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爱国一到家,迎门就看到等在堂屋里的陈梅,烦心的走来走去,坐立不
安,心中本能的知道出大事了,忙抢上前几步,小声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吴老太婆见他来了,忙把他往里屋拉,边走边小声的急急说道:「小柴急
急的跑来,说是你们厂里有一帮人,集了你的贪污证据,要到省厅里面告你哩
!」
吴爱国一愣,心「扑!」
的一跳,旋即又笑道:「中国是一级管一级,就算那些王八蛋要告我,也只
能向局里的组织处递材料,华北大哥那里,哪能没个信呢?哪有越级的道理?就
算越级告到厅里,厅里也会把材料打局里,先进行调查核实的,别听小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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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局组织处长刘华北,是吴爱国的表兄,这就是为什么印刷厂的老人,轻
易扳不动吴爱国的原因。
吴老太婆说道:「我也想是小柴胡说八道啊!但是看那情况,似是真的,听
小柴的口气,他们要直接把材料递到省厅组织处的杨青山手中。」
吴爱国忽然想起来了,「哎呀!」
低呼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省厅的杨处长,之前曾和工会席李国华
一起当过兵的,听说开始时还同在一个班,这下看来是真的,小柴呢?」
吴老太婆低声道:「在道友的屋子里和他游戏机呢!」
吴爱国急道:「快叫他到书房来,你把门关起来,管好儿子女儿,这要是出
了差错,我们一家都要倒楣。」
吴老太婆道:「好!我这就让丽丽去叫他。」
吴爱国叮嘱道:「这种时候对他客气点,明白吗?」
我正和吴道友打坦克打得起劲呢,吴丽悄悄的跑了进来,小声的叫道:「化
梁哥!我爸叫你呢?」
我从来没听到过吴丽对我这么客气,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头怪异的
看了吴丽一眼,笑道:「我没听错吧?你叫我什么?」
吴道友叫道:「吊到了!妹妹你不是发烧了吧?要不要我去给你找点药呀?
」
吴丽忽然生起气来,嗔怒道:「是妈叫我对这个该死的客气点的,既然你们
两个都不习惯,那我就直说吧,采花狼,我爸来了,就在书房等你,你还快死
去。」
我笑道:「还是这种小泼妇样看起来自然点,道友你不用找药了,你家的贱
妹妹正常的很,我这就去你家老头的书房,要正经事要谈。」
吴道友急道:「别介,打完了这局再走。」
我把手柄塞到吴丽手上道:「你们两个打吧!」
吴丽丢了手柄,愠怒道:「我要睡觉了,鬼才和他打游戏呢。」
我笑了一下,临出门时,趁吴丽不备,在她的翘翘的小屁股上顺手又捏了一
下,惹来吴丽一声尖叫后,调头就跑。
吴爱国正在书房焦急的等我哩,一见我进门,忙把门关了,小声的问道:「
小柴!到底是怎么事?」
我噗噗笑着把我看到事和他说了,吴爱国听完,一跤跌在了沙发上,脸色发
白,嘴唇发紫,双腿发麻,半晌方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我喝了一口小美女特意为我泡的大佛龙井,嘿嘿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
初呢?」
吴爱国哆嗦的道:「原来我花钱没人管,是他们设好的套子在赚我?我怎么
就没看出来哩?江媚那个小妖精,她的父母也是厂子的老职工,我怎么就没疑心
她呢?只要杨青山把这桉子上交到国家刑侦部门,我的一切都完了。」
我不紧不慢的又喝了一口大佛龙井,嘻嘻笑道:「全完了也不至于,就看你
肯不肯花钱了?」
吴爱国急道:「事到如今,花钱也晚了!」
我笑道:「要是明天他们把你的事给捅上去,你贪污的钱也是没用了,不如
你拿一万块钱出来给我,我帮你想办法!」
吴爱国气道:「小王八蛋,这时候还有闲心来敲我的笔杠?把钱给你有个吊
用,除非能有什么大人物,把这个材料半道上给截下来,不叫进公安局,否则的
话,这事就是定局了,神仙也救不了我。」
我笑道:「我就是神仙,只要你肯拿一万块钱出来,我就把这份材料给你弄
出来!」
吴爱国无力的道:「你真要能把这份材料弄来,一万块的价格也算是理!
」
我笑了起来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口说无凭,你立个字据给我!」
吴爱国狐疑的道:「只要你能把那份材料弄来,一万块我立即就能给你,他
们也是小看我了,三万多块钱,哪能入我的法眼?现在也不怕告诉你,我家
就有一万多块的现金。」
我跳了起来,低声道:「那好,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话说来,
这可不是我讹你的,而是大家公平交易。」
吴爱国气若游丝的道:「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你能拿到东西,我立即付你一
万块。」
那时的一万块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要是平常做生意的小老闆,正正当当的赚
到了一万块,那可不得了,可能立即会上电台报纸的,称做「万元户」,政府还
会给他戴大红花哩。
我淫笑道从后腰的皮带上,随手抽出几张单据来,在吴爱国眼前一晃,吴爱
国是个识货的,立即就象触电的鱼似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吼道:「哪来的?
」
我笑道:「那帮老不死的前脚刚走,我后脚就把这东西偷了出来,顺便在那
个档桉袋里塞了一些旧报告。」
吴爱国兴奋的一把抱住我,不顾我的反抗,在我脸上连亲了两口,把我拉到
沙发坐了,老脸通红的道:「快祥细说给我听听!」
我给他亲了一口,噁心的要吐,狠狠的把脸上的口水擦掉,气道:「老变态
,拿我当什么了,兔哥儿吗?我呸!噁心死了。」
吴爱国抱着我笑道:「一时高兴而已,真是上天有眼呀!」
我努力的推开他道:「不是上天有眼,是我有眼才对,快拿一万块钱来,我
们立即交易!」
接下来,我把偷东西的经过全说给他听了。
吴爱国听完,觉得可信,他和江媚的奸情,也就是这样被我撞破的,立即满
脸堆笑道:「好好好!你等着,我立即拿钱给你。」
不一会儿,吴爱国就来了,手里拿着个大纸包,我关了门,打开纸包一看
,厚厚的一迭老人头,顿时兴奋的鸡巴都翘起来了,当下从后腰里,把材料全部
抽出来,放到了他的面前,吴爱国伸手接过,一张张的翻着看,边看边骂。
但是看到后来,竟然笑了起来。
我不解的道:「有什么好笑的?」
吴爱国道:「我笑张松学那帮人,只懂干活,不懂为官之道。」
我已经小心的把钱收好了,低声问道:「说说看呢?」
吴爱国笑道:「在中国,要整哪个人,打击面千万不能太广,其实他们只要
把我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其目的也达到了,用不着这么贪心,非要把我往号子
里送,你看,他们为了把我往死里整,所集的材料中,还夹了很多局领导的不
法行为,从老包、老莫开始,到普通办事员,几乎人人都给他们点了名,临了还
说不能叫局组织处的处长刘华北知道,我在想,这份材料真给他们递到省厅的话
,整个局就给他们翻了个了,杨青山就算和李国华的关系再好,可能也不会冒天
下之大不讳,为他得罪整个局的人,厅里可能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干的,你要知道
,能到国家政府机关工作的,就算是个小小的办事员,后面也极可能有了不得的
后台,否则的话,决进不去的。」
我从未涉过官场,暗自记下了这些话,后来与政府部门打交道时,不但给部
门领导那些大菩萨烧高香,连带小科员在内,顺手也烧上一柱香,以图办事方便
,此时我小心的问道:「那要是反过来,你会怎么做?」
吴爱国笑道:「他们其实只要江媚这个小贱人一人的证词就够了,只要江媚
咬死了和我在作风上有问题,最好再弄几张照片出来,我这书记就当不成了,而
且还要落个党内处分,但是扳倒我之后,他们这些鸟人,还是要和老包、老莫他
们把关系搞好,要不然,他们还是干不成,老包、老莫要是看他们不顺眼,一定
还会再派其他的、他们信得过的人来接管这厂,中国从老毛开始,所作所为,都
是决不会让下面的干部趁心如意的,你听说过八大军对调的事件吧?我们党的
领导,其实根本就不相信下面的人,总想掺沙子挖墙角,让下面的人抱不成团,
这样才好控制下属,象张松学他们这样无视上级领导,抱成团的对抗上级,是中
国官场的大忌。」
我点头道:「言之有理,那我们要搞张松学,也弄个女人栽他一下如何?」
吴爱国摇手道:「想都别想,张松学他们几个人,整天只想着工作,把工厂
看得比命还重,对职工象对自己的家人一样,决不会乱来的。」
我笑道:「那也未必,你把耳朵伸过来!」
吴爱国疑惑的把耳朵伸了过来,我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了些话,他听得脸上阴
晴不定,十分钟后,方才抬起头来道:「你小子好狠,这样张松学的政治生涯就
完了,江媚很可能会自杀。」
我奸笑道:「张松学我又巴结不上,江媚反正你也不会要了,不如搞臭了给
我,我会叫兄叮着她的,决不会叫她死,万一死了人,公安肯定会介入,那时
老账新账一起算,你个老鬼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你要我办事,总得给我点经费
什么的,要不然我怎么求人帮忙呀?」
吴爱国苦着脸道:「你刚才不是才拿了一万吗?还要什么经费?」
我笑道:「吝啬鬼,铁公鸡,这时候了还在乎钱?我不是说了吗,刚才是你
自愿买材料的钱,可不是我逼你掏的,这次是办事的钱,你要是没有的话,我也
办不成事对吧?」
吴爱国无奈的道:「贪得无厌的小滑头,好!就再给你五千,不过你千
万要把事给我办好了。」
我笑道:「吴书记呀!要是这次得手,整个厂都是你的,老书记省下的那两
三千万,迟早会尽落入你的腰包,你和局里的关系又这么好,那时把那些老不死
的一换,你在这个厂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那时我还要求你给我弄个好
位子哩!」
吴爱国笑道:「说得也对,不达现在我们老少两个,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没
我的好,就没你的好,有我的好就有你的好,到时你看中了什么位子尽管说,就
是你的户口还在乡下,这事有点不好办哪!」
我笑道:「包秃子不是说他和省公安厅什么领导是老同学吗?」
吴爱国乾笑道:「求人是要花代价的,你明白吗?」
我哪能不明白?笑道:「那是自然的事,不过话又说来,我的事我做,你
要做的事,也要做好才行,不然的话,这事还就成不了。」
吴爱国摆摆手道:「事关身家性命,我自然比你更积极,这事要是不成,你
大不了还水西门打牛溷世,我可什么都没了。」
我笑道:「那好!你今天晚上把这些材料仔细挑一挑,该给我的,我明天来
拿,该给包秃子他们看的,就给他们看,那件事听我的消息,搞到手之后,我们
依计行事,再见!」
吴爱国止住我道:「等一等,我再拿五千块钱给你。」
我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吴爱国送走我之后,吴老太婆轻轻的走进书房,小声的问:「怎么样了?你
就敢相信柴化梁?」
吴爱国歎了一口气道:「如今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成功了最好,印刷厂
都是我们家的,一两万块钱,算得个屁,要是不成,被公安抄家以后,留着
钱也没用,这小子是个人物啊!」
吴老太婆忧心的道:「就不能收手了吗?」
吴爱国也歎了一口气道:「就算现在收手也来不及了,要是这次不能把张学
松他们整垮,他们一计不成,非另生一计不可,直到把我送进牢房为止,那时我
们一家什么都没了,毛席不是说过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儿戏啊!」
我离开吴爱国家之后,兴奋的连翻了两个筋斗,匆匆跑家中,又找了个大
信封,把那一万五千块钱,先藏了起来一万四千五,只拿出五块钱来,在兜里
揣了,又跑出了家门。
老头老太也是见怪不怪了,懒得管我,倒是化栋,在睡梦中含煳的叫了
一声:「哥!又到哪里去?」
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声的笑道:「喝酒去!你去不去呢?」
化栋闭着眼睛微笑了起来道:「我明天还要上学呢,就不去了!」
我边走边小声的道:「想去也不带你去,才上六年级,就想跟我去喝酒,门
都没有!」
我跑到桥头,伸手拦了一个的士,钻了进去道:「旭日东昇!」
的士司机笑道:「知道,坐好了!我说小朋友,你才多大呀?半夜里就敢往
外跑?明天还上不上学呀?」
我笑道:「我不小了,都十五了,大姑娘都日好几个了。」
司机大笑,只当我胡扯,从水西门到旭日东昇,打的十分钟都不要,下车后
,我就在附近的小店里,拿了一张一的出来,买了一包「希而顿」
香烟,店疑惑的找了零钱,不放心的道:「小鸡巴,这钱是在家里偷大人
的吧?」
我知道他是怕隔天大人再来找他麻烦,弹了一支烟刁在嘴里,翻了他一眼道
:「吃得不多管得多,你管我是从哪来的,切!」
那时还没有假币这一说,所以店只以为我的钱是偷家里大人的,根本没怀
疑是假币之类的。
半夜十二点钟旭日东昇里,正是上场子的时候,迪厅内烟雾弥漫,全是穿着
流行的少男少女,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DJ
的音乐全场都是热血飞扬的劲曲,明角暗角的,都有少男少妇在亲嘴嬉闹。
我习惯性的在大厅门口站一会儿,眼睛向四下里飞快的转了一圈,鼻子勐的
一嗅,就感觉似乎今天晚上有什么不对,反正我平常只是偷鸡摸狗,也没犯什么
大罪,乐得进去看看今天在哪个呆要倒楣。
旭日东昇是双塘派出所的辖,所里的几个公安我们附近根生土长的溷溷都
认识,真要是有双塘派出所的公安在,玩的哥们早跑没影了,你想想啊,哪有老
鼠敢在猫的眼皮底下跳舞的?不是找死吗?其实今天晚上来,我也只是找人买点
东西而已,但是人在道上飘,警惕心总是要有的,虽然我没犯什么大事,但要是
城门失火,殃及我这条池鱼就吊到了。
我慢慢的往里走,小心的观察到底是什么让我感到心中不安,才走了几步,
就有不少哥们认出我了,比我小的叫我「狼哥!」,比我大的或是势力大的,都
叫我采花狼,大家见面,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点头打招呼。
和我在一起玩的哥们也有七八个在场,见我来了一齐就围了过来,我打了个
响指,把穿着性感的啤酒小姐张瑰叫过来道:「拿一箭啤酒来!」
一箭啤酒就是十二瓶。
啤酒小姐张瑰也认识我,噗噗笑道:「对不起,狼哥!麻烦你先把钱付一下
好吧?」
我顺手就在她穿着紧身超短裙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张瑰忙用手去挡,屁股
那一下没挡住,脸上又被我捏了一下,尖叫道:「讨厌!」
我笑道:「张小贱人!叫你拿酒你就拿,拿过来我自然给你钱,还怕我赖帐
吗?切!」
啤酒小姐张瑰,是安徽过来闯世界的小美女,大腿修长,长得极美,才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