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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omeguy1
字数:15759
2020/04/18
第二十八章:身陷其中
我在一片昏沉中慢慢醒来,昏迷前的记忆顿时涌入脑海,让我汗毛瞬间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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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颅被布袋罩住,双手也被绳索缚在身前,挨着冷硬的地板,浑身僵硬。
这是哪里?刚才那是谁?我们的身份暴露了吗?我心脏狂跳,浑身不住地发
抖,竭力地控制住自己呼吸的规律,聆听着四周的动静。除了旁边几道微弱的呼
吸声,只有偶尔的轻声咳嗽。
周围的是谁?唐禹仁喔?我又惧又疑,被束缚的身子也酸痛难捱,却丝毫不
敢动弹。冷静,冷静,现在需要确认的是我在哪里,那个神秘人将我带来的目标,
和我身份或者目的泄露的风险。
我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线透过头上的布袋。看来我所
在之地有可能是个密室,或者现在仍然是晚上。周围除了一点馊臭的异味之外,
并没有其他可以供我了解外界的痕迹。
我回想着跟唐禹仁之间的对话,稍微安心了些。嗯,还好,我们两的对话顶
多是有些可疑,但是没有透露任何紧要的细节。既然花间派被归为邪道,那她们
的活动应该是见不得光的。击晕我的人可能是花间派的人,也可能是掳人案那边
的人,有一定概率这两者其实是同一方的人。
现在的问题是,对方准备把我怎么办?杀人灭口?不,应该不会,要杀的话
当时直接下手就是了。索要赎金?有一定可能。还是说,要把我也给拐了去满足
某个不为人知的阴谋?......这个也有可能。
我仔细地分析了一番自己目前的境地,悄悄地运起异能将布袋掀起一道缝隙
往外瞅了一眼,不行,什么都看不见。又在黑暗中等待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后,终
于忍耐不住,将双手小心地从被异能撑开一点空间的绳索中挣脱,隐蔽地换了个
稍微方便一点的姿势,然后假装自己终于苏醒。
“唔,咳咳,这......这是哪里?有人吗?”我的声音充满了惊惧。嗯,这点
倒是不用装,情绪立马就上来了。
黑暗中一片沉默。我不死心地再唤了两声后,一道沉闷的男声响起:“别叫
了。这里的人都跟你一样,被抓来的。”
果然如此,那么我听到的那些其他人发出的声音应该都是和我一样被抓来的。
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一点,既然要抓人,那应该不会有迫切的危险。
想到这里,我声音干涩地开口道:“这位兄台可知我们为何被抓?”
良久的沉默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了一丝莫名的惧意:“谁知道喔?”
我默然无言,只是坐起身来闭目静心等待。
这一等却长得令人几欲发疯。可能过了一晚上,或者过了三天三夜,我完全
无从得知。除了中途有两次从外界的开口送了一点干粮和水之外,那些将我们抓
起来的人便毫无其他动作。而我们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片狭窄的黑暗中,肮脏又恶
心,很快就充斥着刺鼻的恶臭。
一开始我还思考着这投食的间隔是多久,从而推算我大概在这里呆了多久。
同时,为了不让自己精神失常,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试图跟其他的囚徒交流。其
中那个一开始回答我的问题的中年男子姓辛,是个商人。还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
的青年姓吴,是个农夫。两人都是在越城附近被袭击然后绑来的,还有两个是来
越城做生意的小贩,姓林和王。
另外两个人里,一个毫无反应,最后一个神神叨叨的,似乎精神有点异常。
唐禹仁却不在这六人当中,让我有些担心。
同时我也注意到,我们这帮人都没有武功在身。
不久后,连辛姓男子和吴姓男子都不怎么说话了,偶尔应付我也只是闷哼几
声。
沉闷,黑暗,恶臭,绝望。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去的。便是有着现代的知识,玄幻的经历,在此
之前我终归只是个脑子好使的学生而已,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折磨。我曾经看过一
些心理学的研究,据说人在完全黑暗和孤独的环境里清醒地呆上数个小时后便会
开始发幻觉,心情狂躁,情绪极端化等等。而我甚至觉得自己身陷的这个环境比
单纯的孤独还要糟糕。
就算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在这种可怕的处境里可能也会崩溃吧。
果然,不久后,也或许很久后,我便开始发幻觉了。一开始是光芒蓦然从黑
暗中出现,然后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和事物在视野中进进出出。
到了也许是第三天,也可能是第十三天时,我的理性再也没能绷住,无声地
崩溃了。那时我蜷缩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着流泪,对着
自己的幻觉无声地咒骂,渴望着能有什么东西,任何东西,让我能摆脱这该死的
漆黑哪怕一分,一秒!
不止是我,其他的几人都有过突然无声抽泣,或者怒骂,或者捶打墙壁的行
为,连那两个从未理会过我的人都是如此。
有数次我也想着要去疯狂地叫喊,去对着墙壁撞击,对外面的人咒骂和求饶。
甚至在内心深处我想着是不是该自杀回到现实中,哪怕任务失败也比这无尽的等
待好。
就这样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狂躁的情绪像死亡般平静了,只有幻觉依然纠缠
着我。我开始麻木了,所有的惧怕,愤怒,不解,绝望,一切的一切都沉淀了下
来,凝结成一股深沉的恨意。
我暗暗发誓,若能逃离这困境,一定,必须,让这个玩我们,把我们当成
猪狗货物般的幕后黑手付出代价。这份仇恨取代了一开始的思绪和推理,几乎成
为了让我继续坚持的唯一支柱。
在我猜测自己是不是已经破了现实里无间断待在绝对黑暗中没发疯的世界纪
录时,门终于开了。
门,开了。
刺眼的光芒!光芒淹没了这猪圈般的密室,灼伤了我的眼睛,却点亮了我的
意识。
我不顾双眼的刺痛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却只看到几道人影站在门
外。其中一人淡淡地说道:“布袋自己罩上,手绑好。一刻钟后准备离开。不守
规矩的,就留在这儿吧。”
然后门再次关上。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体内涌现出许久未有过的希望和
力量。我欣喜地转头准备跟另外几人说话时,听到了辛姓男子的声音。
“咱们......终于可以从这里出去了?”他的声音里有着按捺不住的狂喜和疑
虑。
我努力地平复着心情,低声道:“看来他们准备放我们出去了,不知道是要
带我们到其他的地方还是怎么的。”
吴姓青年希冀与恐惧交杂的声音也响起:“万一他们是准备把我们带出去杀
了喔?”
我和辛姓男子一时无语,我缓慢地回答道:“应该不会的,他们要是想杀我
们,易如反掌,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应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吧?
无论如何,都比这样烂在这个该死的地方好。”
理论上是如此,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封禁,我也无法抑制自己决堤的负面情
绪,和那淹没理智的期待。哪怕是要带我们出去一刀砍了,也比留在这里好。
一刻钟后,门果然按时打开,我透着头罩一看到光亮便跃起身来。
“一个一个向前来。”
我让那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先行,然后跟在辛姓男子后面。出了门后,我被粗
暴地拽住,身旁的人将一匹麻布裹在我身上遮住了我的身形,亦步亦趋地走到外
面。
“这是马车,上去。”
我顺从地挣扎着爬上了马车。一阵颠簸之后,又同样地被拉下车。这时似乎
是晚上,我久仰地深深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被推搡着走了一段路。
“上船。”
上船?这是码头区?我心中一凛,勉强从之前的颓废和绝望脱身出来,大脑
重新开始运转。难道这是徐富贵的人?唐禹仁喔?
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上了船,被赶进船舱里,身边挤着几个同样的俘虏。
很快,船便动了起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建宁吗?就在我开始思索的时候,
腰间一阵麻木,忽地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时已是白天,也不知道我昏了多久,行了多远。船在继续穿行了数个
小时后终于缓缓地停靠在岸边。我们被带出,就地解手,然后上了一辆马车,直
到深夜之后才停了下来。
那些人让我们解手一趟,随便扔了点吃食给我们。我感觉似乎这里似乎是野
外,可以听见虫鸣声,但并不闷热。
草草地结营过了一夜后,我们走到下一天的晚上时,终于停了下来。
抛开我昏迷的时段都有两天的行程,水陆两路齐走,我估摸走了至少两三百
公里的路,离越城已经很远了。这到底是青莲教的人还是谁?为什么没去建宁?
我脑里满是疑惑,但现在却极为疲倦,一路上虽然偶尔睡了一点,但是更多的是
竭力去感知外界的行程。
这时我终于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和一些脚步声。这里有其他人,是一个基
地吗?还是中站?
我们下了马车被带着前行了一段路,弯弯曲曲的,脚下松软的触感应该是野
外的草地。我大概确定这是一处林子,但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段路走得比我想象中还要长,要崎岖,似乎直入深山老林。有几次我听到
身后有人掉队,被叫骂着逼了起来继续前行。若不是我这段时间积极习武,伙食
又好,把身体养得不错,怕会一样不堪。饶是如此,几天只吃了几个馒头的我也
走得气喘吁吁,头脑发昏。
过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终点。便是我身边监督着我的神秘人
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黑暗中终于出现了灯亮。
一阵错综复杂的行路后,人声开始大了起来。我仔细分辨其中的声音,给了
我一种回到了越城的感觉。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个颇为清凉的去处,远离了那人声,似乎这里就是目的
地。
我的头罩终于被取下,看到的是一个满脸冷漠的大汉。这里似乎是个澡堂,
整齐地砌着数个宽阔的池子,周围的墙壁上被点起油灯。
“清洗身子,这里有新衣物。给你们一刻钟。不需要我再告诫你们听话了吧?”
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大汉环视我们一圈,指了指浴池说道。
我们有些迟疑地走到浴池旁,开始脱下肮脏的衣服走进浴池里。没办法,都
到这个地步了,明显进贼窝,任人鱼肉了,只能低调做人。何况我们几个相当于
一起在自己的排泄物旁过了好几天,不仅脏,而且臭,我几乎无法忍耐自己身上
那堆积的污浊脏物。
痛快地就着冷水洗了个澡之后,我和另外六人在入口两个佩刀的彪型大汉的
监视下换上了一套相同款式的灰色短衣。
这次我们倒是没有再被缚起双手,也没被罩头,只是在两个大汉虎视眈眈的
监视下被引出澡堂。
我震惊地走在宽敞的石板路道上,发现这竟然是个巨大的洞穴,不,可以说
是座小城池了。它的顶部目测至少三四十米高,是岩石自然形成的界限。四周整
齐地立着两人合抱的粗长巨柱,灰色的柱子底部雕刻着繁琐复杂的花纹。墙壁是
同样的自然石面被打磨,穿通,让四面八方的通道就像越城的街道一样,蛛网般
铺开在这片天地里。
而每条通道两旁都耸立着风格华美装修精致的建筑,活脱脱的一座封闭的城
池。我从未听说过燕朝有这样的地方存在,也不得不为这大气的手笔赞叹。甚至
在我自己的认知里,也只有奇幻作品里矮人族的地下城池或者传说中的秦始皇陵
寝才有类似的奇观。
在远处我可以看见一座“连天接地”的宏伟宫殿,几乎触及到天花板那么高
的建筑。远在数百米外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在微弱灯光中雄伟的层层阁楼,楼
外瓦片如同潮水般覆盖着层次分明的六层重檐,哪怕在越城也没有见过任何在高
度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建筑。
在街道上看不到跟我们穿着一样衣服的人,不,准确来说是看不到任何人。
奇怪,这是青莲教的大本营吧?之前也听到人声了,不至于在这里也躲躲藏藏的,
除非他们的人都聚集在其他地方?
我们被带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区域的一间大院子里。进门之后是一片庭院,和
我能所看到的,至少有五栋小楼。好家伙,这个规模的宅院,占地都得有上千平
方米吧?
庭院里亮着数支火把,中间坐着数十个跟我们穿着同样衣服的男人,在听前
头一个神色和蔼的中年男人讲话。
“大燕奉水德,是以玄水为尊。那杜氏皇室的无上武学便是弱水真经。然而
水衰则木生,我青莲教便是应此而来,以慈悲滋润燕朝的暴烈,以熙和调解水德
之酷寒,以仁爱让世间众人都能有所归向。”
我越听越惊心,这难道是青莲教的大本营?这种大逆不道之话也只可能在这
种地方宣传了。虽然我对这个年年有匪乱,数年前还有过大饥荒的王朝信心不是
很足,但是就我所见,燕朝还没到造反有理的那个阶段。
“而今大燕朝廷碌碌无为,放任八府之匪乱不顾,置忠臣之谏于高阁,坐观
西北饥荒而不赈济,高高在上,眼里只有武林和边境。而当今皇上欲效仿古之圣
帝,巡视天下后在民生不堪之时用兵于北疆,封禅泰兴,实在是昏庸!”
中年男子的脸色一下子惋惜,一下子沉痛:“仙姑不忍世人遭此兵戈之罪,
乃是下凡奉天行义,救济那贫困潦倒,颠沛流离的老百姓。诸位与我一般,都是
这尘世中的兄弟,若是有心,仙姑和青莲教绝不吝于敞开胸怀欢迎你们。”
嗯,果然是被抓来洗脑了。不过若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看来朝廷这几年内
便会开始用兵了,这倒是一件大事。
接下来中年男子又是一阵怪力乱神,故玄虚的宣传与恐吓。什么天下大乱
啊,什么罪孽深重啊,什么出淤泥而新生的极乐世界啊,跟唐禹仁之前告诉过我
的情况一字不差。
最后,他才说了说我们被绑票到这里的重点。这个鬼斧神工的小城池名叫
“青莲圣城”,是所谓神灵赠予我们的栖身之地,但是需要我们继续将其建设。
这个我倒不怎么惊讶,这么多壮年男性被抓来,不就是为了劳动力嘛?
同时,他也宣布人人都在仙姑的仁爱下有武功可以练,这之后便会传给我们
每个人一段功诀。只要勤奋修习,便能祛病延年,健身强体。而功诀有成之人将
可以免于体力劳动,享受青莲教内神兵神将的席位,并且有机会跟教内的美女结
成神仙眷侣,合证位业。
人人有功练倒是一句非常有吸引力的宣传言,毕竟如我之前观察到的,武功
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很有意思的......等等,后来他说什么?神仙眷侣?
中年男子看到我们疑惑和狐疑的眼神,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一边
的护卫将侧门打开,庭院里走进了一排莺莺燕燕的华衣女子。
她们身着单薄的长裙,妖娆的身段若隐若现,一点也不羞涩地大胆打量着在
座的几十个男人。好家伙,还真就燕瘦环肥,各有千秋。这么个小地方哪来这么
多水准之上的美女?难道都是被掳来的?
不过,这个场面若是韩二在此可能还会被糊一下,但这么低劣的把戏就想
把这群天南地北,心思各异的陌生人调动起来,也太想当然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看着这群花红柳绿,言笑晏晏的女子们,迎接着她们勾
人的视线,看着她们曼妙的曲线,却不由自主地跟旁边的几个呆愣汉子一样,被
那香艳的前景深深吸引,心跳加速......
......个JB啦!我猛然警觉,心里疯狂嘀咕。刚才确实有一瞬间我被完全吸引
住,连眼睛都挪不开了。但是这种超自然的魅惑力我似曾相识,不正是他妈的花
间派的拿手好戏吗?
妈的,唐兄你在哪里啊?这趟水也太他娘地深了。
第二十九章:青莲圣城
我挥着手中的斧锤一下一下地凿着眼前的岩石,和几十个男子在工头的监督
下艰辛地在采石场里破开周围的岩石,采集石料来建设这座所谓的“青莲圣城”。
被抓来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这段时间我吃住睡都在这个瑰奇的洞天城
池里,大概摸清楚了这是个什么地方。这应该是个地下洞窟或者一个巨大的山洞。
在人工迹象浓重的“内城”里倒没有什么感觉,但越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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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便越为惊叹。这
里的石柱,石幔等等的洞穴奇观琳琅满目,每走几步就能看到一道不同的的奇景。
洞穴顶部有极多直通外界的缝隙,放进阳光,在白天时只要不在屋里,几乎完全
用不到灯火。这些外界的光亮不仅点亮着青莲圣城,还照耀着这洞穴里离城池仅
有数百米距离的大量植被和一条蜿蜒曲折的暗河。见到的越多,我越叹为观止,
很难想象竟然有人能在这么个险秀之地造成了一座小城池。
如此独特的地形注定了这座城池极为依赖外界的运输。聚集在这里,就我所
见过的,就有至少数百苦工。加上青莲教在这里的教众,诸多人手,所需的物资
可不在小数。而通往外界的通道则不为我们这些地位低下的苦工所知。虽然当日
那个叫韦大福的中年男子每天都会来给我们传教,说着一堆大家都是现世的兄弟
家人之类的屁话,但是无论在哪里我们都紧紧地被无处不在的护卫和监工看守着。
我们每天除了开发这片洞天内的城池便是练功。那天韦大福带着一众美人鼓
动了我们一番之后,每个人都被教导了一段内功心法。只要勤奋修炼,心诚地信
奉青莲教教义,便能脱离我们目前所在的“云海区”往里搬到白莲区,享受美女
富贵。而若能立功获得教内大人赏识的话,更是能任职教内的位置,迁入最深处
的青莲殿被授以仙家武学,享尽荣华。不仅如此,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特意空出
时间,带着几个护卫来给这段心法的修炼讲解,答疑,那热情样子让我极为怀疑。
我对这些宏大的画饼自然是嗤之以鼻,奈何在韦大福每周都会把那群美女来
都转一圈的奋力宣传之下,越来越多人从坚决抗拒到将信将疑。没办法,这种封
闭环境加萝卜大棒的暴力型洗脑实在是强力,人总是得有些盼头的,哪怕是明显
不怀好意的宣传。便是我自己在韦大福每周一度的仙女攻势之下都会有点昏头转
向。这也更让我确认这些女子至少有一部分是花间派门人,那种诱惑性的精神攻
击实在是强劲。
这天吃饭时,跟我小声闲聊的是同一期被运过来,来自顺安南部的怀化青年
蒋优。他个性淳朴,为人也颇为热心善良,很快便跟我混熟了。
“对了韩二,你昨晚又在做噩梦了吧?我听到你一直滚来滚去的。”
我咽下糙米,说道:“是吗?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睡得不是很好。”
确实不好。身处敌境的巨大压力和之前被封禁在不见光的密室让我有些精神
衰弱,这两周几乎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出冷汗,令我疲惫至极。跟之前辛
姓男子和吴姓青年交流过后,发现他们也是一样。可能是之前的经历让我们都受
了些精神创伤。
我顿了顿,好奇地问道:“你调节得倒是很好啊,你之前被拐来时没有被关
在地窖之类的地方等待运转吗?”
蒋优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我是在官道上被放倒的,醒来便在
马车上了。”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那你真的是逃过一劫了,被拘禁在完全黑暗的房间
里......那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蒋优似懂非懂地附和了几句,我见状很快便把话题转移了。难怪他对这些青
莲教的人有惧意和不满,但没有我们这些其他人眼内深处的憎恨,原来是因为还
没真正地被他们折磨过。也许这也是一种幸运吧。
“韩二,你修炼得怎么样了?三号楼那个家伙昨天栽种成功,今天就已经被
接到白莲区去住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确实厉害。你知道的,我不是练武的料,每天苦苦修炼也不得头
绪,你喔?”
“唉,我也从来没有学习过,只能靠多练来弥补了。”
虽然我比较隐晦地向蒋优表示了我对青莲教所作所为的怀疑,尤其是这个所
谓的晋身教内,和美娇娘结合的前景,但是这小子仍然忍不住羡慕那些被青莲教
大肆宣传地接去白莲区的人。不得不说这个套路虽然简单,但是确实有效。虽然
我们每天都会被告知在我们之前已有一堆人成功入门之后去白莲区享受人生了,
但毕竟眼见为实。今天真正看见三号楼的那个据说成功练出真气的家伙得意洋洋
地被青莲教众星捧月地在我们面前带走时,还是有着极大的冲击力的。
我恶意地揣测这个家伙是要被拉去给花间派当种猪了,但不妨碍今天许多人
明显都对练功这件事认真了许多,其中也包括了蒋优。嗯,其实从某个角度来看,
做一个一群美女御用的种猪可能还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喔。
我这段时间也认真地琢磨过这个所谓的“玉莲诀”。它的行气线路,吐纳,
观想,都不是很难。按照我所掌握的武学知识来看,也似乎没有什么险恶之处,
属于一部很平庸的功法。唯一让我有些猜测的就是它似乎并不完整,而是一部全
套功法的阉割版。
我们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最基本的一个入门,也就是所谓的“栽种”。能够成
功栽种的人就能被接去白莲区,然后让这个真气的种子慢慢发芽茁壮。我猜测这
是一个变相的资质考察,若能在一定时间内栽种成功,便会受到重视和持续培养。
只是为什么青莲教会这么大费周章地要让我们学习这门内功喔?若是成功不了会
有什么下场喔?我尚无头绪。
通过这段时间的摸索,我也打听到了那些有武功在身被抓来的人的去向。他
们被单独安置在城西的“金湖区”,同样被传授“玉莲诀”。我猜这些人因为已
经有功底了,只要不是体质特殊无法修习玉莲诀,肯定能至少成功栽种。之后的
话,若要兼修多门内功,得小心考虑功法之间的属性和兼容性,否则真气一旦冲
突轻则功力大损,重则瘫痪散功,甚至直接暴毙。
也许唐禹仁就在金湖区吧。他有武功在身,又是个老江湖,我倒不是特别担
心他。要担心的也是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估摸这地儿离越城少说也有三百多
公里的路,都可以横跨半个顺天府了,青莲教鬼鬼祟祟的做派肯定是把这个等级
的据点安置在极难找到的深山老林里。再加上这洞穴不知道有多深,多复杂,就
算能找准机会逃出青莲圣城想要靠着自己走出这个洞穴也是难如登天。
我估计不少同行人也是想到了这点。偶尔跟着一些混得比较熟的比我们早来
的人试探一下逃出生天的可能,他们都一副认命了的样子,只望能够尽快栽种成
功离开这每天做苦工的生活。至少从他们身上确认了一时半会不栽种的话是没有
什么区别对待,生命危险的,我便乐得做做样子糊那些监工。除了干活不敢偷
懒得很明显外,其他时候能怠慢就怠慢,反正他们也没有手段得知我到底是不是
在认真行功。
我对青莲教那是一点都不信任,而且之前在黑暗中几乎让我发疯的折磨我还
记得喔,打死也不会贸然修炼他们发下来的功法。
就这样又过了两周,我开始急躁了。
这儿可不是什么伙食优良,生活美妙的好去处,我他妈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之
后得干满十二个小时的重活,然后再回到住处修炼三个小时,最后在十二点熄灯
时准时上床。每隔一天韦大福或者什么其他人还会过来给我们复读教义洗脑。若
不是有了吐纳功和在越城的良好生活条件打底,我怀疑我身体很快就会垮了。青
莲教也借此来注重宣传玉莲功强身健体之能,逼迫我们悉心修习。
护卫在熄灯之前管得不是非常紧,只要没有明显地打扰他人或者做明显跟修
炼无关的事就不怎么会搭理我们,让我好歹有点空间去放松一下。但是除了练功
之外一点娱乐方式都没有,乾元功的修炼方式太明显,我不敢练,玉莲诀我更是
怀疑有问题,只能每天复习龙头吐纳法。一个月下来这苦不堪言的苦牢似的生活
整得我快崩溃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中产家庭出来的现代人,我当然从来没吃
过这种苦,但是就连韩二以前的艰辛经历都没有这里这么摧残人,那就有点离谱
了。
我和唐禹仁失踪的消息刘青山应该最迟一天后便得知了,他肯定会立刻通知
薛槿乔的。之后能调查出个什么结果,追踪到什么程度,我也完全无从得知。想
想也是讽刺,薛槿乔一行主角气势如虹地直奔建宁去想碰青莲教,结果是我和唐
禹仁两个以为自己戏份告一段落的配角误打误撞地闯进了幕后黑手的大本营玩起
了卧底。
“再也不冒险搞这种以身涉险的玩意了。艹,谁乐意干卧底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