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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罗】第十二集 山秀芙蓉 第十二章 两仪难落 疏月胧明

作者:九叔林笑天

字数:15745

2021/08/21

第十二章:两仪难落,疏月胧明

朔风呼号,天地仿佛都在寒天冻地中变得清瘦。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葬天江的涛涛江流像一条平

缓的山溪,静静地铺在河床上。无论苍天巨树还是低矮草丛都褪去了青绿,丫丫

叉叉像鬼爪一样峥嵘。就连狭窄的山道都因万物猫冬显得宽敞了不少,仿佛一眼

就可以望到尽头。

枯水与江风酷寒的葬天江却并未因此而人迹寥落。延绵无尽的江边,身披重

甲的军士来来往往,搬运物资的民夫忙忙碌碌。军器成堆,粮草如山,壮阔的葬

天江舟行如织,时不时响起的战鼓与号角声更给数九寒天之际增添无数的肃杀之

气。

山道蜿蜒,江行一路碰碰撞撞,出了川之后豁然开朗,江流和行人都仿佛松

了一口气。五十里外的夷丘城就建在这交通要道上,行商无数,夷丘自古以来都

是繁华的城邦。

行商汇聚之地,更是兵家必争之地。盛国凭借此城扼守葬天江之咽喉,守护

东面数百里土地的安宁。此地一失,武昌,南郡皆危如累卵。更不要说燕军借此

地登岸,铁骑旋风般东下一马平川,盛国绝难抵挡。盛国羸弱多年始终在燕秦的

夹缝中求生存,但再艰难的时日里,也没有丝毫放松对这座咽喉要地的经营。

夷丘城城墙高大坚固,引葬天江之水为护城河,城高壕深。城内粮草军械充

足,两国剑拔弩张之后,这里又增添了许多物资,确保万无一失。眼下看来,光

靠这些似乎犹有不足,隔江相望的燕国大寨每日都在添兵,更有无数木料依托马

车,或是顺江而下一路送来。夷丘太守,安西将军管培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

却越发忧虑。

燕军借枯水期搭建浮桥渡江的意图已然十分明显。管培明也是寿昌城之战的

将领之一,能征惯战,自然知道浮桥这种东西风险巨大,但一旦建成并牢牢守住,

燕军渡江就难以阻止。是主动出击破坏燕军建设浮桥,还是以坚不可摧的夷丘城

为依托,牢牢守住这座堡垒?管培明一时难下决断。出城,燕军势大兵力不在夷

丘军之下,燕军最期盼的就是城外野战。不出城,眼睁睁看着燕军渡江,对士气

都是巨大的打击。

求援的八百里加急文书早已送到韩铁衣帐下,主将回信自有安排,稳守城池

即可。但援军除了驻扎在远处山弯,还神神秘秘除了几位夷丘主将之外任何人不

得知晓的六千军,大军迟迟未至,可叫夷丘军等得心焦。

六千人,济得甚么事?连主将是谁都不知道!管培明恨不得来个十万八万的

大军,就算只有三万也成,他就有足够的底气和燕军正面碰一场。——如果是陷

阵营也好啊!

管培明暗自叹了口气:濡口那里战火连天,几乎没一日不开战。韩大将军战

事吃紧,讨不得半点便宜,陷阵营作为奇兵有一鼓定江山的大用,又怎么会来这

里。

「管将军,燕贼又有动作了……」

管培明衣不卸甲,刚小憩了半夜,闻言跳起来,身上衣甲哗啦啦直响。他急

忙登上城墙,只见天光刚放亮不久,江面对岸的燕军正编织藤条为绳索,伐锯树

木制浮板。远远的,江风还送来奚落讥笑之声,似乎对盛军犹豫不决,不敢出城

迎战的胆小无能大加嘲讽。

「将军……」

「不急,等。」管培明面沉如铁,在城头巡查了一圈城防,给将士们打打气

之后便回了城楼。

关上门,几名亲兵眼里管将军远没有在城墙上的淡定。他面色阴郁得很,数

九寒天,鬓角边还有汗珠不时流下。敞亮的城楼里仿佛乌云盖顶,要闷得炸了。

管培明不知坐了多久才起身,提笔唰唰唰写了封有些潦草的书信封好,唤来

一名亲兵道:「你持我的剑印和书信去城西八十里霄云山脚的军营,就说本将军

务在身不能擅离职守,将书信奉上之后务必见到营中主将,见到人约定相见日期

地点,约不成,不许回来!」

「是,将军。」亲兵满脸疑惑,见将军面色着实不好,不敢再多问,将剑印

与书信贴肉收好,急匆匆离城打马而去。

夷丘要地,一旦有失相当于燕国在盛国的土地上楔下一枚深深的钉子,就算

濡口水战大获全胜,再要收回夷丘也要花费巨大的代价。若濡口不能取胜,燕军

转道夷丘一带渡江,再沿江东下,后果不堪设想。

时至今日等不来援军,夷丘的压力一天比一天增大,管培明急得如芒在背,

也不知道低声咒骂了多少次。夷丘有失,十个脑袋也不够他掉的……燕军眼看攻

势在即,管培明再也顾不得什么不许人知晓一营军士潜伏霄云山的禁令,说什么

也要与这位主将见上一面!援兵不至,夷丘左近的每一分力量都要动用起来,虽

只六千军,好过没有。

日中到了半夜,亲兵才全身大汗又满脸怒火地返回,道:「启禀将军,属下

领罚。」

「怎么了?」

「属下到了霄云山角的大营,说了来意,递了书信,营中主将没见着,反被

训斥了一顿!还有……还有……呸!营中主将还叫属下带了句话回来。」亲兵越

说越气,怒火涨的满面通红。

「哼!」管培明也好容易才压住怒火,冷声道:「说了什么。」

「那主将唤了名随从来道:请管将军稍安勿躁,时机一到自来相见。时局未

明之前,务必按韩大将军将令,稳守夷丘诸城不得有误。另,管将军违反韩大将

军将令,私遣军士前来军营,此事暂且记下,待战后赏功罚过,往后切切不可再

犯。」

「砰!」管培明怒不可遏,一掌将桌案拍得杯盏皆碎。片刻间又冷静下来,

将满腹牢骚话压了回去,沉着声问道:「你去军营,看他们军容如何?」

「将军,这才是属下最生气的!如果不是扎了寨子,属下几乎要以为那里是

个镇子。三三两两不成队形,吊儿郎当,一个个痞气十足,哪里像什么军营!就

是……就是那些军士看上去一个个傲得很,眼神凌厉,好像又有点本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管培明捏了捏拳头,心中暗道:「韩大将军不是

庸才,不会放任这里不管。到底来的是不是陷阵营?」

冬季天寒,濒临江边水汽又特别大。到了夜间,山脚下便雾蒙蒙地一片,将

陷阵营包裹在云雾里。

中军帐里仍然燃着灯火,桌案上堆满了一封封奏报。有濡口传来的,有对岸

的动向,也有西边的陡峭山道里那些游魂的踪迹。

韩归雁逐个细看,每看完一封就交给身旁的吴征,再传给柔惜雪,倪妙筠,

冷月玦,顾盼,瞿羽湘……吴府一家人就在此一直看到了深夜。

这里只有韩归雁身具统兵大才,但余人一样聪慧伶俐,各有见识,帮着出出

主意不在话下。

正商谈间,玉笼烟掀开帐帘,领着于右铮与几名亲近将士进来,手中捧着托

盘。

深夜越发寒冷,几口热乎乎的肉片鲜汤下肚,连脚底都暖和起来。

「玉姐姐好手艺。」吴征满足地叹口气赞道。

「帮不上你们的忙,就打点好你们的内事。」玉笼烟论见识武功,都差了一

大截,便主动承担起一府中人起居饮食的职责,了却大家的后顾之忧:「对了,

日里夷丘城有人持安西将军的剑印来访,我按小韩将军的意思,让于右铮将他打

发回去了。」

「属下亦要来人传话安西将军,不可再擅自前来。」于右铮收拾碗筷道。都

是韩归雁提前吩咐下的,他们不过依令行事。

「燕军扎板欲搭浮桥,管将军急了。」吴征哈哈一笑道:「没事,让他再郁

闷几天,待交锋了正好把怒气都撒出来!」

「我们也得快些,夷丘城里守军眼下是憋着口气,久了也会散去,反而军心

动摇后果不堪设想。」韩归雁脑袋左歪右偏,朝着地图反反复复地看:「燕军明

目张胆地搭浮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仗着谁的势了?」

水战搭设浮桥,可谓富贵险中求,成了大赚特赚,万一不成就前功尽弃,还

会伤亡惨重。

「祝夫人和陆姐姐那里也没有确切消息。军中戒备森严,她们潜进去也不易。」

柔惜雪怯生生道。百万大军她不怕,但叫出祝夫人和陆姐姐六个字,却心惊胆战。

「这你们就不懂了……」吴征嘿嘿一笑,得意道:「我懂!就是小韩将军说

的,一定仗了谁的势!」

「何解?」

「我怀了他们太多事,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吴征伸直在地图上的寿

昌城一带画了个圈圈道:「还记不记得当时我去断粮道,结果直接招来了丘元焕,

差点要了我的命!你们谁想到过?前线战事那么紧,丘元焕会单单来找我!为什

么?」

「他们猜到是你在兴风作浪!」

「不错!」吴征朝韩归雁竖了个大拇指道:「他们摸不清我的套路,但是他

们料得到我时常搞些新花样。所以只要是不依常理的事发生,大体就猜的到我在

左近。还有,一些不好收拾的场面,多半我也在左近。小韩将军,你爹爹当年怎

么说我来着?」

「非统兵大将之才,但机变百出,置于战局关键处,或有奇效。」

「韩老将军知道,蒯博延大体也摸出了些门道。」吴征自吹自擂,洋洋得意:

「一般人大体猜测我会在濡口待命。蒯博延不会,他知道夷丘城是破局关键,也

知道我会在这里!所以才要这么干,明目张胆搭建浮桥,就是要诱我现身,越早

越好!」

「切,这些话我来说多好,你还自己说出来,像是在吹牛。」韩归雁撇了撇

嘴,引来一阵娇笑,倒也无人反对吴征的话。说到军机大事,于右铮等人赶忙退

了出去,吩咐大帐外严加戒备。

「你要让我来猜,丘元焕就在对岸!待一切准备妥当,蒯博延也会出现在对

岸!到时候燕军集结精兵,搭浮桥渡江,顺便再要了我的命,一举两得。」

「你怎么忽然对丘元焕蒯博延了解那么多?」

「猜的呀,但是八九不离十!」吴征低头凝视地图随口答道,以掩饰躲闪的

目光。这话他说是自己想的可以,要说是栾采晴的推断,多半要被加上好多疑点。

「可惜丘元焕和蒯博延都不知道老爷已经是绝顶高手,美梦又要成泡影。」

帐内都是一家人,终于不需要用军中称谓,玉笼烟松了口气。

「我不想和他们碰面,至少不想同时面对两名绝顶高手,会增加许多变数。」

吴征摇摇头,道:「雁儿看呢?」

「猜测十分有道理,夫君常有灵光一闪的妙笔,我如果是夫君的对手,也会

在最关键的地方做好防备!」韩归雁锋眉一扬赞同道:「要对付夫君就不能依常

理,蒯博延不是泛泛之辈,他一定猜得到!夫君居然一下就能反推蒯博延的心思,

更加厉害。」

吴征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正色道:「出点主意可以,统兵我不行,雁儿看

要怎么办?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我觉得最好在蒯博延到来之前,先打燕军

个措手不及。」

「等娘和陆姐姐把西边的游魂探清楚了,我们就动手!」韩归雁目光一凝,

有些期冀道:「可惜燕军为的是诱我们早日现身,丘元焕一定防备完全。否则我

们以三对一,直接将他斩杀于此就最好不过!」

燕军是下定了决心要渡江拿下夷丘城,不仅在夷丘一带全力备战,濡口更是

加紧了攻势,以牵制盛军主力无暇他顾。在寒冷的夜晚,夷丘江边的燕军燃起火

把,彻夜忙碌不停,看上去渡江攻打夷丘城在即。

冬季夜晚的江面被一层水雾笼罩,清冷的月光洒下穿透了雾气,又泛起一片

晃眼的银白光芒,自有一股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美丽。水波粼粼,除了一片亮光之

外难以看清。平静的江面急不可察地一动,露出两颗黑布蒙面的人头来。数九寒

天,江水之冷冽不是常人可以忍受,浸在冰冷的水中不一会儿便会四肢发僵。但

看这二人均只露出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偶尔再探出头来深吸一口气,视严寒如无

物。

暗中观望了良久,两人复又潜回水中,江水滔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岸边水面微晃,两条窈窕多姿的人影窜上陆地,旋即消失不见。二人一身黑

衣奔入树林,飞鸟一般轻盈上了树,揭去面上的头套,正是祝雅瞳与陆菲嫣。

「祝夫人你先……」

「不用,你先。」祝雅瞳不待分说便上了树梢,传音入密道:「就当一同洗

了个澡,你先抹干净。」

陆菲嫣见微知著,一听这句暧昧话语就知吴征已将她的嘱托告知祝雅瞳,面

上微红,忙收敛心神再树杈间盘膝坐倒运起功来。即使是她们二人,在寒冷的江

水中为了维持体温,内力也消耗甚巨,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更是冷得彻骨。陆

菲嫣功力深厚,在刻间周身便现出茫茫白气,将身上的劲装烘干。战争之苦,如

她们这样的绝色美人也顾不得容颜与整洁,不及回营换衣,更不敢在林中燃起火

光烤干衣物。

她运功完毕,便与祝雅瞳换了个位置在树梢警惕地监视周围的一切。陷阵营

的高手悉数留在霄云山下,扫清一切妄图前来哨探的猎鹰。打探消息的职责就包

在她们二人身上,有她们相互照应可谓万无一失。

待祝雅瞳也歇息妥当,陆菲嫣便从树梢落在她身边,悄声耳语道:「燕军肆

无忌惮,其中有诈。」

「嗯,我也这么想。看他们的进展,最多十日后当能备好一切。」祝雅瞳从

怀中掏出油布包好的纸笔书写起来道:「这几天的书信传回去,雁儿那边一定做

了准备,我们再探两日就回。」

陆菲嫣边听边沉思,嘴角边却有一丝微笑。祝雅瞳写完了书信,见她仍沉浸

在思绪中,遂问道:「想什么开心的事情?」

「啊?没有没有。」陆菲嫣主持打点吴府上下内务,隐隐然已有大姐的风范。

和府中姐妹说话虽从不盛气凌人,但是威严自在,若遇争议,陆菲嫣定下的便是

结论。唯独面对祝雅瞳时不自觉就想低声下气,有时还有些慌张。她定了定神,

忍不住露出笑容道:「我只是在想,燕军大营我们窥探了好几日,全然看不见燕

军主将。以燕军志在必得的架势,这里的主将不会是无名小卒,说不定是燕国哪

位大人物在此。」

陆菲嫣还能笑得出来,正因吴府眼下冠绝一时的实力。无论来的是谁,三名

顶尖高手坐镇都不怕他。隐隐然,陆菲嫣还期盼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正巧可借这

一役一鼓作气!

「武功这么高连我们都窥探不着,又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在想是丘元焕?」

祝雅瞳和她一样心思,也笑了起来问道。

「蒯博延要坐镇濡口一带,燕国唯一有资格指挥夷丘一战的唯有丘元焕。再

看燕军这样的做派,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陆菲嫣越说越肯定,搓

了搓手掌,不知是冬季寒冷还是有些紧张与激动,道:「若是丘元焕,有机会的

话要不要……要不要除掉他?」

「可以试试。」祝雅瞳下不了决心!乱军之中变数极多,丘元焕敢出现在这

里必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在这种状况下与一名有备而来的绝顶高手搏命,就

算能成也必然付出惨烈的代价。为取胜固然要不择手段,但祝雅瞳今非昔比,一

切都以吴府上下的安全为先,伤了哪一个她都舍不得。——这也是吴征的意思。

美妇想了想道:「我看没那么容易,他们定下的战场,在这里决一死战不太明智,

除非……燕军主将是个傻瓜,有机会的话那得把握住了才是。」

「是。先做好万全准备,万一有机会呢?」陆菲嫣凝重之间,也颇见跃跃欲

试。丘元焕在燕国两朝元老,数十年的大权一旦空了出来,对燕国打击之大不可

想象。蒯博延毕竟刚刚上位,想大权独揽全然接替丘元焕一时半会儿做不到,燕

国就此陷入一段内乱都说不定。

二女的手握了握,要已见惯了风浪的她们,手心里居然都是汗水。就在树杈

上歇了小半夜,精力充沛,她们又向西方的峡谷密林中行去。自从吴征广招盛国

武林高手组建成军屡建奇功之后,燕秦两国也依样画葫芦。大秦内乱刚平伤筋动

骨,无力遣大军东下,只能先行让这些武林人物接近战场,伺机而动。

沿途祝雅瞳将写好的书信在路旁一块大石下藏好,自会有人依时来取。正是

黎明前的至暗时刻,趁着伸手难见五指,二人施展潜行之术一路摸进山岭,再度

隐没在密林间。

「又变了位置,这些哨探的安排着实不错。」二女唯恐暴露身形,陆菲嫣谨

慎地连传音入密都不敢使用,生怕宁家有什么奇人异士在此,被人探出行藏。

「从前向无极有这个本事吗?」祝雅瞳凝思一阵,不得其解问道。

「没听说过。那个人不显山不露水,想不到竟然有统兵之才。」陆菲嫣摇了

摇头。

从前向无极但凡随军出征也是一副木讷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秦国上上下下,陆菲嫣熟得不能再熟,青城派剩下的那些料子有几分本事

再清楚不过。其余武林门派里武功好的有之,会统兵的从未见过。原本个人修行

与领大军作战就

[ ]

是两码事,几乎背道而驰,想要一人兼得难上加难。

譬如以吴征的聪明与见识,让他领军至今办不到。以韩归雁的战场纵横之能,

武功又逊色了些。——吴府里最早修习《道理决》的就是她,在长安时韩归雁尚

能与冷月玦打个平手,眼下两人的武功却有了明显的差距。

「嘻嘻,原来菲菲也猜向无极在这里。」祝雅瞳展颜一笑,心灵相通时的感

觉向来不错。

「大秦要来坏事,向无极不坐镇不行。他又不是霍永宁脱不开身,一定会来,

也一定要来。」陆菲嫣肯定道。

「那是菲菲在伏牛山上露了一手,让他们方寸大乱,向无极不得不来。」吴

府有了两名绝世高手的消息早就传遍天下。大秦想在这里有一番作为,没有向无

极坐镇简直痴人说梦。

「祝夫人过奖。」祝雅瞳今日格外亲昵,陆菲嫣面上一红娇羞道:「是祝夫

人威名在外,震慑宵小。」

「那你看他们会不会……」祝雅瞳两掌一握打了个手势。

「会的,必然会联合!」陆菲嫣毫不犹豫答道:「霍贼盼得燕秦两国打得两

败俱伤,谁也讨不着好。但是吴郎无论对燕还是秦,都是眼中钉,肉中刺。在这

件事上,他们一定会合作!」

「蒯博延在濡口牵住盛军,又往这里不断增兵,就是要诱征儿来。费了那么

多周章,也必然要向征儿下手。陷阵营的行踪瞒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做好准备。

届时丘元焕绊住我,向无极缠住你,嘿嘿,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盘。」祝雅瞳已理

清了前后脉络,面泛寒霜道。

「可惜算盘一开始就打错了,这一回要他们折了老本去!」陆菲嫣也是杀气

大盛!

「所以我们……」

「先把这里探个一清二楚,回头杀个一干二净,再去对付丘元焕!」

「真是又乖又聪明的媳妇儿!」祝雅瞳吐了吐香舌,不待陆菲嫣答应,便飘

身当先而去。

两人的年纪差相仿佛,祝雅瞳仅仅稍长丁点。陆菲嫣闹了个大红脸,忸怩间

不敢误事,急忙紧紧跟上……

天气越发寒冷,营帐里燃着红泥小火炉取暖。

「拿下夷丘城,顺便再拿我的人头请赏?做他娘的春秋大头梦去。」

根据祝雅瞳与陆菲嫣不断传来的情报,夷丘一带的局势与吴征先前的猜测基

本吻合。燕军明目张胆,大秦高手蠢蠢欲动。这一切的计谋与布置实在歹毒!若

不是吴征提早做出了判断已有防范,到时候一个不慎落入陷阱,损失必重。

「嚯,瞧不出来呀。最近这么深谋远虑,事事料敌机先?」韩归雁看着吴征

一脸狐疑。自家的郎君自己清楚,吴征当然时时有惊人之举,但归根结底还是先

父与韩铁衣对他的评价:任性妄为,自私自利,毫无统御之能。经历那么多磨难,

吴征收敛了任性,自私自利也只对吴府的女主人们。统御之能说不上多大,但对

人对物真诚,还是很得陷阵营将士的尊重爱戴。但这样纵览全局,处处料敌机先,

实在是吴征从前没有过的。

不是吴征没有这样的能力,他在许多地方已见深谋远虑。而是他要操心的事

情太多,再在这上面耗费大量的功夫,修为也不能在眼下就攀登至十二品。通盘

考虑纵览全局,就要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有充分的了解,吴征从前还做不到。

「现在有时间了嘛。」吴征笑眯眯答道,望着地图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与

韩归雁对视一眼道:「是不是该安排去见一见愁坏了的安西将军了?」

「去,等娘和陆姐姐回来我们就去,有些事还要她们亲口来说的好。」韩归

雁伸出长长的纤指在西面崇山峻岭处画了个圈,再点向夷丘城,手指画出的方向

直指大江对岸的燕国军营!这一日又是帐中议事直到深夜,韩归雁与吴征一同巡

视了遍军营,将暗哨查了一遍才各自回帐安歇。

两日恍惚间过去,祝雅瞳与陆菲嫣依时回营。见她们二人在数九寒天里奔波

数日,风餐露宿,脸上倦容非常,吴征心疼不已。战事不宜迟,吴征唤来于右峥

让他持书信先行一步,往夷丘城先行约见管培明。营中则稍作准备,也让祝雅瞳

与陆菲嫣舒舒服服地泡上个热水澡,再到温暖的被窝里美美睡上一觉之后,才向

夷丘城出发。

几人不乘车马,趁夜色悄摸摸地来到夷丘城,于右峥也早早潜伏在约定的道

旁,接应几人入城。

「没人为难你吧?」

「没事。」于右峥笑了笑,道:「那几个亲兵不明所以,见了我十分不满。

管将军心里也有火气,面色一开始十分不善。但也没误事,第一时刻就召见了属

下。」

「那就好,更靠得住!」吴征点头称赞。

一行人刚跨入城门,也不入城,转角迈向城楼到了间隐秘的暗室。管培明得

了通传早早等候在静室门口,见了吴征欣喜不已,忙上前下跪施礼道:「末将见

过吴博士,祝侍郎,韩将军。末将有过在先,请韩将军责罚。」

「快请起。」韩归雁扶起管培明,先进了静室道:「战事在即让人透不过气

来,不怪管将军。头几日我们刚到夷丘,还未摸清燕秦两国动向,来了也说不出

什么。陷阵营悄悄来此想要出其不意,所以刻意隐瞒,还要请管将军莫要怪罪才

是。」

「哎。」管培明长舒了口气,感慨道:「燕贼兵临城下,末将是寝食难安。

濡口又连战不停,韩大将军分不出兵来。末将前几日就盼着陷阵营来此解燃眉之

急,今日见着几位大人,夷丘无忧矣……」

「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今日专为此事而来!」韩归雁见管培明与几名亲兵脸

色均一凛,话锋一转,指着吴征笑道:「他的官儿最小,管将军倒是会做人,什

么都把他放在最前。」

统兵将领大多有一说一,拙于辩解言辞。管培明万分尴尬,说不出什么来,

只得陪着笑脸。但看韩归雁还有心思开玩笑,说明局势虽难,也不是没有机会。

韩归雁见气氛松快了许多,嫣然一笑摊开一张写了密密麻麻小字的地图,请

陆菲嫣近前。

陆菲嫣早对这一切了然于心,先点着江北燕军大营道:「燕军在此少说有六

七万之众,且每日还在添兵!蒯博延在濡口与韩大将军打得难解难分,看来他也

改变了战略,打算继续在濡口纠缠,并不急于取胜。燕军的增援几乎都在往夷丘

调动。据最不利的估算,十日之内,燕军还能再添两万大军!」

一席话说得刚放松了些的气氛骤然紧张。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陷阵营也不好调动扑天雕越过夷丘前往燕国境内探查。

只能从近日来燕国添兵的数量,与此前驻军的位置做推算。陆菲嫣并未夸大其词!

美妇又在西面连片山峦处画了个圈道:「秦国的大军驻守江州没有动作,来

的是新召集成军的一组人马。和突击营类似,都由武林人士组成。虽是匆匆成军,

武功也良莠不齐,但是足有两千人之多。可谓倾举国之力!武功高强者也不下五

百人。」

大秦武林的情况,陆菲嫣一清二楚,里头还有不少老熟人。说起此事美妇咬

牙切齿!霍永宁能这么快将武林人士召集起来成军,除了圣旨之外,也是吴征当

年为了斩除暗香零落,用尽心思成立武林同盟。之后霍永宁篡位,昆仑派逃离大

秦,武林同盟就便宜了霍永宁。

「末将也已察觉大秦的动向,没想到来的是这些人,他们想干什么?」两千

人在战场正面难成大气候,但若把握良机,也可能让夷丘防线出现漏洞,就此仿

佛江河决口,一溃千里。管培明最担心的,就是燕秦两国联手!虽说数月前盛国

朝堂为了与大秦结盟一事激辩了数回,最终陛下采纳祝雅瞳的建议与大秦缔结盟

约。大秦也依照盟约按兵不动,但来的这两千人,管培明是绝对不信他们会帮助

夷丘守军哪怕一粒粮米。

「放心,他们是为我来的。」吴征冷笑道:「让他们攻城,霍贼现在穷得叮

当响亏不起。最多就是等大局已定之后捡点小便宜,不会左右战场胜负。」

「这就是为什么本将说没那么简单。」韩归雁点了点霄云山道:「不管燕还

是秦,都知道陷阵营来了夷丘城。或许还不知道我们驻扎在哪里,准备干什么。

但是他们不需要知道那么清楚。」

「原来如此!」管培明也是将才,闻言已猜了个七七八八:「怪道燕贼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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