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飞心中暗忖,之前玛瑙说出的秘密,也包含碧玉一份,和疑似乱党的什么兴华会勾结,这可是一项重罪。
也不知这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否成为筹码?如果可以,那邀请碧玉帮忙,绝对十拿九稳。
整理好计划,又见洁芝嘴角微扬,俏脸飞霞,星眸之中闪动着微光,很是兴奋期待,白夜飞不由暗笑。
自己 穿越来这里之后,心情果然变了很多!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肯定不会退让,马上要装出无奈的样子,拱洁芝亲自上阵。
碧玉就算会唱戏曲,也未必能比得上洁芝今日的效果,那是已经得到验证的好戏。
过去的白夜飞,利用女人从不手软,不把女人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榨干,绝不会罢手,这回事关自己生死,绝没可能心软松手,哪怕这女人对自己再有好感,也是一样。
自己从不敢对任何一个女人心软!因为心软了一个,就会心软第二个,到最后,看谁都不好下手,那还能成什么事情?
可……这回……自己为什么变了呢?
七九章 势如破竹
碧玉所居的小院,是女团六女中,最特殊的一处,整座小院,不像庄园中其他院落一般,以墙壁围成,而是围了一圈竹篱笆。
院落之中,除了一栋两层竹楼,还有小一片竹林。
风起之时,竹叶簌簌,竹枝摇曳,又是一番风情。
竹林旁,小楼前,摆了一张石桌,四座石凳,供人在竹下休憩。
碧玉与来访的白夜飞和洁芝,分坐石桌两侧,面对竹林,斜眼相看,挑眉道:“你想让我帮忙,演唱你的新曲?”
“正是如此。”白夜飞笑道。
“你当我傻的吗?”碧玉恼道:“这时候帮你唱,岂不等于正面冲撞团长?不只如此,琥珀也不会放过我?没好处就拉我入坑?”
碧玉说到一半,却见白夜飞点了点头,不由更怒,猛地站起身来,双掌撑在石桌之上,身子前倾,用充满压迫的姿势瞪着白夜飞质问。
她声音清亮,犹如莺啼,纵然怒声质问,也缺少气势,一双翠绿大眼,宛如玉髓,纵燃着怒火,也没有多少迫力,配合精致的面容,反而别有一番魅力。
近距离相对,白夜飞目光向下,看到她包裹在紧身长裤之中的翘臀长腿。
白色的长裤,紧贴着臀部,将浑圆挺翘的臀部曲线勾勒,好似水蜜桃一般,让人眼睛一亮,再往下,笔直的长腿曲线动人,可惜被石桌遮挡了大半。
“碧……”旁边的洁芝见情况不对,想要帮忙缓颊。
意识到地方不对,当着洁芝的面,看别的女人腿臀曲线,这可不好,白夜飞职业警惕发作,收回目光,摇了摇手,将洁芝阻住,抬头与碧玉对视,反问道:“你怕琥珀吗?”
因为洁芝出声,碧玉稍微收敛怒气,坐了回去,面对白夜飞的问题,不屑道:“笑话!我会怕她?”
一句说完,马上用更轻蔑的语气补了一句,“但我更不会中这么拙劣的激将法。”
“哦。”白夜飞点点头,坦然笑道:“明白了,原来你怕的是我!”
“你算什么东西?”碧玉大怒,重重拍桌,“我为什么要怕你啊?”
白夜飞耸肩道:“我若是不可怕,你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你平常和陌生人说话,也是这么一点就着吗?”
碧玉愣住,双手环抱胸前,露出深思之色,怒气渐渐收敛,最终淡然开口:“你请不起我,你知请我开唱一次要多少钱吗?我可不接受空口白话打欠条。”
碧眼之中,波光流转,似乎笃定这样就可以斥退对方。
白夜飞闻言失笑,一手在石桌上轻敲,“外人还真说不好,但自家人就别哄自家人了,我也是在团里混的,哪里会弄不清?希望六女之中,最红的琥珀,一次演出号称能收到几十金,但其实打死也就是十几金币。至于你,甭管传说的价码多少,实际行情价不过五到八金,到你手上的,也就一两金币吧。”
“就算是这个价,你难道拿得……”碧玉挑眉斜睨,却见白夜飞从怀中一摸,就往石桌上排开五枚钱币,金光闪闪,都是货真价实的金龙币,让她将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白夜飞笑道:“我照足规矩付钱,这里共是五金,应该不会辱没你的身价,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你……”碧玉惊讶不已,疑惑脱口,“你一个杂役,哪里来的金币?不是说你连治伤钱都是翡翠补的,就凭你的薪水, 十年都存不起来。”
白夜飞笑而不语,轻敲石桌。
碧玉扭头看了洁芝一眼,眼中露出了然之色,看回白夜飞,笃定道:“原来如此,不是这 丫头给的,就是翡翠姐给你的吧?你可真是好运。”
“无论谁给的,反正不是你给的。”白夜飞耸肩道:“你该不会说这钱你不屑收吧?”
“有钱当然赚。”碧玉傲然道:“但也得看你的曲子够不够格。你以为我是什么演出都接的吗?五金可以让我唱,但可不代表你想让我唱啥都行,不然砸了招牌,你赔不起。”
“所以,这就是开始谈正事了吧?”白夜飞笑了笑。
碧玉不置可否,洁芝连忙取出自己来之前替白夜飞写好的曲谱,递了过去,碧玉瞥了白夜飞一眼,随手接过,一边看,一边哼唱起来。“我自关山点酒……”
刚哼的时候,碧玉还有些漫不经心,但哼了几句,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
“青山应白首……”
再哼几句,碧玉将曲谱拿得近了些,握着曲谱的白嫩五指,微微颤动,显露出主人心中的震动
“侥幸红梅久,不曾下枝头… …”
哼了小半,神色愈发慎重郑重,碧玉看谱哼唱,还不时斜瞥白夜飞,眼神满是震撼。
白夜飞听着她哼唱,也暗自评估,陆云樵情报果然准确,碧玉果然是个会唱戏的,声音铿锵有力,特别是高音处,那是碧玉长年练习出的强项,表现力犹胜洁芝,但……终究只是清唱。
考虑到洁芝表演时的魄力,仿佛真成了戏中人,女将战沙场,英姿飒爽犹酣战,持枪佩剑闯江湖,那碧玉却又被比下去了。
碧玉的演艺生涯,吃的是唱功与形象,虽然白夜飞没见她唱戏,但就此评估,应是比不过洁芝的,不过……只凭这唱腔,也勉强够用,倒不用麻烦洁芝了。
“……犹借银抢逞风流~”
一曲唱罢,白夜飞微微点头,表示似赞许,而碧玉畅快淋漓,翠绿好似宝石的眼中波光流转,似钦佩,似赞叹,一脸激动,猛地拍桌,“这一曲太棒了,请务必让我来唱!”
白夜飞点头道:“那一言为定,明天就拜讬你了。”
碧玉缓过劲来,收敛情绪,侧眼看白夜飞,“想不到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这首关山酒,清越激昂,还见沧桑鬼气,旧曲见新意,就算没有胜过琥珀,也绝不会输给她。”
“希望真有你说得这么好了。”白夜飞笑道:“这件事情,恐怕会有些阻力,你该不会因为谁跑来施压,就半途抽身吧?要是有这打算,麻烦看在我的曲子份上,直接说,我也好做准备。”
碧玉哼了一声,昂首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你,也收了钱,那无论谁来,也不可能让我改变主意。”
“好,我信你。”白夜飞点头,不再多言。
碧玉主动举掌,五指纤细白嫩,如葱如玉,白夜飞笑着与她击掌,立下约定,起身告辞,与洁芝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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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之中,陆云樵一夜未归,梳洗之后,正坐在床上抠脚,猛地见门打开,白夜飞与洁芝联袂而入,赶忙将脚放下,抱怨道:“喂,你们两个人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还有,麻烦下次先敲门啊。”
“搭档,你又不是大家闺秀,怕什么羞啊。”白夜飞摇头,“搞得我还以为你偷偷带女人回来了呢。”
“你才带女人回来……”陆云樵怒斥,却看见洁芝,发现这话说得一点意思没有,只能问道:“行了,说正事,你们俩进展如何?有说动吗?”
“嗯。”洁芝拍手笑道:“圆满成功,碧玉小姐已经答应了,而且保证无论有什么阻力,都会帮我们的。”
“哇,这么简单?”陆云樵上下打量白夜飞,颇为惊讶,“没想到你还挺有魅力啊。”
白夜飞笑道:“不是我有魅力,而是我的音乐有魅力。碧玉小姐是个真正的音乐人,所以接触到好的曲子,就会心动。我把东西拿出来,不用别的,就打动她了。这么单纯的女子,倒颇有可爱之处。”
“主要是阿白你的曲子,实在太好了。”洁芝在旁连连点头夸赞,眼神梦幻迷离,脑中又重温了一遍曲子,“这么好的曲子,如果以后再也听不到了,那要怎么办?”
“真有那么好听?”陆云樵讶异不已,目光在两人之间梭巡,对白夜飞的曲子印象,还停留在怪声怪调上,虽有特色,但也不至于这般动人。
白夜飞耸肩道:“这倒不用担心,因为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又另外想到了一曲,明天应该用不上,刚好可以作为备用。”
“啊?”洁芝惊道:“这才多少时间,你就又想出了一曲新的?阿白你真是太厉害了,太天才了!”
“呃……”白夜飞愣住,摇头苦笑道:“其实……并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但……这么想也行吧。”
洁芝看着白夜飞,满眼崇拜,根本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啊,旁边的陆云樵也被勾起兴趣,好奇道:“新曲又是什么样的?想好名字了吗?”
白夜飞侧头沉吟,“这一曲其实另外有个名字,但因为新曲让我想到一些过往,一些故事,所以我重新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还你六 十年。”
“六 十年?”陆云樵眼睛瞪大,讶异道:“这是什么样的故事?”
洁芝抢问道:“是什么样的曲子?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白夜飞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取过桌上已经换回弦的琴,坐在桌前,十指挥动,悠悠琴声,随着指头翻飞,在室中流泻……
第八十章 不需救赎的 人生 身为团长,董珍珠除了居住的小院,还额外有一栋小楼,作为办公室,处理团中工作,接待往来贵客,小楼装潢富丽堂皇,四面都挂著名家字画,桌椅俱是古物。
董珍珠今日穿着一身黑金长裙,雍容大气,更衬得肌肤如雪,饱满丰胸露出大半,被从玉颈垂下的金饰遮掩大半,若隐若现。
慵懒地靠着柔软的椅背,隔着红木长桌,董珍珠冷冷听白夜飞说话,几句之后,她面色大变,身子挺直,杏眼瞪圆,厉声道:“你说什么?”
白夜飞站在桌前,一派从容,对董珍珠的反应不以为意,耸肩说话。
“我说,我约了宋清廉,让他明天过来听我的新作发表,估计还有一大票宾客会跟着来。”白夜飞正色道:“我觉得,这是宣传本团的大好机会,希望团长能帮个忙,借我场地和人手,毕竟我现在还缺一群端茶送水兼奏乐的。”
“你……”董珍珠柳眉蹙起,颤声再问,“你说的宋清廉,是…太乙七子中的那个?刘教御的弟子?”
白夜飞点头,“就是他。”
“不可能!”董珍珠本能摇头,“你怎么可能请得动他?他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你该不是在哪听到这个名字,晓得他在郢都,特别拿来哄我吧?”
“机缘巧合而已。”白夜飞笑道:“洁芝跪在凤栖馆前,我去找她,意外遇到了宋先生。他似乎和凤才女有些旧怨,跟我聊了几句,我便请他明天来听曲,他……很感兴趣!”
董珍珠一脸狐疑,似乎还有些吃不准,白夜飞加码道:“宋先生还说,他也有权推荐我们团参加王爷的生辰庆典,无需凤才女的审核。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团长你不会反对吧?”
“哼。”
董珍珠怒哼一声,瞪了白夜飞一眼,冷冷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先邀请人家来听曲,再跑来拿这当由头,要我出场地和人手……真没看出来,你小子竟是个空手套白狼,借力借势的行家啊!让你做个杂役,真是屈才了。”
“团长说笑了。”白夜飞笑道:“你说的东西太复杂,我听不懂。我只知大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团长以为呢?”
董珍珠靠在椅背上,双手环抱胸前,上下打量着白夜飞,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你打什么主意?你要唱曲给他听,在哪不能唱?带回团里,还来找我……我要是帮了你,琥珀看在眼里,会怎么想?”
白夜飞耸肩道:“乐坊是团长的,又不是琥珀的。这事对全团有利,为什么要在意她?”
“砰!”
董珍珠愤而拍桌,“琥珀一路以来,对乐坊的贡献,不是你能比的,凭什么要我站在你这边?”
白夜飞摊手道:“我要的,只是一份公正、公平,这难道也是倾斜站队?那团长你本来站得有多歪啊?”
“你敢这样和我说话?”董珍珠恼怒,眼神凌厉,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团长?”
有人敲门求见,董珍珠深吸一口气,收敛怒容,“进来。”
来人推门而入,正是琥珀的侍女燕儿,她依旧穿着婢女服,长发挽起,一路走过,带着淡淡的芬香,与白夜飞错身而过,扭头瞪了他一眼,目光如冰。
白夜飞浑若不觉,微笑回应,燕儿只能扭过头,板起脸,一路走到董珍珠身侧,俯身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董珍珠面色有变,斜看白夜飞,却没有出声。
白夜飞耸耸肩,淡然道:“团长你要实在不方便的话,我这边很好说话的,明天姓宋的来了,我直接跟他说你这边有事,不好帮忙,只能辛苦他白跑一趟,让他回去了。他看起来挺有气度的,又是大人物,肯定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
……我信你才有鬼!姓宋的气量狭小,是出了名的烂人,如何能够不介意?
董珍珠面色瞬变,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把刚说完贴耳话的燕儿吓得一愣,就听董珍珠寒声道:“我身为团长,当然要秉持公正公平,你来说这些话,把我当成什么了?”
燕儿来时自信满满,甚至还有心思给白夜飞脸色,却没想到白夜飞一番话后,董珍珠直接变了脸,顿时面色难看,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抿了抿嘴,燕儿恨声道:“团长你这么说,可别后悔!”
董珍珠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婢女兼练习生,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又是在白夜飞面前,登时勃然大怒,猛拍扶手,怒道:“滚!回去让你主子好好管教,她如果管不好,我亲自来管!”
“我……你……”燕儿惊怒交加,银牙紧咬,眼眶泛红,抽了抽鼻子,不再说话,直接转头,快步跑出去。
白夜飞斜视燕儿离开,又看回董珍珠,与她对视,淡定微笑。
董珍珠深吸了一口气,道:“明天我会提供场面和人手,出面支持你办这次发表会。到时你代表的,就是我们乐坊的脸面,别让我失望。”
白夜飞点头,笑道:“保证不会丢团长面子的。”
董珍珠见白夜飞的表情,满腹怒火,跺了跺脚,高跟拄地,怒道:“还不快去准备,立刻给我滚!”
“哈哈哈。”白夜飞大笑离去,还不忘随手替团长将门掩上。
回自己寝室路上,白夜飞边走边思索,忽见一道人影斜斜杀出,拦在面前,却是先前跑掉的燕儿。
“是你啊?”白夜飞点头微笑:“又有什么生意要照顾吗?只是…你家信誉可不好啊。”
燕儿瞪了白夜飞一眼,冷冷道:“我家小姐想见你。”
“哈,这时候才要见我,不觉得晚了吗?”白夜飞摇头,“其实,事情原本可以不用这样的。但都已经走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谈呢?难道你们这次要给我一百金币吗?”
“你!”燕儿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一日,顿了一顿,道:“只要你肯去,一百金币未必没得商量。”
“哈?这么大数字都有得谈?”白夜飞纵声大笑,“晚啦!换了之前,你来找我,我还敢去,可到了现在这地步,我怕去了有钱赚没命花。还是不见了。”
“你、你给脸不要脸!”燕儿怒极,狠狠瞪来。
“不要脸?”白夜飞挥挥手,“这话亏你说得出口,大家把事情摊开来,还不知谁比较不要脸……唔!”
燕儿猛地伸手入怀,掏出一把短匕,二话不说就刺来,白夜飞早就防着这可能,哈哈一笑,闪身避过。
“果然又是这套!可惜了,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和我谈崩动刀子的女人吗?”
“你去死!”
燕儿一击未中,挥刀再刺,只是她出手虽狠,却不通武艺,只是凭一口气,在如今的白夜飞眼中,她动作迟缓,不成招式,自己随便就能躲闪,挥手就能反杀。
应对这类场面的经验无比丰富,白夜飞看不是强酸液,心下一松,甚至刻意放慢速度,装出勉强才躲过的样子,险之又险。
躲了两下,等燕儿的动作出现明显空档,白夜飞转身就跑,踉跄跌撞,同时打呼:“救命啊!燕儿杀人了!来人啊,有人要灭我的口!”
白夜飞一路跑,燕儿气急败坏地追,满脑怒火中烧,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得手,却没发现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住手!”
“谁要灭口?”
乐坊的成员很快被叫声引来,前一天才有仆妇发生事件,团里安保加强,几名保安立刻冲了上来,将燕儿围住。
“燕儿……小姐?醒醒啊!”
“放下刀,别乱来!”
“快去叫人,通知大执事,还有琥珀小姐!”
保安见是燕儿,没敢直接动手,只将她团团围住,劝其停手,还有人要跑去通知领导和琥珀。
其余人见被追的是白夜飞,登时露出恍然之色,纷纷转头,装作没看见他,不想惹这个麻烦,就当两不相帮。
白夜飞无意深究,趁机脱身,远远跑开,在回去路上,想起刚刚的事情,思潮如涌。
这些日子的 回忆依次闪过,接着是上一世的林林总总,两相 对比,白夜飞确定了一些事情。
……我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作这一行,对女人不忍,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看见目标可怜,就狠不下手,那别说无法飞黄腾达,连饭都没有得开!
换了以前的自己,对上洁芝这种天真的苦主,利用起来,绝不会犹豫,不压榨干净,定然不会罢手。
……那…我为什么会手软?
白夜飞心中疑惑,伸手摸胸,感受自己的心跳,却不禁摇头。
扪心自问,自己对洁芝,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情感,想起她,心跳也没有加快,如果说这是爱,那未免太过肤浅。
漂亮的少女,纯真的少女,自己见得多了,一贯毫不犹豫地欺骗压榨,没道理这么简单就爱上,还生出改变。
一时难解,白夜飞停下脚步,摸着下巴思索,突然抬头,仰望夕阳。
灿烂霞光,将天际染红,晚霞荡漾,绵延无限,一股壮阔豪气在心中涌现,白夜飞隐隐把握了变化的关键。
一切的源头,应该和心态有关。
自己少年的时候,也有过各种憧憬,对未来的 幻想,大丈夫顶天立地,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开创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说到底,哪个小男孩会打小就立志成为男虫,当个软饭 小白脸,甚至更为下作,专靠骗女人混饭吃的?
自己也是一步一步,最后变成如今的模样……
如果,当年的自己,也有这么好的资源和开局,有神功, 有希望,有外挂,还有人真心愿意相信自己,或许……就不会走上这条路了。
“……呃!”
看着夕阳如火,白夜飞喃喃道:“该不会…重生一次, 不同的 人生,是给我的一次选择机会,一次……救赎?”
摇了摇头,白夜飞自嘲道:“有什么好救赎的?我的 人生,我从来不后悔,不需要救赎!” 第八一章 你不仁,我不义 凤栖馆中,草木成荫,莺歌蝶舞,一间古朴凉亭,一侧是 花团锦簇,一侧是池塘锦鲤, 风景极佳。
凉亭之中,两人对坐,凤婕身着金线点缀的黑色长裙,雍荣华贵,面上覆着黑纱,只露出眉眼,又添几分神秘,好似执掌黑夜,象征隐秘的 女神。
在对面,是一名披着黑色斗篷,将身形面目尽数遮掩之人。
凤婕喝了一口杯中清茶,轻笑道:“我很高兴,你终于听懂了 我的话。”
“你讲过的,我有事,可以来找你。”
黑袍客音色极佳,性感撩人,伸手将斗篷头套摘下,秀发倾泻,大波浪翻涌,露出眉间的红痣,一双大眼睛有如盛着秋水,赫然便是琥珀。
凤婕点头道:“我确实讲过。”
琥珀柳眉微蹙,眼中秋水荡漾,抿了抿樱唇,迟疑道:“你也曾讲过,我的歌艺,单独一人就足够参加王爷的生辰庆典,但要带整团人上去,就不行?”
凤婕双手捧起古香古色的茶杯,却只是放在面前,隔着面纱轻嗅,淡淡道:“是又如何?”
琥珀僵住,看向凤婕,习惯性解开披在外头的斗篷,露出傲人的身姿,想要展示自身的价值,却不由一僵。
凤婕以富豪和才干名动天下,凤凰天女名扬四方,有些时候,人们会忽略她本身的丽色,但只要亲眼见过她的身姿,就无法忘怀。
琥珀近距离扫视凤婕,只见她青丝披垂,乌黑茂密,风姿别具。
如烟黛眉,清眸如水,纵然面覆黑纱,遮掩口鼻,一双好似秋水深潭的美目,其中波光潋滟,蕴含着丰富的情感,仿佛光看着眼睛,就能脑补出她的一颦一笑。
身着黑色长裙,漆黑的缎料,隐隐带着光泽,出自帝都苏氏,一匹就价值千金,非显贵不售,其上金线交织,形成繁复密集的图案,犹如夜空之中的群星。
目光落到胸前,依旧是一只金色的凤凰,双翅展开,好似明月。
长裙高贵雍容,只露出少女颀长白皙的颈子,却又贴体合身,将少女曼妙的胴体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双峰高耸,腰肢纤细,下裙落在凤婕圆润的长腿之上,隐隐透出诱人的浑圆弧度。
凤婕双肘撑在翡翠切成的小桌上,将茶杯捧在面前,袖口滑落,露出半截雪臂,双臂恰好轻压胸口,靠在那对被绷紧裙襟勾勒出的完美半球上,似压似挤,让其更加凸显。
随着双手挪动茶杯,手臂挤压那高耸的峰峦,惹出一阵波澜壮阔,却犹挺拔不垂,让人惊愕,足见弹性和挺翘。
琥珀素来自负丽色,此刻却越看越自惭形秽,又瞥了一眼对面凤婕的胸口,顿时觉得自己远远不如,不禁将黑袍重又拉拢,遮了遮胸。
自己的美艳和丰满,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琥珀的气势彻底被压住,姿态不由自主放平、放低,道:“如果……我打算脱离希望女团,不知凤老板有什么好建议?”
“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你的技艺,待在希望女团,只是明珠暗投,这里根本没有资源好好栽培你。”
凤婕眼中含笑,“而我手下的顶级男团、女团都不止一个。你投到我旗下,肯定能得到更好的资源,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得到更进一步的机会,当然,赚的也肯定比现在多,不过……”
对面言笑晏晏,忽然话锋一转,又突然停下,琥珀心中不安,连忙追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凤婕柳眉轻佻,眼中似笑非笑,“董团长虽然经营和技艺都不怎么样,但待你还是不错的。如今全团更等着靠你一个,你就这么走了,他们怎么办?”
“谁管他们!”
琥珀想到燕儿的哭诉,又恼又恨,“姓董的瞎了眼,我跟了她那么久,任劳任怨,也给团里出了大力,她居然偏帮那个进团没多久,心怀不轨的杂役,不公不义,要牺牲我,这还怎么叫我去顾?既然她选了边,就休怪我了!”
“是吗?”凤婕放下茶杯,挺起身子,胸前白嫩高耸的峰峦颤动,浅笑道:“但据我所知,董团长也不过是秉公处理,并没有偏帮哪一方啊?”
“那还不是偏帮?”琥珀仰起头,颀长的玉颈微微弯曲,好似高傲的白天鹅,“我替她卖命这么多年,付出那么多,替她赚了那么多,那个杂役又为她做过什么?替全团贡献过什么?根本什么都没有!事到临头,她拿什么回报我?只是一个公道!我要这公道何用?”
琥珀越说越气,满脸怒容,翘挺的丰胸起伏,也是一阵汹涌,但和对面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唔。”凤婕点头微笑,“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琥珀见对面这么说,心下大定,再不犹豫,恨声道:“她做初一,我做十五,谁也不欠谁!希望他们既然没给我留后路,我便要自己开条路出来。”
坦白心意,琥珀看向对面,目光热切。
凤婕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我就喜欢和聪明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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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城外的荒凉墓园,小魏和莺儿的碑前,一名邋遢乞丐,饮酒作乐,正是黄三。
对着墓碑,黄三手里举着一只满是尘土和污渍的酒袋,身前摆着一盆一碗。
木盆里头装满了螃蟹,只只都有手掌大小,通体橘红,散发着诱人光泽,已经蒸熟,却隐隐透出酒香,正是郢都特产,雕花醉蟹。
取用周边大湖之中所产的湖蟹,用紫花垫着蒸熟,去腥提鲜,染上一层浓郁香气,再以各色香料,辅以陈年女儿红,浸泡熟蟹一日,平和湖蟹的腥气和寒性,使之余味悠长。
黄三以酒就蟹,一手持酒,一手取蟹,随手抓过一只,放脸盆大的碗上,轻轻一捏,真气透入,砰砰声中,蟹壳破碎,蟹肉和蟹黄落下,连同蟹脚之中的碎肉也尽数被挤出,再随手将空空的蟹壳扔到一旁。
如此弄了几只,黄三伸手碗中,抓起一把蟹肉蟹黄,混在一起,送入口中,露出满意之色。
“好!”
黄三猛地一拍木盆,神功到处,一只只醉蟹腾空而起,飞过碗上,自行裂解,肉黄落下,空壳飞离。
“蟹就该是这么吃的。”
点点头,黄三就着浊酒,大快朵颐,对月独酌吃蟹,一派潇洒中,也透着些许孤寒。
“黄兄!”
正吃得尽兴,忽然有人喊话,语带焦急,一名的少年乞丐跑来,身穿丐衣,却是干干净净,与黄三画风迥然 不同,剑眉朗目,长发披散,俊俏好看。
“是你啊?”黄三斜瞥少年乞丐一眼,放下手中醉蟹,笑道:“怎么这时候出来乱跑?现在的郢都……托了北静昏王的福,穿成这样出来乱跑,很危险的。要是不小心暴露了身分,后头还不知要怎么收拾咧!”
“黄兄!”少年乞丐没好气喊了一句,问道:“今早 自由町的事情,黄兄知道吗?”
黄三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随口道:“啥事情?我白天都在睡觉,醒了就找地方偷吃,哪有空管什么乱七八糟事?我 什么都不知道。说吧,又怎么了,让你急匆匆跑来找我?”
少年乞丐道:“那张琴!你给姓白那小子的,被他拿来在 自由町装神弄鬼,不知想干什么?”
黄三皱眉,“什么装神弄鬼?说清楚点。”
“他找了个托,化妆成丑怪,又把琴弦换成木头的,跑去 自由町叫卖,说是什么大道之琴,非有德者不能弹,什么琴声蕴藏大道纶音,号称有人能弹就白送,弹不了就卖一百金币。”
少年乞丐解释道:“总之就是那一套装高人,用机缘骗人的套路,又用一百金币的价格把人吓住,最后他自己出场,把琴买走,宣称明日再弹给众人听,弄出好大声势!”
黄三挑了挑眉,“这家伙…真是手尾多多,明明我给了他琴,让他拿了琴就去找刘辩机,他搞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我就知道!”少年乞丐握拳愤慨,“果然不是你让他这么做的,那家伙…满脑子旁门左道,投机取巧,就是不肯踏踏实实做事!”
“哇!看看你个衰样,人家是骑了你老母,还是吃了你家饭不给钱?搞点有的没的而已,你就左一个投机取巧,又一个旁门左道,你要不要直接拉他出去砍头算了?至于吗?”
黄三一通回呛,少年乞丐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黄三摇摇头,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有趣!我大概猜到他想干什么了……真是可惜,那张琴不错的,看来是要浪费了……”
“那要怎么办?”少年乞丐眉头蹙起,问道:“你的琴,让他这么糟蹋,要不……”
“无妨。”黄三摆摆手,“明天的表演,应该挺有趣。你若有空,就去看看吧。”
“呃……”少年乞丐露出惊愕之色,奇道:“兄长你不去吗?”
黄三拿起旁边脏兮兮的酒袋,吞下一大口酒,才道:“丐帮虽然良萎不齐,但人数众多,也是一个大锅盖,平日掩盖住了很多东西。现在遭此大劫,这个盖子被打破了,一些平时被镇住的东西,就要大肆活动了。”
少年乞丐皱眉道:“兴华会有动作了?”
“嘿嘿。”黄三笑道:“不时时刻刻想造反的反贼,不是好反贼,他们这时没动作就奇怪了。”
“可是……”少年乞丐疑道:“现在郢都外弛内紧,高度戒严,他们还能有什么动作?”
黄三狂饮一通,大笑道:“搞不好人家正暗中准备,要趁王爷生辰庆典,搞个大活动出来,一举打响名号呢。”
“这群匪类!”少年乞丐面色一沉,冷冷道:“他们这样做,只是自寻死路。”
“是吗?”
黄三放下酒囊,站起身来,脏手拍了拍少年乞丐肩膀,留下一个漆黑的掌印,“这刚好给你一个课题,如果你是兴华会之首,要趁这次庆典搞事,搞得越大越好,那……你要怎么做,才能得手?想想看,告诉我你的答案。” 第八二章 飞云步 三更半夜,明月高悬,将大地染上一层朦胧的银色。
碧玉所居的小院,竹叶在微风中簌簌作响,四下无人,一片宁和。
两道黑影躲在院外树后,陆云樵讶然问道:“碧玉小姐住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拉我来这里?我们不用睡觉的吗?”
白夜飞挥手示意小声一点,低声道:“年轻人一晚不睡,不会死的。你别那么大声,万一惹出什么人,误会我们要干什么不好的事,那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陆云樵不解,“一晚不睡是不会死,但明天对你很重要,你应该好好养神的。”
“狗屁。”白夜飞摇头,“明天表演的又不是我,曲子我都给人了,明天的演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养神干什么?大力鼓掌吗?”
“啊?你不登台吗?”陆云樵愕然道:“那你究竟要干什么?别说你是因为紧张得睡不着,拉我出来散步的啊?”
白夜飞没好气道:“我拉你出来,当然是做本职工作的。”
“啊?”
“做保安啊!”白夜飞哂道:“我之前已经找团长谈好了,她答应会帮我们了。现在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碧玉这一环了。”
陆云樵点头道:“你确实有一手。团长本来偏帮琥珀,对你不屑一顾,要不是凤才女压着,她说不定直接把你赶出去了,结果你层层造势、借势,把她逼得没法不中立,把你放到和琥珀相等的位置上去。能做到这一步,你很不 容易。”
“也不光是靠我。”白夜飞摇头,“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琥珀架子太大,手段太横,让团长感到了威胁。这才把团长逼到反面去。”
陆云樵表情怪异,眯着眼看白夜飞,“我怎么觉得……你对女人很有一手?把她们的心理完全把握,明明之前你跟她们都没怎么接触吧?”
“可能我就适合干这一行吧!”白夜飞笑道:“以我对琥珀的把控,她已将我视作大敌,肯定不会让明天的演出顺利开始。而失去了团长的支持,她想阻止这一切,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她既然能让婢女来杀我,那很大机率也会对碧玉下手。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看好碧玉。”
“有道理。”陆云樵点头,“不过,琥珀如果真有动作,直接干掉你不是更快?碧玉怎么也是女团一员,她下了手,可不好收场吧?”
白夜飞压低声音道:“这我当然想到了,所以才躲到这里来搞潜伏,一举两得,我看那婊子怎么找我出来!”
陆云樵无声鼓掌,“哇,原来你还想到这一层,高,高啊!”
白夜飞摆摆手,“搭档,那这边你先看一下,我休息下先。今天忙到现在,快累死了,有什么事情再喊我。”
本打算躲起来休息,白夜飞却被陆云樵一把拉住,“且慢!别想着偷懒。趁现在有时间,我教你一套步法,你赶紧练熟,补补你的缺。”
“不是吧?”白夜飞抱怨,“我现在是音乐家,明天还要开发表会,应该要养精蓄锐,不适合乱开剧情支线的,什么步法,有空再说啦。”
“屁啦,你刚刚才说明天的表演跟你没关系,还什么年轻人少睡一晚不会死。”陆云樵道:“音乐家什么的,等你被一群人追杀到满身是血,再对他们说这句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不会被人追斩啊?想想你这几天的经历好吗。”
白夜飞侧头想了想,绽放一个怀念的笑容,“信不信由你,我前半辈子……不,是前辈子,每个礼拜都在被人追砍。”
陆云樵无言以对,拉着白夜飞,传了一套名为“飞云步”的轻身功法给他。
“这是我兄长专门在外头搜罗,寄回来让我练的秘笈。算不上什么神功,但胜在基础扎实,很适合作为初学者的身法入门。你如今接近二元,上手应该不难。练成之后,就算真有杀手上门,你逃脱的机率也会大不少。”
白夜飞点点头,不再嘻嘻哈哈,用心 记忆口诀,在陆云樵的指点下修正差错,实际练习。
这确实是一套很适合入门的步法,白夜飞稍加练习,就能上手,陆云樵看他进展理想,索性带着他实操起来。
天上云气缭绕,月高风黑,一切朦胧,两人绕着碧玉的小小院落,蹲低蹿高,一边隐匿身形,一边加快速度,练习这套飞云步。
最开始,白夜飞脚步生疏,在陆云樵示范指正下,越来越熟练,速度大增,姿势动作也更加自然,绕场一周的时间,渐渐缩短到初始一半,同时还开始玩些花俏。
引动内息,突然加速;或是步法迷踪;或是借力飞纵跃掠,穿过地形障碍,白夜飞身法有了显著的进步,觉得这门步法果有独到之处。
浅显易懂,确实好上手,连自己这种于武学之道近乎一窍不通,全靠机缘的人,都能轻易入门,而且从步法、身法到吐纳,几乎全都顾到,甚至隐约和体内的易筋经构成循环,将身法和内功连为一体。
自己对武学所知太少,不确定是否所有步法都这么麻烦的,踏出脚步还要顾呼吸,但若不是,那……陆云樵的兄长确实为了弟弟煞费 苦心,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求得这么一门步法。
白夜飞略微分心,前头的陆云樵忽然停住脚步,他险些就撞了上去,不由一惊。
“怎么……”
“嘘!”
陆云樵比了个嘘声手势,又指了指竹篱笆围起的小院一角。
……琥珀真派人来了?
白夜飞心中戒备,顺着方向看去,却见是一道小个黑影,从小院内侧翻越而出,往外出去,他运足目力,藉着月光看清黑影侧脸,赫然就是碧玉。
“我去……”白夜飞惊道:“千算万算,想不到没人来找她,她自己却要临阵脱逃!白天还答应得好好,说绝不反悔。”
“搞不好是有其他的事呢?”陆云樵摇头,“还是先跟上去看看吧。”
“三更半夜,这个点有事……总觉得不太妙啊。”白夜飞说是如此,还是与之一道缀了上去。
不枉刚刚练的步法,两人缀在后头,一路跟着碧玉,出了乐坊和小龙虾胡同,没有惊动任何人。
碧玉身手利落,不时翻墙而走,要不是练了飞云步,白夜飞还真跟不上,不由啧啧称奇,低声道:“这 丫头有点东西啊,她不会也是修练者吧?”
“没有,她身上没有真气。”陆云樵摇头,又皱眉道:“这样的身手,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碧玉小姐…有点东西啊。”
“是啊,果然有些货色。”白夜飞点点头,看着前头的碧玉,她换了一身黑色紧身衣,紧紧贴在身上,将姣好的曲线尽数凸显出来。
白夜飞跟在后头,目光始终落在那浑圆挺翘的臀上。
从背影看来,碧玉的翘臀、纤细的腰肢,形成鲜明 对比,又被紧身的长裤紧紧包住,如同硕桃,随着两根笔直的长腿摆动,不时起伏颤动,格外惹眼。
两人在后头看着,陆云樵目不斜视,心中没有一点邪念;白夜飞目光专注,心中除了邪念,什么别的都没有。
碧玉七拐八绕,来到旁边一条河边,找到一颗百年大槐树。
槐树枝叶茂盛,两人合抱的粗壮树干上,有不少树洞,碧玉辨识一阵,将手深入其中一个,似乎想掏出些什么。
陆云樵疑惑道:“奇怪,这是江湖人的联络手法,她怎么会半夜偷跑出来搞这个?如果是跟人偷情什么的,她身边也不是没有婢女,为什么要亲自来?”
“为什么呢?”白夜飞跟着思索,一下想起玛瑙的情报,“唔,我听说她好像暗中加入了什么江湖组织。”
陆云樵皱眉,“有这种事情?什么组织啊?她吃饱了撑着,当混江湖好玩的吗?就算是二线女团,也比混江湖有前途多了,特别是她这种没修练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是听了个大概。”白夜飞问道:“你听过兴华会吗?她好像就是……”
“什么!”陆云樵大吃一惊,险些控制不住音量,连忙捂嘴,强行压低声音道:“那不是江湖组织!是乱党反贼啊!她不要命了,与反贼勾结?”
“还真是乱党?”白夜飞扶额,“明天就要开发表会了,今晚的事怎么会这么多?希望她拿完东西就回去啊!”
白夜飞正自祈祷,怀中骤然一阵寒意涌动,他先是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天使之卵生出的异动。
……这?
白夜飞一下愣住,想不到事情比以为得更多,那个邪教居然还有人在附近活动?
先是为难,转念一想,白夜飞兴奋起来,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原本还担心找不到他们,想不到这就送上门来,绝对不能放过。
白夜飞环顾四周,半个人影没见到,根本找不到可疑目标,想想感觉不妙,连忙扯了块布蒙面,从暗处跳出,直奔碧玉。
“快、快离开!”