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年不理会陈氏的挑逗,依旧紧锁眉头,道:“这长青帮此次来势汹汹,只怕单凭我与众兄弟也挡不住,还是早思退路为好。”
陈氏从余伯年怀中坐起,亦是有些担心,一时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二人正冥思苦想间,忽闻下人来报,言有人欲在庄中借宿。余伯年倒也不以为意,挥挥手让下人自去安排,那下人正待离开,忽然又被他喝住,言道要亲自去见一见来人。
余伯年匆匆赶往前厅,未见借宿之人,原来下人不敢自作主张,将来人安排在了侧门的耳房中稍待,余伯年又赶往耳房,借宿之人闻听庄主亲自迎接,慌不迭从耳房内出迎,却是一男二女。
余伯年细看三人,见其中那个青年面如冠玉,目似朗星,身穿一件青袍,飘飘然犹如神仙中人一般,只是面色稍显蜡黄,似乎病体未愈。另外二人则是两个女子,一个是身穿白色襦裙的少妇,相貌柔美不在陈氏之下,正扶着那个病态青年;另一个则是一个稍显活泼的少女,身穿一袭红衣,跟在了二人身后,这三人正是罗云与如玉、林落二女。
罗云见了余伯年,知道他乃是这庄园的主人,当下深施一礼,道:“在下三人本欲出城赏景,不想路遇大雪,一时 迷失了方向,眼看天色已黑,不得已前来庄中借宿一晚,还望前辈收留一晚,一应吃食用度,在下皆算成银两交付。”
余伯年见罗云彬彬有礼,心下大生好感,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又将罗云等人请至前厅入座,自有下人去打扫客房。
四人在前厅落座,早有人奉上茶水,余伯年见罗云面色蜡黄,不时轻咳几声,眉间微微一皱,关切道:“公子可是有疾病在身?”
罗云轻咳两声,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晚辈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到得今日方才好转一些,劳烦前辈挂心了。”
余伯年又与罗云闲聊一阵,此时下人来报,言客房收拾完毕,余伯年又让下人将罗云等人引至客房安歇,又吩咐厨房弄了一些酒菜送到客房中,方才再次回房歇息。
再说罗云等人到了客房,如玉将他扶到床上歇息,又将他上衣解开,待见其身上布满了层层冷汗,罗云面色蜡黄,说话亦是有气无力,看着如玉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如玉口中轻叹一声,看了一眼林落,又走到桌边坐下,道:“公子伤成这样,也不知何时才会好转。”
林落亦是眉头紧锁,看向躺在床上的罗云,半晌才道:“想不到爹爹的武功竟然如此阴毒,将罗大哥的丹田尽数破坏掉,如今罗大哥武功被废,身子又比常人更要弱上三分,若是再遇上一些仇家,只怕……”
罗云躺在床上听着二女的对话,心下亦是一阵酸楚,他先前为救林落,被林若海中途暗算,幸得欧阳靖出手相救。然而几人皆没有料到林若海的指劲竟然如此歹毒,非但封住了罗云的丹田,其后几天内更是将他的丹田处破坏的一塌糊涂,如今罗云内力尽失,体质亦是大不如前,看着更是比常人更要虚弱。欧阳靖虽然救下了罗云,但却不知他武功被废一事,早几日前便已匆匆离去。
如玉盛了一些饭菜,正欲亲自喂罗云用饭,却见罗云坐起身子,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如玉一惊,急忙上前扶住罗云,口中嗔道:“公子你身体不好,何必还要勉强自己。”
罗云苦笑一声,道:“我虽然失了武功,但还没有残废,这些事情还是可以自己做的。”说着挣脱如玉的搀扶,在桌边坐了下来,又招呼二女一同入座吃饭。
二女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只得入座后勉强陪着罗云吃了几口。罗云胃口很浅,只略微吃了几口菜便感觉饱了,如玉原想扶他上床歇息,又担心这样做会引起他的不快,见其开门走到屋外,急忙跟了上去。
罗云看着屋外雪景,心下感慨万千,自己如今武功尽失,已是废人一个,若是这个消息传到了江湖中,只怕自己往后只能与如玉一道亡命天涯了,一想到如玉自从跟随自己之后便没有过上几天安生日子,罗云心下不由感到万分歉然。
“如玉,你跟了我也快有半年了吧?”罗云知道如玉就站在自己身后,是以头也未回问道。
如玉轻轻笑了一下,道:“差不多吧, 奴家自从跟随公子,从北地到这里,再从夏日到隆冬,算算也差不多半年了。”
罗云依旧没有回头,黑暗中听得雪花不停落在地上的簌簌声,半晌后又道:“这半年来,你跟着我一路担惊受怕,数次死里逃生,说实话,你可有半分后悔?”
如玉微微一惊,只道罗云对于自己起了疑心,急忙说道:“ 奴家自从被公子赎出青楼后,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今生只要公子去哪里, 奴家便一路跟随到哪里,不曾有半分后悔。”
罗云听得如玉的话,良久长叹一声,又道:“若是今后我放你为 自由身,任你离去,你可愿意?”
欲知如玉如何回答,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