体攻击了,就是子弹恐怕也伤害不了它一分

一毫。

有点儿棘手了。

张语绮眉头皱的更深了些,紧紧靠着郭深的后背按兵不动,静静等待对方先

出招。

站在露台上的男人看着他们不动,冷冷一笑,他今天本来就是有备而来,目

的就是要了这个铁手的命,让不败的神话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笑话,从今以后,自

己就是整个帝都最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哈哈哈。

幻想着自己已经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拥有了翻云覆雨的权力,男人已经

有点儿飘飘然了,还有些迫不及待,双手抓住栏杆冲着下面大喊:「铁手。爷不

想再跟你玩什么猫捉耗子的游戏了。识相的就乖乖把你旁边的女人交给爷,爷就

放你一条生路」。

郭深咬咬牙,浑身的怒火差一点就压抑不住要爆发了,张语绮却抓住了他的

手,暗示他先冷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

黑夜。

张语绮很快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心头一喜,救兵到了,外面来了数十辆漆黑

发亮的小轿车,全是自家兄弟。

太好了。

下面的两个人很是高兴,站在露台上面的男人却一下子慌了神,不可能的。

怎么会。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时候搬了救兵来。自己安排在铁手身边的卧底明明

就说了,铁手和血玫瑰今天出门不会带任何手下,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这

么多人。

这可怎么办。

慌乱之间,男人失声大喊:「开枪。都,都给我开枪」。

郭深眸光一凛,拉住张语绮很快地一跳,跳到了一旁的大理石桌子旁边,不

出意外的话,狙击手应该都安置在高处,就是为了随时能够一枪爆掉他的头,这

个成子,想要享受的就是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来满足他的变态嗜好。

眼看着两人突然消失,原本紧紧抓着露台栏杆的男人更加不知所措,只疯狂

的大喊:「开枪。快给我开枪。打死他们。」。

枪声四起,酒店大厅里面的所有装饰霎时间都被打了个粉碎,连同周围的各

种名贵瓷器和酒盏,一起变成了碎片,狼藉满地。可是由于看不到目标究竟在什

么地方,子弹全都白白浪费了,打到了别的地方。

郭深和张语绮依然挤在一起,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小的大理石桌子下面,却是

躲过了所有攻击,外面的一群手下显然也被这树脂做的门给难住了,返回车里去

取各种枪支弹药,对着一旁的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展开了疯狂的扫射。

站在露台上的男人看见根本打不到郭深和张语绮两人,疯了似的抓住栏杆四

处张望,完全成了一条被逼疯的疯狗。

张语绮蹲了一会儿工夫,脚有点儿发麻,门外的兄弟们一直在加劲,想尽了

各种办法去开门,或者打碎玻璃做的墙。

郭深唾了一口,脸上的刀疤衬托得表情更加狰狞可怕:「早知道今天真该听

你的,出门之前带几个弟兄跟着」。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点儿太过自负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完全不顾张语绮的劝

阻,坚持两个人形单影只地前来赴这场鸿门宴,结果却真的掉进了一个小喽啰的

陷阱里面,真是丢人现眼,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

张语绮打趣道:「深哥现在才想起我来?幸好为时也不晚,待会儿我们就能

出去了」。

即使是缩在如此狭小的一小块空间里,张语绮也显得十分从容不迫,蹲着的

姿势都十分优美,长腿有些勉强地交叉着叠在身子下面,黑色的打底丝袜包裹着

的双腿光滑圆润,从小腿往下,是一双精致不失帅气的皮靴,嘴唇上画的正红色

唇膏颜色依旧没有丝毫想要褪去的迹象,深褐色的眼影显得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

整个妆容十分干练精致,很有气色,浑身上下都散发著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令人

欲罢不能。

脖子上和手腕处还洒了一点香水在上面,一阵冷香慢慢弥漫开来,是那种带

有一点威胁性的香气,既不冷漠也不媚俗,恰到好处,摄人心神。

她慢慢回头看了郭深的侧脸一眼,男人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成长,这个

道理她懂得,今天的事情她不会怪郭深太过鲁莽。

郭深一路摸爬滚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中间究竟经历了

什么苦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身后当一个

合格的贤内助,同时稳固自己的根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这么想了一会,突然听到稍微远了一点的地方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哗啦啦

的响声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张语绮敏锐地转过头一看,是玻璃墙被打碎了一个口

子。

张语绮一阵欣喜,正准备拉着郭深一起往那边跑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在郭

深身后,那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就站在稍微远几丈的地方,手上赫然端了一把手枪,

黑黝黝的枪口就正正的对准了郭深的后脑勺。

不好……

张语绮一惊,瞪大了一双眼睛,舌头却好像打了结,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一点点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

张语绮尖叫出声:「深哥小心」。

一张狭窄的桌子下面空间实在是太小,郭深还没来得及反应,错愕地张大了

嘴巴,一颗子弹就已经射了过来,不过幸好郭深行走这一行多年,很快地偏过了

头,成子不一样,他不过是个纸老虎,空有其表罢了,表面上撑的珠圆玉润的模

样,实际上如果拿着几根针从他身后捅一捅,这只纸老虎就会迅速漏气,哗啦啦

的变成一张单薄的纸片。

张语绮心急地已经扑了过去,一只手扶着郭深的脑袋,那颗子弹便不偏不倚

地擦着郭深的肩膀过去了,直直的打穿了张语绮的肩膀。

张语绮痛苦地叫出声:「啊」。

郭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就已经露出痛苦地神情,一只手紧紧

抓着地板上的白色长毛地毯,另一只手仍然扶在郭深身上。

看来张语绮跟着郭深这么些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绝对是假的,关键时候就

能看出来,张语绮对这个对她百般照顾的男人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郭深大喊道:「玫瑰」。

而这枝血玫瑰此时跪倒在地上,雪白的肩膀上血流如注,鲜血如同决了堤的

小河,哗啦啦的流下来,顺着手臂往手上一直流下来,枪口的皮肉霎时间溃烂,

雪白的皮肉霎时间开了花,鲜血滴在地毯上,仿佛开出了一朵曼陀罗花。

话音刚落,张语绮还来不及抬头,身后就又有一发子弹打了过来。

那男人手上拿的不是一般的单发手枪,而是毛瑟军用手枪,一次能连发二十

发子弹,而刚才那一颗,不过是个警告罢了。

郭深奋不顾身地往前一扑,把张语绮挡在了自己身子后面,身后的十几发子

弹可不长眼睛,飞了过来,便打进了郭深的后背,发出整齐的噗出噗出声,是子

弹穿过血肉的声音,郭深闷哼一声,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整个人就很快地晕了过去。

「深哥。」。

整个大堂里回响着张语绮最后的尖声叫喊。

就在此时,玻璃墙上的口子霎时间开裂了,整面玻璃墙都掉在了地板上哗啦

啦的摔了个稀碎。

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女人冲了进来,霎时间整个酒店大厅里枪林弹雨,

张语绮只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过去的郭深。

郭深不愧于自己铁手的称号,聚集来了不少弟兄,楼上各处的十几个狙击手

很快地被控制住了,局势开始向对郭深和张语琦有利的一边倾斜,几个人迅速冲

到张语琦身边,扶住昏过去的郭深和血流不止的张语琦:「玫瑰姐,你怎么样」。

「先先救深哥」。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张语琦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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