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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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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銀鉤鐵畫

字数:33534

2018/12/26

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7)】

可能是室外的风太大,再加上我刚吃完一碗又麻又辣的牛油冒菜、外加吸了几口烟,也可能是刚刚楼门外的时候,跟美茵离得稍稍有些远,所以刚开始在美茵身上,我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等我一把她领进楼里,才嗅到这丫头身上好像喷了好多花露水,或者说,她根本就是在生产花露水的工厂闯了什么祸、连着打翻了几缸花露水然后找我逃难躲追杀来的;但是花露水的味道就算再重,也掩盖不了从她头发上和衣服领口里散发出来的已经有些发咸的汗碱味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那种异味虽不至于很冲,但是她平时还是挺爱干净的,对于美茵这样一个平时对人对己都有很娇气的要求的女生来说,身上有这么大的味道,着实有点过分了。

“我说臭丫头,你这可真成了‘臭’丫头了——告诉我,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我对她问道。

“我......我这几天不方便洗澡啊......你笑话我啊?”美茵回过头,故意撅着嘴瞪着我。

“我笑话你这个干什么?只是你这样,可真有点反常。你没事吧?”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马上低下了头,有些不安且委屈地抿了抿嘴。

......难不成,来例假了?

我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在心中默默地掐算着——仔细一查天数,这段时间也应该不是她的日子,而且实际上,还应该是她的安全期;而且就算以往她来例假,她还是会很注意个人清洁的,头发肯定照洗不误,身上难受了、出汗味了,也会用拿毛巾泡热水洒干花来擦。

唉,安全期。我记得我给这小坏丫头上次来我这里的时候,也处在她的安全期,然后她就把第一次主动交给了我。

“快进来吧。”我把门打开,领着美茵进了屋,然后又帮她卸了书包。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又从她的身上嗅出了些许的方便面汤味道。虽然跟我今天吃的麻辣烫一样,也是牛肉汤底的,但是对于方便面汤里那种十分浓郁的味精气味,我实在是太敏感了,我天生就很讨厌味精;而且在她的身上还有很浓郁的烟味——简直盖过了刚抽完烟的我身上的味道,而且说起来她身上的味道跟我身上因为抽烟留下来的还不一样,我抽的是烤烟,我买的这种焦油含量小,所以烟味较小,而美茵身上的这种烟味——嘶,简直辣眼睛!仔细嗅起来至少有三种味道,应该都是那种生烟,还多少带着些许烟叶受潮以后点燃的发霉味道。

我又突然想到些什么,于是我二话没说,直接把她转了过来让她正面对着我,我捧起她的脸仔细瞧着:果然,她的脸上是擦了粉底液的,分明怕是为了遮挡住自己的黑眼圈(而且就在我看她的这会儿功夫,她还不停地用左手的手指不断地搓着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手指上倒是没起疙瘩没有真菌感染的迹象,但看得出来她痒得难受。

恰巧在这个时候,她的肚子里,也在咕咕地叫着。

我再一看手里的这些东西,那四个纸袋里全是男装:一件厚实的短款开襟羊毛衫、两件长袖白色西装衬衫,其中一件衬衫还是加了绒的;那三个塑料袋里,其中一个装了一个苹果一个橙子,一个装了四五套看起来价格应该很便宜、款式很老旧、颜色很土、做工又很粗糙的女士内衣,还有一个,里面满满的都是那种五毛钱一袋的、里面连脱水蔬菜都没有几块的袋装三鲜伊面。

“何美茵,你老老实实地跟我说!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你跟老爸和陈阿姨之间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跟陈阿姨又闹别扭了?”

“什么怎么了?没怎么。”美茵猛搓着手,低下了头。

“还跟我嘴硬!”我这段时间里本来就心烦又枯燥,再加上一看见她这张脸,想起之前她对我做出的种种事情、说出来的一句句的话,也真是受不了她的脾气、压不住火了,便威胁她说道,“那好!没怎么是吧?那这塑料袋方便面我就都扔了!”

“哎!你别!你干嘛呀?这是我的东西,你有什么权力扔啊?”美茵赶忙抬起头,蛮横地对我说道。

“这还是我的宿舍喔!在我这儿,方便面与娘娘腔不得入内!”我故意编了个谎话,吓唬她说道,“我这将近一个月时间了,天天晚上一加班就吃泡面、根本吃不着别的,所以现在看见泡面就想吐!你别恶心我!要不然,就让我把这袋子方便面全都丢掉,要不然,你就给我出去!”

“我......我都给你买了衣服了,你还要这样对我啊?我......我跟你说还不行嘛?......你别赶我走好不好......哥......我......我实在没地方去了!”美茵听了我这话,对我哀求道,而且说到最后越说声音越小。

我一看,这丫头此时眼里正忍着两汪泪水喔。

“唉......”

我叹了口气,放下了拿在手里用来要挟美茵的那袋子方便面,赶忙把净水壶里的水倒进了电热壶里。

摁下开水开关之后,我又连忙给我刚刚吃过饭的那家小菜馆打了个电话:“您好,我想点份外卖:要两屉蟹粉鸡茸小笼包,不要蒜泥,只要姜丝红醋;再给我来一碗多加一份鸭杂和鸭胗的鸭血粉丝汤,少放辣,多放点榨菜......嗯?十分钟是吧?这么快?那太好了!... ...市警察局宿舍楼9号,送货门口就行我去取......哎好嘞,谢谢您。”

美茵呆立着看我打完电话,然后侧过了身,半瘫着坐在了沙发上。

“行了,跟我从实招来吧:你在网咖里??待了几天呐?”

“你怎么猜......唉,可真是的,我居然还想着瞒你!我都忘了你差点就被安保局选去当特务了——但我还是想问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

“很简单:你大周末的穿一身校服,你要是跟我说你周六周日上课,你猜我信么?这是只有咱舅舅那辈人上高中的时候才会遇到的事情,等后来夏雪平上高中的时候全国就已经教育改革了,这就说明你至少昨晚就没回家;你身上的汗味嗅起来,差不多得有三天没洗澡了,而且你身上一股杂牌生烟加上红烧牛肉面的味道,还很拙劣地用了花露水进行掩盖,我不排除你是从女厕所的洗手台上头拿到的、也可能是偷着去用了超市里的——多说一句,你还是别用'神力奇'牌的花露水,那个是遮掩男生身上的体臭好一点,蛇胆液的味道太冲了,'六隆'牌的才最适合女孩——话说,能在一个地方同时被烟草和方便面熏成这个样子,然后还不能洗澡,还能让你熬出来黑眼圈,这种地方除了建筑工地、以练歌房为幌子的暗娼所,也就只有网咖了。喏,你身上没土、也没有酒味,去建筑工地和暗窑子的可能性就被pass了;另外,除了你脸上的黑眼圈之外,你一直在搓平时用来按鼠标的两只手指,呵呵,手指肚上痒得出奇吧?那是因为常年在网咖里包宿熬夜的人不注意个人卫生,普遍都有脚气——他们为了休息放松,都会把脚晾在电脑桌上,更有什者会在看AV自慰手淫的时候,用脚操控鼠标。现在去网咖的人不多了,但是即便这样,那网咖的清洁工大多也都比较偷懒,她们才不会经常去清洁鼠标键盘,因此,经常出去刷夜包宿的老网虫们,一般都会自带酒精擦片或者无水净手液的。”

听到这,原本看起来有些掉了魂的美茵,马上打了个激灵,并且差点恶心的没吐出来。

“——告诉我吧,你在网咖里??待了几天?”

“三天......”美茵低着头,不敢看我。

“那你几天没去上学了?”

“两......两天......”美茵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算上今天,离开家差不多四天了?”

“五天多,没到六天。”美茵冷静地答道,“我还在韩琦琦家住了一晚,我俩还一起出去玩了一天......”

“......”

真是可以的。我跟她都有乱伦情节不说,我俩一个旷工一个逃学,都这么愿意离家出走,我俩怕是不只这辈子是兄妹,搞不好上辈子也是。

我刚要再说些什么,只听见美茵的肚子里正咕噜咕噜地叫着,简直像胃里头安装了一台发报机,我再也不忍对她动怒或是嘲讽,便转而说道:“那你现在饿么?你这层粉底液也根本挡不住你的小脸蜡黄!......你要是饿急的话,先包方便面充饥也行;能忍住的话就再等一会,待会儿有好吃的。”

美茵想了想,还是对我摇了摇头。

水开了以后,我给她沏了一杯温热的姜黄柠檬茶,让她喝下去驱驱寒,然后我又赶忙下楼,到市局大楼对面的药房买了一管真菌清、一瓶黄药水,等我买完了药,外卖也正好送了过来。我帮美茵先洗了手,又上了一遍黄药水上了一遍药膏,又帮着她把小笼包和鸭血粉丝汤里的小料全部调好。

何美茵从见到我到进了房间,一直保持着一种故作刁蛮任性的状态,哪怕是在我的追问下她也在咬着牙忍着不为我所知的苦楚;等到我把塑料保温盒揭开盖子,给她递上竹筷和甘蔗纤维勺,蘸了红醋的小笼入了口,鲜美的汤汁与温暖的粉丝和鸭汤吸溜进了肚,这小丫头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就着泪水,小丫头总算是吃了一口热乎乎的正餐。

我端起自己的那杯柠檬茶,看着再也不顾要保持什么美少女形象、吃得满嘴都是汤汁的美茵,我凄凉了差不多快要半个月的心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还有一种莫名的踏实——哪怕美茵对老爸已经产生了禁忌的爱恋,我竟然也可以在美茵这小丫头片子无处可去的时候,成为她最后的依靠。

“真是个没脑子的小臭丫头喔!”我笑着对美茵骂道,“瞧你这小脸,红醋加老鸭汤跟你那粉底液一搅合,跟个小花猫似的!都这样了还死扛着啊?没地方去了,还在那想什么喔?你是不知道来找我怎的!”

美茵抽泣着,然后擦了擦嘴角,撇着嘴掉着眼泪对我说道:“呜呜......哼!我......我......我之前......呜呜......故意气你好几次......然后......呼......你有了夏雪平你就不理我了......我就想找夏雪平的麻烦......所以故意扯她和艾立威的哄......我......我都对你那样了......呜呜......我还敢指望你吗?......我刚才......不敢上楼......就是怕你......怕我要是腆着脸上楼进屋来......再被你骂出来......那不是雪上加霜么......”

“哦,您何大小姐还知道呐?欸,再说了,何美茵小姐,什么叫我有了夏雪平就不理你了?劳驾问您一句:你有了老爸以后,你主动理会过我吗? ”

一提起之前她被艾立威救了以后,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胳膊肘往外拐,还跟艾立威开过他和夏雪平的玩笑,我心里就气不打一出来;过后还像故意往我伤口上撒跳跳糖似的、好意思跟我说什么“我俩现在扯平了”——我是真心想要骂着死丫头一顿!

“我错了,哥!我错了啦!我给你买衣服就是想跟你赔礼道歉的——呜呜呜!”

仅仅是被我说了这两句,美茵就哭得稀里哗啦的,甚至都忘了嘴里还有半根粉丝没有送进去,沿着她的下颌就掉了下来。

“哎呦......你看你这成了什么样子!好好好,我不说你了,不说了,我接受你的道歉行不行?”我赶紧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帮她把小下巴擦干。

刚放下废纸团,美茵便一把将我的胳膊抓住,拽着我的手让我把她的身子抱住,然后跌进了我怀里咬着牙痛哭流涕。

我也差不多快十多天了,没有一个女生可以搂着我,也没有一个女生可以让我搂着。

“你这小傻丫头哎!哥哥是气你非要给艾立威跟夏雪平保媒拉纤,但你这都这样了,你来找我我还能不管你啊......买衣服花了多少钱? ”一阵暖意袭上心头,我捧着她的脸对她问道。

“700......呜呜......我是按照韩琦琦教我的招狠杀价来着,买完了之后......呜呜呜......我就剩下42块钱了......”美茵委屈地说道。

“然后你又拿这些钱买了两只水果,以及这么一堆看着不怎么样的女士内衣?”

“我......我之前穿的那两件实在是不能再穿了,我就找了一个菜市场买的......”

菜市场买的......哎,要知道在家里最难的那段时间里,父亲从菜市场买的炸鸡翅和散装酱菜,美茵那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的;现在她竟穿上了从菜市场买来的内衣,这要是穿越回过去把这事情讲给小时候的美茵,怕是那时候的她自己,都能把现在的这个自己骂到哭。

“那你现在,荷包里还剩多少钱了?”

“1块五......”

估摸着满大街的流浪汉,身上的总资产都比她多。 “都不够坐公交车的吧?”

“我......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美茵吸了吸鼻子,对我撇着嘴说道,“走了四十几分钟......”

于是,我也不由得跟着掉了两三滴心疼的泪水:

“傻丫头,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手机没电了......”

“你去找个街道派出所报警啊!我们风纪处在全市的派出所都是可以直接专线联系的!笨死你得了!”

“啊呀!你又嫌弃我!......讨厌死了!”美茵把小拳头一股脑的往我的身上砸来。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我哄着她,对她摆了一个鬼脸,小坏丫头才终于重新笑了出来,然后又跌进我的怀抱继续哽咽着。我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

讲道理,她给我买的这三件衣服,虽然算不上品牌,但是做工还都很精细的,700块钱买了三件质量不错的男装,又用剩下的差不多40元钱买到了那么一大堆东西,这对于她这么个小公主来说,已经算是成功完成野外生存了。

“......那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了好吧?——你到底因为什么不回家?怎么也不去韩琦琦她家?——都跟我好好说说,行吗?”

“我......我不说!呜呜呜......至少......至少现在你别让我说,”美茵骄横地对我叫道,“呜呜......你点的东西都太好吃了......呜呜呜......你等我吃完......呜呜......吃完了再说那些糟心事儿......行吗?”

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把我彻底笑了:“行!你个小馋猫!那你快吃啊,别缠着我的胳膊了。”

“呜呜呜!我不!呜呜......你再抱一会儿!”

“哈哈,行!”我故意嗅了嗅她的头发,对她嫌弃道,“哼,这下可真成了臭丫头了!”

“哼!哇——呜呜呜!何秋岩你讨厌!”美茵也撇着嘴、流着泪,接着笑了出来,“我等下......等下吃完了要泡澡......”

“好!我待会儿就去给你准备热水!”

“呜......哼哼!我还要你帮我搓背!”

“搓背自己搓!我还得什么都伺候你么?”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哼!我自己......我自己够不到嘛!后背上都快痒死了......难受的不行啊呜呜呜!你就帮我一下嘛! ”

“行行行!我帮你行了吧......别哭了......乖!”

“那......那......呜呜......你还得帮我洗头......”

“行!答应你,都答应你!”我不假思索地答道,然后我感受着美茵的小脑袋在我的怀里蹭着,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星期三晚上我喝醉后跑回家,在家门口时听到了美茵和老爸的淫戏,我感觉心脏上的血脉好似一时间又堵塞了起来。于是,我便对美茵说道:“但是,我可跟你说好了,我只是搓背和洗头......我可不干别的。”

“欸?”美茵梨花带雨地抬起头,一脸疑惑地抬起头。

甫一对视,我怀里这个骄横跋扈地小恶魔那双闪亮的眼睛,让我的心头更加无法平静,我连忙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对美茵继续说道: “啊。就是只搓背、洗头,不干别的!而且,晚上你睡里面的床,我睡沙发。听明白没有。”

“嗯。”美茵微微撇着嘴,点了点头。

我这才算轻松了下来。

结果就在我稍稍松懈下来之后,小恶魔斜着瞳仁想着什么,接着在一刹那,一丝狡黠的微笑掠上了嘴角,她再次抬起眼睛的时候,又故意板起脸来。

“你、你刚才......想什么喔?”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没......我要吃饭,呼——”美茵说完,还故意冲着我脸上呼出一口气,吹起了眼前两缕头发,飘起以后还搔着了我的眼睑。我轻叹了口气,心说这丫头最好别是心里藏着什么其他想法;看着她吃得又香又美,我便去了卫生间里,提前为她准备浴缸里的热水。美茵跟我,甚至跟大部分人——大部分跟我一起洗过澡的男人女人们都不一样,我们寻常无所谓泡澡的顺序,譬如之前我跟小C在这浴缸里做过那一次,是我俩先淋浴后,由著打在身上的热水逐渐汇聚在浴缸里,差不多满了以后再象征性地泡一泡热水,或者坐在暖流里休息片刻,接着再冲淋浴;而美茵这丫头,从小就必须让我或者父亲帮她准备好一浴缸的热水才好,随她心情、她一天出汗的程度或者气候,浴缸里还必须事先调好浴汤,最奢侈的一次是牛奶加干花瓣、外加父亲报社年终福利送的精油块;之前原来家里遭到大火后,我们寄宿在父亲那个朋友的家里时,这丫头也要泡澡、还不愿意去公共浴室,最后得父亲没办法了,只好从屋外的树上拽了几枝皂荚、取了种子用砂纸磨碎了,再跟盐一起搅在热水里给美茵用,呵呵......哎,美茵这丫头,前九世轮回,肯定是做大家闺秀的。

再往前翻几年,嗯,夏雪平还在家的时候,美茵洗澡时倒是没有闹过;因为她那时候总要和夏雪平,有的时候哪怕自己洗完了、先睡了,等夏雪平加完班回来以后,小时候的美茵还会揉揉眼睛忍着困劲儿爬起来,非要缠着夏雪平一起进到浴缸里。可能我也好、父亲也好,照顾美茵的水平其实都不如那时候的夏雪平吧,毕竟人家两个都是女性,而且说起来,那时候的夏雪平每一天闻起来都是香香的,由于我逐渐长大了,再加上那晚我在夏雪平手上遗精以后,夏雪平也慢慢地在洗澡前后和换衣服的时候开始回避着我,我那时候嫉妒美茵嫉妒得发狂。现在的美茵和夏雪平居然闹得除了打招呼之外,一句话都不说了,也真是够令人唏嘘的。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别人喔?夏雪平跟我见了面,我和她倒是都很默契地连招呼都不打。

正回想着过去美好幸福的一切,卫生间里的雾气也越来越重。

“哥,水好了么?我前几天没睡好,都有点困了!”

“啊......抱歉!快来吧。”我对着洗手间门外招呼着美茵,“——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沐浴液是男士用的,好在还是栀子佛手柑味道的,你就凑合用吧;这还有我平时放松泡脚时候会放的几片青柠檬干,怎么样?你......”

刚才我说着话的时候,正用着左臂搅动着洗澡水,当我一转头,只穿了一套老式内衣的美茵,正站在我的身后,仿佛等着我回头似的。

见我正看着她,美茵抬手一抓自己脑后辫子上的皮筋,往下一扯,利落地散开了自己的头发。刚哭过的美茵站在我身后仅有七八厘米距离的位置,睁大了眼睛有些倔强地看着我,她那双眼睛的周围有些肿,脸颊又通红,看上去像是腊月里被北风凌虐过的梅花瓣;脸颊旁残存的泪,把她两鬓的头发胡乱地粘在了她哭花了妆的面部肌肤上,有点让人忍不住去捧起她的脸,把那些乱发拨开,可能是出于我自己的强迫症,但更多的是觉得她这副在脆弱中仍旧略带几分刁蛮的样子,着实让我的心弦无法平静;白皙的臂膀、双腿、脚丫裸在水雾中,像是仔细清洗过后刚剥了硬皮的鲜嫩茭白,哪怕没办法咬上一口,也会让人产生想要上去捏一把的欲望;那高腰、粗筒、布料厚实的老旧款式内裤,根本无法贴合美茵的圆润饱满的小屁股和她紧致的大腿,可那就像是一只破破烂烂的编织袋罩在了一颗巨大的珍珠上面,我知道在那层丑陋下面,藏着的是诱人的;美茵的胸部轮廓似乎又大了两圈,明明那种廉价的文胸样式很是保守,从女人的肋骨最下方往上裹得到膳中与玉堂之间的位置,但是即便如此严实,美茵的双乳依旧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即视感。

想起过去对她做过的那些种种过分的性游戏,想起她人生中第一次为男人口交就是同样在浴缸里、同样跟我一起在我的指导下吸我这个哥哥的男性肉体像征,想起在我正式进入警局工作的前一晚我还从她那一双如同水蜜桃一般的奶球里尝到了她的香甜初乳,想起她的处女禁地就是被我在这个套间里完成了突破,一股熊熊烈焰从心脏一鼓作气烧到了皮肤。

我不由得往她身前走了一步,盯着她那对较之以前更加饱满的乳房,却又想起,这对椒乳是在自己父亲的双手下催熟的,而不是我,美茵打从心底愿意把自己的肉体给父亲享用,而不是给我,那股烧遍全身的烈火,又忽然间熄灭了。

“哥......”美茵大睁着双眸看着我,她在发觉我目中的火焰之后,自己的瞳仁里也流露出火辣辣的目光。

可心存龃龉的我,却不敢再继续贪婪地注视美茵身上任意一条曲线,只好假装去关洗手间的门,略带尴尬地对她说道:“......进来了。脱吧......我是说......咳,快进水里去,别着凉。”

美茵听了我的话,眼神里的渴望情绪似乎也平复了一些。接着她解开了自己身后的文胸搭扣,叠好了放在马桶盖上面;然后又躬下腰、抬起腿,利落地脱掉了那件看起来有点滑稽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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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有些义正严辞地说道。

“为了咱们家?我看你是为了你跟老爸才对吧?”其实我猜美茵对陈月芳的怀疑,有一半也源自于此,毕竟从人家陈月芳以月嫂的身份进了咱们家门以后,她就没给过人家好脸。只是我也发现陈月芳的行为有些怪,所以我才觉得美茵的警惕不无道理。

“你!你......你又挖苦我......”美茵这次听了我这么说,直接把头别了过去,冲着墙壁一句话也没说。我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胳膊,她还甩开了我两次——看这意思,貌似是老爸也伤了她的心。

“好了好了,我不这么说话了。你接着给我讲讲,你跟韩琦琦,你俩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美茵想了想,又转过了头,眼睛透着光看着我说道,“其实,我应该??说,本来可能会有的,但是......哎,出了点小岔子。”

“小岔子?什么意思?”

美茵告诉我:她跟韩琦琦在小公园里度过了一个十分难熬的上午,用着张霁隆收藏的军用望远镜,盯着家里的客厅,像两个无聊的昆虫学家一样观察着陈月芳的一举一动,但是这一上午,陈月芳再收拾完家里的垃圾之后,就是把各个房间里所有的人床单换洗了一遍,紧接着到家里的后院挂衣服、擦桌子擦地、擦茶几、吸尘器吸地毯吸沙发、擦窗框,从十点开始又坐在沙发上,看起了国家教育频道的《人文?地理?发现》节目。中午的时候,开着电视,陈月芳有跑去给自己做了个炒饭,煲了锅汤,至此为止,美茵跟琦琦两人还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下午的时候,陈月芳总算是出了门,但首先去的地方是住宅区最中间那个喷泉花园广场,陈月芳依旧是在和之前做家政时候认识的小区里那些护工和保姆在聊天,美茵说,她看到陈月芳和那些女人交际的时候,心里隐隐产生了一丝同情:对于陈月芳这种一部由月嫂跨到户主夫人的,那些其他的护工保姆们,对她说三道四,而原先就是阔太太们组成的家庭妇女圈子,似乎对陈月芳也不是那么友好;可陈月芳依旧笑盈盈地对待她们每一个人,哪怕面对的是当面的冷嘲热讽、背后的污言秽语。美茵想了想,几乎要放弃对陈月芳的监视了,她觉得或许陈月芳偷着跑到自己房间里用自己的电脑,或许是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苦衷。

就在自己准备撤离的时候,韩琦琦突然叫住了她:“你等会儿,我的展红绫捕头,你没看出来你这个后妈手里拿着啥么?”

“那是什么啊,我的祝无双捕快?”

“保温桶啊。她是要给谁送饭么?给何叔叔?给你哥?总不会是给雪平阿姨的吧?”美茵这丫头平时对于家务毫不关心,再加上那天陈月芳是用一张厚实的藏蓝棉布打成的褡裢把手里的东西给包上的,美茵从小到大也基本没见过什么是褡裢,于是一时间她竟没注意陈月芳手里的是一个保温桶。美茵这才一下想起,陈月芳刚刚在家煲了一整锅的汤,而平日里的陈月芳向来勤俭,自己若是想喝汤的话用的都是剩菜汤渣烩清水、或是只喝清汤,想要煲汤了,都要等到自己放学前一个小时才会用电磁炉的小火煨,正好等自己到家以后,汤也炖好了。

“我接着就跟琦琦一路跟着陈月芳,去了锦绣路服装厂那边。跟着走了差不多50多分钟。穿过一个农贸市场大厅,我俩就看见陈月芳进了一个破旧的苏联式居民楼,我想那里,应该就是陈月芳跟老爸同居之前......妈的......她跟老爸同居之前住的地方吧,好像确实也有很多东西她还没搬过来,”美茵继续对我讲道,“但是提着一个保温桶回自己以前住的地方,总不能是为了堆起来喝汤吧?我便开始觉着,是不是她在外面还有个男人,之前说的话全是假的?毕竟现在有不少因为自己丈夫得了重症,跟丈夫假离婚再找个条件好的男人结婚,就为了给自己原配治病的?琦琦怀疑她是不是在外面偷着领养了一个孩子或者有私生子,不敢跟我父亲说?反正这两种可能对我来说都挺恶心的!凭什么我们何家人要给她埋单啊?但是我刚准备跟琦琦去敲门问个究竟的......我俩......我俩最后都没敢......”

“你俩......看到什么了?”我问道。

美茵抿了抿嘴,有些不安地看着我:“我俩,看见夏雪平了。”

我心里隐约有种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感觉,父亲跟陈阿姨领证摆酒的那天,夏雪平和陈月芳之间的互动一直很微妙,我还隐约记得,那天我喝醉酒的时候,陈月芳自白过,自己之前是见过夏雪平的,而且我总觉得不是夏雪平那时候为了打圆场所说的之前见到陈月芳是在美茵的学校门口,可惜喝酒误事啊,我真记不住陈月芳的自白了;并且夏雪平还很奇怪地尊称陈月芳“夫人”,即便那天她一开始也是那样称呼韩橙为“张夫人”——我什至隐隐能猜得到,夏雪平心里对陈月芳的想法是什么。

但我还是想问清楚具体的情况:“你和琦琦见到夏雪平......该不会,是巧合吧?”

“不是巧合,夏雪平一直就在那栋楼的房山墙那里等着陈月芳来着。”美茵一些紧张地说道,“而且陈月芳刚上楼去,夏雪平也跟着进了楼门洞里;但她并没跟着上楼,而是等陈月芳上了楼之后,她就出来了。我跟夏雪平还差点看对了眼......但我......但我也不想跟夏雪平说话,我就赶紧拉着琦琦离开了。不过,哥,我虽然不喜欢夏雪平,但是她还算是个好警察,你说她都怀疑陈月芳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的确,夏雪平如果怀疑一个人,应该不是没有理由的;我之前只当作夏雪平对陈月芳是有些过于敏感,现在一看,确实是我大意了。

虽然美茵和韩琦琦当时离开了,但是过后,美茵还是想跟陈月芳问个究竟:“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什么去哪了?”陈月芳一脸无辜地看着美茵。

“你别装傻了,我的陈阿??姨!前天早上五点你偷偷回来,用了我的电脑之后就又离开了,你拿我的电脑做什么了?”

“你的电脑?早上五点?美茵你在说什么?我前天早上六点钟刚坐大巴从J县回来啊?”——话说到这,平时和蔼老实的陈月芳,突然换成了一副一场凌厉的面孔,按照美茵的话说,在这一刻的陈月芳,要比她看过所有版本里的《神雕侠侣》电视剧里的李莫愁更像李莫愁,“而且,再说了,你那天早上,不应该是在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的么?你倒是告诉我啊,何美茵,你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我哪一次是能被你允许进你的房门的?美茵,你看到的听到的自己知道就好,我说我不知道??的也不代表我就真的没看到、没听到;有些话,我劝你最好不要瞎说。”

美茵告诉我,在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惊胆寒”,但她依旧鼓着勇气对陈月芳叫嚣道:“哈!你终于露出你的本相了!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继母能把我怎么样!是,我是没办法跟父亲证明得了你用了我电脑,但是你看看这是什么!”

接着,美茵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相册——在从家里跟踪陈月芳道锦绣路服装厂附近那个居民区的时候,美茵一直在给陈月芳拍着照片。看见那些照片,陈月芳又沉默了。

“哼,趁着老公和义女不在家,偷着给外人送去一锅靓汤,任谁看见这些照片,都会以为你是有了外遇、在农村找了野男人吧!”

“美茵......我真心想把你当做自己女儿,”陈月芳目光黯然,与其冰冷??地说道,“你还小,美茵,至少作为一个长辈,我想跟你说,有些事情,'知之为不知'才是正确的选择。所以我有些事不想说破,不过说起来,你跟劲峰之间那点事情,对我来说又算什么喔?”

“你这算是说漏了嘴、不打自招吗?你这番话倒真说明你有问题了!”美茵得意地说道,“我索性也跟你摊牌了吧,陈月芳,你就是我和父亲之间的第三者!而且看样子,你是真的有问题!等父亲回来了,我就一口咬定你在外面有男人了,你看父亲会怎么办!倘若不是这样,那更好了,你的问题就更大了你知道吗?嘿嘿,我倒要看你待会儿跟父亲怎么解释!”

说到这,美茵叹了口气,眼泪突然又下来了。

“不是,后来怎么着了?”我缓了一秒钟的思路,马上对美茵问道:“该不会后来就因为这个,陈月芳进了医院吧?”

“说起这个来,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美茵委屈地说。

那天晚上,陈月芳做的饭食是广式腊肠煲仔饭,一片片切得如同花瓣薄厚的腊肠铺在米饭上,跟上海白、笋干、煎豆腐和香菇放在砂锅里一起焖,熟了以后再浇上用煮过胡萝卜、芹菜、茴香、四种蘑菇洋葱和白菜留下的素高汤,加上醪糟、酱油、香油调成的“吃汁”,这道菜可以说是陈月芳的烹饪杀手锏,每一次都给我们一家三口撑破了肚子,以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美茵才会对陈月芳说几句好听的。后来陈阿姨跟老爸开始同居以后,也做过几次,因为她自制的“吃汁”里并没有瑶柱、虾仁这样的东西调味,因此每次吃的时候陈月芳也是跟着父亲和美茵一起的。

那天晚上美茵闷着一肚子气,面前摆着一碗煲仔饭,也就吃了两口便吃不下去了;而陈月芳像没事发生一样,拿着手机看了几眼以后,便自己先行动了勺箸。吃到一半,父亲回家了。

可是就在美茵刚要跟老爸报告陈月芳的种种可以行径的时候,陈月芳忽然痛苦地抓着全身的皮肤,然后呼吸似乎也愈来愈困难,还没等何劲峰把自己刚脱下的外套放在沙发上,陈月芳已然休克了过去。

老爸连忙扛起陈月芳,叫了辆出租车送到了医院,做了洗胃、紧急注射了糖皮质激素、肾上腺素和甘露醇,又过了半个小时以后,陈月芳才苏醒过来。经过医院对于陈月芳肠胃中的食物进行化验后得出结论:造成陈月芳休克的原因,是因为蚝油。

我看着美茵,的确有些无语。蚝油这东西,算是美茵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另一种血液,小时候某一次父亲赴宴后,打包带回了一份蚝油芦笋,这算是为美茵开启了一扇大门。父亲嫌那东西味道腥,一直不喜欢;而我对那东西没什么感觉,可有可无。恰好父亲与陈月芳同居后,陈月芳向来忌口,跟艾立威那狗东西一样,海鲜河鲜不能吃,辛辣如辣椒、青椒、葱姜蒜、藠头、罗勒、茱萸这样的东西也不能碰,因此蚝油这东西成了美茵的专享。

“美茵,老实跟爸爸讲:这是不是你在跟你陈阿姨故意搞鬼?”父亲一脸严肃地质问道。

“我搞鬼?我能对她怎么样?”

“那你月芳阿姨吃进去的蚝油是怎么回事?美茵,我知道因为你对爸爸......因为这个你一直以来就对月芳有很大的偏见,这个我能理解,爸爸也有错;但是你为什么要拿月芳阿姨的生命开玩笑喔?”

“你......老爸,不是我对她有偏见,而是你太相信她了吧?你怎么不说是她自己错了调料喔?”

“家里从来就不会摆放蚝油这种东西!......美茵,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想法,你跟爸爸说清楚好吗?你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没错,家里平常是不会摆放蚝油的,又因为美茵平时在学校食堂吃饭,也喜欢加些蚝油,所以她平时都会在自己的书包里放上一支五百毫升的小瓶装,美茵的书包里也是家里唯一一个能找到蚝油的地方。

美茵这下算是说不清了,但她依旧想着证明,是陈月芳故意把蚝油放进了今天的煲仔饭里,当然也说不定是因为腊肠里有鬼。如果是像她设想的那样,那么自己也应该吃到了含有蚝油的东西。美茵想都没想,管护士索要了一根化验用试管,跑进洗手间,对着洗手池一顿催吐,终于把自己吃下去的那两口煲仔饭吐了出来。她拿着装满了食物残渣的试管,对着父亲大声地叫着;“我现在就求医生拿去化验,反正都是一锅出的,如果我吃过的这些里头也有蚝油,那就证明不是我故意想要她!而是她放错了东西,或者,可能她是想要故意栽赃我!”

十几分钟后,化验结果出来了:美茵吐出来的那些东西里,并没有蚝油存在。

“我......老爸!我绝对没有故意为了要害她给她的饭里面掺蚝油!我干嘛要给她下这东西喔?我自己吃还舍不得喔!老爸,陈月芳是有问题的!不信我给你看,今天下午我跟踪她到她原来住的地方,她还带了一个保温饭桶,她是不是有事情瞒着你啊?我还拍了照片,你等下我给你......欸?”

想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而陈月芳是有问题的最后的一张牌,就只有美茵去跟踪陈月芳时偷拍下的照片;但是明明没出两个小时之前那些照片还在自己的相册里存着,现在却不翼而飞了,就连已删除文件夹里都没有。

这下子,美茵算是彻底说不清了。

说完了这些,美茵的眼泪已然流得一塌糊涂。

“然后你跟老爸大吵了一架对吧?”看着美茵心碎的样子,原本对于她在我跟父亲之间欲望上的摇摆不定厌恶至极的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美茵点了点头,瞬间失声痛哭。

我觉得我此刻并不需要说什么,而是需要直接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老爸那天怕是也真是对一切表象信以为真,于是趁着医生护士在为陈月芳施救的时候,他直接把美茵叫到了医院楼外的一个角落里,看着周围没人,父亲慾着火压着嗓门,对美茵严厉地训斥了将近四十多分钟,近乎是把从陈月芳来到这个家、为我们家打工开始一直到跟父亲领了结婚证以后美茵对陈月芳所作的所有的刁难,全都一一列举了出来;而真正让美茵崩溃的,是父亲的结语:

“美茵,我想让你给我记着,无论你跟我之间发生过什么让你觉得可以跟陈阿姨面前炫耀的事情,你都必须明白:在这个家里你永远只能是女儿,我是你的父亲!我一直都很娇惯你,但我必须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陈月芳现在是你的继母,她是我的合法妻子,这个家里除了你我,还需要有她在的,你懂吗?有些事发生了,我这个失败的父亲确实对此避不开了,但你以为你要是因此就想着跟父亲平起平坐、还要想着随时可以踩你陈阿姨一脚,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美茵,你光想着通过'某些方面'的成熟以为就可以取悦爸爸,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心智的不成熟,其实会给爸爸带来很大的负担啊?美茵,爸爸求你懂事一点可以吗?”

美茵看着努力压低声音、不想被路过的人听到自己说话声音,说话时候激动到大口喘气的老爸,美茵一时间恍惚了。从小到大,她没见过父亲对谁这么在意过,无论是对我、对她、对父亲自己,哪怕是对夏雪平父亲都没有这样的表现。而这个叫陈月芳的女人,她出现在我们家也总共没到一年的时间。

“老爸......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给你解释这么多,你居然一点都不信;而那个女人现在躺在那里一句哈都没说,你情愿相信她是无辜的!我倒是想问问你啊: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会选我还是选她?”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美茵?你明不明白?你只能是我的女儿啊!这是我此生的责任啊!”父亲愤怒又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接受我对你的'好'?为什么你要同意我跟你之间那些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跟我说,家里那次大火你先救我出来,是因为你对我倾注了更多的爱?”

——“够了!”

我知道我的台词,不应该成为发生在过去的父女对话里,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父亲那天晚上,回应美茵刚才的话,也是彻底气跑美茵的一句话是:“是因为我以为对你的宠溺,能换回你把陈月芳当成自己的妈妈!”

——我知道我如果这么说会有点大逆不道,当然,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干的多了;我很想说,作为第三方看起来,老爸真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在美茵的家庭乱伦三角恋故事里,我大概明白,其实他们三个似乎每个人都很委屈;但谁曾了解过,其实整个故事里,最委屈的,是不在这个故事之内、作为这个狗血家庭伦理剧中隐藏NPC的我。

我怀里的美茵似乎被我吓了一跳,瑟缩着身体看着我:“哥......怎么了?”

我深吸了口气,咬着牙对美茵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难道忘了么?在那年那个时候,父亲每周二晚上,都要在编辑部开会,每晚都会开到十点半,开完了会之后,还要去跟同事聚餐喝酒。那天晚上,你困得难受早早就睡了,夏雪平也不在家;你说你前一天晚上看完了达伦?山的《吸血鬼助手》 ,生怕自己做噩梦,于是我连同学的生日会都没去,在家陪着你......”

流着眼泪的美茵,脑子瞬间短路一般,全身僵住了:“哥?你是说......”

“抱着你出来以后,我就因为被烟呛得太厉害晕过去了......我以为你能知道的!可没想到,你居然把你醒来以后第一眼看到的爸爸当成......呼,算了,说啥都没有用了,不说了!”

“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美茵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每次老爸跟我说的时候,我有种感觉他是在撒谎......”

“你别说了行吗?”我恨恨地咬了咬牙,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时候也不早了......你不是之前好些天都没睡好么?再泡一会,然后就洗个淋浴把身上冲干净吧;别泡太久,容易感冒......我去给你铺床。”

说完,我迟疑了一下,拿着美茵脱掉的内衣,转身推开门走出了卫生间。

按照正常走向,我觉得我应该自怨自艾一发,然后在隔着洗手间的门对着美茵一同撕心裂肺地大吼一通,但是从洗手间里出来再关上门以后,我并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我心里不难过,实际上我还觉得很心酸;但是跟这些比起来,我目前最注意的焦点,是陈月芳的所作所为。我把美茵丢在沙发上的所有衣物全都放进了洗衣袋,又拎着洗衣液拿了钥匙把门锁好去了洗衣房。一来一回,这一路上都在从头到尾回想着陈月芳自来到我们家以后,任何令人可疑的一举一动。

仔细一清算,这个女人确实有些不简单。夏雪平之前怀疑她,我还以为是夏雪平多心,现在这么一看,倒是我怀疑得晚了:

美茵在她之前,一连气走了将近十九个月嫂,这里头包括刚来第一天就受不了美茵的小脾气的,而陈月芳反倒是十分的能忍;她总说自己有个很不幸的回去,前度婆家对她近乎虐待,但似乎她每一次回到J县,都是为了自己过去的婆家,要么是祭拜,要么是帮什么忙,她这个烂好人,也确实有点好到令人发指;她被美茵发现偷着用了一次电脑,并且还是趁着父亲和美茵熟睡的时候,之后又为了掩盖自己给他人送汤被美茵发现,故意玩了一出苦肉计,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认为美茵偷拍的那些照片被删除,也应该跟陈月芳有很大关系——我对美茵和父亲之间的事情很生气,但我是相信美茵不会对陈月芳下那么狠的黑手的,就像美茵相信夏雪平对陈月芳的跟踪和质疑一样——说来也怪,父亲毫无缘由地就把一切归咎于美茵,这也确实有些反常,跟平时很讲道理的老爸的表现大相径庭;

而上一次被我发现的时候,美茵不在,她以为我也不在,然后还是在跟父亲激烈行房过后等父亲睡到打鼾的时候上的楼;那一次她在美茵卧室门口的举动,近乎充满了性暗示——哪有女人跟丈夫新婚燕尔时,被自己义子看光了透明睡衣下的禁忌部位而既不发怒也没觉得尴尬,甚至还有些故意展示自己的意思? ——她当时该不会是想要通过色诱我,来以此故意堵我的嘴吧?

而且,那个周三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隐约觉得,我确实是强奸了陈月芳喔?只是如果那样的话,她为什么又会去跟我开房?那叶莹又为什么会出现喔?若是这么想,很多事情从逻辑上也说不通——除非,叶莹和陈月芳早就认识。但是陈月芳现在在住院,叶莹现在生死未卜,想查这两人,简直两手一摸黑。并且我也开始愈发地怀疑自己,通过那根绑在腰际的红绳联系到香青苑,从香青苑想到叶莹,再想着由叶莹跟刘虹莺绑在一起反推到高澜夫妇的死和桴鼓鸣的整个杀人计划,我这样的推理逻辑;究竟站不站得住脚喔?我现在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今明两天风纪处是轮值加班,等到周一正式上班的时候,看样子我有必要对叶莹这个人进行地毯式搜查,人查不到或者死了那就查资料,他司法调查局能查到的,我肯定也能查到。

我正坐在沙发上苦恼着,小坏丫头裹着浴巾,抬手用手巾擦着自己湿答答的头发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我想了想,拿起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把两个房间都开了暖风:“洗完了?”

“嗯。”美茵脸颊通红,羞涩又有些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你去睡吧。”我随手从衣柜里扯出一条夏天睡觉用的毯子,回到了沙发上一躺,打了个哈欠,“你的衣服我都拿去洗了,等我打个盹,再去烘干就好;明天周日,我办公室应该没啥事,我可以再带你去买两套风衣。床上我已经放了一件帽衫一件运动短裤,你穿着应该很舒服。洗手池旁边的抽屉里有干净的牙刷,没记错的话我还放了一个空马克杯,你用来刷牙吧。你几天都没睡好了,有什么话,等你睡醒了再聊吧。我也困了,先休息了。”

说完了,我也关了沙发旁的落地灯。我虽然现在对于她跟父亲之间的奸情、以及她对我从大火中救她出来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并不是很生气,但我也确实并不是很想理睬她,我躺下以后,直接转过身面向沙发背。美茵见我躺下了,本来犹豫了一下朝着卧室迈了两步,但是她接着又试探着趿拉着拖鞋,缓缓地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推了我的后背两下,微微发嗲地对我轻声叫到:“哥......哥?不理我了啦?”

我没说话。

“哥。哥?”美茵又戳了两下我的肋骨下方,那里是我的痒痒肉所在的部位。哼,要么怎么说她是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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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人的情绪,绝对是可以控制生理的。不是我故意慾着笑,而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糟心的事情,就算是我的身体再痒,我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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