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耳朵里也听到了周围几个小食摊上传来的嘈杂议论声:
“说来也奇怪,为何每次茂财盐行偷偷运盐去益阳城都会被山匪发现抢劫呢?听说他们已经试着换过好几个运盐的时段了,没想到上午也能被劫啊?”
“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呗?如今这满大街都是戍北郡来的讨饭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暗中跟山匪们勾结呢?”
“通风报信?不可能,安平城离那双堰山还有十多里,这么远那些讨饭的怎么去通风报信呢?”
“这……我怎么知道呢?”
……
也就在此时寿儿眼角瞥见一直苦等的那扇暗娼房门终于打开了,孟天杰那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先是也看向那十几名受伤慢行之人,接着扭头看向茅草屋后面的荒山,似是在寻找寿儿在哪间茅草棚?
寿儿赶紧远远地密语传音他:“我在这儿呢,城门口小吃摊。”
孟天杰猛回头看向了这边,寿儿忙举手示意,他终于看到了,向这边疾行走来。
“店家给我来三大碗鸡丝打卤面。”孟天杰一来到寿儿所在的小吃摊前就冲着摊主吆喝道。
“好嘞,客官您快坐吧,一会儿就好!”摊主热情招呼着,摊主本来正想赶走在他摊位上闭目呆坐了好半晌的年轻人,没想到人家是在等人,这下好了,又来生意了,他喜滋滋地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赶人。
寿儿看着孟天杰这家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人可真行,说的挺好听:说是去帮自己打探山匪消息去了,结果一进淫窟就是一天一夜不舍得出来……
等孟天杰一坐在桌对面寿儿就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他,故意密语传音问:“我说孟道友,你可打探出什么山匪的消息来没有?”
“哎呀,柳道友,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我这也是刚刚才彻底查探出那群山匪的底细,而且还发现一重要秘密,所以才赶紧出来寻你……”孟天杰煞有介事地密语回音寿儿。
“哦?是吗?那就赶紧说来听听吧。”寿儿半信半疑,他一直认为这货打探山匪消息是假,嫖娼才是真。
“这群山匪经常在通往益阳城方向的老鸦岭山口打劫,还有通往久福镇方向的双阳沟也是他们经常出没之地……他们那个匪寨有三个寨主,都是从戍北郡打了败仗逃过来的,大寨主在军队里曾经还是位统领百十号人的都头,使得一手好枪法;二寨主号称玉面狐,是山寨的军师,听说此人诡计多端,使得一手好飞刀;三寨主使得一口长柄大刀,彪悍威猛,生性 霸道,好色,据说强抢民女的事都是他领着手下的喽啰们干的……”
这些寿儿昨天早就打探到了,于是他打断了孟天杰的讲述:“好了好了,你再说说发现什么重要秘密吧?”
“我发现那官道边的茅草青楼其实就是这群山匪开的,他们还派了几名山匪扮作龟公,一边靠着一群被他们控制的戍北郡逃难来的姿色女子赚钱,一边暗暗监视进出安平城出入的马车队,一旦发现有大肥羊就通风报信给山上……”孟天杰低声密语传音。
“什么?真的假的?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这种事妓女也敢告诉你?”寿儿听了的确被惊到了。虽然他也有猜测那官道边的简易青楼背后肯定有什么势力,但万万没想到幕后藏镜人居然是兵匪?
“这种秘密当然不是妓女告诉我的,而是我用神识查探出来的,他们几个假扮龟公的山匪就住在那排茅草屋后面的石屋里,他们几个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我用神识查探了个清清楚楚,所以他们的秘密也被我知道了。”
听孟天杰如此一说,寿儿也信了他,看来自己是有点儿冤枉他了,没想到这家伙心思如此缜密,还可以一心二用?嫖娼、查探两不误,真是个人才。
只是寿儿还有一事不明,忙追问:“他们是怎么给山上通风报信的?这里距那双堰山还有十多里,等消息传到了山匪哪里黄花菜都凉了?”
“飞鸽传书!你刚刚看到那群被打劫的受伤之人了吧?他们车队出城时我的神识就查探到了假扮龟公的山匪放飞了信鸽。”
“原来如此啊。”寿儿总算是明白了。
“鸡丝面来喽!客官,您要的面来了……”
……
吃完午饭已是午后,寿儿跟孟天杰正密语商议明天一早去老鸦岭山口埋伏之事,忽听有人惊呼一声:“快看!东边官道上来的那一大队车马可是娶亲的吗?好大的排场!”
寿儿闻言扭头看向东边官道,果然看到一大队车马披红戴花的,头前二十多匹高头大马,马上除了一微胖男子穿新郎穿戴的红色吉服外其余二十 多人皆是穿一身短打扮劲装的彪形大汉,马匹后面跟着十多辆马车,其中一辆更是两匹马驾辕的宽敞骈车,那骈车红色车厢上贴着大大的红双“囍”字……
“是哪里的娶亲队伍啊?真是好大的阵仗。”旁边茶水摊上的一位茶客赞叹道。
“唉,这么大的阵仗可是不好,这么大阵仗难道是生怕不引起双堰山上的山匪注意吗?我可是听说前几天一个娶亲的队伍就被山匪劫了,新娘子也被三寨主抢上了山。唉,这年头兵匪横行娶亲还是低调些好。”另一位茶客叹息道。
“你懂什么?你没见头前开路的那位骑马的大汉吗?那可是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头的达通镖行的副总嫖头魏武爷。还有后面那二十多位看上去也像是达通镖行的镖师,有魏武爷押镖那些戍北郡的逃兵哪里敢造次?”
“什么?那位就是在益阳郡江湖上都鼎鼎大名的魏武爷吗?我说怎么这么威武不凡呢?”
“到底是哪家娶亲啊?竟然请动了达通镖行的魏武爷押喜镖?这一趟得花费不少镖银吧?”
“那个赶马车的我认识,是久福镇大财主燕员外家的马夫乔老汉,前两天他还跟着他们管家来过安平城采买 新婚礼品。听说是他们家二少爷要迎娶柳家堡的新娘子……”
……
“什么?迎娶柳家堡的新娘子?难道他们就是来迎娶姐姐的?这么快就来了?今天不是才三月十五吗?难道早一天出发?” 寿儿听了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